作者:茶檀
丁志钢有些微怒:“丁果,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丁志钢的女儿。你跟建国他们几个在感情上是有些生分,可血缘上却是流着同样的血,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听他这么说,丁果脸上露出苦恼:“那咋办?我又不能把他们的血放干,把他们的筋挑断,我想这么做,法律也不允许啊,大家就都忍忍吧,当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就挺好。”
处个屁!
丁志钢:……
“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直接说,不说我走了。”
饶是再不喜欢这个大女儿,丁志钢心里也有些堵,这个大女儿就这么不稀罕家人亲情吗?
冲到嘴边话让丁志钢咽了回去,有些恼羞成怒地道:“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就是希望一大家子好,你爱信就信不信拉倒。”
说完不等丁果反应,他倒是气冲冲骑车走了。
丁果翻了个白眼,骑车离开。
丁志钢回到家里,岳红梅朝他身后望了一眼,道:“没接到人?”
丁志钢叹气摇头:“大女儿是真跟我们生分了。”
岳红梅厉声道:“咋?你亲自去请她也不来?”
丁志钢无力道:“行了,吃饭吧。”
岳红梅一阵憋屈:“我还就不信了,明天我亲自去请,她要是不来,我就……”
“行了,不许去!”丁志钢又发了火,怒喝道。
岳红梅焦急:“那咋办?那咋帮念君打听她公公的事?”
她是不咋信丁果能知道潘家这次的事,可念君在电话里哭的差点断气,她又不忍拒绝。
“难道真不管了?顶峰他爸可还一直没回去呢,君君就是让我们帮着打听打听,看看丁果是不是真知道,他们也好对症想办法……”
岳红梅这两天心里也不踏实,以潘家的人脉,尽管潘远征被带走了,可他老婆居然连因为啥被调查都问不到,可见要么事情过于严重,要么潘家的人脉也就那么回事。
虽然丁志钢已经做好了潘家倒台,他们就断绝关系的准备,可要是能挽救一下,还是想挽救一下。
等念君生下孩子,有个孩子在中间做纽带,两家再多的不愉快也能烟消云散。
正在接受调查的潘远征也不知道人走茶凉的茶会凉的这么快,他还只是在接受调查,潘母居然连点有用的信息都打听不到了。
那天接到那个电话后他没跟家里人透露。
那毕竟是他年轻时的事,潘母并不知道,他不想在妻子面前暴露这些。
加上儿子回首都后就住进了医院,潘母一面忙着安抚几天没见的大儿子,一面要操心住进医院的二儿子,他实在不想这时候再给妻子添堵,就一个人默默在找关系,看能不能把这件事压下去。
能压这件事的,只有父亲那些还在世、还在职的老战友。
他没打电话,亲自上门拜访。
有的见到了,有的没见着;见着的人骂他糊
涂,随后便对他展开一番教育,建议他跟组织主动坦白自己的错误云云,他要是愿意承认错误,他干嘛还要低三下四的来拜访?
不过好在一个叔叔愿意捞他一把,但这捞也不是将他完全摘出去,而是……
“下放?只是下放?”裴澈有些不解看着老爷子,“这判决会不会太轻了?”
裴老爷子也摇摇头:“苏老将军跟你潘爷爷当年是过命的交情,他坚持要保远征。那老家伙,连我电话都不敢接了,哼!”
裴澈冷哼:“下放…下放几年,苏家那边替潘叔活动活动,轻易就能把人解救出来,怕是下放的地方苏家也会亲自安排。”
裴老爷子老眼微眯:“我去打个电话。”
裴澈也往丰宁食品厂打了个电话。
潘远征这边的结果出来了,他得跟果果说一声。
裴澈不满意,丁果也不满意这个结果,唯有丁念君觉得天塌了,崩溃到了极点。
她跟亲生父母那边断绝了关系,就是不想有一对成分有问题的父母,怕潘家更加看不上她,但没想到公婆自己的成分有了问题。
而顶峰还不愿意跟父母划清界限,不划清界限,顶峰在政府单位的工作恐怕就保不住了,往后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她崩溃,且无人安慰。
第120章 等火车抵达某个站点转车时,潘……
知道自己的下放地点,潘远征松了口气。
东三省,远离首都的地方。
那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
虽避免不了劳作的苦,但饿不着。
再者,那里不光是苏叔的老家,苏家的女婿在当地重要部门任职,有苏叔关照,他跟妻子下放的日子不会差。
眼下就怎么安排大儿子的问题。
潘远征在愁是将天成带上还是留在首都让顶峰两口子照顾。
对顶峰他是放心的,但不放心二儿媳。
潘远征自认还是有几分看人的本事,二儿媳那人就是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
一日两日的还好,时间长了,必定会将天成当成累赘,天成跟着他们,不知道要受些什么委屈。
潘远征想让潘母跟自己离婚划清界限,留在城里照顾大儿子,顺便帮脑子不清醒的二儿子看着他那个媳妇。
潘母摇了摇头,她之前请假替丈夫奔走,等她回到单位时,领导找她谈话,说有人举报她带薪离岗。
潘母这些年仗着自己手里有点小权利,经常以公谋私给自己批假照顾智力有缺陷的儿子,忙家里其他事。
之前丈夫在位时没人去计较这些,如今丈夫被带走没几天,上级这里就接到了举报,经调查情况属实,单位撤了她的职务,并给了处分,想让她去扫厕所。
真应了那些说法,落井下石、破鼓万人捶!
潘母以前在单位是领导,在别处更是其他人眼中的大领导夫人,让她去扫厕所,她放不下这个身段,还不如跟着潘远征一起下放。遂毅然决然辞职,准备跟丈夫北上。
“带上天成吧,下放的日子再苦,也好过让他跟着老二一家。”潘母收拾着东西,因为有人关照,所以她不像其他那些下放的人做什么都受限制。
带太多钱不现实,况且这段时间家里接连出事,有点家财也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点存款大部分留给二儿子,他们则也带足了到那边后用来打点的钱和其他物资。
潘远征认可妻子的话。
老二是个拎不清的,眼里只有女人。
老二媳妇又是个算计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天成落在她手里,用不了几天,人都能给她丢了。
潘远征叹了口气。
到了这会儿,他都不敢相信他就这么下来了,被革职,接下来就是被下放,前途昏暗。
此时的于家。
穿着警服的于少冲给老爷子拍着背,温声道:“爸,您别激动。”
“咳咳咳…没事,咳咳……”于老爷子下放期间吃了不少苦头,身体亏空的厉害,他抬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而后抬头看向对面穿着军装,却精神矍铄的老人,虚弱的声音带着尖刀一样的锋利,“首长同志,潘远征那畜生害了红心一辈子啊,红心当年是多好的苗子,前途一片大好,生生让那个畜生毁了,还牵扯进了无辜的人。”
于少冲也道:“老首长,对于这个判决,我们家不服,作为人子,我替我父亲不值!”
旁边的卧室门打开,一中年女人走出来站到了于少冲身边,道:“没错,我父母这些年的苦不能白受,我们势必要给父母讨回公道!那个苏什么的居然连潘远征这样的人也愿意护着,跟潘家必定是一丘之貉……”
“少芬!”于老爷子开口打断了女儿的话,“你母亲睡着了?”
于少芬不服气的住了口,但还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内心的情绪复杂而痛苦。
当年父亲出事,怕她跟哥哥热血上头,搞什么复仇那一套,白白成了那场冤案里的附属牺牲品,并没有告诉他们陷害父亲的人是谁。
直到最近,当年那桩案子被翻出来,上头来做调查,于少芬才知道老天爷竟跟她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嫁的竟是家里的死仇。
罢了,反正已经断绝了关系,加上这层纠葛,注定是没那母女缘分,这关系往后更是隔了千里万里,再无转机的可能。
过来于家拜访的正是裴老爷子。
于老爷子之前虽然也是军人,但跟裴老爷子并不在一个地区,裴老爷子是通过这件事才认识的于老爷子。
他佩服昔日这位老干警,处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都能凭一己之力从泥潭中挣扎了出来,证明自己当年是冤枉的。虽然这个过程很漫长的,但他成功了,而有的人终其一生都难做到这一点。
“也幸亏我父亲刚正不阿,当年那个罪名本就是被人硬按在头上的,我父亲作为经验丰富的干警,当年察觉到不对,就给自己留了后手。”于少冲跟裴老爷子感慨,“但这条路还是走的艰难,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才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于老爷子是受当年郭红心事件的牵连,被潘远征的父亲在别的事情上扣了帽子,打压下放,跟郭红心被认证的作风问题不是一回事。
于老爷子摇摇头:“咳咳,我回城后才知道自己赶上了好时候,咳咳咳,组织上,咳咳,重翻了那老东西的几桩旧事,重新评估了那老东西经手的一些事,我提交的资料才得以被…咳咳咳…咳咳……被重视重审,咳咳咳……”
于老爷子咳的面色潮红,于少芬过去帮父亲拍背,于少冲拿了痰盂让父亲咳痰。
裴老爷子关切道:“老哥没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于少冲替父亲答道:“做过检查了,就是劳累成疾,如今也在吃着药,得慢慢调养。”
“没事,不用拍了。”于老爷子咳了几口痰,胸腔内顺畅了许多,摆摆手,继续跟裴老爷子道,“我跟红心的意思是,死是最痛快的,一颗子弹太便宜他了,他潘远征凭什么这么痛快?但他不能去东三省,大西北或者滇省都行,我们吃过的苦,得让那畜生挨着尝上一尝。我写了些材料,准备递上去,那姓苏的想护他,我也有我想护的人,红心那孩子太委屈了,还有那位被牵扯进来的女同志,好好的一个姑娘就把人家这么毁了……”
潘顶峰还是被潘母逼着跟他们断绝了关系,丁念君松了一口气。
短短两三日,潘顶峰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划清界限的态度就是,潘父潘母启程时他都不能相送,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泪流成河。
丁念君一直提着心,生怕潘顶峰说出让她去送送公婆这样的话,好在潘顶峰没犯这个蠢。
“你也别担心,爸妈去
的地方都打点好了,等孩子出生后,我们带着孩子偷偷去看看爸妈,有你说的那位苏叔叔帮忙,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丁念君轻声安抚着潘顶峰。
潘顶峰点了点头,感激地望了床边的妻子一眼,视线下移,落在她小腹处,关切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孩子还好吗?”
丁念君柔和地抚摸着肚子,笑了笑,道:“他好着呢,许是孩子也担心爷爷奶奶,担心他爸,这几天都没闹我。”
只是心底苦涩。
公婆被下放,大院那边的宿舍回不去了,潘顶峰的几个好兄弟帮忙,临时租到了一处大杂院的房子,环境虽然差了点儿,房子也小了点儿,好在算是有了个落脚点,等潘顶峰出院后他们再慢慢找,换个好点的住处。
夫妻俩谁也没想到,潘父潘母最终抵达的地方已经不是东三省了!
不仅如此,潘父潘母的口袋在火车上被人划了道口子,藏在身上的钱都被人搜刮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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