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似伊
他发现也只有领导家里人,才能把电视机看的如此简单。
陈秘书的速度很快,在梁母说完这话后,他便去找领导想办法弄电视机票了。
而江美舒则是跟着梁母,还有沈明英一块,去了二楼的家电档口。
这个玻璃柜台处人很少。
售货员在里面闲的织毛衣,只因为他们这里的商品,根本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
不管是电视机,又或者是电风扇,照相机,收音机,都是让人望洋兴叹的地步。
沈明英领着梁母和江美舒过来的时候,这些售货员们还没反应过来。
还是卖手表档口的售货员,率先反应过来,收起毛衣针,惊慌地喊了一声,“沈科长。”
这一招呼,其他在织毛衣的人,也都跟着停了下动作。
正有些忐忑沈明英,会不会处罚他们的时候。
好在沈明英并未提这茬,宛若没看到他们在躲懒一样,而是说,“带我看下电视机。”
这——
卖电视机的张售货员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这里有北京牌的九寸和十四寸的,还有牡丹牌的十二寸。”
沈明英嗯了一声,“你可以介绍下价格。”
这是介绍给梁母和江美舒听的。
张售货员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梁母和江美舒,这才打开玻璃柜,进了里面,指着那四台电视机。
“这是北京牌十四寸的,屏幕会大一些,售价一千六百九十九,这是九寸的,大概小一圈,这个要九百八。”
“北京牌电视机是市面上质量最好的,天津无线电生产的。”
“次一点的是牡丹牌和金星牌的。”
“这个有个十二寸的,售价在一千二百八。”
她介绍的时候,梁母和江美舒都在看,说实话她习惯了后世,动不动五六十寸,七八十寸的电视机。
这年头的电视机的尺寸,有点类似后世的电脑一样,偏为小巧一些,不过在电视机尾巴处,却有一个大大的屁股。
以及顶部的两根电线。
黑白电视机。
七十年代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美舒,你喜欢哪个?”
江美舒其实看得都有些不习惯,她摇头,“我不太会挑这些,梁姨,你帮忙挑一个就好。”
这下,梁母可就不客气了,她当即就说道,“那就要个最好的。”
张售货员,“那就是北京牌十四寸的,售价一千六百八,另外还需要一张电视机票。”
这是缺一不可的。
梁母利索拿出一个包,从里面掏出一捆大团结出来,“这是两千块,你自己数个一千六出来。”
张售货员,“……”
沈明英也忍不住扶额,“妈,你是不是把家里的老本都拿出来了?”
梁母想说不是,但是对上儿媳妇的神色时,她顿时点头,装着哭穷,“是啊,一辈子就攒了这两千块,我那糟心的儿子,非让我买电视机,我不买电视机,他就不结婚。”
“你说我容易吗我?”
刚从别人那借到电视机票,亲自送过来的梁秋润,“……”
很好。
他每天都能看到一个不同的母亲。
梁母也没想到儿子这个点来了,她心虚地转着眼珠子,接着,主动出击,倒打一耙,“你还知道来啊?”
“是你娶媳妇,还是我娶媳妇?”
不得不说,梁母深谙喧宾夺主的概念。
果然,原先还无奈的梁秋润,听到她这话,忍不住低低地叹口气,“妈,电视机票。”
递过去。
梁母低头看了一眼,非常高傲,“给我做什么啊?”
“直接给人家售货员啊?”
这——
梁秋润微笑,看了一眼陈秘书。
陈秘书秒懂,把电视机票交给了张售货员,“同志,这是我们的电视机票,你看我们要的是哪一台?”
“我好来搬。”
这种电视机还蛮重,领导不可能搬。
梁母也不可能搬。
至于江同志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他们这里看着人多,实际上能干活的就他一个。
张售货员是真好奇了,沈科长的婆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啊?
出来买电视机拿捆给钱不说,连带着电视机票,也是说弄来就弄来。
更别说,还有个专人来搬电视机的。
张售货员打量了许久才回神,“是这一台,最大的那个。”
“既然是沈科长带来的自己人,我给你们拿个还没拆封的新电视吧。”
“外面的是样机。”
沈明英道了谢。
张售货员很快就抱出来了,一个新电视机,“就这台了,从来没有拆封过,你们检查下,要是没问题就可以搬走。另外,我们百货大楼是保修的,如果后期电视机出了任何问题,都可以拿着销售票据过来找我们保修。”
“当然,你们也可以找沈科长。”
只要沈明英在百货大楼的一天,他们这些人来百货大楼就有绝对的后门。
“谢谢。”
梁母摸了下电视机,邀功一样看向江美舒,“以后我去你家看电视,怎么样?”
他们自己家也是没买电视机的。
儿子让她不要太张扬。
所以家里只有一个听曲的收音机。
江美舒哭笑不得,“自然可以,妈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这下,梁母得意地看了一眼自家儿子。
“好了,电视机我也买了,还有三转一响,这些让秋润带着你买,妈乏了,想去你二嫂办公室休息下。”
这哪里是累了啊。
这明明就是在给梁秋润和江美舒,创造机会啊。
说完梁母根本不给他们拒绝的余地,就跟着沈明英要离开,都走到一半了,发现陈秘书还抱着电视机在原地。
她心说,这个陈秘书不太聪明啊。
人家二人世界他都没反应过来吗?
于
是,梁母轻咳了一声,“陈秘书,跟着我去办公室喝杯茶?”
陈秘书抱着电视机,他下意识地说道,“我不渴。”
梁母很认真的强调,“不,你渴。”
陈秘书,“……”
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跟着梁母走之前,还看了一眼领导梁秋润。
可惜,梁秋润并没有挽留他。
当他们都走了以后。
就只剩下了梁秋润和江美舒,两人气氛有些尴尬,不过,梁秋润在努力学习怎么和女同志在一块相处。
他想了想,温声道,“我听说女同志买手表,要试带,我带你去买块手表吧?”
江美舒抿着唇,点了点头。
她其实也不擅长和男同志打交道。
在她上辈子成长的过程中,唯一接触多的男性便是父亲,学校里面的男同学,她几乎很少搭话的。
到了大学里面她学的,又是出名阴盛阳衰的会计专业。
以至于,从头到尾她和男同志相处的经验为零。
梁秋润也知道她尴尬,两人都处于不熟的阶段。
于是,在去买手表的路上,他便主动搭话,“江师傅胳膊上的伤有没有好点?”
江美舒想了想,“开始几天晚上疼的睡不着,这两天喝了止疼药,稍微好点了。”
这话一落,梁秋润越发愧疚了起来,“是我没教育好孩子,这才让江师傅吃了这么大的亏。”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以后你过来了,可以狠狠地教育下梁锐。”
江美舒心说,这可是尚方宝剑啊。
只是,面上却一副乖巧娇弱的样子,“我打不过他。”
“没事,你打他,我给你撑腰。”
江美舒要的就是这话,她抿着唇笑地格外的甜,“那我到时候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