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发家致富 第48章

作者:吹笛人 标签: 重生 美食 年代文 穿越重生

  它自以为隐藏的好,殊不知,昏暗灯泡下,两只猫眼反光如同远光灯。

  资深老司机贺明珠余光扫过去,下意识就要吐槽一句“妈的远光狗”。

  她随手把做肉时剔下的边角料丢到柜子下,贼猫先是不动,滴溜溜转着两只远光灯,见贺明珠没有要动作的痕迹,才猛地一口叼起肉,噌地缩进柜子深处,嗷呜嗷呜地狼吞虎咽。

  贺明珠有一搭没一搭地扔着肉,脑子里努力回忆上辈子邻居家遭贼的事。

  她不是个爱八卦的人,隐约记得抓贼这事儿最后好像是不了了之,之后没什么人提了。

  遭贼那户人家从此过年再不敢把年货放院子里冻着,宁愿屋里热得肉变质,也不能过年啃窝窝头。

  她还记得,之所以年货盗窃案的关注度迅速消失,是因为发生了一件比入室盗窃更严重的全国性的刑事大案,案情严重到在三四十

  年后仍不断有人提及。

  第二年又发生类似的年货盗窃案,这回一个年轻警察用了个笨办法,硬生生逮住了这个惯犯。

  想到这,贺明珠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能让二哥自愿留下来的办法。

  别看他之前答应帮忙管三产饭店,但心里并不情愿,眼睛只能看见南方走私的暴利。

  贺明珠敢保证,只要饭店生意步上正轨,二哥立刻就要撂挑子走人。

  他甚至连火车票都不用买,蹭着矿务局的运煤车,一路南下就到了地方,然后用有限生命投入无限的走私大业中,直到最后北方旱鸭子变注水死鸭子。

  她重生这一遭,可不是要做个过去的围观者。

  这时,贺明国和贺明军掀门帘进屋,两兄弟都冻得够呛,脸色青白,话也说不出,哆哆嗦嗦围在火炉旁取暖。

  贺明珠给他们俩各倒了一碗热水,往里面放了两颗冰糖。热乎乎的糖水,立竿见影就能补充身体所急需的热量和糖分。

  贺明军迫不及待捧起碗就喝,被烫的直嘶气,但糖水下肚,明显脸色好看多了,透出薄薄的一点红润。

  贺明国比他稳重,吹凉了才喝,一口接着一口,很快一碗糖水就喝得一干二净。

  “抓到贼了吗?”贺明珠问他。

  贺明国摇摇头:“早跑没影了。”

  贺明珠说:“谁干的啊,这也太坏了吧,大过年的把人家里的年货都偷走了,让人正月吃什么?”

  贺明军喝完了糖水,放下碗说:“听他们说八成是回城的知青干的,没钱没工作,肚子饿了嘴馋了,就剩下偷这一条路。”

  贺明珠要再倒点热水,被两人异口同声地拒绝了。

  大冬天的,从热乎乎的火炕被窝里钻出来解决生理需要,真的是一件很考验毅力的挑战。

  糖水虽好,但不要贪多哦——

  贪多就要一晚上起夜五次啊摔!好不容易被窝里攒点热乎气,一进一出全散完了。

  贺明珠从善如流放下水壶,转而说道:“最近治安真是越来越差,我经常在报纸上看到绑架杀人的报道。幸好这次只是来偷东西,要是什么抢劫强|奸的话,赶上家里只有我和小弟在,就太危险了。”

  这句话提醒了贺明国和贺明军。

  贺明国说:“年后我找人要点水泥和砖头,把咱家围墙的高度再往上弄一弄。”

  过完了年,他又要开始在井下值班,家里就剩仨小的,真出事儿了他赶不及回来,只好先把自家的防御性点满。

  贺明军则说:“我明天就去朋友家抱只狗回来养着。”

  要是他真去了广东,老大值班时家里可就剩下妹妹和小弟。偏偏妹妹还是个出众的漂亮姑娘,真要被人惦记上,他想一想都觉得胆战心惊。

  就算老大在家也不成,从小到大他就不是个块打架的料,小时候不知挨了自己多少黑拳。

  贺明军思前想后,还是赶紧给家里养条顶用的大狗,真要出事了,至少这狗能喊能咬人,最差也是个行走的警报器,能把邻居们都吵起来。。

  贺明珠笑眯眯听着,时不时出个在墙头上插碎玻璃之类的馊主意。

  贺明国听了纠结,贺明军听了叫好,还举一反三,要在墙根下挖坑打尖桩。

  坑挖成半人高,木头削尖,尖头朝上,密密麻麻埋在坑里,上盖薄板,撒土掩盖。

  要是真有不怀好意的家伙敢跳墙进院,等待他的将会是烤肉串的凄惨下场。

  贺明国犹豫了下,说:“要不我在咱家墙上拉个电网?”

  贺明珠大惊,倒不是

  “大哥,我们只是不想让坏人偷咱家的钱,但不代表要把这钱白送给供电所啊!”

  转头就和贺明军完善起墙头插玻璃、墙根竖尖木的反人类立体防御系统。

  贺明军百忙之中,得意洋洋朝老大补了一刀:“就咱这儿隔三差五停电的情况,没电的电网还不如一条狗有用。”

  贺明国被气得一个倒仰:明明大家出的都是馊主意,怎么还要分个高下?

  “不就是拉电网,但不能花电费不能停电吗?”

  贺明国信誓旦旦地说:“你等着,我这就去想办法!”

  天亮后,贺家两兄弟分头行动。

  贺明国去找熟悉的电工研究电网的问题,贺明军找朋友们打听哪家有好狗。

  贺明珠也出了门,在小巷里和小伙伴打闹的贺小弟问她:“姐,你去哪儿啊?”

  贺明珠笑眯眯地说:“我去捉贼。”

  

第55章 第55章抓贼记

  年前下了一场大雪,天气冷,路边的雪没怎么消融,白天晒夜里冻,形成一层硬邦邦的外壳,人走上去,要用点力才能踩破。

  马路巷道上,人踩车碾的,路中央的雪和泥和在一起,冷湿脏污,一踩一个泥脚印。

  被偷的那家院门开着,邻居们在外面探头探脑,戴着白色大檐帽的公安警察被失主拉着报案。

  贺明珠路过看了一眼,在苦主一声接一声的“您可要为我们家做主,这肉都给偷完了还怎么过年啊!”公安同志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

  被偷的那家抱怨归抱怨,但心里是知道东西多半回不来了。

  这会儿没监控,指纹采样及对比技术不完善,加上现场痕迹被不懂刑侦常识的当事人破坏殆尽,要想抓住小偷,除非能在他下次犯案时抓个现行,不然就别指望了。

  再加上年货价值有限,指望公安派出大量警力拉网式搜查也不现实。

  贺明珠却另有办法。

  她沿着家属区曲曲绕绕的小巷,一路走到一处半塌了的小院前,抽了抽鼻子,看看烟囱上袅袅升起的炊烟,抬手敲响烂了一半的木头院门。

  “谁啊?”

  一道惫懒的男声响起,接着便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院门打开,一张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的脑袋伸了出来。

  “你找谁?找错地方了吧?”

  贺明珠一手抵着门,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说:“没错,我就是来找你的。”

  “偷来的肉好吃吗?”

  一听这话,胡子男顿时脸色大变,立刻要将院门关上,被贺明珠用力抵住了。

  见关不上门,他一急,转头就跑,三步两步蹬上墙,双手一撑,越过墙头就没影了。

  贺明珠没忍住笑,施施然进了小院。

  跑,有本事就跑,跑得了和尚,难道还跑得了庙吗?

  果然,没一会儿,胡子男蔫头蔫脑地回来了。

  他逃得急,忘了穿棉袄,在外面冻得皮肤青白,牙关不住打寒战,脸都冻麻了。

  实在是熬不住,再待下去要冻出人命,索性自暴自弃地回了家,大不了去蹲号子,至少还管饭。

  没想到推开房门一看,屋里没埋伏的公安,只有一个小姑娘正坐在炉子旁烤火,手里拿着炉钩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炭火。

  “知道我是贼,你还敢留在这儿?就不怕我杀了你灭口?”

  胡子男一屁股坐到炕上,一边往身上裹被子,一边颤抖着声音吓唬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姑娘。

  小姑娘掀掀眼皮,丝毫不拿他的威胁当回事儿,慢悠悠地说:“你要是真有杀人灭口的决心,就不至于都到人家里偷东西了,还只敢偷肉不敢偷钱,怎么,这家人的钱烧手吗?”

  胡子男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她还批评胡子男。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都堕落到入室盗窃了,好歹选个有钱地界吧,就咱这工人家属区,所有人的钱加一块都不够买台小汽车,你偷个什么劲儿。再说了,

  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你怎么就逮着街坊祸祸啊。”

  胡子男语无伦次:“我,我……”

  好不容易捋直了舌头,他色厉内荏道:“瞎说什么,你赶紧给我走!不然我要揍你了,真揍啊!”

  他还作势挥舞了两下拳头,希望赶紧把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吓走。

  没想到小姑娘不仅不吃他那一套,反过来还威胁他。

  “吓唬谁呢,当谁是吓大的啊?我告诉你,我手里可是捏着你的把柄,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胡子男懵圈了。

  倒反天罡了,他一个大男人被小姑娘威胁了?

  小姑娘还不耐烦地催他:“行不行给句话,拖拖拉拉像什么样子。大家时间都很宝贵,就不要浪费了好吧?”

  胡子男甚至有种面对教导主任的错位感,他甩了甩脑袋,努力将思路拉回正规。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小姑娘嗤笑一声:“就凭我手上有你偷东西的证据。”

  胡子男转念一想,不对,他偷来的那些东西一早就拿去送人了,现在家里绝对没有任何与盗窃相关的赃物。

  她在诈他!

  想到这里,胡子男学着贺明珠的模样,同样也嗤笑一声。

  “你说有你就有?我还说我不是贼呢!有本事你就报警,看看公安到底相信谁!”

  小姑娘果然被他这句话震住了,胡子男在炕上暖得差不多,跳下来披上棉袄,走到小姑娘旁边,试图把她拎出家门。

  “走走走,小屁孩子毛都没长齐,还想威胁我?”

  小姑娘没反抗,却在要被拎出去的时候,忽然抬手一指院子角落的一台破木板爬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