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衣漾澄
情绪太激动,都破音了。
宁知微眼波流转,笑的意味深长,“你这么爱管别人家的闲事,长公主应该很欣慰吧。”
看着她灿烂明媚的笑容,苏明瑾不但不觉得温暖,反而觉得恐怖。
一个清冷少女忽然一反常态笑了,让人心里毛毛的。
“家母身体不适,常年养病,不见外客, 你莫要为难我。”
宁知微只是通知他,不是征询他的意见。“拿宁府的帖子去请。”
“是。”
总觉得她在算计着什么,苏明瑾却一无所知,这种感觉糟糕透了,“我母亲是不会来的,你这是自取其辱。”
他极力掩饰情绪,但生硬的语气出卖了他。
宁知微眼神一闪,去掉滤镜也不过如此,“怎么?有被冒犯到?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给我的感觉,很恶心,是吧?”
苏明瑾:……
他收起笑脸,认认真真的打量眼前的女子,满眼的温柔,“你对我似乎很不喜,不知我哪里得罪了静宁县主?说实话,我对静宁县主……很是仰慕。”
冷静的疯批,这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类型,应该不难攻克吧。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都变了,宁六猛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这可是明郡王,无数少女仰慕的对象,身世高贵,才华出众,如明珠般耀眼的天之骄子。
这可把宁知微恶心坏了,这男人啊,利用女人是一套套的,用感情当诱饵,哄的女人死心塌地。
女人在他眼里,都是利用工具,是垫脚石。
前世她栽在他手里,掏心掏肺替他铺平道路,最后被他当众一箭射杀……
“你在勾引我?”
哦豁,全世界都安静了,所有人齐刷刷看向苏明瑾。
苏明瑾:……
MD,她为什么不像寻常女子般娇羞?
她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的侍卫忍不住了,大声喝斥,“放肆,我家郡王是长公主独子,深受皇上和太后的喜爱,一出生就被封郡王,文武全才,温润谦逊,人品贵重,是全京城贵妇心目中的乘龙快婿……”
谁知,宁知微来了一句,“哦,那他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没有成亲?”
“这……”侍卫卡住了,脸色忽白忽青,难看的要命。
都说,这位宁小姐难缠,今天终于领教了,有这么说话的吗?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是最基本的体面。
宁六眼睛闪闪发亮,大声说道,“这个我知道,郡王曾经有过三任未婚妻,但,她们命不好,各种意外去世了。”
一听这话,宁知微立马扯着宁六连连朝后退,动作之快让人咋舌。
“原来是克妻丧门星,小六,我们退远点,别沾上了晦气。”
这嫌弃的哟,不光说,还用实际行动表示。
苏明瑾胸口气血翻涌,他终于明白定远侯被气吐血是种什么感受。
啊啊啊,好气!
第34章 阉了?
“哈哈哈。”朗笑声响起,两个身着官服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一个满头白发,精神矍铄,老当益壮,一个如青松般挺拔,气质干净儒雅。
苏明瑾如看到了救星般,热情的迎上去,“段老大人,容大人,两位是结伴一起来的?”
容靖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苏明瑾脸都绿了,什么意思?嫌弃他?不会真信了吧?
段老大人见状笑的更开怀了,“我和容大人是在大门口碰到的,没想到明郡王也在。”
他是首辅,位极人臣,朝中大半的文臣都出自他的门下,影响力巨大,就算是苏明瑾也不敢得罪他,对他客客气气的。
苏明瑾强撑着跟他们寒暄,他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和段老大人谈笑风生,气氛很是和乐。
宁知微冲白发苍苍的老人行了一礼,“段老大人,多谢您肯来。”
段老大人看着她端庄有礼的模样,不禁暗暗吐槽,她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了。
明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装的还挺一回事。
“听闻关系重大,涉及到道德教化,于情于理都该走一趟。”
他端着架子,姿态很高,宁知微不以为忤,人来了就好。
“您德高望重,有您坐镇,必能镇住那些魑魅魍魉。”
容靖神色淡淡的的走到宁知微面前,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还好吗?”
宁知微微微颌首,气定神闲,“还好,多谢容大人专程跑一趟。”
见她没有吃什么亏,容靖暗暗松了一口气,面上却冷冷淡淡的,“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还是这句话,宁知微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可比世间任何话都动听。
几人热情寒暄,可把镇西侯府夫人急坏了。
“两位大人,求你们救救我家彦均,他快被人害死了。”
她还不忘狠狠瞪了宁知微一眼。
段老大人全看在眼里,“容大人是大理寺卿,这事归他管。”
千年的老狐狸,精的不得了。
容靖这才看到躺在地上的齐彦均,盯着看了一会儿,“没事,他还有力气装昏。”
装昏?镇西侯夫人愣住了,随即尖叫一声,“不可能……”
容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长针,一针扎下去,齐彦均的身体一颤,但就是不醒。
宁知微见状,眼珠一转,“容大人,你这样戳不醒装晕的人,看我的。”
她指了指手下的剑,扬声叫道,“把剑给我,捅哪里呢?哦,下身吧,反正是不下蛋的公鸡。”
镇西侯府众人:……这是要阉了???
宁知微举起长剑,毫不犹豫的一剑挥下去。
她说动手就动手,镇西侯府夫人吓的失声尖叫,“不要。”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苦心培养了二十多年,如珠如宝的捧在手掌心……
关键是,他还没有子嗣。
宁知微听而不闻,长剑挥势不止。
还没有碰到齐彦均,就见他猛的睁眼,用力一滚,拼命滚向镇西侯那边,“父亲,救我。”
得,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他就是装晕。
宁知微举着剑喊打喊杀,吓的齐彦均魂飞魄散,鬼哭狼嚎,全然没有半点侯门继承人的体面。
镇西侯想去救人,但,少年营的反应极快,将他挡住。
镇西侯夫人也想去救人,但双脚软的像面条,走不了路。
现场一片混乱,容靖不动声色的将段老大人拉到一边,“县主只是吓唬一下,没有动杀念。”
段老大人旁观者清,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容大人似乎很关心县主。”
他在试探,容靖仿若不知,“我在西北时看到一座宁家碑,记录着两百年来宁家人前赴后继,抛家舍业镇守西北的事迹,宁家没有一个寿终正寝的,他们每一个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最小的才十八岁。”
“他们坦然面对已知的命运,依旧无怨无悔,没有一个当逃兵。”
“宁家将的精神值得每一个齐国人学习。”
这话让段老大人怎么接?政治太正确了。
“你说的对。”
一股尿骚味传来,众人定睛一看,齐彦均居然尿裤子了。
镇西侯又气又恼,让他引以为傲的嫡长子像丧家犬般被人追赶。
“县主,请手下留情。”
宁知微本来就没打算杀人,顺势收手,“这次就看在镇西侯的面子上,暂且记下这一笔账。”
“多谢县主。”
宁知微将剑递给手下,揉了揉手腕,疲惫不堪的模样,“镇西侯,你英雄一世却生了一个狗熊儿子,真是遗憾啊。”
镇西侯沉默了,还能说什么呢?
齐彦均气的浑身发抖,看宁知微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苏明瑾微微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大丈夫能伸能屈,方为英雄本色,县主是女子,不懂这些的。”
他不仅帮镇西侯府描补, 还暗暗奚落了宁知微一番。
果然,镇西侯府诸人脸色好看多了,纷纷叫好。
宁知微知道这些所谓的大丈夫看不起女子,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摆设,不需要思想,不配得到尊重。
“哦,我们女子只知宁折不屈,不像你们这些伪君子,只知道满地打滚尿裤子。”
她看了一眼齐彦均,冷笑一声,又看向苏明瑾,“只知道巧舌如簧颠倒黑白。”
齐彦均羞愤欲死,脸涨成猪肝色。
苏明瑾脸色沉了下来。
“好热闹。”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一群侍女簇拥着一个坐轮椅的宫装女子,女子绝美,雍容华贵,就是面有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