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年糕粉丝汤
不过众人从舒嫔与怡嫔的两败俱伤中学到了不少经验,故而虽是继续争奇斗艳,但手段明显变得温柔许多。
高真如也重新归于吃瓜状态,不过她吃瓜没多久便吃到自己头上。
乾隆帝也不知道感伤了啥,除去照旧隔三差五便要到屋里来坐坐,各色外国书籍与进贡的物品则如流水般送进她的屋子里,甚至还与她讨论起想教传教士将他的信件送往欧洲,想亲自与那边的皇帝进行交流。
这般的景象落在旁的宫妃眼里,自是又掀起一番学习潮。安嫔见状,回头便与身边宫人八卦:“瞧瞧,这才几年光景,又开始了。”
上回,她还是努力学习的一员呢。不过安嫔自知没啥天分,学了几日便直接放弃了,不过她记得娴妃与婉嫔自那时起便断断续续学着,阅读个书籍也不在话下。
就是两人实在不受宠,有这技能也与白搭差不多。
安嫔思罢,随口道:“也不知道这回还几人能坚持下去?”
就如安嫔所说,这回与上回没什么区别,潮流来得快去得也快,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寥寥几人。
其中便有擅长诗词文学的舒嫔,她起初也被那陌生文字惊了一跳,不过那股子傲气让她不愿意就此罢休,而是硬着头皮学了三月。
从目前进度来看,她还远不及明意与婉公主,读读文学故事都还磕磕绊绊的程度,想要与乾隆帝对话的程度,想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舒嫔对自己的进度自是非常不满意,故而抽了空便伏案学习。
她坐在桌前认真阅读书籍,时不时提笔在案上写上几字,直到读得太阳穴直跳痛,她才将笔搁在笔架上,舒展身体。
守在一侧的宫婢楮墨见状,笑盈盈地上前来:“奴婢端来了宫里新做的葡萄果茶,主子可要尝上一尝?”
“你说这宫里怎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茶?”舒嫔双手接过茶盏,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葡萄果茶,心里纳闷得很。
虽然舒嫔阿玛早逝,但其母贵为一品诰命夫人,时常带着她们姐妹出席年节宴席活动。
舒嫔以往便曾喝到几回味儿独特的奶茶果茶,没曾想入了宫以后更是花样辈出,每个时令节日都有特有的茶水点心。
“奴婢也觉得奇怪。”楮墨也是这两年进宫的新人,并不知道缘由,想来想去,觉得应当是御膳房的厨子们为讨好皇上与宫妃而钻研出来的。
她见着舒嫔疲惫的闭上眼儿,又闭上嘴不再说话,轻手轻脚地给舒嫔按摩肩颈。
舒嫔打了一小会瞌睡,等苏醒时便觉得通体舒畅许多,面上也带起笑容来。
楮墨见状,笑道:“主
子,针线房量体裁衣的人已到门口了,可要召她们进来?”
舒嫔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立在门口的小宫女立马退下去唤了人进来。
魏安宁好不容易得了入宫为主子们量体的差事,没曾想却是进了宫以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管事嬷嬷还能进茶水间喝口茶,粗使宫女们却只能伫立在门外,还好如今并非盛夏凛冬,站着也不算煎熬。
可时间长了,也怪难受的。
魏安宁足足站了一个多时辰,才见着一名小宫女伸手撩起帘子,示意几人进屋里给舒嫔请安。
她抬起酸胀的双腿,缓缓走入宫室,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淡淡甜香。
在魏清泰被撤职以前,魏安宁家里也用过这等的熏香。她回忆起往昔日子,没忍住抬起头来,偷偷去瞥周遭事物。
魏安宁的小动作被宫婢楮墨捕捉个正着,正当她要开口训斥时手上一动,竟是舒嫔拦住了她。
舒嫔饶有兴趣地望去,惊奇地看向魏安宁的容貌,没曾想针线房里竟是藏了这么一个‘宝贝’。
舒嫔的眼眸微沉,又在魏安宁察觉以前收回视线。魏安宁无所察觉,又是惊叹又是羡慕地望向四周的装潢与摆件。
魏安宁曾跟着阿玛额娘,前往总管内务府大臣来保府上为其祝寿,当时入眼所见之物已是比自家奢华数倍。
可舒嫔宫里,更要盛上五分。
魏安宁看着看着,眼里闪过一缕渴望与怨念,若是一切顺利,她也应当端坐在上首,由着宫婢侍奉,而不是像这般跟着管事嬷嬷给人磕头请安。
管事嬷嬷领着宫婢给舒嫔请了安,而后上前为舒嫔量体。
不过半刻钟时间,嬷嬷便测量好了所有数据,又领着舒嫔的赏赐退了下去。
走出翊坤宫以后,针线房的宫婢们明显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窃窃私语:“我两脚都酸痛酸痛的。”
“我也是。”
“这也没办法嘛,咱们进去就站了那么久。”
“谁让咱们来得不巧,舒嫔娘娘正在休憩……”
“说什么话呢?”管事嬷嬷闻言,虎着脸给了诸人一眼刀:“宫里的规矩都忘了?许嬷嬷是怎么教你们的?让你们一个个还敢私底下议论起主子了?可是想尝尝掌脸的滋味?”
话音落下,几名宫婢登时面色煞白,连连告罪:“王嬷嬷,饶奴婢这一回吧……”
往前针线房的管事嬷嬷姓许,不过之前化雪时她扭伤了脚,如今已回家修养,取而代之的便是跟前这位王嬷嬷。
新官上任三把火,进了针线房的王嬷嬷亦是如此。她把许嬷嬷的亲信敲打了一遍,又重新挑了几个宫婢上来。
这些小宫女都晓得王嬷嬷的手段,恐教王嬷嬷不喜,往后在针线房的日子难过。
“都给我闭紧你们的嘴。”王嬷嬷呵斥一句,倒没有打算在宫苑里发作。她收回目光,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安安静静的魏安宁,心中满意。
也不知前面的许嬷嬷收了谁家的好处,把这么一个宝贝藏着捏着,教她落在自己手里。
王嬷嬷心里敲打着算盘,面上并未透露出来。直至返回针线房以后,她才遣人将魏安宁唤来,教她到跟前来说话。
王嬷嬷脸上带着笑,上下打量着魏安宁,笑道:“明日咱们到纯嫔娘娘跟前去时,你站在前头露个脸儿。”
魏安宁愣了愣,面上有些惶恐与紧张,半响才呐呐道:“是。”
顿了顿,她又道:“奴婢以前并未做过量体的事儿,恐,恐是伺候不当……”
“多简单的事儿,学一学便是。”王嬷嬷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傻丫头,是好事……嬷嬷不会害你的。”
魏安宁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王嬷嬷见她局促不安,便转移话题道:“你今日到翊坤宫,觉得舒嫔娘娘的屋子如何?”
“……很华丽,很好。”
“我记得你祖父原是总管内务府大臣,阿玛也曾是总管领,往日家里也不错,偏偏。”王嬷嬷见魏安宁怯懦的样儿,非但没有生气,而且还越发高兴起来。
王嬷嬷乃是寻常包衣,能坐到针线房管事嬷嬷一是机缘巧合,二也是走了门路。
她靠上的正是纯嫔家里,纯嫔家中本是寻常民人,前两年才得皇上恩准进了包衣籍,加之父兄都无甚能耐,至今也都是低阶官职。
不过再是地位不显,也架不住苏家有个皇子外孙,故而还是有许多人家愿意与他们亲近的。
王嬷嬷家里,便是如此。
王嬷嬷求门路,苏家求人脉,两边看对了眼,也就渐渐走到一起。自打纯嫔宠爱不复过往,苏家人便起了固宠的心思,四下寻觅合适的人选。
王嬷嬷眯着眼儿,瞧着眼前的魏安宁,瞧瞧,多好的人儿。她拍拍魏安宁的手背,意味深长道:“你啊真真是被耽搁了,这宫里的好日子应该有你一份才是。”
魏安宁先是无措,而后微微红了脸,低垂下头。在王嬷嬷看不见的角度处,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只是下一脑海里冷酷的系统音打破了她的好心情:[未在规定时间内达成答应位份,已超时,对应点数将征收一点二倍逾期。]
[目前宿主共计负债数:四千四百七十五点。]
[距离答应点数到期还有最后一百天。]
魏安宁险些没撑住自己的表情,不多时便开始深呼吸——没关系,只是常在的点数开始征收逾期。
而她花费了妃位的点数,不但让自己的容貌重回巅峰,而且还使计教许嬷嬷因病离开针线房,换上了有小心思的王嬷嬷。
只要她入了后宫,进了皇帝的眼,赚回这点积分便是简简单单的事儿。
魏安宁努力不去想糟心的系统,铆足精神准备面对纯嫔。
一行人很快来到延禧宫,魏安宁低眉顺眼地跟着宫婢步入宫室,迎面而来的是浓郁的檀香。
如今纯嫔修身养性,日日烧香念佛为皇太后、皇帝、皇后和皇子公主们祈福,捣鼓得整个宫室里宛如第二个宁寿宫。
王嬷嬷照旧领着宫婢上前请安,而后便亲自上前为纯嫔量体,顺带悄声把苏父的话语带给纯嫔。
纯嫔笑容僵了僵,只垂眸捻着手腕上的佛珠。
王嬷嬷没等到纯嫔的答案,却也淡定,只唤着魏安宁进来教纯嫔瞧一瞧。
魏安宁怯生生地抬起脸来。
纯嫔瞧着她的脸,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闷得很。她吐出一口长气,到底没直接发火,而是温声细语交代几句,便教身边人赏赐了她。
魏安宁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心里泛疑。待走出延禧宫以后,她都满心震惊与不解——纯嫔为何没有留下自己?
她偷偷瞧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王嬷嬷,心里七上八下的,偏偏她摆出的人设便是甚都不知情的小白花,也不好上前询问王嬷嬷这事儿成没成。
王嬷嬷仿佛看出她的紧张,回针线房以后便唤她过来说话,教她安心候着便是:“纯嫔娘娘要你过去,也得要几日光景。”
王嬷嬷笑眯眯的,查一查人品性子,查一查出身人家,若是纯嫔直接把人留下,那王嬷嬷还得怀疑自己是不是上错船了呢。
有了王嬷嬷的话,魏安宁总算松了一口气,往回走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倒不如是贵妃。
这边魏安宁烦恼,那边忍到诸人离开后纯嫔也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枯坐在凳上,喃喃道:“我这般辛苦是为了谁?除去四阿哥,我做的这些不都是为了他们,他们,他们倒好……”
“竟是嫌我没用了!”纯嫔红了眼,扑在桌上哭出声来。苏父教王嬷嬷递来的话语乍一听是劝慰,可纯嫔一听便听出了阿玛的意思。
阿玛竟是要她,要她趁着自己尚在皇上心里有些位置的时候,赶紧塞人固宠。
“他们居然让我用这等恶心的东西!”纯嫔扑在桌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即便以往她也曾升起过这般的主意,甚至还暗地里挑了人,可她自己起了心思与家里人送人给自己是一样的吗?
更何况,随着皇上将宫婢星珥封为胡常在以后,纯嫔便被这事恶心得难受了数日,后头再也没起那般的主意过。
为此而挑出珠花也在此之后被她交给星烛仔细教着,时下已是忠心耿耿,做事麻利又周道,是自己数一数二的贴心人。
纯嫔没想到自己消了念头,家里人竟是又冒出这般的想法来,让她瞧着满宫室的年轻宫妃也就罢了,还要她亲自送人进去——
她现在已被怡嫔舒嫔几个贱人压在头顶,如今还要让她捧着人上去?
舒嫔怡嫔仗着自己受宠,没少用各种借口把来延禧宫小坐的皇上拦了去,就连晨昏定省时两双眼珠子都盯着上头的贵妃与嘉妃等人,全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纯嫔受够了这些人,与其让这些东西爬到自己头顶,倒还不如是贵妃了!
毕竟贵妃至今已陪伴皇上十余年,若是皇上舍不得,那贵妃注定一辈子都得踩在她们头顶。
而若是皇上能舍得贵妃……哈,他又怎舍不得自己和其余旧人?皇上若是连那点长情都没,她们这些寻常宫妃的日子只会更难。
星烛拿着帕子,送到纯嫔手里,她满怀担忧:“主子别与那等人计较——”
珠花见状,也赶紧在旁边帮腔:“星烛姐姐说的是。”
顿了顿,她又悄声嘀咕:“教我说指不定是那贱蹄子自己凑上来的,不是老爷与少爷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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