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能有什么坏心思? 第27章

作者:年糕粉丝汤 标签: 清穿 宫斗 爽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徐嬷嬷:……

  她嘴角微微一抽,没有回答黄格格的问题,而是恭声说起另一件事情来:“黄格格,侧福晋吩咐,明日起您便无需再来此处了。”

  黄格格大惊失色,脱口而出:“这是为何?难不成屋里还有谁的手艺能胜过我?”

  徐嬷嬷侧目,有没有一种可能,您到这里来本就不是为了钻研手艺的?

  可徐嬷嬷转头一想,又忽地沉默,按着王爷所言,是令黄格格到侧福晋这里做针线活,似乎还真是为了做这些来的。

  徐嬷嬷左想右想,很是不适,不适之余还有点纠结。

  沉默良久,她扯了扯嘴角,坚强地往下说道:“黄格格,过两日便是府里的大喜日子,侧福晋也觉得时间差不多的,让您往后便不必来了。”

  眼见侧福晋那拉氏大婚的日子渐近,高真如见黄格格近来行事老实稳妥,再无往昔蹦跶的模样,念及她早年便入了后院,不愿她在新人跟前丢了颜面。

  徐嬷嬷说罢,满心期待黄格格能对侧福晋感恩戴德,没曾想却见黄格格一脸懵,手里捏着瓶套,迷茫地眨巴眨巴眼。

  半响,她才回过神,缓缓道:“哦哦哦,是那位那拉侧福晋要入府了?”

  “正是,故而……”

  “这与我有何关系……”黄格格小声嘀咕了一句。

  徐嬷嬷刚说到一半的话,顿时梗在喉咙。她面无表情地加快语速:“侧福晋说了,既然黄格格喜欢

  毛线等物,往后内务府会多往您那多送一份,教黄格格您放心。”

  不等黄格格再开口,徐嬷嬷急急把人送出厢房,一路径直送回后罩间。

  “哎哎哎——”黄格格还想说话呢,可定了定神便发现眼前早已没了徐嬷嬷的踪迹。

  住在隔壁的海佳格格探出身来,恰好瞧见这般奇异景象,表情古怪得很。

  瞧徐嬷嬷那匆忙急切之态,哪里像是在教训黄格格,倒好似是在送走瘟神一般。

  海佳格格啧啧两声,趁着黄格格没注意到自己,又赶忙缩了回去。

  她实在不愿与黄格格有过多牵扯,甚至连目光交汇都极力避免。似黄格格这般口无遮拦之人,她还是离得远远的为妙,以免遭受牵连。

  海佳格格思索片刻,又琢磨起到时候要如何与那拉福晋拉近关系。

  此前,她与家里人见面时,已向家里人打听了一番。虽说侧福晋那拉氏鲜少出现在人前,但见过的人都称赞其做事稳重,行止有度,是个极为规矩的人。

  有了高侧福晋在前,海佳格格觉得规矩也挺好的。再说了侧福晋那拉氏若是恰好是个固执守旧之人,这不正好会看不规矩的高侧福晋不顺眼嘛。

  再者,那拉侧福晋刚刚入府,自是需有人帮衬,为其介绍熟悉后院诸事,海佳格格觉得自己便是最佳人选。

  她反复思量,很快便拿定主意。

  在海佳格格满心期待之中,时间转瞬便来到十一月初八。

  这日,侧福晋那拉氏入宫完婚。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打娘胎里出来的,想再多也……

  说是完婚,实则宝亲王压根不在乾西二所,而正在乾清宫内商量朝务。

  临近年关,朝堂事务本来就格外多一些,尤其是打从七月起,古州一地便多有闹腾,当地官吏一再宣导,依然流言不断。

  而如今,古州再次传来部分苗人纠众滋事。

  以诸多文官为首者觉得应当再行宣谕化导,而以诸多武将为首者觉得当地官吏已多次宣导,并无效果,理应出兵镇压。

  宝亲王年轻气盛,对雍正帝之发问是毫不犹豫的站在后者那,从早说到晚间,满脑子都是这事的他早把纳侧福晋的事儿丢到脑后去了。

  朝堂上倒是有那拉氏的族人知道,不过这节骨眼上谁顾得上这等事,忙于七嘴八舌辩论才是最重要的事儿。

  彼时,乾西二所内张灯结彩,然而热闹之中,隐约又有几分尴尬之意弥漫开来。

  在前头看了戏,而后又吃了瓜的格格们,三三两两往回走。路过西厢房时,她们不禁频频往那边打量,同时悄声讨论。

  “到底是新娶进门的侧福晋,就不一样。那几名脸生的嬷嬷和宫婢,都是自己家带来的,而不是内务府派遣的吧?”

  与提着一个包裹坐着轿子进了后院,亦或是从侍女提到格格的诸多女眷不同,那拉侧福晋虽大婚的规格远不如福晋,却还是有让人欣羡的箱笼,以及陪嫁的丫鬟嬷嬷。

  “真好啊——”

  “有甚好的,王爷到现在都没回来。”也有人酸溜溜地瞥了眼,悄声道:“进来头一日,便要独守空房,真真是可怜呢。”

  “你们一个个的,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王爷那是因公务缠身,耽搁了归来的时辰。”走在最前面的富察格格脚步一顿,抬眸扫视周遭诸人,叱道:“这般没规矩,成何体统。”

  黄格格丝毫不惧怕她,见状只轻瞥了富察格格一眼,小声嘀咕道:“有些人呐,没那福晋、侧福晋的命,却偏偏喜欢摆架子。”

  富察格格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黄格格的话是直了些,却也显而易见表达了其余人的看法。尤其见富察格格的窘态,周遭不少人当即便窃笑起来。

  而金佳格格轻笑之余,也忍不住扫了一眼黄格格,心里啧啧称奇。

  屋里众人都是亲眼瞧着黄格格被高侧福晋当针线丫鬟,支使得脚不沾地地团团转,从早到晚没得半点清闲。

  她本以为黄格格会被折腾得瘦上一大圈,没曾想瞧着精神气还不错,还有胆量鄙夷富察格格。

  廊道上的笑闹声悠悠扬扬,一路传至前头。不多时,福晋跟前的徐嬷嬷便循声而至,借着福晋的话语敲打诸人。

  格格们闻言,顿时收敛神色,规规矩矩,而后更是各自散去。

  徐嬷嬷冷眼瞧着,见诸位格格都各回各家,这才转身去了西厢房,与那拉侧福晋身边的李嬷嬷交代:“福晋已遣人前去乾清宫询问了,王爷尚在殿内议事,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难以归来。”

  “还请侧福晋早些歇息罢。”

  “谢福晋关怀,也多谢徐嬷嬷前来传话。”李嬷嬷面上含笑,手腕轻轻一转,便将一只荷包悄然塞进徐嬷嬷手里。

  徐嬷嬷并未推拒,欣然收下。

  待徐嬷嬷离开以后,李嬷嬷撩起厚帘子进了屋。她朝着端坐在榻上的那拉氏微微欠身,先是把徐嬷嬷的话如实转述,而后才说起方才廊道上吵闹的事儿:“主子,刚刚在后头说话的乃是院里的几位格格。”

  她温声细语,把后面人的对话一五一十道来,而后又细细介绍着人物:“出声劝阻众人说话的是富察格格,院里的大阿哥便是她所生。”

  “后头出言反驳的,则是黄格格。”

  “奴婢听闻这位黄格格,上回得罪了那位,被王爷贬去那边当了两月的针线丫鬟,据说从早到晚都被支使得团团转……那位的行事,当真是霸道无比。”

  李嬷嬷提及‘那位’,眼神不自觉地往东厢房瞥去,话语之中满是戒备之意:“有名有分的格格,竟是被随意差使去做针线丫鬟,这般手段,着实厉害。”

  “霸道么?”那拉侧福晋在榻上坐得端端正正,鹅蛋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她轻轻摇了摇头,随即与李嬷嬷道:“此刻下论断,怕是为时过早。”

  “若是真刚刚丢了脸面,恐是出门都不愿意出门,哪能又这般与旁人呛声的。”

  李嬷嬷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回过味来,也是,她们都觉得这般侮辱丢脸,黄格格却是若无其事?这得多大脸,多大心?

  “主子说的是,是奴婢鲁莽了。”

  李嬷嬷越想越不对劲,后边说话便慎重许多,仔仔细细交代了其余几名格格的情况,不再擅自发言,而是由那拉侧福晋自行思考。

  末了,李嬷嬷又换了两名宫婢进来,伺候着那拉侧福晋更衣洗漱。

  ……

  宝亲王直到夜深才匆匆归来,直接在书房里睡了一宿,次日与福晋和高真如一道用了早膳。

  “王爷,关于那拉侧福晋……”

  “啊……那拉氏啊?”宝亲王脑袋里压根没这选项,听福晋提起也是神色淡淡,教福晋取些物件安抚一二,又径直往乾清宫赶去:“待前朝事罢,本王空了再去看她。”

  而后,宝亲王拍拍屁股走人。

  福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扯了扯嘴角,再是无奈也只好想办法位王爷擦屁股。

  院外,一众格格早早便赶来候着请安,恰好见着宝亲王离去的背影,登时间激得诸人心思各异。

  自打苏格格怀孕以后,眼见她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格格们的心也跟着热络起来。诸人各自施展手段,只可惜,依旧无人传出有孕的喜讯。

  她们之中,有的是单纯好奇那拉侧福晋的颜色与性子;有的是在揣测那拉侧福晋面对新婚头日未见王爷,会有何反应;更有甚者,暗自盼着那拉侧福晋与高侧福晋能起些争执,闹出些许动静,好让她们寻些机会,再争一争宠爱。

  福晋早有预料,待得知格格们尽数提前道来,便差遣晚香将一干格格唤了进来,让她们在梢间暂作休憩,喝点茶水吃吃点心,待到了时辰再到前头请安。

  时辰一至,诸人方才依次排成一列,尽数垂首踏入屋内,各自寻了位置落座。

  自苏格格有孕以后,便与陈格格调换了位置。此时,她坐在高真如身侧,对面坐着的则是富察格格。

  富察格格身侧,挪出了一个空位,这位置的新主人,正是侧福晋那拉氏。

  不多时,宫婢便进来禀报:“福晋,那拉侧福晋已到,正在院外候着呢。”

  福晋颔首笑道:“传吧 。”

  刹那间,包括高真如在内的所有人,齐刷刷地将视线投向门口。

  只见厚厚的门帘被宫婢轻轻挑起,而后一名脸生的年轻女子款步而入,规规矩矩行礼,脆声道:“妾身给福晋请安。”

  除了福晋和高真如稳稳坐着,其余格格齐刷刷地起身。

  待福晋唤了那拉侧福晋起身,又接过其呈送上前的茶水,照例关照询问几句以后,便唤她在空位上坐下:“往后大家都是姐妹,要好生相处。”

  那拉侧福晋刚刚坐下,又起身,认认真真地应了声。

  待她再度落座,其余格格们方才齐齐蹲福行礼:“妾身给那拉侧福晋请安。”

  那拉侧福晋道:“妹妹们请起。”

  这下,诸人方才重新坐回位置上。

  众人互相问候时,高真如也在好奇打量着那拉侧福晋。

  这位的身份不必说,后世的名头甚至要比自己与福晋更大些,坐拥各种乾隆朝小说大BOSS的身份。

  且不说其常年位居乾隆朝小说反派榜首,就是历史上的真人也很神秘,其余不说,竟是胆敢当乾隆面剪发这点便足以教高真如好奇的了。

  其中各种桃色绯闻,亦或是那拉氏患有产后抑郁症的传闻在后世没少引发一群史学家乱战,可惜因年代久远,那拉氏的记录又尽数被乾隆帝删除殆尽,而无法得出定论。

  而如今,在高真如对面坐着的那拉侧福晋还是一名眉眼弯弯,双眸如星,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青涩女孩。

  只不过与青涩面容不同的是,她穿着一身贵气的蓝色宫装,头发梳理得油光水滑,连一缕发丝都未曾落在外头。

  而她身上的所有穿着和装饰品就如她的发丝那般一板一眼,所有东西都是规规矩矩,便像是一副悬在墙壁上的壁画,所有的一切都被拘在一个框架内。

  高真如脑海里腾地冒出一句话来,这个岁数的女孩,应当是鲜活的,蓬勃的,而不应该是跟前的模样。

  她眨了眨眼,把这句话甩了开去,在这时代的拘束下又有几人能活得朝气蓬勃?

  即便这般安慰自己,高真如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她的眉心拧了拧,又很快舒展开来,朝着似有察觉而抬起头的那拉氏露出善意的笑容。

  可惜的是,那拉侧福晋没从高真如的笑容中获得善意的信号,反而瞬间绷紧了背脊,睁圆了一双眼眸,活像是瞄准猎物,正蓄势待发研磨爪子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