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能有什么坏心思? 第58章

作者:年糕粉丝汤 标签: 清穿 宫斗 爽文 轻松 穿越重生

  乾隆帝话还没说完,大公主已是理直气壮地回答:“玉经磨琢多成器,剑拔沉埋便倚天,自古以来不都是这个道理。”

  “况且我已天生尊贵,比所有人的起点都要高了,再不努力就太辜负自己了!”

  高真如瞧着年仅七岁斗志满满大公主,再看看年方二十三斗志为零日常咸鱼的自己,缓缓陷入沉思。

  待乾隆帝把大公主从头到脚夸了一遍,又龙颜大悦地赏了一堆物件,而后再让嬷嬷送着公主回去,最后他脚步轻快,志得意满地回到屋里,就见着歪在窗边,瞧着外面雪景发呆的贵妃。

  乾隆帝望着眉眼间挂着一抹轻愁的贵妃,心中暗叹好一副贵妃望雪图。

  只可惜时下备上纸笔却是来不及了,乾隆帝抱憾一瞬,蹑手蹑脚上前,手轻轻搭在高真如的肩膀上:“怎么了,还想着刚刚的事儿呢?”

  “哎呀……”高真如惊了一跳,面露嗔怪:“皇上,您吓我。”

  “明明是你先发呆。”

  “哼,那也是您吓我。”高真如别过头去,遥望着宫门处。

  乾隆帝也不急,只抬手拨弄着斜插在贵妃发髻上的步摇,心中琢磨着回头吩咐内务府,为贵妃做几套新头面。

  高真如觉得头皮痒痒的,轻轻晃了晃脑袋,步摇啪嗒甩在乾隆帝的手背上。

  她听见响动,顿时知道乾隆帝在后面作祟,无奈地抓住乾隆帝的手,叹道:“我就是突然发现,我二十多岁的人还不如大公主想得透彻,白长了一把年纪。”

  “怎就一把年纪了?”乾隆帝闻言,顿时知道贵妃便是闲的没事做开始反思了,他当即打断高真如的话语,掐掐她如糯米团子般白皙软糯的脸颊肉:“朕瞧着,现在多想想也来得及?”

  不等高真如往下道,乾隆帝想了想,便随口提起一物:“恰好此前传教士进贡数尊金座钟,朕看你颇为喜欢此前那怀表,不如就将朕的那座赏给你,让你日日看着琢磨琢磨?”

  “这物件大,就算拆了也好装。”

  “哎?可以拆了?”高真如前面还兴致缺缺,听到能拆开才双眼放光,目光灼灼地望向乾隆帝。

  “朕就提一嘴……行行行,不是不让你拆。”乾隆帝见状,忙改口道。他借着这个话题,顺带把话题扯开去:“你不知道永璜那臭小子,没事就去读书,偷偷摸摸拆家做什么?拆了怀表还不与人说,自己胡乱修了就敢继续用,愣是还没到下课时间就拉着永琏跑路。”

  “当然永琏也不是个好的。”

  “朕瞧他分明是知道永璜弄错时间,装糊涂凑热闹呢。”

  头回被毓庆宫师傅寻上门告状的乾隆帝,真是瞧着两个娃都想揍他们。

  “瞧瞧明意,再瞧瞧他们!”

  乾隆帝恨得牙痒痒,拉着贵妃念叨,顺口还提到:“希望永璋往后能听话乖巧些。”

  高真如满肚子的愁绪,在乾隆帝的吐槽声中渐渐消散,到最后都没精神想这些那些的了,而是津津有味的八卦起来,甚至催促乾隆帝再说些别的趣事:“三阿哥还小呢,现在还看不出未来如何,您先说说——大阿哥和二阿哥还闹过什么笑话?”

  乾隆帝顺口道:“永琏那小子,练习布库时扒了永璜的裤子?”

  高真如坐直了身体,挥挥手示意宫人上茶:“详细说说?”

  ……

  待次日去承乾宫晨昏定省时,趁着旁人未来,高真如便绘声绘色说起这件事来:“……说是两人练习布库,可二阿哥还是头回学习,原本应该抓着外头的腰带,哪晓得一抓抓在裤子上,刚好腿部还被大阿哥绊了个正着。”

  “二阿哥摔了个屁股蹲不说,连带着大阿哥的裤子也一道扯下来了!”

  “我还是头回听说。”皇后满脸震惊,细细回忆永琏刚刚开始练习布库时,而后便想起两孩子不知为何闹起别扭,好些日子才和好的事来。只不过这件事,皇上都未曾向她提起过。

  皇后刚生起一缕不满,就见高真如竖起手指嘘了一声,一脸严肃道:“皇上昨天特意交代了,为了这事两位阿哥闹了好久才和好,还不让他把这事说出去。”

  “我可是偷偷摸摸告诉皇后的,皇后姐姐可千万不要说漏嘴了!”

  皇后:“……”

  她沉默一瞬,缓缓道:“昨日皇上是不是也这么和你说的?让你不要说出去?”

  高真如点了点头:“对啊!”

  别说皇后了,就连周遭的宫人们都忍不住闭上双眼,想也知道大体是皇上为了哄贵妃,方才说了大阿哥和二阿哥的糗事。

  啧啧,可怜的大阿哥和二阿哥。

  啧啧,可怜的皇上……呸呸呸。

  宫人悚然一惊,眼观鼻鼻观心,可架不住贵妃津津乐道,把昨日听来的糗事一股脑儿全告诉给皇后。

  宫人:(=_=)

  宫人:(OoO)

  宫人:(ΩДΩ)

  这些东西,是我们能听的吗?

  待娴妃带着其余宫妃进入承乾宫正殿,便惊讶地发现屋里气氛古怪得很。

  她看了一眼满脸笑容的高贵妃,再看看神色奇妙的皇后,最后扫了一圈周遭表情迥异的宫人,心平气和地领着诸宫妃行礼问安。

  待落了座,手里捧上了茶盏,娴妃才笑着开口:“贵妃娘娘又是说了甚玩笑话?瞧皇后娘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

  高真如自是不好说大阿哥和二阿哥的趣事,故作委屈地嘟起嘴来,与娴妃抱怨道:“昨日皇上说要把他宫里那尊金座钟给我,教我拆着玩。”

  “我这一说,皇后娘娘便说我。”

  “我哪里说你了?”皇后莞尔一笑,顺势往下说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拆便拆了,装的时候可别拉下些零件在外头。”

  不然就和永璜一样,想要原路装回去就是一桩大难事了。

  “我才不会呢。”高真如反驳道,暗暗嘀咕自己才没大阿哥那么笨。

  “你这个粗心鬼,可说不定。”皇后看出高真如的想法,忍俊不禁道。

  皇后和贵妃在上头叽叽喳喳地斗嘴,下面大半的宫妃们听得不是滋味。

  不同于在钟粹宫见多了皇上藏品的娴妃和婉贵人,其余宫妃脸上的笑容却是撑不住,目光不免往殿内角处望去,那边也放着一尊形似西洋建筑的铜镀金嵌珐琅宝石座钟。

  贵妃说的,应当便是这个吧?

  宫妃们早在日日到承乾宫请安时,便注意到这尊座钟,此乃西洋传教士进贡的,外表精致独特,且在座钟底部有绳索,只需拉动绳子,便有钟声报时刻。

  西洋传教士一共进贡了三件,一件在皇上那、一件在皇太后处,一件在皇后处。

  宫妃们再是眼热,却也是心平气和,毕竟只有宫里大领导才有,连贵妃都没轮到,更何况他们这帮小虾米。

  宫妃们也想过,只盼着造办处能多做几款出来,往后多了,自然自个儿的屋里也能摆上。

  可皇上,竟是把自己那尊给了贵妃?饶是知道贵妃得宠,殿内还是不免涌起一股酸溜溜的

  气息。

  只是不出三息时间,宫妃们又无心记挂这件事了,因着皇后与高真如、娴妃说罢闲话,便提起年后宫里的各项事儿。

  比如年节里,诸嫔妃能与家人相见会面,又比如新年、元宵和龙抬头时,京城里都要大办宴席,到时还有烟花表演。

  洋洋洒洒各种事情之后,皇后便提到一桩重要的事情:“还有皇太后发了话,开年后宫里便要开始选秀了。”

  一时间,宫妃皆是面露紧张。

  要是妃、嫔和贵人好歹能坐稳,那立在殿门处的常在答应们,各个提心吊胆。

  她们要宠爱没宠爱,要位份没位份,待新人进了宫更是不晓得会被挤兑到哪里去,顿时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免仰着头巴巴望向皇后处。

  皇后没有辜负满殿宫妃的期盼,笑道:“不过皇上说几年未去圆明园,怪想念的,元宵节前便要带咱们搬过去住上些许日子。”

  “圆明园地方宽阔,教秀女们跑来跑去也不是一回事。”

  “本宫想了想,便让秀女们在储秀宫里学规矩,待三回轮选后再请皇上定夺。”

  宫妃们的眼儿,齐刷刷地亮了。

  圆明园里,可比宫里偶遇的机会多,加之后面还连着有几个节日,说不定便能皇上宠幸一二。

  现在宫妃们多是不考虑能宠爱高于贵妃这种事,多是期待能一击命中,如纯嫔般好运气就好了。

  低调坐在其中的纯嫔注意到几道视线,她自是能感受到那其中的欣羡,纯嫔暗自得意的同时,其实心里也烦着。

  待诸人退出承乾宫,回到延禧宫中,纯嫔还想着皇后说的几桩事,想来想去,又想到自己身上。

  因着孝期之故,所以皇上此前多在各宫妃处坐坐,几乎不唤人到前面伴驾,故而宠爱之事也无甚好提。

  可孝期过了的这一个月以来,纯嫔竟是只被皇上唤去伴驾过一回,还是为了三阿哥之故。

  要晓得,便是住在后殿里的柏常在和陆常在也都被唤去伴驾过,她身为延禧宫主位,堂堂纯嫔,却只和陆常在打了个平手。

  说到柏常在和陆常在,纯嫔又有些不愉。倒不是为了皇上宠爱,而是为了别的——若不是知道两人所住宫室皆是皇上安排,她还以为是皇后故意,以民籍入宫的两人来明晃晃影射她的出身。

  纯嫔有了三皇子,自是有了野望。可柏常在和陆常在就像是两柄利箭,时刻暗示着三皇子的出身远远逊色与两位兄长。

  最无奈的是自己的三位兄长至今也没能读出个一二三四五,寻个一官半职,更是不能给自己和永璋些许助力。

  上回见着娘亲,还是因自己怀孕。这回皇后虽发话允后妃与家人会面,可她娘亲并非命妇,如何进宫里探望?

  纯嫔吐出一口长气,只觉得事事不顺当,事事不如意,心中烦恼不已,只盼得圆明园时能借永璋得皇上怜惜,教自家人能入了旗,有了前程。

  思绪落下,外头又来了宫婢通报:“回禀主子,乾清宫来人唤柏常在前去伴驾。”

  “又是柏常在?”纯嫔蹙着眉,喃喃道,比起虽然容貌更为出色,但年纪尚小,暂且还不是皇帝喜欢类型的陆常在,柏常在身材丰腴且性情活泼,恰好是皇帝喜欢的款,这一月竟已是伴驾四回。

  跪在脚踏上,给纯嫔敲腿的宫婢星珥偷偷瞧了一眼她的脸色,顺势悄声抱怨道:“主子,皇上怎宠起柏常在了?那柏常在真真是个没规矩的,回回到主子跟前请安都迟上半刻钟,还日日在陆常在跟前炫耀自己得到的赏赐……”

  “放肆。”纯嫔听着舒畅,却是冷冷斥责一声:“谁给你的胆子评论皇上的?”

  “奴婢该死。”星珥忙爬到地上,磕头认错。

  纯嫔见她认错,也未多加苛责,轻描淡写说上两句,又转移话题道:“可怜陆常在受了委屈,倒是从未在本宫跟前提过。”

  纯嫔想了想,遣人去屋里取了两件旧首饰,另有一套做了却未曾穿过的宫装,遣人给陆常在送去。

  倒不是纯嫔故意选旧首饰,而是宫里贵人以下的小主都是依附宫中主位的,手里用着主位赏的首饰衣裳,倒说明她是在主子跟前得脸的,宫人自是不会踩高捧低。

  纯嫔一是卖好与陆常在,二来也有别的想法。她悄声吩咐两句,很快她赏赐物件给陆常在的事便传进了柏常在的耳中。

  柏常在因着受宠而心高气傲着,听宫婢说纯嫔赏了陆常在首饰与衣裳后,顿时变了脸色:“只赏了陆常在?”

  “可不是嘛,还说,还说陆常在受了委屈。”宫女荞兰愤愤不平道,“小主,莫非是陆常在到纯嫔跟前说了您的坏话?”

  柏常在黑着脸,坐在榻上没说话。而荞兰继续苦思冥想,很快又有了另一个猜测:“还是纯嫔娘娘对主子心怀不满?”

  柏常在心里气愤,面上不免露了点出来。尤其是次日晨昏定省时,因来迟了半盏茶而被纯嫔无视,连凳子都没赏一个,教她与荞兰一道立上半个时辰后,柏常在愈发委屈。

  纯嫔身为主位,有意教训,还不是轻巧的事儿。她三两下便寻出柏常在的错处,先是教她罚站,而后用膳时教她过来伺候布菜,再来又是吩咐她做两双鞋子。

  这些事儿,主位教附庸的常在答应做,那都是给脸面。

  可在柏常在眼里,纯嫔就是故意蹉跎自己。她忍了数日,终是在下回被皇帝召去陪伴时,委委屈屈地抱怨两句,话里话外指纯嫔容不得人,见不得她得宠。

  没曾想乾隆帝当即冷了脸色,面上笑容尽褪。他淡淡扫了柏常在一眼,教她退下不说,更是撤了柏常在的绿头牌,直接降柏常在为答应。

  柏常在当场傻了眼,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