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年糕粉丝汤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福晋笃定道。
和亲王福晋仔细瞧着宝亲王福晋的神色表情,发觉这真是她真心实意的意思后也没了念叨的心思,反倒是升起些许好奇来。
就在此刻,福晋脚步一顿。
和亲王福晋瞧见她面上透露出的茫然,下意识顺着福晋视线的方向望去,而后身体猛地一震。
和亲王福晋的目光透过围墙上的漏窗,直直落向站在桃花树下的身影。她下意识,放轻了自己的声音:“那位,那位便是侧福晋?”
那是个极为漂亮的女子,介于青涩与明艳之间,尚未彻底盛放便已极为惑人。
她穿着一身淡粉拼紫色的妍丽宫装,脖颈处围着一圈狐狸毛领,簇得脸颊愈发雪白娇嫩。
她全心全意地注视着枝头的桃花,一双眼睛睁得溜圆,脸颊因着用力而微微鼓起,正垫起脚尖,努力想要摘到最顶上的桃花。
一个没站稳,她扑在桃花树上,桃树晃动,桃花花瓣纷纷而落,落满了她的发丝与肩头。
那景象,就如画一般。
和亲王福晋双目发直,看得出神,半响才回过神来,回忆起宫中传闻,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模样,竟是比传闻更震撼!
和亲王福晋没忍住,瞧了一眼又一眼,忍不住感叹:“侧福晋真是……”
话说出口,和亲王福晋便是心生后悔。正当她不知如何往下说道时,就见福晋满脸骄傲道:“漂亮吧?”
“啊?”
“我家侧福晋是不是很漂亮?”
话语听似疑问句,实则肯定句。
“……”和亲王福晋听到她那带着炫耀的话语,顿时瞠目结舌,望向宝亲王福晋的目光都变了。
瞧瞧,不愧是雍正帝点名为宝亲王福晋的人物,这般的泰然便是自己学不来的。自己这般欣赏也就罢了,要是真后院里来了这么一位人物,别说是称赞两句,恐是难以安眠。
福晋似乎没看出和亲王福晋的腹诽,正关注着远处的高真如。
忽地,她眉心一蹙。
和亲王福晋顺着宝亲王福晋看的方向望去,刚刚平复的心情又一次波涛汹涌。
她双目圆睁,随即闭了闭眼,再睁开,再不可置信地定睛看去。
只见刚刚还肩膀发髻落着花瓣,堪称绝代美人的高侧福晋,如今竟是抬起脚丫,把两花盆鞋甩到一边,而后一脚踩在树干上,脚下用力,直直爬,爬,爬上了树!?
和亲王福晋眼睛越睁越圆,惊慌失措地看向宝亲王福晋:“嫂嫂,嫂嫂!侧福晋,高侧福晋她爬,爬,爬上树了!”
福晋神色严肃,点了点头:“侧福晋也是,怎么能这样!”
和亲王福晋深以为然,以为她要大发雷霆,好生申斥侧福晋,下一秒便见妯娌侧首吩咐嬷嬷:“你快去我屋里,取一双轻便的鞋来,这天还冷飕飕的,万一宝瓶冻着脚怎么是好?”
第10章 第十章指狗硬说猫
这是重点吗?
这,是,重,点,吗?
且不说全然没有提出反驳,沉稳应声并退下去办的嬷嬷,和亲王福晋尚沉浸在震惊中时,便看到宝亲王福晋抬步往前走去。
对对对,好歹训斥一句嘛!
和亲王福晋欣慰没三息功夫,便听到宝亲王福晋那如春风细雨般温柔的声音:“宝瓶,你爬树做什么?是不是这桃花树长得太高,教你摘不到上面的桃花?还是看着景致不好看?教我说便砍了罢,回头再让内务府的人移栽一棵矮一些的。”
和亲王福晋:“……”
不对……吧?再怎么想这件事的重点也不是脱了鞋会冻着吧?也不是桃花树长得抬高吧?你们宝亲王府的人就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和亲王福晋很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半响只能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宝亲王福晋继续与侧福晋说话。
福晋面带笑容,柔声细语地劝下高侧福晋,先是教宫婢伺候侧福晋穿上平底鞋,随即唤来一行小太监,让他们把这棵桃花树……不,把沿途几棵桃花树都薅得干干净净,直到侧福晋脸上露出笑来才罢休。
侧福晋挽着竹篮,笑得开心。
宝亲王福晋给她拢了拢围巾,笑着叮嘱几句,瞧着也十足温柔。
和亲王福晋:“……”
她目送侧福晋挽着竹篮离开,又看着重新回到跟前来的宝亲王福晋。
福晋先与和亲王福晋道了歉,许是注意到她脸色古怪,忙笑着解释:“宝瓶在屋里憋坏了,好不容易出来耍耍,就忍不住闹腾一二。”
“不过回头,我得说上两句。”
“这种事,便让奴婢太监去做就是了,怎么能自己上呢……”
和亲王福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这哪里是说上两句的事?
不是说她没见过闹腾的姑娘,就她尚在闺阁的时候也是个活泼的性子,三天两头爱出去骑马打猎的。
可无论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别说是当奴婢、当侍妾乃至宠妾的,就是身为福晋都得收敛性子,恭谨规矩,做个贤妻良母,哪有像高侧福晋这般,这般,这般……毫无章法的?
和亲王福晋瞧着宝亲王福晋那一脸骄傲的模样,只觉得高侧福晋是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半响,她才憋出一句话:“高侧福晋,的确有些特别,怪不得,能得嫂嫂喜欢。”
“可不是么?你知道她为何要爬树,宝瓶与我说是想亲手折些桃花,做桃花糕,桃花酒,说是明日与我出去逛园子时好一起用。”
“没曾想看中的新鲜桃花都在顶上,故而才想着爬树的。”
…………
原本和亲王福晋就是说句客套话,没曾想竟是打开了宝亲王福晋的话匣子,愣是听福晋夸高侧福晋,夸了一盏茶。
和亲王福晋:“……”
这不对吧?这不对吧?这真的不对吧!?她几欲打断,又陷入沉默,反反复复几次之后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个儿的问题。
身心俱疲的她选择辞别离开,只走到半途上和亲王福晋还在琢磨着,总觉得宝亲王福晋与侧福晋的相处总有种既视感。
嗯,怪怪的。
嗯……怪怪的……
和亲王福晋回到自家院子里,也没想出哪来的既视感。
次日,和亲王福晋跟着裕妃到戏园子看戏。她听着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腔,不知不觉便放下心中疑惑,磕着瓜子吃着茶,津津有味地听着曲儿。
直到——
“升平早奏,韶华好,行乐何妨。”
“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和亲王福晋的表情忽地顿住,瞧着台上深情对唱的戏子,腾地想到宝亲王福晋对侧福晋温情款款的架势,手上一颤,整盏茶倒在自己鼻子嘴巴上。
“噗咳咳咳咳咳!!!”
“……珍儿?珍儿!”沉浸在戏剧中的裕妃听到声响,先是惊得身体一颤,待看到和亲王福晋的狼狈模样,登时被吓得瞳孔地震,慌慌张张地遣人去请太医:“快,快去!”
这边戏园子里乱作一团,那边高真如与福晋上了游船,一路行至桃花坞。
尚在船上,高真如便忍不住发出惊叹声,她放眼望去,不远处的连绵山峦像是被桃花覆盖一般,粉白相间,如梦如幻。
待船只靠近一些,更是壮观。
偶尔一缕微风吹拂而过,花枝轻颤,伴随着沙沙声,粉色花瓣如雨般纷纷而落,仿若走进了粉色的梦境一般。
高真如昨日还觉得长春仙馆后的桃花林不错,还对于薅光一排桃树之事颇有些心虚。
可今日见着桃花坞的盛景,才明白长春仙馆那边的桃花树,是真不算多!
高真如小嘴张得溜圆,在桃花树间转来转去,福晋远远瞧见她雀跃的模样,不禁心中暗叹,面上也透露出几分遗憾:“倒是我疏忽了,早知
如此应当携纸笔前来,亲手绘上一幅丹青才是。”
“回禀主子,奴婢都已备着。”侍立在福晋身后的竹韵上前一步道。
“哦?”福晋闻言,惊讶一瞬转而化作喜意,当即吩咐竹韵道:“速去,领人将纸砚笔墨准备齐全。”
宫婢们动作利落,不多时,一应物件皆准备齐全。
福晋手持画笔,目光凝神望去,只见高真如怀里抱着满满一捧桃花,正蹦蹦跳跳地往回走。
待与福晋目光交汇时,她更是毫无保留地绽放笑容。
就在这时,两片调皮的花瓣竟是悠悠飘落,不偏不倚地落入她的口中。
高真如脚步猛地一顿,紧接着,在原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福晋见状,眉眼弯弯,构思两息之后便落下了笔。她笔锋游走间,挥洒出大片桃花,而后细细勾勒细节。
站在旁边伺候的竹韵先是疑惑,而后露出笑意,最后抿着嘴憋笑。
那边,高真如玩够了,肚子也饿了。她唤石竹几个铺上垫子,又把食盒端了出来,最后转身去请福晋,这才注意到福晋聚精会神地作画。
“福晋,难道是在画我?”高真如见状,眼前一亮,美滋滋地凑上前去,很是期待福晋画中的自己是如何的模样。
不过她凑近看了一眼,登时露出了疑惑的小表情。她看看画,又瞅瞅桃花林,好奇道:“福晋姐姐,您怎么突然画了那么多猫猫?”
只见那画上是大片大片的桃花,另外桃花林间还有数只黑白色小猫,或是爬上树梢用爪子勾桃花,或是在地上花堆里打滚,又或是抖动毛发,意图弄掉身上的花瓣,还有鼻尖落了花瓣,在那打喷嚏的……形形色色,灵动活泼。
高真如看着,觉得怪可爱的,不由接着喃喃:“看得我都想养猫了。”
福晋笑道:“是吧?”
侍立在一旁的宫婢憋着笑,纷纷垂首。
高真如想不通,便觉得是福晋想养猫了,念叨着回头去猫狗房里挑两只:“不过我听说黑白猫更调皮,咱们屋里的东西可不得摔,还是养白猫……黑猫瞧着也不错……唔。”
“回头去猫狗房瞧瞧,哪个有眼缘便选哪个。”福晋瞧着高真如苦恼的样子,接着道。
“也是,这些也得等回去再说。”高真如把养只猫儿的事放在心底,这才想起正事来,忙拉着福晋到位置上:“来来来,快来尝尝我做的桃花糕。”
“这都是我亲手做的!”
“亲手做的?”昨日,福晋便听高真如提过,见她还真做出来,不免露出讶色。
高真如微微红了脸:“当然石竹几个也帮了很多忙……”
倒不如说高真如不想亲自动手,可她拿石臼和捣药杵捣鼓一下,旁边的宫婢嬷嬷便抽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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