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目有兮
“很简单，只要有成功的例子， 你们自然就能相信了吧。”福斯特笑容可掬地提议。
“你们可以挑选一个犯了错的成员， 扣掉他的眼睛后交给我们治疗，或者再保险点，多找几个瞎子。”
“我需要询问朗姆大人的意思。”库拉索没有立刻答应。
她反问道：“除此之外， 你们就没有其它能够证明治疗效果的证据了吗？”
福斯特耸了下肩膀，用一种一切尽在掌控中的从容语气。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他将一份资料交给库拉索。
“我知道你， 库拉索， 你的记忆能力远超常人， 我不会冒着被你记下实验数据的风险给你看全部的资料， 所以这份文件里只有部分被我们治愈的人的资料。”
他双手插入白大褂的口袋里，自豪地说。
“你会发现我们简直就像是在做慈善一样治疗着神经受损的病人。”
*
风户京介，5年前在东都大学附属医院享有“最年轻的头等外科医生”的称号。
不出意外的话， 他会一直在手术台上发光发热， 成为病人眼里最权威的代表，享受无尽的吹捧与赞誉。
然而同样是5年前， 一场意外突然降临。
外科手术中，合作的仁野医生不小心割伤了他的左手手腕。
是神经性的损伤， 他失去了精细操作的能力，自然无法再进行任何的外科手术。
尽管医院极力挽留——哪怕他做不了手术，当一个门诊大夫也是可以的——但他接受不了。
医生护士们怜悯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态度，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的手废了。
这五年来，风户京介经历了从颓废到振作，从振作到重新热爱生活的转变。
他以为自己放下了，但时不时在网上搜索’神经性损伤如何治愈‘的举动又在提醒着他，他一直都没有放下。
也幸好没有放下。
某一天，他照例上网搜索’神经性损伤‘时，电脑突然出现一个弹窗。
【重度神经性损伤的实验治疗，欢迎免费尝试。】
他对这个弹窗广告嗤之以鼻。
作为一个医生，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重度神经性损伤是无法根治的。
但鬼使神差的，他仍然选择了点击这个弹窗。
反正只是一个广告，如果是骗人的话立刻关掉就是了。
他心里安慰着自己，在弹窗点开后的聊天框里输入了自己的情况。
反正要不了多久就会引导他输入银行卡号和密码吧。
他想要揭穿这个骗子的把戏，因此故意询问了很多普通人根本不了解的医学知识。
然而对方应答如流，甚至和他探讨起生长因子和干细胞疗法的优缺点。
风户京介不得不相信，对面确实不是个骗子。
于是他前往了对方提供的地址——一间普通的屋子，一个普通的治疗室——然而站在其中等待他的却不是普通的人。
风户京介惊愕地望着对面男人背后灵巧游动的触手，明白了对方所说的智械治疗法究竟是什么。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男人说。
“只要你保守秘密，我们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风户京介的确想要逃跑，但他的脚死死钉在地上，眼睛也专注甚至狂热地注视着男人背后的触手。
他心中疯狂偏激的一面疯狂滋长，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也拥有那样的触手会怎么样。
哈顿冲他笑笑，声音中带着了然。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
只要能恢复受伤的手，不管付出多少东西，风户京介都愿意。
但就像弹窗里说的那样，这是免费的，他所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每隔一周向他们反馈效果。
望着自己经过改造的手掌，风户京介的眼中甚至有些痴迷。
他半点没有为自己失去了一只原生手掌而难过恐惧，心中满满地都是对这只机械手掌的喜爱与赞叹。
他终于跨过了心中的那道坎，可以开始新人生了。
“嗡嗡…”手机震动，一条消息出现在屏幕上。
导致他沦落到这幅境地的罪魁祸首回了消息，答应他一起吃饭的邀请。
既然要开始新生活，那自然就要和原来的一切和解。
……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黑夜的寂静。
闪烁的红蓝警灯仿若两道残影，消失在昏暗的街巷口。
巷子内，纤长黑影松开揪着的衣领，对吓破了胆摔在地上的小偷警告了句。
“看在你年纪还小的份上，这次就不送你去警局了，快点回家去，以后好好学习知道吗？”
“知、知道了，我再也不敢偷东西了。”
小偷忙不迭地点头应下，又过了一会儿，他掀开帽子看了眼面前。
黑暗的巷子里，哪还有蜘蛛侠的身影。
赶上行驶中的警车，之后的一路上，月川坐在车顶，直到警车抵达此行的目的地。
一家居酒屋外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附近巡逻的巡警初步控制了现场，将警戒线拦在居酒屋外。
伊达航开门下车，被从车顶上跳下来的月川吓了一跳。
他熟稔地询问，同时和月川、高木涉一起进入到居酒屋内。
“今天收获多吗？”
“也就抓了一个未成年小偷，阻止了一起交通事故，救了一个想自杀的人。”
月川细数着自己今晚的收获，“比昨天少了一些，昨天还抓了不少极/道组织的人。”
她平静陈述的语气听得人莫名想要吐槽，就好像发生案件已经是东京最家常便饭的琐事了一样。
……好吧，东京确实是这样的。
伊达航无奈一笑，来到杀人现场后立刻板起脸来。
居酒屋包厢内，桌椅食物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
一个中年男人仰面躺倒，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像是死前看到了极为让他惊恐的一幕。
伊达航穿戴好手套脚套，率先进入现场。
“谢谢。”月川接过高木涉递来的装备，好奇询问。
“你不需要这个吗？”她看高木涉似乎没有备用的手套脚套了。
高木涉晃了晃手里的本子，笑道：“没关系的，我可以先去做笔录。”
月川点头，不再推辞对方的好意，弯腰穿戴好防具后走到尸体旁边。
伊达航半蹲着，粗黑的眉毛紧紧皱起。
“你看，颈椎几乎被完全捏碎了。”
他的手指着死者的脖子上，那里有一个很明显鲜艳的左手手指印。
死者生前肯定被人单手掐住了脖子，但问题是，哪怕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也不可能将一个健康成年人的颈椎骨捏得粉碎。
死者的脖子现在就像一滩烂泥，只靠外面的皮肤裹着，一旦拉起对方的上半身，脑袋就会毫无支撑地耷拉下去。
“成年男性的平均握力约为40到50公斤，女性则是25到30公斤，职业运动员的话则可能达到80到100公斤，但这样的握力仍然难以直接捏碎脊椎。”
月川捏了捏死者的脖子，心中想到了一个更糟的可能性，“但变异者可以。”
伊达航猛地看向她，“可是除了这个人外再没有更多的死者了。”
月川：“或许他们已经能够让变异者拥有理智了。”
她起身向外走，“你们继续调查吧，我直接去外面找找看。”
离开居酒屋，她在一片欢呼声中荡向高空。
诺亚方舟开始调取周边的监控并很快有了结果。
“死者名叫仁野保，东都大学附属医院外科医生，于今晚8：34与一位叫风户京介的心疗科医生一起进入居酒屋，9：19风户京介离开居酒屋，9：34警视厅接到报案赶往现场。”
“风户京介？”月川低低地念着这个人的名字。
如果只有这两个人一起喝酒的话，那风户京介的嫌疑就很大了。
然而诺亚方舟否定了她的猜测。
“7年前，风户京介左手神经性损伤，伴随肌肉无力、感觉减退、精细动作障碍等多种后遗症。”
月川皱起眉，“调查风户京介的详细资料，把他离开后的路径重点标注出来。”
神经性损伤的前提是风户京介仍是一个普通人，但如果他已经是变异者的话，就不能这么武断地排除掉对方的嫌疑了。
“收到。”诺亚方舟忠诚地执行着命令。
第145章 “呼…呼……” 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地下停车场中响起……
“呼…呼……”
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地下停车场中响起。
风户京介快速地奔跑着， 找到自己的车匆匆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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