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柚目有兮
绫子没有再说话。
她越过月川走进寺庙，又很快出来。
“那走吧，我倒要听听你想怎么解释！”铃木绫子双手叉腰。
难得的，不再像是温文尔雅的铃木家大小姐，反倒更像是性格直爽的铃木园子。
月川不由一笑，歪头示意。
“去停车场吧，开车去方便点。”
…
这里距离地面很远，城市的喧嚣与嘈杂被距离过滤成模糊的低鸣。
铃木绫子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
她不得不用一只手压着头发，避免视野中只剩扰人的发丝。
“为什么带我来天台上？”
她原以为月川会开车带她去见悠子婶婶，结果却是来了这里。
在天空和大地之间，除了飞机外，人们最有可能接近云彩的地方——天台。
心里那点隐秘的猜测再度被翻了出来。
绫子有些紧张地望着面带笑容的好友，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这是我第一次跳下去的地方。”月川走向天台边缘，风吹起她运动服的下摆。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当时没有勇气跳下去的话会怎样——”
在绫子的尖叫声中，她身体前倾掉下天台。
绫子扑了过来，下一刻震惊地捂住了嘴。
只见在距离天台边没有多远的大楼上，垂直站着一道身影。
漆黑的面罩遮住了她的脸，身上的运动服随着重力垂向地面。
然而她本人却违背了重力，稳稳地踩在楼上。
“如果我没有勇气的话，东京就不会有一个行侠仗义的好邻居了～”
目睹她轻松走回天台的一幕，绫子很长时间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惊喜？”月川摘掉面罩，露出自己带着笑容的脸。
下一秒，她看到绫子哭了起来，顿时慌乱起来。
“哎哎哎，吓到了吗？你不会以为我已经摔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个鬼魂吧？”
绫子擦着眼泪，愤愤地捶了她一下。
“你以为我傻吗？我知道…我早就觉得你是蜘蛛侠了，但是…但我实在是……”
“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还是不想相信？”
月川了然地说，“我能理解，我……等等，你到底要捶我多少下啊？”
绫子的拳头一刻不停地捶打在她的胳膊上。
虽然不是很疼，但一下下的也很难受啊。
“我真的、想、狠狠揍你一顿！”绫子气呼呼地咬牙。
“从高二那年就开始了，你居然瞒了我这么多年！你这个骗子！”
月川：“没办法，我怕别人抓我去做实验。”
绫子又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说说吧，悠子婶婶去哪了？”
……
一番解释后，绫子的火气消了不少。
其实她本来也没有多生气，但看月川嬉皮笑脸的模样就实在有些控制不住。
“就不能交给警察去做吗？”
绫子不抱希望地问。
月川摇摇头，很认真地说。
“我不能让别人因为我的原因丧命而我却什么都不做。”
绫子皱眉纠正，“不是你的原因，错的是那些为了欲望而不择手段的人。”
“我知道，绫子，但你无法否定这件事的确因我而起，如果我没有生病，我的父母就不会转业研究基因融合……”
她笑了笑，“这也是我能活到现在的原因，我很感激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如果我没出生就好了‘之类的想法，这只会玷污他们的付出。”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这时候与其说一些自我放弃的话，还不如打起精神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她颇有感触地说着。
“我拥有能阻止悲剧发生的能力，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你不觉得会很浪费吗？”
如果她的父母还活着，应该也会支持她吧。
…
和绫子表明身份已经是几天之前的事了。
月川坐在工藤宅的沙发上，托腮望着面前桌上以年龄划分的录音带。
救出宫野明美这么久，她还以为对方已经把所有的情报都说出来了，没想到竟然还藏着这么多录音带。
不止是她这么想，知道宫野明美存在的大家也都这么想。
宫野明美愧疚地低着头，解释自己隐瞒的原因。
“真的很抱歉，妈妈说这些录音带一定要交给志保才行，我就想着…”
“没事，我们并没有介意这个。”月川打断她饱含歉意的话。
“我父母也曾经给我留下过录音，里面是关于他们为什么要研究基因融合的真相。”
当时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都没有为难她。
这时候，她当然也不会为难同病相怜的宫野姐妹。
月川：“两位去房间里听吧，听完如果有情报的话，希望你能分享一下。”
“谢谢。”宫野志保点点头，拿起录音带和姐姐去了另一个房间。
第149章 “其实妈妈我，现在正在制造一种特别可怕的药，虽然实验室的同伴们……
“其实妈妈我， 现在正在制造一种特别可怕的药，虽然实验室的同伴们都觉得是梦幻般的药剂，但爸爸和妈妈寄托了我们的愿望在上面，叫它Siler Bullet， 银色子弹！”
这种药就是APTX4869的原型。
在实验室发生火灾后， 宫野夫妻和研究资料一同被毁。
宫野志保继承父母的研究， 收集了幸存的资料重新把药做了出来。
“不过，APTX4869并不是在延续银色子弹的研究， 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恰恰相反。”
放完了有价值的录音后，宫野志保进一步补充道：“通过那些资料，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她湖蓝色的眼睛定定注视着对面有着黑色短发的女人。
尽管从未正式探讨过彼此的见解， 但通过诺亚方舟传递来的资料，她就知道对方在生物研究领域是个不弱于自己的天才。
月川点点头，在得到完整的研究资料后， 她很快就解开了以前的困惑。
看看左右并不涉猎生物化学领域的众人，她很简单地解释。
“如果说银色子弹的研究目的是为了尽可能地减缓衰老， 那么APTX4869的目的就更极致一些， 一旦研究成功， 它就能让人返老还童。”
轻轻的吸气声在客厅中响起。
减缓衰老尚还能让人接受， 但直接返老还童……总感觉很不科学的样子。
但这还没完，宫野志保进一步补充。
“更极端一点的话，它的作用是让人的身体机能倒退回最强盛的阶段并永久保持， 最后再配合你们所说的板仓卓的分子编程， 活个几百上千年都不成问题。”
“像妖怪一样。”萩原简要点评。
“怪不得要叫银色子弹，原来我们要对付的是吸血鬼啊～”
“有可能哦～”月川很赞同地点头， 无视了萩原惊讶“我就是开个玩笑”的惊呼。
“斯坦福大学有这样一项实验，将年轻老鼠与老年老鼠的循环系统缝合相连， 令其’异体共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年轻鼠逐渐现出老态，行动日益迟缓，而老年小鼠似乎在源源不断地吸走年轻鼠的活力，它的眼球不再浑浊，骨骼肌、脏器以及干细胞等老化程度减退，最终在实验的5周之后，两只老鼠的年龄最终变得平均。”
志保：“这项成果发表于期刊《Nature》，可惜循环系统相互缝合是不可能用在人身上的——但换血可以，很多富人都会购买年轻人的血液为自己全身换血。”
“所以你们猜测的是，乌丸莲耶同时在用两种办法为自己延寿吗？”
诸伏景光皱起的眉眼里是对这种做法的厌恶与排斥。
“不全是，毕竟人是没办法做到像老鼠一样把循环系统连起来的。”月川若有所思，从桌上找出两张大明星的照片点了点。
“莎朗·温亚德和克丽丝·温亚德，根据DNA追踪系统的核查，这两人其实是同一个人，也就是组织里的贝尔摩德。”
按照对方曾经杀死茱蒂父母的那个时间段推测，对方服用的应该是宫野夫妇研究的银色子弹。
年老时服用抗衰老药物的效果和年轻时服用是完全不同的。
且不说贝尔摩德能一直保持年轻和矫健的身手，单是吸收药物的效果就很不一样。
比如受同样的伤，年轻人的恢复速度总是要快过老年人的。
“而且，虽然我们已经有了银色子弹的资料，但这些资料也是从实验室的火灾中抢救出来的，包括宫野姐妹，都不清楚她们的父母究竟有没有研究成功。”
月川向在场的众人强调，“我所说的研究成功是指没有副作用，或者只有很少量的、不构成大伤害的副作用。”
月川：“假设他们的研究没有完全成功，那乌丸莲耶很可能不会自己服下那种药物，而是选择一种更温和的服用方式……”
虽然在场的人都听懂了她话里未尽的意思，但这时候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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