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金坎
青酒笑着说不会腻,“你做的菜,我怎么都吃不腻。”这几天的晚饭,他都是自己做,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一点进步都没有。现在看着香喷喷的红烧肉,刚坐下,便吃了一大口。
他们来得有点迟,等蛋花汤端上来时,另外只剩下一桌客人。
乔绵绵和林氏收拾完桌子,乔绵绵让林氏先回去,“对了娘,您和吴婶子说一声,我们在凑钱了,让他们别找房牙子。”
林氏身上揣着钱,也想快点回去,“你先放这里别收拾,我喊你大哥来帮忙,我去去就回。”
母女俩的话,正好被陆昭听到,陆昭吃饱后,还是付了蛋花汤的钱。
“不用那么客气,这些日子都麻烦您了,我现在会写好多字了。”乔绵绵坚持不收。
“你家不是需要钱么,来你摊位吃饭,就该要给钱,和去家里不一样。”陆昭转头看向还在吃的青酒,“而且你看青酒的食量,一个人能吃两个人的饭量,你也只收他一碗饭的钱。”
被吐槽能吃的青酒,并没注意到陆昭和乔绵绵说话,他正用米饭沾着碗底的汤汁吃,恨不得把碗捧起来舔。
“行,那我收下了。”乔绵绵笑着道。
“差不多了?”陆昭过去,提着青酒的衣领走,“在外头吃成这样,你是真不顾脸面。”
他刚看到,青酒舔了好几下筷子,还好这会没什么人,不然丢死人了。
“乔五姑娘再见,回头我再得了赏银,一定还来光顾你……嗝……”话还没说完,青酒便打嗝,他吃了十分饱,肚子都鼓了起来。
乔绵绵觉得青酒蛮可爱的,多真实的一个人,她和青酒挥手,“好嘞,希望以后你们能天天来光顾!”
送走陆昭主仆,另一桌客人也走了,乔绵绵还没收拾碗筷,大哥和四姐先来了,她便去春喜楼拿钱。
和乔绵绵见面的还是孙掌柜,“东家让我出面就行,他说了,我们也不好趁人之危,毕竟是长久生意,还是按原价就好。”
按折扣给钱,他们占了好处,这个人情并不大。但东家和他一致觉得,乔家日子会越来越好,他们都不想断了这份卤肉生意,倒不如人情给大一点。
乔绵绵听出孙掌柜的意思,还是客气一下,“这怎么好意思,本就是我们家麻烦你们。”
“没什么不好意思,你家卤味卖得好,就算没有这个事,我们也会一直和你合作。我也和你说几句真心话,咱们签的契约,并不是永久的,如果到期后,你们想和谁合作都可以。但多了这份情意,你们总得先考虑我们,是不?”
这话是真的,孙掌柜知道乔绵绵是个聪明的,与其说套路话,不如真诚一点,反而更能打动人。
“那我替家中谢谢你们。”乔绵绵说可以签契约了。
“这次需不需要拿回去请人先看看?”孙掌柜问。
乔绵绵说不用,“我家对门住了个会读书的,我帮他做早饭,他教我们认字。您尽管写,我认识的。”
才短短的一两个月,得知乔绵绵会识字,孙掌柜更惊讶了。他写了契约来,听乔绵绵小声读了一遍,确认乔绵绵真的认识字后,赞赏道,“现在能识字的人并不多,你很厉害了。”
“我们也是运气好。”乔绵绵笑呵呵地说句,再收好银票。一共三百五十两银子,加上家里的三百两银子,还有二叔和孙掌柜借的,总共七百三十两,只剩下最后一百七十两。
比起最开始的六百两,乔绵绵感觉看到希望了。
她揣着那么多银票,心跳得很快,一路小跑着回去。
而林氏这会在张氏的陪同下,到了吴家。
吴婶子坐在上首,她刚刚给张氏婆媳倒了茶,看林氏紧紧攥着手,原以为自己心里会爽快,其实并没有,反而有些难受。
“二毛真是
个好孩子,能有心想到我家。“张氏夸道,“我家已经筹到大部分的钱,等再找几个亲戚,很快能把钱凑够。咱们两家挨着住了那么多年,想到你们要搬走,我们心里都挺舍不得。”
“婶子这话假得很,你儿媳妇心里都讨厌死我了。”
说完这句话,吴婶子的眼泪瞬间滚落,但她飞快擦了眼泪,泪眼汪汪地看向林氏,“夏……夏禾的事,是我对不住。但后来我花钱打点了媒婆,这次二毛说可以先知会你们,我也没意见。不过往后,我就不欠你家了。”
毕竟十几年邻居,吴婶子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乔家时不时会帮衬一下。
现在要搬走,吴婶子时常会想起巷子里人的好。就是隔壁的王寡妇,早前有人说她克夫,王寡妇都帮她干架过。
眼泪还是忍不住流,除了一些委屈,这次更多是舍不得。
人嘛,不可能是单单一面,吴婶子知道自己在夏禾的事上没做好,但是活到这个年纪,很多道理懂了,又放不下身段去道歉。
张氏拱了拱儿媳妇胳膊,示意林氏说两句,她自个儿走过去,拍拍吴婶子胳膊,“你是关心二毛,才乱了分寸。都是为了自家孩子,好在两个孩子都好好的,往后你有更多福气。”
林氏张了张嘴,是她家过来相求,她都做好心理准备说软话,这会看吴婶子哭,她心里也不好受。
哎。
其实事情已经发生,不可能回到以前自然的来往。不过吴婶子做了弥补,她还是开口道,“娘说得对,你以后有福了。”
语气还是很僵硬,但在这个时候,林氏能说出这句话,已经很不错了。
“我闺女远嫁,一年到头见不到一次,根本指望不上。身边就二毛一个儿子,我后半辈子都得指望他,你们说我势利,还是骂我攀高门都无所谓。我只是想说个明白,我盼着二毛好没有错,他好不容易有今天,我这个做娘的,只能为他多考虑。”吴婶子叨叨地说着这些年的不容易。
林氏和张氏大多时候听着,偶尔附和个几句话,好在乔绵绵回家时,特意在吴家门口看了一眼,才从吴婶子的碎碎念中把她们解救出来。
“呼。”林氏长长地吸一口气,进了自家院子,她才敢小声吐槽,“以前也没发现,她那么爱哭!”
“总归是舍不得,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说是置换大点的宅院,我猜是他们住着不舒服,不想听人说闲话了。”张氏坐下叹了口气,“说起来,她这人也不是真的坏。不过他们家马上要搬走,好不好的,也和咱们家没关系了。”
乔有福听了哼了句,“其实没什么事,还是可以继续来往,人家二毛现在是百户,以后说不定当千户。”
“他就是万户侯也和咱家没关系。”张氏瞥了眼自家老头,把人喊去补渔网。
对乔有福来说,既然没有产生坏的影响,之前的事可以不用太计较。
但林氏的角度不一样,夏禾是她婚前带来的孩子,她不能指望乔家对夏禾多上心。所以她要处处想着夏禾,成为夏禾的依靠,不能让夏禾多心。
看公婆去补渔网,林氏才想到小女儿去春喜楼拿钱,得知小女儿一个人去的,赶忙把人拉进屋里,“我发现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那么多钱,怎么不喊上你大哥?”
“大哥要收摊,我想着孙掌柜肯定给银票,我自己去就可以。”乔绵绵把银票拿了出来,“您快收起来吧,不然您眼睛都要瞪出来。”
“那是当然,这些钱可是咱们未来十个月挣的。咦,怎么多了一些?”林氏数了数,发现不是按折扣算的。
乔绵绵道,“孙掌柜说不想趁人之危,也就是不想占我们便宜。咱们家以后欠人一个人情,得记着了。”
林氏捏着银票,她不喜欢欠人情,可现在家中急着用钱,“只能这样了,多一些是一些。”
她把银票全锁进木盒中,“明日我去林家村一趟,虽然家里忙,但夏禾想望春得很,我得把她带上。你就别去了,家里现在缺钱,能多出摊一天是一天。”
本来是乔绵绵姐妹去探亲,林氏留下看摊位。现在要借钱,林氏得亲自回娘家一趟。
乔绵绵也想去,但林氏定的主意改不了,不管乔绵绵怎么撒娇都没用,“那等三姐生了,我一定要去!”
“好好好,到时候再让你去。”林氏推着女儿出去,“你不是要去陆大人那学认字么,快些去吧,今日家里继续吃面条,不用你回来做饭。”
母女俩到院子里时,乔家旺和林夏禾已经等着了。
乔家兴刚回来,他想偷个懒,“娘,要不今日我不去了,我在家里帮忙挑水劈柴?”
“不行,多难得的机会,谁知道陆大人能教多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是学烦了,不想学。家里的这点活有我和你爹,麻溜地过去学认字。”林氏哼了一声,把水桶递给乔满仓,“你去挑水。”
面对林氏的命令,乔满仓无奈地看向儿子,“乖乖听你娘的话。”
没办法,乔家兴只能丧着气跟在最后面。
他们四兄妹现在的进度,其实差距很大,乔绵绵不仅能记住陆昭每天教的字,还能帮着乔家旺他们三个复习。
乔家兴脑子还不错,只是每天干完活还要学认字,日子久了,难免疲惫,偶尔想偷懒。
乔家旺最差,到现在能记住的字不超过三十个,更别提写。不过他态度端正,一开始不好意思问陆昭,但乔绵绵会了后,他便孜孜不倦地和乔绵绵请教。
四兄妹去了对门,刚进院子,看到许忠义指着一个竹篓,比划着里面的东西给陆昭。
但陆昭和青酒没看明白,更不懂许忠义干嘛突然送泥鳅来,因为平常都没往来,不过是见面点个头的邻居情分。
“啊……啊巴……”许忠义见青酒举起竹篓递给他,连忙摇头,指了指泥鳅,又指指嘴巴,转头就跑了。
“别跑啊!”青酒不解道,“好端端的,他怎么想到送泥鳅?”
陆昭却看到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只是大虎很快被人抱走,心想这个许忠义是不是看他教乔家人认字,也想让家里两个孩子学认字?
乔绵绵想法和陆昭一样,读书费钱,一般人读不起书。有些人认字也不是为了科举,是为了以后能找个好活计,学个一两年就可以退学。
他们兄妹来陆昭这里认字,时间久了,其他人总会知道,许忠义动了心思也正常。
青酒头疼地看着竹篓,他想不到那么多,“大人怎么办,是不是该给他送回去?我看他家日子并不容易。”而且他和主子都不会做泥鳅,这玩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
乔绵绵没开口,这事应该让陆昭自己做选择,她作为外人,没资格指点。
收或者不收许家的泥鳅,得由陆昭自己做决定。
第38章 葱油饼
在乔绵绵思索陆昭会不会要这个泥鳅时,陆昭突然看向她。
“乔五姑娘,你会做泥鳅吗?”陆昭问。
“会啊。泥鳅豆腐、泥鳅芋子煲,还有熏泥鳅干都很好吃。”乔绵绵下意识回答。
“那就收下吧。”陆昭让青酒送到乔家去,再看乔家四兄妹,四个人的进展都不一样,“乔五姑娘,你先带着你大哥复习之前的字。你们两个跟我学新的,之前教了你们家具上的字,今日再教你们一些菜名上的字。”
他教的都以实用为主,乔家兄妹不用科举,教四书五经用处不大。让他惊叹的是乔绵绵的读书天分,若乔绵绵是男儿郎,纵使年岁有些大,但从现在开始读书,也能考个秀才之上的功
名。
想到这里,他去看乔家其他人,怎么这个天分,其他人却没有?
陆昭的心思简单一过,开始教学。
而许家那,许忠义在院子里洗手推车,一旁的金氏骂咧咧地一直在说,“别以为你给人送点泥鳅,人家就会收你儿子。咱们就是这个命,你不看看我们是做什么的,供得起两个孩子读书吗?”
金氏只有六尺半高,脸上有点点雀斑,属于丢人群里,都不显眼的人。
但她性格泼辣,嘴上不饶人,“许忠义,你看着我,老娘和你说话,别又装作听不到!”
许忠义是后天哑了,他确实听不到别人说话,只能听到微弱的声响,但从别人的唇形中,可以大概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他低着头,不去看金氏。
金氏气得丢了许忠义的木桶,两只手高高举起捧着许忠义的脸颊,“别给老娘装,我问你,你什么意思?你自己是倒夜壶的,以为隔壁住了读书人,你儿子也能当读书人吗?”
许忠义紧紧抿着唇瓣,就是不动。
“行,你不说是吧,我去找陆家要回泥鳅!”金氏刚转身,就被许忠义紧紧抱在怀里,“你干嘛?松开我!”
金氏刚嚷嚷几句,就被许忠义扛进屋里。
大虎和二龙在自己屋里,大虎踮着脚,二龙则是站在凳子上,两小孩巴巴地望着空了的院子。
“哥,怕怕。”二龙才三岁,胆子小得很,紧紧搂着他哥哥的手。
“不怕啊,爹娘进屋一会儿就会好了。”大虎说每次都这样,他娘要吵架,他爹就把人扛进屋里。不过他没听懂爹娘这次为什么吵,他想到那桶泥鳅,好可惜啊,如果加芋子去炖,不敢想多好吃。
屋里的金氏对着许忠义胳膊狠狠咬了一口,“你成心气死我就是,你是嘴巴不能说了,但你不能看着我说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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