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树心有泪
“都怪你,都给慧姐吓哭了。”
乔子舒,“……”
乔子舒松开抓着膝盖的手,闭上眼睛倒在地上。
乔二郎站起来,用脚扒拉乔子舒。
“这不会是死了吧?”
乔夫人赶紧松开板子,过去探了探乔子舒的鼻息,然后松了口气。
“死什么死?你想吓死我啊,青山扶他下去。”
青山咬着牙,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把乔子舒扶了下去。
没人时,乔子舒在青山耳边说,“去找阿珩,不然我真容易死在这。”
“少爷,我先给您找大夫,然后再去找裴大人。”
青山没有得到乔子舒的回应,这回乔子舒真的昏了过去。
青山赶紧出门,可大夫请回来,守门的人却不让大夫进府。
“夫人说,清风道长说了,今日精通岐黄之术的人不宜进府,否则府上会有劫难。”
青山气得直哆嗦,少爷果然料事如神,不找到裴大人,他们连大夫都看不了。
最后,裴珩出面交涉把人接了出来。
马车上,裴珩看着进气多出气少的乔子舒,焦急地说,“子舒,你怎么样了?”
乔子舒淡定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没什么事。”
乔子舒除了脸色不太好,确实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
裴珩,“……”
这边青山都要委屈的快哭了,“少爷,您怎么能这么吓我呢。”
“府上可能有细作。”乔子舒看着如丧考妣的青山,安慰道,“他一个文人能有什么力气,我没事。出去看着吧。”
青山从马车里出去后,裴珩虎着脸,“那也没必要搞成这副样子吧。”这个节骨眼回什么家啊?不是讨打呢吗?
裴珩刚才看了乔子舒的惨状,还跑到乔大人、乔夫人面前大放厥词,说要写折子参他们重伤朝廷命官。
乔子舒笑了笑,“不弄得惨一些,你又怎么会心疼,为我出气。”
裴珩难以置信地看着乔子舒,他不会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裴珩再想这几天宫里乱糟糟的事,又道,“不过这样也好,能顺势退下来。现在东厂的风可是最大的。”
乔子舒眯着眼睛,“大皇子这回可是下足了本钱,总得吹下来几个人才行。”
裴珩点头的,“陛下再没动作,下次早朝大舅兄就要参他了。”毕竟徐家作为苦主,最适合牵头了。
这时乔子舒,“对了,把我现在的情况跟竹心说一下。尽量说得惨一些。”
裴珩,“……”刚才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朝阳殿
“昨天乔子舒差点被乔大人打死。”
竹心一边吃桃子,一边说,“差点被打死?不至于吧。”
见竹心不信,徐三公子气急败坏,“我还能骗你不成?妹夫亲口说的还能有假。大夫说昨晚要是熬不过来,人就没了。”
竹心暗自叹气,也不怪老乔心狠手辣,就他那原生家庭很难不变态。还有那个乔大人千万别落在她手里。
“小寒拿些补品。三少爷帮我给他带过去。”
三少爷一摆手,“你好好养病,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娘送了一堆药材呢。”
六月二十五,离竹心出嫁还有三天。
今日早朝徐世子带着一堆人证、物证准备紫宸殿上与王忠决一死战。
满朝文武也都准备好自己的演讲稿。如果皇上对自己说“爱卿,你怎么看?”时,总要适当表达自己的观点。
结果他们准备的都没用上,掌印王忠昨晚暴毙。
第214章 风光大葬
六月二十五,离竹心出嫁还有三天,而在前一天晚上王忠暴毙了。
今日的早朝,满朝文武的班味很重,大家敷敷衍衍等着下朝。
局势有了新的变化。大家在心里盘算着下一个掌印会是谁?王远的赢面应该最大。
所以满朝文武下朝之后去了王忠宫外的宅子一探究竟,也可以说是参加葬礼。
棺椁前,竹心穿了半孝,头上还戴了一朵小白花。
“掌印啊,您怎么丢下我就走了呢?”
群臣,“……”
十一司的各掌事大太监,“……”
这场葬礼上哭得最伤心的竟然是竹心,她不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一个吗?
“您特意给我置办的宅子,我还一天没住上啊。”
竹心一边说一边拿袖子擦着眼角的泪。所以这套宅子能归她吗?应该能吧。王忠的侄子也蹲了大狱。
他现在的亲属,嗯,竹心看了一眼旁边的王远。
王远“扑通”一声跪在棺椁前大喊一声。
“干爹啊,您怎么丢下我就走了呢?”
靠,王远这是要跟她抢遗产。
竹心不甘示弱地继续哭道,“都督啊,您掌管东厂十几年,撑起了厂、卫的半边天。”
那边王远遇强则强。
“干爹,您侍奉皇上二十多年,是孩儿的榜样。您的一言一行影响了孩儿的一生啊。”
竹心,“……”她这是遇见对手了,竹心深刻的意识到王远的脸皮比她厚多了。
看着这四进的大宅子,竹心眼睛一翻,晕倒在灵前。
王远最后一击,“干爹,自从听到您的死讯。孩儿无数次想要昏死过去。孩儿都忍着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儿子得让您走得风风光光啊。”
竹心,“……”㏑∑㏒#@%(这是啥,不重要,她现在的内心戏很不文明,已经到了过不了审的程度。)
满朝文武,“……”
上了年纪的老大人看着这场面。无语,是无语。但是白事如果要能达到这个程度,确实很风光啊。
后堂
大齐正在上演溏心风暴。
竹心指着王远大喊不孝子。
“昨天他的死讯一出,我忙前忙后三个时辰,到现在一滴水都没喝,你下朝嚎两嗓子就博了个满堂彩。你这是窃取我的劳动果实。”
之后竹心又把帕子蒙在脸上,哭得伤心。
“我对你如何,你自己说。你现在跟我争宅子。”
王远也懵了,“你只是想要宅子?我以为你要跟我争掌印呢。”
刚才王远见竹心这个卖力程度,心里直突突,竹心这是要过河拆桥啊。说好的对食呢,是要跟他争掌印还是跟他争督主?
竹心抽抽搭搭,“那宅子……”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
竹心立刻擦干眼泪,“一直没时间说话,昨天到底怎么了?”
王远闻言皱着眉。
“昨夜不是王忠当值,他早早回去休息了。今儿一早小太监叫他起身去服侍皇上上早朝,才发现人已经死了。当时我匆忙看了一眼,没有外伤,嘴唇青紫肯定是中毒。可太医院当时的曹太医却说王忠死于心疾之症。”
竹心咬着嘴唇,真是万能的心疾之症。
“太医院的人这样睁眼说瞎话肯定是皇上授意的。不过也能想通,朝臣对王忠不满已久。宫里面的事也知道点风声。他们本想着团结一致搞王忠。
可王忠的罪状若拿到台面上,牵连甚广不说,就连皇上多年识人不清,也有纵容失察之过。皇上用王忠的性命堵住了众人的悠悠之口。
但是现在有个问题,皇上若想保住王忠真的保不住吗?”
列出王忠的罪状,皇上可能会折中。发落王忠但不会杀了他。至于虎落平阳的王忠会不会被人收拾?那是之后的事了。
如今王忠不战而死,确实让人意外。
“皇上若想保,自然能保住他的性命。而且王忠自己也没想到。
那天他还跟我说之后他会与神宫司的纪公公对调,负责皇陵一段时间。纪公公年纪大了,当一两年掌印就会退下来,到时候他再回来。然后说东厂就先交给我了。这安排肯定是皇上跟他说的。”
“王忠以为他只是调职还能起复。我们以为能把他斗倒台。皇上却直接把他杀了。这里面必然有我们不了解的事。那件事让王忠以为他还能东山再起。那件事却让皇上起了杀心。”
王远听罢垂眸。
“王忠七八岁就跟着皇上了,当时皇上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他为了多给皇上拿点吃的、用的,也挨不少的打骂。他身上的疤我见过。”
说到这王远深吸了口气。
“我倒不是可怜他。他有今天完全是死有余辜。可他对不起任何人,唯独没对得起皇上。在官宦之中,他不是能力最强的。却依旧做了掌印就是因皇上顾念昔日之情。真没想到最后……”
这时竹心打断他。
“皇上让他做掌印、做东厂的督主并不是因为什么昔日之情。仅仅是因为他能力不强,性格还有缺陷。好掌握,便是他势力做大了,若是想除了也容易,就像现在。”
一想到这些王远的心里就冒着寒气。
“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王远转移话题。王忠一死,竹心的危机也就解了。她会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