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图样先森
【没事,先看看选项,做个排除法,G1时期,S时期,M时期,嗯?SM?好变态哦。】
S是DNA合成期,M是有丝分裂时期,明明变态的是她的脑子。
一碰到不会的题目就又开始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柏江忻叹气。
不过向笛的选择题总算是平安写完了,终
于顺利来到了下一个题型。
好在生物本来也没什么复杂的计算题,虽然考试的时候某个人的碎碎念依旧挺多的,碰上简单的就感叹自己怎么聪明,碰上难的就责怪出题老师不懂事,但姑且还在柏江忻能忍受的范围内。
这么几天下来,他甚至已经有一点习惯向笛那些天马行空的内心碎碎念了。
只要她别老想他。
考试的时候,虽然怨气大,嘴也碎,但向笛确实还算是很专心的,直到她写到一道有关于性状遗传的题。
原题是两只不同颜色的豚鼠交配,计算它们的后代颜色概率。
没什么难度的题,这回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幺蛾子了。
但柏江忻显然低估了向笛的搞事程度。
【黑色豚鼠是显性性状,双眼皮也是显性性状,我是双眼皮Dd,柏江忻也是双眼皮Dd,那我们生出来的小孩是单眼皮dd的概率就是……】
“……”
不当土拨鼠要当豚鼠了是吧。
按了按太阳穴,柏江忻在心里劝自己算了,做题而已。
事实证明柏江忻再一次低估了向笛强大的联想能力。
【不过如果我和柏江忻要生小孩的话,那我们就要先……】
向笛轻轻咬着笔尖,眼神逐渐放空。
不多一会儿,她咬着唇憋笑,重重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旁边的梁芊芊被她吓了一跳,悄声问:“你咋了?”
向笛回神:“没咋。”
心虚地看了眼讲台上的生物老师,老师正在玩手机,又看了眼周围的同学,大家都在专心写自己的试卷。
向笛再次小幅度转头,往后看去。
柏江忻也在专心写试卷。
低头看手机的生物老师这会儿正好抬起头活动脖子,发现有个女生瞄来瞄去的,咳了声,委婉提醒:“都自己写自己的试卷啊,别到处乱看,高考的时候能让你到处看吗?”
向笛脸上一红,立刻转过头,死死盯着面前的试卷,再也不敢乱瞄了。
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好在只是幻想,除了她自己没人会知道。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要认真做题。
她在心里提醒自己,可是这种想象就像是一种毒药,一旦开始,就很难戒掉。
想象是一件神奇的事,能够将人带进一个完全的精神世界,让人在精神世界中得到现实中得不到的爽感。
每当因为压力而感到精神紧绷的时候,向笛就喜欢一个人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没有收敛,也没有克制,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私密行为,她可以尽情地沉浸在当中自得其乐。
等想象结束,她整个人都会得到一种特别的满足,然后又能够干劲满满地迎接现实生活。
即使她知道这种意淫很不切实际。
可是人就是要意淫一些不实际的东西啊,反正只是意淫而已,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又不会有人知道,也不怕丢脸,干嘛不大胆一点,意淫个大的。
比如突然被亿万富翁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比如成为万众瞩目的顶流大明星,这种在现实生活中基本上不可能发生的事才值得去意淫,否则怎么叫意淫呢。
向笛咬着笔尖,课桌下的双腿也悄悄夹紧。
安静的教室里,吸顶灯亮如白昼,生物考试还在继续,叶旻嘉总算写完了第一面,翻面的时候顺便看了眼旁边的柏江忻。
他的卷面还停留在第一面。
怎么回事?明明一开始比他快那么多,现在自己第一面都写完了,他还没写完?
叶旻嘉好奇地凑过去看。
搞什么,居然连填空题都没写完?这么久了,这小子压根就没怎么写啊。
不对劲,叶旻嘉将目光从试卷移到柏江忻脸上。
柏江忻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对。
嘴唇紧抿,脸色苍白,又透着股非常不自然的绯红,顺带连耳根和脖颈那一片的肌肤都是红的,下颚绷紧,感觉他的牙齿都快把唇瓣内侧给咬破了。
感觉像在忍着什么,叶旻嘉悄声问:“你咋了?想撒尿?”
柏江忻重重闭了下眼。
再睁开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有点哑了,有种说不清的味道,几乎是咬着牙说:“想杀人。”
叶旻嘉额了声。
这卷子有这么难吗?
连柏江忻都做到想杀人?
第7章 攻略第七天倒霉的解压工具
能够听见别人心里在想什么,这种事本来就很玄乎。
柏江忻第一次知道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小到他当时甚至都没有记忆力,照顾他的保姆给他试冲泡奶粉的温度,对着奶瓶喝了口后,又喂给他,接着他的脑子里便出现了保姆感叹小少爷命真好的声音。
他当时根本听不懂,还以为自己的脑子坏掉了,吓得大哭,把保姆也吓了一跳。
柏江忻不会说话,他的父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认为是保姆不专业,又换了一个,这个保姆不会对嘴喝他的奶瓶,才消停下来。
但毕竟不是在隔离箱,难免和人会有接触,父母工作都忙,实在无暇顾及柏江忻,干脆把他送到了爷爷家。
柏江忻学会语言表达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脑子坏掉了的这件事表达给爷爷听。
爷爷一听就明白了,从此让家里的佣人严格管控孙子的饮食。
等柏江忻再大一点,爷爷才告诉他,这是一种遗传病。
用浅显的生物知识解释,这种疾病基因就相当于一种性状表现,但它并不是常见的常染色体显性或者隐性遗传,也不伴随X或者Y染色体遗传给后代,而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纯合显性遗传病。
假设用大写字母D来表示显性基因,小写字母d来表示隐形基因,那么这种遗传病就只有不含任何杂合子基因的DD性状才能表现出来。
万分之一的人才会拥有这种DD基因,这种DD基因很容易被配偶的杂合基因所稀释,非常不易遗传,而且并不会像其他遗传病譬如白化病,会直接表现在患者的生理外观上,也不会被医疗仪器检测出来,除非病患主动告知,因此目前这种遗传病几乎没有出现在任何书面病理记录当中。
柏江忻爷爷的奶奶也有这个病,爷爷之所以知道这个病,也是儿时从他的奶奶那里听来的。
爷爷说,如非必要,不要把这个病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
柏江忻问为什么,爷爷只说,这个病听上去很神奇,像拍电影一样,但其实对自己、对他人,都并非是一件好事。
爷爷出生在一个动乱的年代,那个年代,军人在战场上打战,他也在政治场上和敌方博弈,这个病确实在当时让他为组织单位效力不少,可后来仗打赢了,和平了,没有敌人了,他的病就成了同僚们的心患。
没有人愿意和他共事,爷爷也深知这一点,主动要求分配了一个闲职,远离了那个权力中心,才换来了自己和家人安稳的下半生。
人心是世间最复杂的东西,最大的秘密往往都藏在最心底,没有人会一点秘密都没有,所以即使是面对最亲密的人,也不要告诉对方。
“那奶奶知道你有这个病吗?”柏江忻问。
爷爷说:“你奶奶当然不知道,否则她早就被吓跑了。”
这时候奶奶刚好进来给爷孙俩送切好的水果,顺便告诉爷爷,她有个朋友住院了,要去探望一下,晚上不在家吃饭了。
爷爷说好。等奶奶走后,才嗤笑了一声,说:“什么住院,你奶奶就是要出去打牌,找那些破借口。”
柏江忻有些疑惑,爷爷和奶奶刚刚明明没有碰到身体,为什么爷爷还能知道奶奶心里在想什么。
爷爷这才告诉他,想要知道对方的心声,不一定非要有肢体接触,比如和对方不小心用了同一双筷子吃饭,也能听到。
这很好理解,就是吃到了别人的口水嘛。
“但是爷爷,中午吃饭的时候,你明明也是用的公筷。”柏江忻发出童言无忌的灵魂质问,“你为什么还能吃到奶奶的口水?”
爷爷的脸色僵了一下,说:“这个等你长大以后就知道了。”
十八岁的柏江忻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他现在确实知道了,也深刻地感受到了。
但是老爷子当年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这死病还有个更玄乎的病症,那就是如果对方的心声过于丰富,有声书的念白甚至会变成生动的画面。
向笛简直就像是学过画画一样,整个画面的构
图和上色都很丰富,色影朦胧,只是画面里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她。
柏江忻看着画面里的那张脸,怎么都不敢想象那是自己的脸。
但确实是自己的五官,清冷的眉眼都没有变,跟平时镜子里的自己一模一样。
柏江忻很不想承认,画面里的自己此刻虽然不知道在干什么,但看起来真的很色情。
画面里的他此时皱着眉,轻咬着下唇,喉结僵在脖子的某个部位上,突出得很明显,呼吸都停滞了,似乎在忍耐什么。
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露出过那样的表情?可又确实是他,因为他的喉结上真的长了一颗痣。
这么小的痣,向笛居然会注意到。
他的脸是红的,耳朵尖和一大片锁骨也都是红的,看到锁骨,柏江忻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向笛所想象的画面中居然没有穿衣服。
不可思议的视线下移,镜头仿佛也在这一瞬间随着他下移,来到了他裸露的胸口和肚脐眼上。
柏江忻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他身上有肌肉,但也只是恰到好处的一层薄肌,不会让自己看起来太瘦,高三学业繁重,根本没有多余的课外时间去运动,更不要说特意去健身房,把自己练成一个壮狗,还搞出这么一对傲人的果冻胸肌和八块腹肌。
自己身上都没几两肉的女孩子,对男人的身材要求倒是挺高。她那一只手就能被拎起来的小个子,对健身知识匮乏如此,真以为练肌肉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这么简单。
他是不是还应该谢谢她,这下不用运动、不用吃蛋白粉、更不用去健身房撸铁,在她的画面里,他就能无痛拥有这种大双开门冰箱身材了。
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她没有看过他真正不穿衣服的样子,会有自己的想象也不奇怪。
但他还是不太明白,向笛在哪里,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是这种俯视的角度,而且他到底夹着呼吸在撞什么东西。
直到他看到自己的手握住了一个小小的脚踝,然后顺着脚踝往上,指腹捏住了柔软的小腿肚,在经不起折腾的肌肤上留下粉色坑印,然后他将这双小腿,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