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胡十八
舒今越:“……”啊啊啊啊!!别搞我,我说我能吃点苦,但没说能吃这么多苦啊!
最后,这病是在大门外面看的,乔大姐的爱人工作确实辛苦,夜以继日的,每天走的路也很多,穿着厚袜子套在绿胶鞋里,能不臭才怪……嗯,再加一条,他本人也不太讲卫生。
那袜子脱下来都包浆了,能竖起来。
这情况还喝啥汤药啊,直接开泡脚包回去泡吧,狠狠地泡几天,每天多洗几次脚。
从这以后,今越算是再次发现徐端的一个优点——人家再苦再累,身上永远不会有这些怪味儿!
谁说臭男人臭男人,男人就一定是臭的,不讲卫生的男人才臭!
晚上回到家里,舒今越感觉脑袋还嗡嗡的,鼻腔里还有味儿,见赵婉秋给胡同里的其他大妈看病也没凑上去,而是回了自个儿屋,拿出在海城买的香水,喷了两下。
她现在虽然挺反感乔大姐的,但平心而论,她自己的婚姻……嗯,每天都在受工伤。
今越一边想着,一边将奖状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过几天想把边包一下,不知道有没有过塑的技术,没有的话至少得用个相框郑重其事地装起来,到时候高高的挂在墙上。毕竟,她从小到大就是草包人设,学渣属性,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获得奖状。
感谢的话她听起来千篇一律,这么大个奖状更得她的心。
而她请李玉兰用自行车帮她驮回来的米面粮,着实把家里人吓一跳,“这么多?都是给你的?”
今越哼一声,甩出一沓肉票。
舒老师拿过来一数,“哎哟喂,咱家今越这是出息了啊,这么多东西都是组织奖励你的?”
“那当然,看看这个大红戳子,是省里哦,市里还在后面。”
于是,那张奖状被全家小心翼翼捧着,传阅两遍,舒老师眼眶红红的,直说今越出息,比哥哥姐姐都出息。
“行了爸,您夸我就夸我,别踩一捧一的。”今越其实注意到了,舒文韵长时间以来都郁郁寡欢,有些话题不是她不愿带她,是她自从说了那个梦的事后,就在自己跟前短着一截,她舒今越上辈子过得可惨了,怎么现在跟她生气还不行了?
舒文韵自己钻牛角尖,她凭啥要负责开导。
“明天我去找东街的王老师,他会裱画,让他帮你把奖状裱起来。”
今越点头,将肉票递给老妈,“过几天改善伙食。”她可是想吃红烧肉想很久了。
舒老师眯了眯眼,看了几个孩子一圈,从炕柜里摸出一个手帕包,“你的肉票一共是二十斤的,我这里按照市价折成钱给你,还有这么多白面粗粮,我拢共给你五十块钱。”
“孩子多,总得有规矩,不能总吃一个人的,你们兄妹几个平时孝敬那是孝敬,但这么大的数额,确实是算成钱比较好。”
文明文韵在一边看着,连忙点头:“是这个理儿,你的东西拿出来大家一起吃,就该花公用的钱。”
兄妹几个每个月都交着伙食费,逢年过节买肉买面的时候,他们也会争着另外掏钱,尤其舒文明带着媳妇儿在家吃,那更是交的双份。
舒今越愉快收下,相当于是把部分奖励变现,自己小金库又增加一笔。她正想接着嘚瑟,忽然听见冯大叔在自家屋檐下说话,似乎是他们家什么亲戚来了,他问吃饭了没,再去屋里吃点,家里人身体怎么样。
舒老师正想掀开帘子跟他唠两句,冯大叔自己就过来了,“今越在家吗?我家外孙女想请你帮她朋友看个病。”
赵婉秋最近正摩拳擦掌呢,“什么病?”
“结巴。”
第63章
结巴?舒今越一顿, 主要是她行医多年还没遇到过,倒是以前自己师父曾说过,他年轻时候遇到一个, 可惜没能治好。
医生一生中会遇到很多很多病人,不是每一个都能治好,有的只能改善、缓解,有的则是眼睁睁看着越治越严重, 还有的可能前一天还在治疗,第二天人就去世了……无论中医西医, 对很多疾病也是束手无策。
而随着那道眼熟的少女身影走进来, 今越笑起来,这不就是白天给她送糕点的陈大妮儿嘛。果然是有事找她的, 只是不好意思贸然前来, 所以白天先送点糕点探探口风吧。
对这种小女孩的小心思, 今越很宽和, 她甚至已经猜到,所谓的大妮儿的“朋友”, 或许是她对象。
果然, 陈大妮儿看见她的笑就红了脸, “今越阿姨, 白天不好意思啊, 我……我……”
“你这孩子, 跟你今越阿姨害羞啥,去年你妈的病还是她治好的,她厉害着呢,有啥你直说就是,别浪费人家时间。”
冯大叔这么一说, 陈大妮儿似乎有了勇气,“今越阿姨,我有个朋友,我们上班认识的,他是我们单位保卫科的,就是……嗯,就是他有点结巴,想问问你有没有药吃。”
“这得看情况,要是打小就这样的,我也没办法。”
“不是的,他是最近半年才这样的。”
“多大年纪?”
“比我大两岁,19岁。”
舒今越凝眉,十九岁这么大了,按理来说说话早就定型了,居然还会结巴,这倒是有点意思。“行,他现在来了没,你叫他进来。”
“他没来,哪天我把他带过来您帮他看看?”不敢来啊。
得到今越阿姨准话,陈大妮儿感激不尽,连忙拉着冯大叔出门,上姥姥姥爷家去了。
赵婉秋啧啧称奇,“你们注意到没,老冯听见她说什么结巴,什么保卫科同事,脸色顿时就变了,那个难看哟。”
“会不会是大妮儿自己谈的对象,家里人不满意,连冯大叔都知道了?”
舒今越觉得很像,陈大妮儿的神情,分明就是青春少女有了意中人的样子。想到这里,她看向舒文韵,舒文韵最近的脸色真的有点难看,上次还说有时间带对象来家吃饭,可这都多久了,也不见她提一下。
而今越记得自己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她记得每次提起对象的话题,舒文韵脸上都带着少女的羞怯,现在却没了。
莫非是跟徐思齐分手了?
舒今越有点好奇,他俩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可惜这几年她也很少跟徐思齐碰面,即使遇到也是简单打个招呼。
“今越,你来一下。”李玉兰在门口叫她,今越连忙出去。
原来是尚光明出差回来了,一路从火车上带回来几斤荔枝,“家里也没多少,这点你拿去尝尝。”
她给今越塞了一碗,是一颗颗摘下来的。
舒今越在手机上看过荔枝的照片,但什么味道还真没吃过,罐头终究是差了点,哪比得上新鲜的?
“谢谢玉兰姐,你等一下。”
她回屋,用一个干净碗,从面粉口袋里舀出一碗,“你带回去,做包子饺子或者面条都行。”
李玉兰大大方方接下,“行,你们忙。”
今越的东西,她想给谁就给谁,家里人都不会说什么,反倒夸她做得好,“懂事了,知道人情往来了。”
荔枝很稀罕,剥开鲜红花纹的外壳,露出米白色泛青的果肉,嫩嫩的,软软的,咬一口甜丝丝的,还有一股从来没吃过的清香。
大家一人吃了一颗,还剩半碗,都说别人说吃多会上火,让今越带回自己房间里慢慢吃。
舒今越好笑:合着我就不怕上火是吧!
她悄悄给老妈多塞了两颗,“妈你体寒,应该多吃点。”
赵婉秋笑着打她,“小滑头。”
以前大家都说她带这个拖油瓶有点憨憨的,是个小草包,可她却觉得,孩子只是单纯善良又比较老实,这些明明都是优点,怎么就被人传成了缺点。
她气的时候也气,恨不得给她脑袋上几巴掌,可爱的时候也是真爱,心疼她小小年纪没了亲爸,因为舒立农对她好,她也就加倍的对舒立农的子女好。
可惜那个决定,还是害了自己的孩子,午夜梦回一想到今越那根没了的脚趾,她就后悔,哭湿了枕头,孩子是被她害了啊。
幸好,她现在有一身医术,无论在哪里总是能养活自己的,赵婉秋庆幸的想。至于继女舒文韵,她也是有意见的,自打今越回来这两年,她对继女也没以前那种热乎劲了。
众人心思暂且不说,第二天舒今越到单位,今天又是要出外勤的一天,去干嘛呢,当然是扫厕所!
天气热,胡同里的公共厕所就是滋生苍蝇蚊虫的温床,大型病毒培养皿,舒今越配合街道办的同志要把里里外外打扫干净,还要进行雷打不动一个季度一次的科普宣讲。
宣讲安排在三号大院里,每个大院至少派两名代表来听,回去再传达到户,到人,当然要是有时间的也不拘泥于两名代表,随便来几人都行。
十六号院的邻居们非常给今越面子,每次一听到号召,大家就拎着小板凳呼朋唤友来二十几号人,甚至今越讲啥她们甭管听没听懂就是鼓掌,就是喝彩,搞得舒今越觉得自己像是给老年团卖保健品的讲师。
今天也不例外,扫完厕所,她就跟大家科普血吸虫病,其实去年朱大强就讲过一次了,但没人来听,收效甚微,舒今越却是一面引经据典,一面说自己临床中遇到的例子,像那年的孙铁牛。
“嘿老刘,你们六号院的不知道,今越去年给孙铁牛治病,那可是区医院都治不好,让回家准备后事的怪病,今越几副药下去就把人治得活蹦乱跳,还来咱们大院门口放炮仗呢!”
“后来还结婚了,听说上个月刚生了个大胖小子。”
大爷大妈们最爱听什么,那就是故事!
而舒今越对这些疑难杂症的治疗简直就是大家最爱的传奇故事,她除了有点面皮发烫,倒是没什么不好的,因为只有听进去了,她们才会照做。
“所以啊,通过这个案例,大家记住了什么?”
“上厕所要洗手,大手小手都要洗!”有人抢答,因为舒医生说了,粪便里面可能含有病毒和细菌。
“要喝开水,不能喝生水!”又有人抢答,烧开水能杀死大部分病毒和细菌。
看吧,这就是效果,反正从这以后,新桥街道下面几条胡同的大爷大妈们都记住了,洗手和喝开水。
刘进步在一旁啧啧称奇,“这要是让老朱知道,还不得吐血。”
他年年讲,年年宣,可大家该咋样还咋样,也幸好人家上面没有应知应会考核,不然新桥街道肯定年年垫底。
“喝开水喝开水,解放前就在说,这都多少年了,基层老百姓还是有没执行到位的。”
今越叹气,舒家是因为赵婉秋一直说以前日军和美军在水里投放病毒细菌的事,说煮沸,高温消毒是最简单的抵御方法,所以整个舒家都习惯喝开水。但十六号院里,还有好些人家习惯喝生水,劝不住。
舒今越无奈,把今天的宣讲写个总结,这是她的工作习惯,几月几号什么地点做了什么宣讲活动,主题是什么,参与人数多少,得到什么收获——给工作留痕,就当自己的工作日志。
刘进步见她写得认真,再次啧啧出声:“今越我说你这样的人才,留在咱们街道上是真屈才了,考虑过往上面走走不?”
“可别,大医院大单位的苦谁爱吃谁吃。”莫书逸都累成狗了,她可是看在眼里的。
那种累不仅仅是临床工作量大造成的,谁去谁知道,反正她不去。
“年轻人现在不走,以后可不好走咯。”
“那你怎么不走?”
刘进步一噎,“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子妈天天干劲十足,刚当上经理就把我们爷几个使唤得团团转,我哪里还有时间搞事业。”
今越留给他一个“真的是这样吗”的眼神,他不愿说,她也不多问。
等把报告写完,李玉兰下来叫她一起回家。
嘿,好闺蜜不仅要住一起,还要在一起上班,一起回家!
俩人回到柳叶胡同,刚吃完饭,陈大妮就带着她“朋友”来看病了。
“他叫陈宝昌。”
陈宝昌拘束地点点头,“舒医……呃!”
小伙子虽然身高不高,但长得非常壮实,像座行走的铁塔,面色黝黑,穿着也很朴素……等等,今越发现他的右边袖子好像是空的。
因为是衬衫,别人穿衬衫都是把袖子卷起来,他却偏偏是放下来的,今越一下就发现不对劲了。
陈宝昌顺着她的视线,低头解释:“我的右手没……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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