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五年,我登基了 第101章

作者:一七令 标签: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三人在路中碰面, 彼此都不相让。

  御史大夫昨儿出师不利,这会儿看到裴杼更是火上心头, 连面子都不顾了,高高挑着眉头冷哼一下, 嘲讽之意十足。

  裴杼也不客气地“呵”了一声,以示回击。

  邓侍郎头疼不已,他就不该跟着御史大夫一块儿出门, 好事没捞上,这种倒霉事却刚好被他给撞个正着。他也不懂御史大夫为何如此执着,非要跟裴杼不对付。这两人针锋相对, 邓侍郎还不能不管,尴尬着笑了笑:“裴大人这是忙完了?难得看您出来。”

  裴杼看向御史大夫,意有所指:“我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倒是听闻陶大人经常出门。”

  御史大夫面露狐疑,裴杼这是发现了什么?但他带过来的两个小厮并不显眼,也从来没有在州衙一众人面前露面,按理说裴杼应当不会知道他的计划吧?

  御史大夫不答,最后还是邓侍郎接过了话:“陶大人忙于办案,免不了时常奔走。”

  御史大夫扬起下巴,对着裴杼一脸鄙夷,他才不像裴杼这种不管事的官员,既然接了这个钦差的活,他肯定是要负责到底的。

  “是么,陶大人这样忙啊,敢问案子查得如何了?黄维凭可救醒了?周若水可再次招供了?是否不日便能启程回京禀报此案?”

  御史大夫:“……”

  邓侍郎:“……”

  没有,什么进展也没有。有周若水那条疯狗在,这个案子根本没办法按照他们的想法来查。

  裴杼轻蔑地扫过二人,转身拂袖而去,完全不给两人一点面子。

  御史大夫怒极,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撂过脸,哪怕是张丞相对他也是客客气气,可这个裴杼,竟敢对他这般无礼!

  邓侍郎见他眼睛都气红了,不走心地安慰道:“忍一忍吧,如今还在他的地盘上呢,真要报仇,来日等他回京城述职再下手也不迟。”

  然而御史大夫半点没有被安慰到,如何不迟?这回的事若不能妥善解决,下次裴杼回京之际他就要辞官回乡了,届时哪还有机会跟裴杼硬碰硬?

  御史大夫回去之后便教训了自己那两个小厮,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发泄发泄心中的怒火。

  小厮顶着压力问道:“若不然,我俩再去碰一碰运气?”

  “废物,你们已经露馅了再去也无济于事,真被逮到了反而连累老夫颜面尽失。”骂够了,御史大夫的心态也就稳当了些,那几个方子他是势在必得的,既然他的人进不去,那就收买能进得去的人。

  新雇进去的人得收买,那些经年的老人也得想法子拉拢,只要能将方子弄过来,他便不亏。

  裴杼不就是靠着这些个方子挣钱吗,等到别处也能兴建工坊,看他如何还能卖出高价、日进斗金!

  “行了,下去吧。”想通的御史大夫大手一挥,饶过了这两个倒霉蛋。

  其实若要彻底对付裴杼,按他造反这件事往下查是最好的,可御史大夫也知道此事有多难。周若水的表现推翻了他先前告密时所说的话,指控裴杼造反成了子虚乌有的谎言,他们若是再借此查抄裴杼的住处,也不占理。且一旦他真抄了,还没有抄出确切的证据,以幽州这些官吏的性子只怕会撕了他。

  至于弄个龙袍、玉玺什么的塞给裴杼,他们也确实做不到。就像邓侍郎说的,这幽州到底还是裴杼的地盘。

  御史大夫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裴杼对幽州的把控远远超乎他们所料,这般境况,他们什么都做不好。

  午后,裴杼领着徐尧叟跑去了永宁县。

  徐尧叟知道永宁县偏僻,但没想过能这样偏。他们出了幽州之后一路疾行,不知跑了多久才赶到永宁县。偏是偏了点儿,却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永宁县与邻县交界地带修好了一条水泥路,直通县城,两侧零星分布着几个草市,尤其是工坊附近,集市已经出具规模,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徐尧叟对这小小的县城刮目相看。也就是如今县城人口不算多,来日人口多起来,恐怕不亚于京城周边的县城。

  “这水泥路京城也就才只修了一条而已,永宁县比京城还要快呢。”

  “本就是幽州的东西,自然先紧着这边。”不止是永宁县,其他各县正在紧锣密鼓地修建水泥路,并非是不想让永宁县比下去这么简单,而是水泥房子呈上去后,齐霆似乎也在筹备着建一座水泥工坊。裴杼听张茂行传回来的消息,说是等到工坊建成后,各处都不许再私自制作水泥,凡要用到,均需去京城的工坊采买。

  这就是后世的收归国有了。不过齐霆可不是为了造福百姓的,裴杼猜测他是为了借此圈钱。京城那些人,多的是掉进钱眼里的人,就连一国皇帝都不例外。在工坊建造之前,幽州的水泥路必须建好,否则日后若要再建就麻烦多了。

  闲话两句,二人又加快步子赶路,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赶到鹿临书院。

  徐尧叟一路走一路观望,好似初进城一般,瞧哪儿都觉得新奇:“我原想着一个小县城的书院能有多好?如今来了才发现,这书院当真别有洞天。”

  裴杼与他身边的人动工选址都讲究依山傍水,故而鹿临书院位置极好,里头浓荫蔽日、古树参天,各种奇花异草数不胜数,亭台楼阁也错落有致,竟有几份隐世书院的味道。

  裴杼与有荣焉:“那是自然,这书院可是永宁县上下的心血所在。”

  其实从前也没有这么大,竣工之后因为手头富裕,又在旁边另建了许多亭楼。

  徐尧叟感叹不已,先生的日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舒坦,他也知道,这些肯定都是因为小师弟的缘故。否则即便是他,也没办法给先生建造一座这样大的书院。

  到了先生休息的地方后,徐尧叟环视一圈,眼眶都红了,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先生的喜好来装点。先生喜欢花鸟画,喜欢荷花,东边习惯摆着花瓶,西边则放着镜子,墙上挂的对联一看便是先生亲手所书。另有一幅字画,笔触稚嫩,落款极长,徐尧叟上前细看,发现这些应当都是小孩儿的名字。先生该是有多喜欢这些孩子,有多看重这座书院,才会将这样一幅画挂在自己房中。

  徐尧叟握着小师弟的手,潸然泪下:“师弟果然将先生照顾得极好,师兄自愧不如。”

  裴杼有些招架不住。

  救命,他真的不吃这一套啊!

  好在得知学生造访的华观复已从课堂上赶过来了,本来还有些近乡情怯,不知道该以何面目面对被他抛下的二弟子,结果进门一看,他那弟子还是十几年如一日的眼眶浅。

  “怎么又哭上了?”

  裴杼听到声音如释重负,救场的来了。

  徐尧叟也回过头,泪光中慢慢看清了先生如今的模样,本想收着眼泪,结果却一发不可收拾了。

  先生失踪的前一年,他不知道托了多少人打听,可打听了那么久却依然杳无音讯,他的先生好像从这世间消失了一样。当时的徐尧叟哪里能想到,自己同先生还有重逢的一日。

  真好。

  华观复无奈地叹息一声,取过帕子,将这爱哭的弟子按在椅子上,亲自给他擦了擦眼角。

  徐尧叟感觉眼珠子都要被擦飞出去了,这粗糙的手法,还真是跟从前如出一辙。怀念了一阵后,徐尧叟才渐渐冷静下来,却也不敢让他先生再擦了,自己接过了帕子。

  久别未见的别扭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尧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不停地对着先生抱怨,埋怨他当时走得太突然,叫他们一众师兄弟担心不已,为了找他费劲了心思,结果他可倒好,躲在永宁县这边过起了安稳日子。若不是他偶然发现了小师弟的诗稿,只怕这辈子都打听不到先生的下落。

  裴杼尴尬地坐在一旁,听着师兄的控诉,也怪不自在的。

  华观复却十分淡然,等弟子抱怨得差不多了,便立马道:“当初不告而别,确实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你们。”

  徐尧叟满腔指责戛然而止。

  先生认错认得这么快,他还要怎么接着说?

  华观复见他不念叨了,又赶紧打听起了其余弟子的近况,得知他们过得都还行,只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被打发去了地方上任职,于是更加放心了。

  现如今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老二,华观复突然道:“你要不也谋个外放吧。”

  徐尧叟一愣,随即震惊得说不出来话,好半天他才迟疑地回了一句:“先生,我如今可是大理寺卿!”

  别管齐霆是为何让他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反正徐尧叟是坐了,且这些年坐得还算稳当,为何要急流勇退?

  华观复眉头一竖:“就算你是丞相,也得给我外放,如今朝中不平,继续留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你需尽快调出来,最好是调到北方。”

  “最好还是调到河北道是吧。”徐尧叟幽幽地道。

  华观复不客气地点头。若能调来河北道自然最好,外放只是一时的,等到江舟王绰他们大事一成,他这二弟子还能再往上升一升。

  徐尧叟幽怨地愁着裴杼。先生为了小师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他倒是没多想,只以为河北道忙不过来,先生要他过来帮衬小师弟。

  裴杼转过头,故作无事地继续喝茶。

  徐尧叟不禁又埋怨起来了:“先生真偏心!”

  裴杼这下坐不住了:“这跟偏不偏心可没什么关系,先生也是为了你着想。我同张戚水火不容,日后必有一场恶战,你若是留在京城肯定会被波及到,不如早日抽身出来,还能保住一家老小的平安。”

  华观复颔首。

  二人沆瀣一气,徐尧叟节节溃败。

  他说不过这两人,也不赞成他们的说辞,可没办法,这俩人一个是他先生,一个是他师弟,徐尧叟实在争不过他们,只能由着他们无理取闹。

  裴杼二人在鹿临书院待了半日,等到傍晚才终于舍得离开。

  临走时,华观复还不忘交代徐尧叟过些日子再来一趟,他备好了东西让他带回京城。徐尧叟还来不及高兴,又听他先生再次交代:“还有那几个御史也得看住了,可别叫你小师弟受了委屈。”

  徐尧叟:“……”

  还敢说自己不偏心?!

  算了,懒得说了,偏就偏吧,只要先生心里依旧有他就够了。

  辞别了先生,徐尧叟又代燕王去看了看齐鸣。

  这家伙也一样,别的事没说,只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地让他帮裴杼早点解决那什么御史大夫,别让他们再往裴杼身上泼脏水。

  徐尧叟已经认清了他与师弟的地位,听到这话甚至都嫉妒不起来了,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有这些人偏心眼的人护着,谁敢给师弟委屈受?

  另一边,御史大夫这儿这终于迎来了喜讯,他们已经顺利收买了赠春坊跟窑场的人。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给的够多,自然不愁办不成事。有这样的眼线在,相信不久之后他定能拿到方子。

第130章 出海(捉虫)

  周若水那边久无线索, 查出来的情况又对黄维凭极为不利,他为人刻薄,就连两个侍卫都能作证他一直欺压周若水, 被投毒也可以说是自找的,怨不得他人。

  邓侍郎已不愿意在这桩案子上多费工夫, 一直催促御史大夫早日结案回京。

  只是御史大夫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没成功之前怎肯抽身离开?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御史大夫又坚持了数日, 总算是有成效了。

  手下将几个方子摆到御史大夫跟前时,他还不忘追问:“这真是那工坊里的方子?”

  “如假包换!”属下再三保证, 他们花了大价钱才笼络了那么多的人, 这方子都是真金白银换回来的,“一个人给出的方子或许是有假,但咱们足足收买了二十来个人,总不能二十来份方子都是假的?这些人的方子只是略有差别, 但仅仅是因为每个人分工不同,对其他方面不甚了解, 这才有略有详,但是大致方向都没有错。”

  另一个属下接着道:“是极, 您这回过来是打着办案的旗号,任谁也不知道咱们对工坊动了心思。即便裴杼真就无所不知, 提前安排了人手等着咱们,可他如何能得知咱们会收买哪些人?这些百姓最是见钱眼开,他们得了好处, 哪里还记得自己的立场?我就不信,裴杼在幽州还能如此得人心,更不信, 那工坊人人都能配合着他演戏。”

  只要有一个人不配合,他们得到的方子就不可能这般相似。

  御史大夫被说服了,他其实也不相信工坊那些人真就个个都想着裴杼。便是他们对张丞相也做不到毫无私心,裴杼凭什么能让百姓对他心悦诚服呢?

  自己做不到的事,裴杼也不可能办成。且裴杼的表现,也不像是知道他们打算的样子。除了之前嘲讽过他两句,其余时间裴杼均未出面,一直在处理幽州的公务。御史大夫因此便卸下了大半心防,满心以为自己骗过了裴杼,靠着计谋与财力瞒天过海。

  让人退下去后,御史大夫才开始细细地琢磨起来。那香胰子的配方他们也大概能猜得出来,无非就是一些花草加上猪胰子,只不过具体的炮制过程特殊些,可御史大夫对着这个方子琢磨了半天也没能琢磨明白。

  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具体如何还得试一试,而且这里面提到的什么精油好像还挺重要的,后面的果酒以及各类香膏都有这一材料。若不是时间紧迫且又担心会打草惊蛇,御史大夫真的会让人现场试一试。

  这些方子还勉强看得懂,后面窑场里的方子到手,御史大夫真就两眼一摸黑了。太复杂了,从来没有接触过烧瓷的外行人根本不知道讲的是什么。不过御史大夫也是心大,想着长点儿才好,若是方子太过简略,他倒要怀疑方子是不是假的。

  反正东西已经到手了,日后回京直接交给张丞相即可。唯一可惜的是他没能捉到裴杼的把柄,若是能找到裴杼造反的证据,他便不用再受罚了。

  不甘心的御史大夫又一次带着裴杼去审了周若水。他希望能撬开周若水的嘴,听到什么对裴杼不利的消息。

  然而结果却十分狼狈。

  他审周若水审得多了,周若水一见到他便应激,骂声一下高过一下,甚至想要冲上来掐死他。

  裴杼好整以暇地望着御史大夫被骂得毫无还嘴之力,悠哉地抱着胳膊:“大人还要继续审吗?”

  继续个鬼,御史大夫再不想让裴杼看自己笑话了,气急败坏地让人将周若水堵住嘴、重新丢进大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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