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五年,我登基了 第25章

作者:一七令 标签: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刚幸灾乐祸了一会儿,转头看到魏平跟成四过来了,赵炳文吓得立马低头,好在这两人都没注意到他。

  且说那边的黄参军挖矿途中得知了这一惊天大消息,直接被吓得半死,赶忙牵着马飞奔着去州衙通风报信了。

  刘太守今儿眼皮跳了一整天,等看到黄参军急匆匆地从外跑过来时,他便猜到,肯定是出事儿了,还是永宁县的事。

  黄参军还在气喘吁吁,刘太守直接就问:“是不是矿上出事儿了?”

  “是胡人出事儿了!”黄参军猛吸一口气。

  得知消息的杜良川急忙赶来,听到这话也是吓了一跳:“快仔细说来!”

  黄参军缓了缓,这才将今儿发生的事全盘托出。说来也奇,那些胡人一向骁勇,在永宁县从未失过手,怎么自从裴杼来了之后就变得这般窝囊?这回据说也带了好几百人过来,最后竟然全军覆没了。

  听到此处,刘太守捏了捏眉心,觉得胡人出尔反尔实在是活该,但是裴杼身为县令,杀戮心也太过了:“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死的不过都是些寻常人罢了,无名无姓的,谁管他们死活?再说,总归是那些刁民招惹在先,待我禀明朝廷,与东胡大汗递一份文书说明情况即可。”

  “可是……裴县令把领头的宝日金给抓住了,还叫人回东胡报信,若不趁早给赎金,便要杀了宝日金泄愤。”

  “什么?!”刘、杜二人皆是拍案而起。

  久在幽州为官,那宝日金他们岂能不知?这一家人在东胡的地位可不低,其姐姐还是大汗身边的宠妾,给大汗诞下了唯二的两个小王子。若她吹一吹枕头风,惹得大汗动了念头挥兵南下,那他们也难辞其咎。杀些刁民无妨,但杀了东胡贵族,事情就复杂了。上次永宁县税粮被盗已让幽州上下受了罚,若是这回再闹出点事,影响了两国邦交,罪过可就大了。

  “快去永宁县,让裴杼将那宝日金交出来!”刘太守刚吩咐完,又改了口,转向杜良川,“不,你亲自去,现下便去。”

  杜良川不敢耽误分毫,领命之后便牵了一匹马出来直奔永宁县去了。

  一路未停,等到杜良川赶到永宁县时,县衙众人还在热热闹闹地分享战果。从胡人身上扒下来的好宝贝当场就分了,只是当时没顾得上细看,都忙着焚烧尸体呢,这会儿得空了,才终于能当众显摆显摆。

  等杜良川闯入时,热热闹闹的县衙忽然收了声。

  王绰跟江州对视一眼,迅速地退下去了。

  杜良川望着二人的背影恍惚了一下,总觉得有些眼熟,尤其是那个高个子的大块头,仿佛在那儿见过。直到裴杼挂着笑脸迎上来时,杜良川才暂时放下了这件事,拉长了脸,骤然发难:“看你做的好事!”

  裴杼眨了眨眼,他做什么了?

第30章 谈判

  裴杼无辜极了。

  可偏偏就是这张脸, 最叫杜良川生气,这家伙看着清白可怜,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厚颜无耻的勾当!他要是真被裴杼这张脸给迷惑住, 那他就是蠢猪!

  魏平见杜良川明摆着过来找茬,不愿裴大人在众人面前被刁难, 一把挥退了其他人。

  众人赶忙搂过桌子上的宝贝,飞快跑下去了。杜良川瞧见了桌上的那些战利品又是一阵头疼,里头多半也有那宝日金的东西, 这都叫什么事儿?

  其余人都退下去了,郑兴成却抱着胳膊没走, 不同于魏平留下来是想给裴杼撑场面, 郑兴成则纯粹是闲着,顺便看看有无机会给杜良川添堵。

  “大人,要不您先坐着喝口茶润润嗓子?”裴杼建议道,方才杜大人说话时嗓子快要冒烟了, 这得多急啊?

  杜良川没好气道:“少在这儿惺惺作态,你若真关心我与刘太守的死活, 便趁早将宝日金交出来。”

  “那不成。”裴杼瞬间变了态度。这宝日金他有大用,绝不会轻易交出来, “这般交出来,跟投降有何区别?”

  杜良川狠狠剜了他一眼, 真是冥顽不宁:“什么投降不投降的,说的太难听了,这叫顾全大局!你以为你关的是谁?人家兄长是东胡大汗账下第一宿卫长, 父亲是朝中说一不二的断事官,长姐更是大汗宠妃,一家子门庭显赫, 你以为凭你一个小小县令能得罪得起?真闹出事儿来,还不得太守大人在前面顶着?”

  裴杼毫不领情,转身悠哉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数十年来,永宁县从未被上面的人庇佑过,如今再提这些,平白惹人笑话。

  “太守大人让你放,你敢不放?”

  裴杼勾着嘴角:“永宁县上下不顾性命弄回来的战俘,即便是太守大人想要,也得给一些补偿吧?怎么,州衙想白吃白拿?”

  说的这叫什么话,前恭后倨,当真是可恶!

  杜良川磨了磨后遭牙,想威胁两句,却发现自己仿佛真的奈何不了裴杼。以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混账性子,估摸也没什么上进心。打他板子吧,人家打了胜仗他们又师出无名,传出去旁人还以为州衙怕了东胡。虽然事实如此,可说出来就太窝囊了。

  不能威胁,便只能掏心掏肺地劝上一劝了,杜良川凑近靠在裴杼身侧,语气也软下去了:“旁人无所谓,这个宝日金一定得放,我知道他几番南下作祟,给永宁县上下带来不少损失,但你身为县令,总得为大局考量。眼下西北不稳,朝廷对东胡一带都持怀.柔政.策。陛下尚且要礼遇东胡,何况你我?”

  裴杼不听:“他抢了咱们这么多年的粮食,烧毁了我的赠春坊,又打伤永宁县百姓,没要他性命都已是好的,还要将他平安送回东胡?这不是放虎归山?绝无可能。你们想怀.柔是你们的事,永宁县绝不投降。”

  “裴杼!”杜良川一声怒吼,“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歇斯底里的一声,吓得刚迈进大堂的张县令愣是没敢落下另一只脚,这般不尴不尬地悬在门槛上,脸上写满了纠结:“我是不是来得不巧了?”

  早知杜别驾在这儿,他就不来了。

  裴杼揉了揉耳朵,兴冲冲地看向张县令:“哪里的事?您可是县衙的贵客。”

  裴杼说完,魏平便上来请张县令与他身后的属官进来,郑兴成也难得殷勤了点儿。这位可是财主,尽管不是给他花钱,但日后增香坊挣钱了他也能跟着吃肉喝汤不是么?

  张县令等被殷切招待,对比杜良川这边却无人问津。

  他咬牙看着这一幕,气得心口疼。

  张县令也替他尴尬,却不好说什么,只埋头喝水。过了许久,见裴杼还是坐在那儿没有搭理杜良川的意思,便好先开口了:“听闻你们已将胡人击退了?”

  裴杼下巴微抬,神色骄傲:“不错。”

  张县令坐直了身子,有些难以置信:“八百多的胡人,你们都打跑了?”

  “准确来说,是打死了。”魏平礼貌纠正,死得透透的。

  张县令倒抽了一口凉气,永宁县百姓什么时候这么支棱了?

  就连在一旁生闷气的杜良川都忍不住投来怀疑的目光,永宁县都是些什么货色他难道不知道?若有这份本事,多年来也不会被胡人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了。要说从八百胡人手里全身而退,他怎么觉得这般玄乎呢?莫非永宁县还藏着什么不能见人的宝贝?

  “仔细说说你们是如何制敌的。”杜良川不客气地吩咐道。

  裴杼其实已经懒得搭理他了,但却有心在张县令跟前露一手。除了增香坊,往后两县肯定还有合作的机会,是时候让张县令对永宁县改观了。

  众人移步出了县衙。

  后头贴着墙角偷听的江舟冷嗤了一声:“幽州上下竟都是一群废物!”

  还没出事儿就如此瞻前顾后,若真出了事儿,他们能有什么担当?一群龟缩在壳子里的王八羔子,真是丢尽梁国的脸面。

  王绰面露思索。

  永宁县如今并不怎么听州衙的话,但是有这样一个窝囊废的太守,还有个狐假虎威的别驾,始终不利于他们,尤其不利于裴杼。若能将他们赶下台,裴杼便能顺势接管幽州一带。

  此事虽有些难度,倒也未尝不可以一试,他得回去再思量思量……

  城外的百姓不好集合,裴杼便让魏平召集一下县衙的差役跟城中参与训练的新兵,照例,还是在城门处集合。

  数百新兵迅速汇集规整,按着鼓声指点就地演练。原本的木制长枪已经被胡人的长刀替代,刚得胜归来的新兵们如今正战意凛然,还欲跟胡人杀上一回,每挥一次刀都透着杀意 。落日旌旗,清霜剑戟,数百名兵卒吼声震天,分明是血肉之躯,却比钢铁洪流还要坚不可摧。

  安平县众人目瞪口呆。

  这……太出人意料了。永宁县不是只会借钱,求救,苦大仇深吗?窝囊了这么久忽然出息起来,谁能想到?

  连杜良川确信了,胡人输得不冤。这些人应当还是新兵,但不论是军容、军纪,还是这杀伐果决的打法,都比幽州那些守军要强上一大截。

  “这新兵是谁操练的?”杜良川问道。

  “自然是……”裴杼下意识要说铁牛先生,但瞥了一眼不怀好意的杜良川,忽然改了口,“自然是我练出来的,否则还能有谁?”

  杜良川心想也是,自从裴杼就任胡人才接二连三地吃亏。他能练出这批兵,本就不足为奇。若是旁人,杜良川还能将其挖走献给太守大人,但若是裴杼,便没有这个必要了。

  裴杼炫耀完了,便对着张县令讨好地笑了笑:“先前我与大人说好了,只要击退胡人,这赠春坊便可重开。”

  张县令看了看左右,见他们犹在震惊中,便知道经此一事,他们也不会反对了。正好,他也想好好地出这口恶气,再叫其他三个县令知道,他们安平县从来都不是孬种!

  “本县令一向信守承诺,既答应了给钱便不会食言。明日一早我送钱过来,并派工匠前去帮你修缮赠春坊,五日之内,增香坊必能重新开工。”

  裴杼心中一喜。

  成了,终于成了!

  杜良川一听,立马跟着道:“既然你那什么工坊能顺利开工,又何必非得为着这点钱跟胡人闹僵呢?不如各退一步,左右你们缴获那么多东西,也没亏不是么?”

  裴杼脸色随即淡了下去:“不成,要么给钱,要么灭口。”

  杜良川勃然大怒:“你要钱不要命了?”

  一直不出声的郑兴成忽然开了口:“从前永宁县上下倒是爱惜性命,但也没人愿意放过我们一条生路,死于胡人之手的百姓不计其数。死多了,如今眼里便只剩下钱了。”

  郑兴成目光幽幽,谁不喜欢钱呢?反正胡人从来没放过他们,永宁县早已无路可退,还不如放手一搏,多捞一笔是一笔,没有什么比手里的钱更靠得住了。

  魏平也笑了,只是笑得有些阴森:“他们杀了永宁县近半数的百姓,永宁县如今只要钱,已是便宜了他们。如此血海深仇在前,便是将宝日金千刀万剐,做成人彘也不为过。”

  杜良川惊愕不已。再抬头,他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是这般态度,从上到下,都对胡人恨之入骨。

  他毫不怀疑,若是胡人那边拿捏着腔调不给钱,即便裴杼能忍,其他人也会悄悄弄死宝日金。

  软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永宁县如今就是不要命的一群人。他们被欺压得太惨了,自上而下都长出了反骨。事到如今,杜良川也怕了这群疯子了,这些人没什么好失去的,可真牵连到他那就后悔莫及了。杜良川忙安抚裴杼:“你先别动宝日金,看好你的人,我即刻回州衙请示太守大人。”

  裴杼伸手,示意他自便。

  张县令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他为官多年,还没看到过哪个人在自己上峰面前如此放肆,裴杼这小子难道就不怕吗?

  好像还真没什么好怕的。永宁县县令考评年年都是最末的,请求援军永远是请不来的,碰上天灾人祸想要减免赋税,那也是不能够的。永宁县本就是被幽州舍弃的外墙,是州衙将其拱手让与胡人以换取和平,这事儿做的不地道,永宁县人心中有怨实属正常。

  已经没有什么好指望的,怪不得裴杼能这么横呢,搁他身上他也得横。

  被永宁县的人客客气气地送走了之后,张县令还有些飘飘然,他今日的待遇可比杜大人高多了。

  翌日一早,张县令果然信守承诺派人过来了,梅燕娘等也特意从安平县赶来帮忙。

  与此同时,永宁县大败胡人的消息也迅速在周边几个县传开。众人对此褒贬不一,但安平县跟永宁县的百姓却振奋不已,对即将重开的赠春坊也期待十足。

  胡人都被打成这样,短时间内多半不敢再捣乱了,他们只要守着工坊,看看这东西究竟是不是跟裴县令说的一样挣钱。

  晌午过后,杜良川去而复返,这次依旧想让裴杼放人,但是吃相好歹没有那么难看了。

  “你既要赎金,便以永宁县开采的金银矿抵押吧,这也是州衙最大的让步,望你们好好斟酌。”

  裴杼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峰回路转,他的矿终于能回来了?好事啊。

  可裴杼还没开口,郑兴成便嫌恶地道:“这本就是永宁县的矿,用本县的东西换取战俘,州衙未免欺人太甚!”

第31章 困扰

  聚敛无厌!贪婪成性!

  杜良川气得直接破口大骂, 郑兴成可一点儿不惯着,就跟他对喷。骂了一会儿后杜良川发现自己竟然不是郑兴成的对手,身边又没人帮衬, 于是矛头一转,将本来准备顺势答应的裴杼, 还有在旁边压根没开口的魏平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魏平真是遭了个无妄之灾。他默默记下这笔账,准备待会儿报复到赵炳文跟宝日金头上。王师爷又交给他不少审案的法子,正愁没地方用呢。

  而裴杼无端被骂心里也不大痛快, 本来都要答应了,这会子愣是忍下来了, 只抱着胳膊无所谓道:“郑县丞所言也不无道理, 州衙既不诚心,那这条件我们断不能接受,杜大人请回吧。”

  杜良川拼命抑制动手的冲动,若是真打起来的话, 一对三,他毫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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