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五年,我登基了 第46章

作者:一七令 标签: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可裴杼眨眼间就跑没影了,王绰只能忍着,待会儿再追问。

  又一日,刘岱叛国案等来了结果。

  幽州衙门一大片人都折在里头,进了大牢之后就再没有出来过。刘岱的口供被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他仍不承认自己叛国,但那封信的真假已被验证,外加刘岱多年贪污受贿、为其子残害人命一事隐而不报,这几项罪名已经够重了。刑部核查后送给齐霆过目,数罪并罚,判了秋后问斩。

  刘家两个儿子也一同获罪,家产充公,偌大的太守府一夕之间轰然倒塌。州衙涉事官员也被抄了家,至于本人则流放的流放,坐牢的坐牢,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诸县衙几个官员事后被迫补上了不少钱,几位县令也因办事不力被打了几十板子,里子面子都丢了,这段时间都在家里养伤。惨是惨了点,好歹乌纱帽保住了。

  都怪那该死的刘岱,自己犯了事不说还连累了他们。若不是幽州上上下下都不大干净,且他们犯的事跟刘岱那些人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也不大可能被轻拿轻放。经此一事,众人也下定决心,往后一定夹起尾巴做人,绝对不会再留下把柄了。

  杜良川也是吃了不少亏。他倒是没有被处罚,只是先前为了扫清尾巴,自掏腰包拿了不少钱堵窟窿,自己的体己贴完了都不够。若不是高氏嫁妆丰厚,杜良川也熬不下这一劫。

  因为这事儿,高氏已经冲他抱怨许久了,杜良川本来因为拿了妻子的钱略有愧疚,如今总听她提及便有些不耐烦:“我每个月都有俸禄,又不是从此断了银子使,只是一时手头紧了些,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你那点俸禄算得了什么,养活得了家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口吗?”

  杜良川心中不满高氏不给他面子,又不肯服软,只说:“等当了太守,不是还有永宁县的赠春坊跟那窑场吗?有了那两个聚宝盆,害怕没有钱花?”

  高氏眉梢一挑:“你能把这两个作坊攥在手里?”

  杜良川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刘岱盯着窑场,难道他就不心动了?他只会比刘岱更眼馋,不过刘岱行事太霸道,杜良川一直瞧不上。若是他出手,定能事半功倍。

  但此事的前提是他顺利当上太守。

  刘岱的话还在他耳畔萦绕,杜良川迟疑地转过身:“岳父跟几位内兄真能保举我当上幽州太守?听闻那裴杼很得陛下看重,我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那裴杼才多大年纪,陛下便是再看重他,也不会如此破格提拔。”高氏说得笃定。

  为了把刘岱拉下水,他们前前后后做了多少努力,怎么可能便宜了裴杼?就是她同意,娘家那边也不会同意的。

  永宁县中,裴杼也在琢磨着新太守的空缺,只是他都还没琢磨明白呢,邓侍郎忽然叫人传来旨意,让自己与杜良川随他进京面圣。

  这也太突然了,裴杼问他:“邓大人可说了几时出发?”

  “明日一早便出发。”

第58章 送行

  传话之人很快便准备离开, 裴杼赶忙叫住,追问自己能否多带两个人,那人回得也干脆:“邓侍郎吩咐过, 大人需单独前往。”

  竟一个人都不能带,裴杼微叹, 虽然原身是京城出来的,但是他对京城可不熟啊。

  送走这位小吏后,整个县衙都跟着躁动起来, 众人先是抨击了一番邓侍郎为人恶劣,故意让他们县令孤身前往京城, 后面发现骂人太浪费时间, 便立马住了嘴,各自下去给裴大人收拾行李了。

  一群人来得快,溜得也快,搞得裴杼到现在还晕着。他本来想说没必要弄这么大动静, 他来当初永宁县时的包袱就挺简单,只有几件衣裳而已, 不也一样熬过来了吗?这回去京城估摸着也是快去快回,没必要那么隆重。

  可他追在后面念叨半天, 愣是没有一个人真听进去了。

  郑兴成满身怨念地站在后头,见裴杼得了好处还处处矫情, 更酸了。为什么一定得是裴杼上京,他不行吗?郑兴成觉得分明自己才是永宁县的支柱。裴杼才多大,让他去上京面圣, 面得明白么他?只可惜慧眼识珠的人太少了,否则他肯定能出这个头。

  说了两句酸话后,郑兴成便带着满心的不服气回去睡觉了, 这么多人都给裴杼准备东西,哪里还用他来操心?他又干嘛要为了裴杼操心?他们俩的情分还不到这一步呢。

  晚上睡前,裴杼等来了沈璎跟梅燕娘等人。沈璎步履匆匆,来了后便将包裹打开道:“消息来得晚,也就只来得及置办这几身了,大人先试试可穿得上?”

  邓侍郎才叫人传话,沈璎便立马准备衣裳了。为了这几身行头,沈璎愣是带着梅燕娘去幽州跑了个来回。

  裴杼见她们火急火燎地催促,也赶紧进去将衣裳换上。换上的这件看着十分低调,月白色的圆领长袍,不过领口袖口都用金线绣上凤眼纹,腰间系的是宝蓝色腰带,配上冠子后整体大方典雅,与裴杼很是相衬。

  沈璎面露满意,她的眼光自然是不会出错的,都是按着裴杼的身形、喜好挑出来的衣裳。

  梅燕娘更在一旁笑着说:“哎哟,平日里看大人乱穿已经习惯了,这猛然穿得这样正经,才更显出俊朗来。”

  裴杼平日里要出门办事,有时候还得下田巡察,能穿官服就穿官服,不行就随便套一身粗衣凑合着,虽然耐穿又耐脏,但属实糙得不行,猛然换上这样精致的衣裳他自己还有些不适应,时不时伸手挠一下头上戴着不舒服的冠子。

  “别动。”沈璎压住了他的手,抬头时微微调整了一下,“好了没?”

  裴杼眼睛一弯:“这下舒服了。”

  沈璎笑了笑,又给他看另几件,都是素雅的颜色,与玉佩、扇子一道,搭配得相得益彰。除衣裳配饰外还放了几个荷包,装得鼓鼓囊囊的,打开一瞧全是碎银子。

  裴杼咋舌:“这得花不少钱吧?”

  “穷家富路,花这点钱算的了什么?京城里多的是拜高踩低之人,总得先准备好东西,免得叫他们说闲话。”若不是如今各处都要花钱,沈璎还想准备得更齐全一些。

  衣裳试好后,沈璎又让裴杼随她出来,将京城各处的规矩都仔细地说给他听,包括面圣的礼仪、官员中的礼节、文会宴会上不成文的规矩等,光是讲这些便讲了快有大半夜。怕裴杼到时又忘了,沈璎还给他记在纸上,随时可以拿出来翻阅。

  好不容易学完后,裴杼才终于顾得上问:“你怎么对这些礼节如此熟悉?”

  沈璎信口胡诌:“先前走投无路,去大户人家做过一年的丫鬟,也是巧了,那户人家后来高升了,家主便是如今的大理寺卿,我便是从他家偷师来的。”

  大理寺卿确实刚升官不久,裴杼即便要问也没有疏漏。

  等到下半夜,裴杼才终于摸到了床,勉强睡了两个时辰。结果睡梦中迷迷糊糊时,裴杼便被人给拍醒了。

  江舟直接跑来塞给他一把刀,说这刀削铁如泥,厉害得很,让裴杼防身用。

  裴杼:“……”

  再困也被他给弄清醒了,裴杼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再次重申:“我就是去京城走一趟,说不定只是陪跑,过些日子就能回来。”

  江舟说得一本正经:“那也得做好万全准备,万一中途杜良川几个对你动手怎么办?”

  行吧,裴杼收下了刀,被子一卷准备重新入睡。

  可没多久,魏平又敲响了他的门,进来之后不由分说地塞给他一瓶药。

  裴杼沉默了,有点不敢握。

  魏平镇定自若:“拿着防身吧大人,有这东西在,一定安全。”

  裴杼欲哭无泪,是啊,这可太安全了,谁来谁死。但是身上带着这种玩意儿,裴杼心里的压力怎能不大?到底是魏平的一片好心,裴杼也没办法拒绝。

  被闹了两次,裴杼睡意全无,也不指望能睡着了,他有预感,待会儿应该还有人会过来。果不其然,一炷香的功夫都没过去,王师爷便来了。

  来就来吧,裴杼已经习惯了,见他只递过来一本书还愣了一下,他本来以为王师爷会给他写个几百条注意事项来着。

  王绰原本是想把齐霆的喜好都写上去,好让裴大人能趁机讨好那狗皇帝,一举夺得幽州太守的位置。但真那么做的话也太刻意了,齐霆兴许还会怀疑,不如任由裴大人发挥,相信凭他的运道,定能顺顺利利。王绰有这个自信,毕竟只要与裴大人接触过,就很难不会被他吸引。他给裴大人准备的,只这一本书便足够了。

  “大人,若是有人问你喜欢什么书,你就说是这本。书上我做了注,他若是不感兴趣便罢;倘若与你细聊,你便照着我注的那些内容回答即可。”

  裴杼应了一声,乖乖收好。

  王师爷走后,华观复也紧跟着进来了,来时见裴杼门都没关,还纳闷地问道:“你睡觉怎么连门都不关,若是碰到个小偷,满屋子的东西都得遭劫。”

  随便吧,裴杼翻了个身,除沈璎给他准备的东西外,他屋子里本来也没有什么宝贝,裴杼半睁着眼问华观复:“老先生过来也是送东西的?”

  华观复清了清嗓子,还有点不好意思:“我才懒得送你什么,不过是昨儿晚上诗兴大发,略作了几首诗。似我这等才华横溢之人,拿着这些诗也无用,干脆匀给你算了。若是碰到什么文会,正好用来充场面。”

  裴杼知他嘴硬心软,于是果断收下,起身时从柜子里取出一坛酒,交代道:“我离开后您只能喝这一坛,不许喝别的,且每日只有一杯。”

  华观复喜出望外,赶紧去接。

  什么每天一杯?真拿到手了,每天喝多少还不是他说了算?他已经许久没有酩酊大醉过了,真有些想念那等晕乎乎的感觉。

  裴杼却悠悠地收了手:“不过我想着交给您不放心,还是让沈姑娘收着吧,您要喝时,只管找她就好。”

  华观复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想骂裴杼两句,又怕他彻底不给了。

  裴杼这小子可真是招恨呐,早知道昨儿晚上不给他准备什么诗词了,就该让他丢脸去。

  被他们这么一闹,裴杼也不准备赖在床上了。起身洗漱后正吃着饭,成四等人已经将吃的喝的都收拾好了。

  足足三个包裹,看上去就沉。

  裴杼纠结一番:“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从幽州去京城可要废不少时间,路上难免吃喝不便,大人多带着些,免得饿着了您。”

  那……好吧,都是沉甸甸的关心,裴杼也不能不知好歹。

  送别之际,郑兴成看到这大包小包的也嗤笑一声:“又不是不回来了,搞得这么隆重做什么?”

  重点是,他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裴杼也不跟郑兴成计较,冲着众人挥了挥手:“都回去吧,这阵子县衙就交给你们了,等我回来!”

  郑兴成半是威胁:“最好能回来,否则县衙便没你的地儿了。”

  裴杼也冲着郑大人挥手回应。

  郑兴成膈应地扭开头。

  成四等人依依不舍,王绰几个眼含担忧。裴杼倒是个憨的,说完这句也不多留,直接启程赶往幽州,异常潇洒。

  离愁别绪是没有的,在裴杼看来,自己不过临时出一趟远门,不久还得回来,完全不需要有什么情绪。

  成四几个还跟着追了两步,最后被江舟给扯住了,嫌他们婆婆妈妈的丢人。

  只是成四还是担心,裴大人有多好他们是知道的:“万一陛下看过之后,将裴大人留在京城可怎么办?”

  郑兴成眼睛一亮,裴杼留在京城,那赠春坊窑场等处的收益他岂不是尽在掌握了?

  可惜边上有王绰这个扫兴的:“放心,裴大人肯定不会离开幽州,起码三五年内必然不会。”

  郑兴成嘀嘀咕咕,这个王绰真是跟魏平一个德行,统统不讨喜,就不能让他暂时高兴高兴吗?

  成四还是没有被安慰到,说句大不敬的,他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他不是女子,也生不出裴大人这样厉害的儿子,可那份牵肠挂肚是一样的。

  大人可千万要平安归来啊!

  等到幽州后,裴杼还被早已等在这里的杨夫人又塞了一包东西,说是赠春坊开发的新品,用甘油做的,格外润泽肌肤。杨夫人托裴杼将这包东西带给京城的一位大商贾,若他也觉得好,赠春坊的生意还能更上一层。

  “大人千万记住,别忘了这等要紧事!”杨夫人千叮咛万嘱咐。

  裴杼好脾气地答应了,于是行囊又沉了几分。因他带的东西太多,与邓侍郎等人汇合后,还被杜良川取笑了一通。

  杜良川暗示裴杼没断奶,不过去京城面圣还要带这么多行礼,也不怕拖累行程。

  裴杼理都没理他,他就带,杜良川管得着么?

  两人本来面上还过得去,如今再碰面时矛盾却愈演愈烈,邓侍郎也不出手,反而放任事态发展。

  他们斗得狠,陛下那边应该是乐见其成的。启程之后,邓侍郎也默许杜良川有意无意针对裴杼。原以为会闹得天翻地覆,只是没想到裴杼出门之后倒是挺能忍,一直没有起什么冲突。

  裴杼当然得忍着,他都打听到了,这御史里面有杜良川的人,真动起手来,他可能打不过。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姑且先忍着。

  这一路虽然颠簸,但是吃喝倒是不亏,裴杼带的那些东西全进了自己的嘴,没给那几个人分一丁点儿。

  途径原身衣冠冢时,裴杼还给原身上贡了一点祭品,虔诚地拜了拜。

  杜良川看着忍不住跟邓侍郎蛐蛐:“他宁愿给孤魂野鬼上供,都不愿意给您吃,肚量何其狭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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