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五年,我登基了 第54章

作者:一七令 标签: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这也算是报应了, 张礼邴行事恶毒又谨慎,如今正好能为他所用。至于丞相府会不会怀疑到他身上,裴杼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今日非得除了这两个祸害不可。错过这次机会,日后再想光明正大地了结他们,谈何容易?

  之前裴杼也想要将张礼邴绳之以法,替那些枉死之人声张正义,可后来被打击一通才明白,这根本不切实际。别说在梁国,就是在后世,想要合法惩治一个有权有势的官宦子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裴杼总还是有法子让他们身败名裂。他弯下腰,准备将两人往里间拖,可刚一动,受伤的手便疼得使不上劲儿。

  朱武忙将他拉到一旁,一手一个背了起来,按着裴杼的意思将两人都扔到了床上。

  “劳烦把他们的衣服扒掉。”裴杼道。

  “……”朱武迟疑了一会儿,最后在裴杼坚持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去解衣服了,等脱到里衣时实在有些膈应,探出头来:“还脱吗?”

  “一件不留。”裴杼坚持。

  行吧,朱武一边骂这两人晦气,一边飞快地给两人都扒得干干净净。

  裴杼也不嫌弃,用自己没受伤的手将两人的身子推到了一块儿去。看到这里,朱武其实已经明白裴杼的意思了,虽然这么做确实挺能恶心人的,可裴杼的手段显然太嫩,光这样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在裴杼觉得大功告成之际,朱武赶忙打断,他让裴杼先等等,自己从外头摘了一些带粘液的树叶子,进屋之后又将裴杼赶了出去,自己忍着恶心随意发挥了一番。

  转过身看到那些器具时,朱武脸上露出挣扎,他是真的想要善后,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裴杼站在门外,听到里头噼里啪啦的像是在耍鞭子的声,挠了挠脸,耳根有点烫。

  朱武貌似懂得挺多的啊……

  朱武没多久便黑着脸出来了,出门后看到两个小厮,又轻车熟路地将他们扒光了弄到屋子里,如法炮制了一番,紧紧关上门窗。等一切解决了之后,才带着裴杼拍拍屁股走人。

  这屋子他是不想再踏足第二回了。

  裴杼被带回了徐府,徐尧叟刚听小厮说裴杼跟朱武已经回来,一路小跑迎了上去。远远地看见到裴杼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儿,徐尧叟攥着刚收到的信,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辜负先生的期待。天地可鉴,小师弟可没在他手上受委屈哈。

  然而靠近之后,朱武一开口就打破了他自欺欺人的想法:“大人,快叫大夫。”

  徐尧叟还不愿意相信:“谁受伤了?”

  裴杼慢吞吞解开帕子,露出被灼伤的掌心,最中间的那块皮肤已经彻底剥落,血肉模糊一片,边缘处已经焦黑。

  老天爷!

  徐尧叟看得头晕目眩,但还是赶紧稳住了身子,拉来小厮,吓得嗓音都哑了:“赶紧去请大夫!”

  说完又将裴杼带回了厢房,命让他先躺好。徐尧叟对着裴杼的伤口唉声叹气,甚至不大敢看。可不看吧,又担心;看了吧,又觉得心疼,怎么能伤成这样呢?

  等朱武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后,本来还有些畏惧丞相府势力的徐尧叟直接拍案而起:“真是一群畜生,叫他们死得这么痛快,实在是便宜他们了!”

  十几条人命啊,这这么被残害了。如此不声不响地死去算什么报应?就应该将他们拉到菜市口,凌迟处死才解气。

  裴杼神色苍白地躺着,他今日的经历有些不同寻常,给他的触动甚至大过了身体上的痛觉。疼到现在,裴杼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失去感知能力了,只是觉得有些倦。

  他也知道师兄是在担心自己,遂扯出一丝笑来:“他们过些日子便能得到报应了。”

  “你且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徐尧叟压根不想让裴杼开口,听他这有气无力的声儿便心惊胆战的,“少说话,先保存体力。”

  裴杼安慰道:“我知道师兄关心我,但真的是小伤。”

  “快闭嘴!”徐尧叟急得瞪了他一眼,不许他乱动,什么小伤,都见骨头了怎么可能是小伤?他又急又气,但也不知是气裴杼多一点,还是气自己多一些。先生可真是疼这小子啊,身在永宁县还不忘巴巴地送信过来,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护好这家伙。

  同门师兄弟中,有这份待遇的可是独一份。这会儿便已如此受宠,若是再跟着先生学几年,岂不是要骑在他们这些师兄们头上作威作福?

  徐尧叟又是好一阵的拈酸吃醋,可转过身对着裴杼那张苍白的脸,又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对着丞相府一通咒骂。

  说来说去,还是他的错,若是他今儿没有因为那副画失了智,小师弟也不会遭此劫难了。好在朱武及时将人救下,否则他连裴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劫后余生之感的,远不止裴杼一人。

  没多久大夫便过来了,见他对着裴杼的手直皱眉,徐尧叟甚至已经能把自己吓死了,他小心地求证:“大夫,我师弟这手还有得治吗,是否会影响写字?”

  老大夫叹息一声:“治倒是有的治,只是这阵子得吃点苦头,少说得一个月才能愈合掉痂,掌心会留下癜痕,将来写字上多少也是有些妨碍的,想要完全恢复多半不可能。”

  裴杼聪慧的脑袋瓜飞快转了起来,这样一来,即便日后有人发现他跟原主字迹不同,不是也有了借口?看来也不尽是坏事儿。

  而徐尧叟却感觉天都塌了。

  对他们读书人而言,伤了写字的手,那就等于是毁了容,先生还不知道要怎么骂他呢!

  裴杼那小崽子还在说风凉话呢:“没事的师兄,我本来也不喜欢写字儿!”

  徐尧叟恨铁不成钢:“你懂什么!”

  他还是不死心,等裴杼上完了药后便将先生带去了别处,仔细询问可有什么别的修复之法。若有的话,便是花再多钱也值。

  三人在屋外商议,落了单的裴杼却没了方才若无其事的劲儿,直勾勾地对着屋顶,脑子里一遍遍重复着那烧红的铁块和森然的刀光。若非朱武及时赶到,他早已没命了。今日之事,固然是因他不小心导致,但更多还是因为自己太过弱小。

  梁国官场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弱则弱,强则强,没有任何中立者。而所谓强弱,无非在权势上。

  权势这个东西,他可以不在意,但是不能没有。裴杼望着自己险些残废的右手,忽然无比坚定,他不能在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

  一个时辰后,休息妥当的裴杼在朱武的护送下顺利回了进奏院。虽然住在这里他也不是很喜欢,但若是继续留在徐家,对他师兄也不大好。再者,他这位师兄也太喜欢念叨了,光是这阵子忌口的东西便反反复复的叮嘱了好几十遍,裴杼被他念得耳朵都要起茧子。

  杜良川见他回来,像是见到了鬼,满脸不可置信。

  裴杼觉得好笑,转过身,光明正大地任由他打量,甚至反问道:“怎么,杜别驾看到我回来,似乎很惊讶?莫不是觉得我会死在外面?”

  打探被捉到,杜良川也不装了,阴恻恻地来了一句:“确实没有想到。”

  连区区一个裴杼都解决不了,看来张礼邴也是个废物。说什么相府的公子,可笑,这等出身搁在他身上实在是白瞎了。若他是张礼邴,裴杼今日压根没有一丝逃命的可能。

  裴杼不确定杜良川是否参与其中,但杜良川肯定在张礼邴跟前告过了状,将来兴许还要去张丞相跟前告状。裴杼若是怕,就不会毅然决然喂下那几颗药了,他既然做了,便不在乎后果有多惨烈。

  倘若最终,他拼尽一切仍旧无法招架丞相府,但他这一条命,换那两个畜生的性命,也值了。

  目送裴杼进了屋子后,杜良川不仅在纳闷张礼邴为何会失策,更纳闷裴杼为何脸色比平时惨白了许多,张礼邴究竟有没有动手?

  可惜他跟裴杼的关系尚且没有好到能互相表达“关心”的地步,杜良川也奈何不了裴杼,他只能等张礼邴下次再出手。

  希望下一回不要再有意外了。

  第二日,躺在床上养伤的裴杼尚且不知,自己已经顺利挤入了京城的文坛,他那两首大作在程尚书的大力宣扬下,迅速传遍官场。裴杼一个原本声名不显的地方小官,凭着两首诗便为自己攒够了美誉。

  就连齐霆也得知了裴杼的大作。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作的诗好与不好一目了然,就连齐霆看过都是赞不绝口。他本就因为《堂山文集》一事对裴杼颇有好感,如今裴杼扬了名,他便更觉得对方难得。

  对于幽州太守的人选,齐霆心中也有了答案。

  裴杼扬名的同时,丞相府却乱成了一片。昨儿他们大公子出门会友,夜里一直没回来。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大公子有时候会提前交代自己出门一日,每每都是等到第二天一早才会露面。

  可这回都到了傍晚,却愣是没见到人。

  张丞相下衙回家正在会客人,见府上的管事火急火燎地找到了他这儿,连忙让客人稍等,自己照带了人去一边。听完原委,张丞相还有些不以为然:“公子不在,你们不会去沈家找?”

  他记得长子跟沈家那个小子玩得最好,张丞相甚至还给他们处理过不少脏活。毕竟是自己儿子,便是犯下天大的错,他也不能撒手不管。况且抛下这些事情不提,他这长子还是极为拿得出手的,文武双全、能力过人,谁家若能有这样的继承人,已是祖宗庇佑了。

  可管事却道:“相爷,咱们已经去过沈家了,沈家那位小公子也失踪了,他们府上正派人在找呢!”

  “沈家的那小子也是昨天晚上不见的?”

  管事连忙点头。

  张丞相这才有了几分慎重,该不会是这次玩过了火,不知道如何收手吧?

  他踱着步子深思,而后突然停下,转身道:“叫上两个信得过的小厮,架辆马车,去北城外杏林村外的小宅子里找人,那宅子在河边,门口有棵月桂树极为醒目,速速去找!”

  管事领命下去。

  张丞相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应付完了客人之后,也赶忙骑马直奔城外的宅子去了。

  可到了地方,张丞相心中不安更甚。

  原本偏僻的宅子跟前围满了人,百姓们守在门窗处,对着里头指指点点,间或鄙夷地嬉笑两声,嘲讽之意,一目了然。

  张丞相似乎听有谁说了一句“不知羞耻”,他立马抓来府上的小厮,问道:“里头到底怎么了,公子呢?”

  刚从里面出来的小厮结结巴巴:“公子他……他在里头跟沈公子……”

  张丞相怒斥:“废物,连话都说不清!”

  小厮百口莫辩,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叫他如何开口啊?

第68章 落定

  张丞相下令将人轰走, 独自走进屋里,小院中乱成一团,张礼邴跟沈灏已被分开, 管事正带着人给他们穿衣裳。

  方才他们紧赶慢赶,终于找到了地方。可比他们更早到的是附近的村民, 村民们到时,这些人已经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还有人直接打开了院门, 亲自去里面一探真假。得知躺在里头的是丞相家的公子后,更是呼朋唤友前来围观。

  相府的人赶到时, 也曾企图将他们撵走, 只可惜他们带的人手不足,围观的村民又实在太多,一起冲突,反而招来了更多的人。管事只好先顾着他们家公子, 一边抹着泪一边给张礼邴穿衣,否则不着一缕的实在不体面。

  张丞相走近后, 便看到二人身上的痕迹,当即天旋地转地往后一倒, 险些晕厥过去。

  书童忙将相爷扶好,但他自己也吓得腿肚子都哆嗦, 只要有脑子的,都能看出来这里头发生了什么,只怕今儿跟过来的这群人都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张丞相还来不及开口, 府上的管事便已听到动静抬起了头,发现是自家主子过来,管事干脆利落地往地上一跪, 一副要将天哭塌了的模样:“相爷,公子他……”

  管事不敢往下说。

  张丞相盯着他的脸,不安愈发加重,他缓缓转过身,一一看向在场众人。被他看到的小厮无不害怕地低下了头。张丞相攥着拳头,身子微微发颤。顿了一会儿,他才抬起脚慢慢走向床榻。仅这几步便走了很久,脚下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他最器重的长子近在咫尺。向来不染尘埃的一张脸布满了痕迹,双目紧闭,面容樱红,仿佛只是睡了一觉。张丞相注目良久,终于伸出了一只手,探了探鼻息。

  什么也没有。

  周遭寂然,张丞相眼底一黑,彻底没了知觉。意识消散的那一刻,只瞧见众人朝着他奔来。

  张丞相府的大公子跟沈侍郎府上的小公子双双身亡这事儿,立马传遍了京城。

  沈家本来还在找自家孩子,冷不丁从旁人口中得知孩子已经没了,一家人都快要疯了。昨儿出门时还好好的,笑嘻嘻地说要去找张家大公子踏青游玩,怎么可能会没了?

  京城看热闹的人也都乐疯了,普通百姓才不管权贵人家死不死人呢,他们在意的是这回两家的公子死得不同寻常。城外不少人都亲眼看到了,那位张公子跟沈公子死前还赤.条.条抱在一块儿,屋子里各种器具散落一地,身上还痕迹斑斑,一看就是办过了事儿的。

  关键是办事儿的人还不止这一对,两人手下的小厮也滚到了一块儿去。

  先前坊间便有张礼邴苦恋燕王府小公子的传闻,如今张礼邴跟沈灏被逮个正着,可算是坐实了他好男风这事了。真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自己把自己玩死,这么不体面的死法放在丞相府的大公子身上,真是太伤风败俗了,啧啧……

  京城众人乐此不疲地讨论这件事,可朝中官员却都噤若寒蝉。张丞相地位显赫,沈家也是百年世家,这两个都不是他们能笑话得起的。唯一能纵声大笑的便是皇室宗亲们了,燕王只觉得此事大快人心,忍不住叫来自己的小儿子一同分享。

  “张家那小子早就该死了,如今才死实在是便宜了他。”在得知那小子打小就惦记他儿子后,燕王便恨不得掐死他,书读得再好也不能肖想他儿子啊,个混账东西!

  齐鸣欢喜之余,却也觉得古怪,甚至产生了自我怀疑,难道张礼邴真的好男风,曾经对他动手也的确是因为爱而不得?他的确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可这也不是张礼邴对他痴缠的理由!

  他都能跟沈颢不清不楚,焉知从前有没有对他动过邪念……齐鸣眉头一皱,被这一真相给恶心得不清。

  他是陷害过张礼邴一次,但真发现对方可能喜欢上自己时,还是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

  “可惜了,我还没亲眼看过张家小子的死状呢。”燕王爷表示遗憾。

  齐鸣嫌恶道:“有什么好看的,没得叫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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