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五年,我登基了 第56章

作者:一七令 标签: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众人深知今日这一出是谁主使,如今齐霆问道他们头上,自然不好拒绝。

  在众人的默许之下,两位丞相分出了权力,裴杼得罪了人,只有齐霆大获全胜。

  裴杼心累不已,这种尔虞我诈的日子,着实辛苦。可就在他以为齐霆跟张丞相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合时,另一件事情又改变了他的看法。

  户部上书,道今年年景不好,粮税又少了三成,但边关战事吃紧,正是用钱之际,请齐霆示下。

  张丞相方才受了气,如今听到这此事便主动开口,彰显自己在朝中的紧要地位:“这也无妨,或是设些杂税,或是提前将明年的税收上来就是了。先应付了眼前,等到西北平定下来,再与百姓免除些赋税即可。”

  裴杼:“……?”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办法吗?

  关键是齐霆还认真地回了:“而今杂税繁重,不可再征,免叫百姓生计艰难,还是提前将明年的税征上来吧。且不必全收,只收一半,想来也不会影响太多。”

  裴杼感觉自己仿佛听不懂人话,难道提前收税便不会叫百姓生计艰难了?

  这对君臣顷刻间就定下了这等荒谬的政策,堂下也没有人反驳,不知是都赞同,还是不敢出声。

  裴杼悲戚地站在众人中,只觉得匪夷所思,战事吃紧并不是今年一年吃紧,不想着赶紧平定站乱,反而一味在百姓身上吸血,这不是竭泽而渔吗?得了,这对君臣还是锁死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是让他当丞相,肯定比张丞相要强。

  即便让他当皇帝,那也远比齐霆强。

  唉……这两人真不行。

  议事结束,裴杼也终于得了三日后立刻返程的指令。明日还有一场小会,便是同吏部共同商议幽州其他官员调令,这事儿定下之后,裴杼便再无别的事要操心了。

  只要活过这三日,裴杼觉得自己应该就能安全了。

  但他真能顺利活下去么?

  裴杼心情复杂地跟着众人出来了。

  一出宫城,裴杼便感受到了张丞相森然的目光威胁。但裴杼还是那句话,光天化日之下,张丞相总不能对他出手吧,要出手也是在无人时刻。

  程敬之出于私心,借口商议官员调动一事将裴杼拉去了吏部。

  等到没了外人,程敬之才推诚置腹地说了一句:“你今日之举,实在是冒险。”

  裴杼苦笑:“晚辈也是没有办法。”

  他是被齐霆逼着,没有了退路,否则也不会自己寻死啊。这京城,他往后是不想再来了。

  程敬之摇了摇头,向来掺和皇上跟丞相之间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两人也并非一开始就敌对,皇上靠着王太傅、江、沈二位将军的拥护才坐稳了皇位,登基后既怕自己的先生权柄太甚,又怕心腹拥兵过重,于是便用张丞相打压王太傅等人。等将王太傅等人一一除尽,张丞相又成了一家独大的那个,皇上于是又得拔出这个眼中钉。

  可张丞相同江太傅等人又有不同,他在京城根基颇深,又一向擅长结党营私,皇上再想对付他可就难了。

  折腾等了这么久,也就误打误撞碰上了丞相府大公子自寻死路,张家名声一落千丈,这才多出了一位丞相来分权。

  等到张丞相缓过劲儿来,还有的争呢。

  “等三日后你回程,便安安分分的在幽州待着,不要掺和京城的事情,过个一二年,张丞相想必也就将你给忘了。”

  裴杼笑着谢过,心中却不敢有这个指望。

  对方怀疑他杀了张礼邴,大概是忘不了了。

  程敬之也不想总说这些扫兴的事:“张丞相暂且不议,幽州属官你想添哪些人?我看陛下如今对你倒是很有好感,不如趁此机会,将你想调的人调上去。”

  裴杼闻言,倒是认认真真琢磨了起来。

  永宁县他不会放手,但是这样大好的升官机会,调谁上去好呢?

  在吏部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等到下衙之后,裴杼还是要离开的。师兄那儿去不得,毕竟师兄也就是个大理寺卿,还是别跟丞相府对上得好。

  裴杼正琢磨着进奏院到底能有几分安全时,忽然看到一人已经在巷口等候多时了。

  裴杼望过去时,还见他挥了两下爪子。

  齐鸣倚着马车,手里摇着扇子,觉得自己十分潇洒:“要不要来燕王府住两日?”

  裴杼心头一暖,燕王府倒是个好去处,只是他不免担心齐鸣做不了主:“我这次贸然去王府小住,不会叫王爷不满吧?”

  “这么生分做什么,我请回来的客人,轮得到他们不满?”齐鸣一看便是在家中格外受宠,说起这种话都底气十足,“再说了,父王一直对你不甚了解,我此番带你回去,也好让他知道,我并非只会交狐朋狗友。”

  说来说去,父王就是太瞧不起他,总说裴杼跟他走得近,多半也是个不学无术,只会偷奸耍滑、阿谀奉承的主儿,这完全就是危言耸听!

  齐鸣要带裴杼回去,就是要打他父王的脸!

  裴杼一边上了马车,一边又请齐鸣无论如何帮他寄一封信回永宁县,还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才行。

  就冲齐霆这不靠谱的样子,指望他派多少兵护送是不切实际的,自己能否平安回程,就看铁牛先生来得快不快了。

第70章 王府

  途中, 齐鸣跟裴杼还商议了许久,讨论的都是待会儿要怎么才能让父王对裴杼另眼相看。

  齐鸣的建议是让裴杼直接念诗。裴杼当初在程尚书府那一鸣惊人的大作齐鸣已经拜读过了,他觉得那两首就很好, 足够征服他父王了。

  裴杼陷入挣扎,其实那些诗……不是他的, 但裴杼不好直说,只弱弱地反问道:“没有别的法子吗?”

  齐鸣道:“这就是现成的法子啊,我父王喜欢梅花, 你可以再作两首咏梅诗!”

  裴杼迟疑了一下,华先生诗稿里正好有两首, 他准备提醒齐鸣一句:“其实我不善于作诗, 平常自己作的那些甚至不能入眼,只是刚好有两首可以拿来用,再多便不行了。”

  他这么说,齐鸣能懂吗?

  齐鸣压根没听进去, 只觉得裴杼在谦虚。裴杼的诗他都已经看过了,文采绝对了得, 是他学一辈子都学不来的。难得交上一个才子朋友,齐鸣哪能不想回去显摆呢?

  “两首足够了, 待会儿我提一嘴后你就边念边写,父王就喜欢文采了得之人, 宗亲里谁家孩子读书好,父王便总夸谁。你那两首,绝对足够震慑我父王了。”

  若不是他总跟张礼邴不对付、日日在家里咒骂对方, 父皇说不定还会喜欢张礼邴。

  裴杼看他坚持,也就只能按着他说的去做了。

  只盼着今日不要出差错,一切都按照齐鸣想的那样来。

  一脚踏进燕王府, 裴杼也算长了见识,不是因为燕王府有多显赫,而是见识到齐鸣这家伙究竟能有多受宠。

  自进府之后,靠上来的小厮丫鬟多不胜数,连带着裴杼这个客人也被热情接待了一番。这般前呼后拥地抵达正厅后,燕王府最大的两位主子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父王、母妃,我带朋友回来看你们了!”齐鸣欢快地嚷嚷开。

  “咋咋呼呼,不成体统。”燕王骂了一下儿子,复又瞥了一眼裴杼,没对裴杼有任何表示,只吩咐丫鬟催促后厨上菜。

  倒是燕王妃极为客套地请裴杼净手,并让丫鬟端来茶水,请他先坐。王府用膳时辰偏早,今儿要备饭时,家里这小祖宗偏说要去外头接个朋友回来用饭,撂下这么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惹得王爷动了好大的怒。

  燕王妃觉得,这火并非针对裴杼,只是对小儿子如此看重一个外人而吃醋罢了,他们家这位王爷一贯是如此小性。

  燕王妃却是个大度的,她一看裴杼便觉得可亲,不管跟他说什么都是一副笑模样,这般开朗乖巧,看得人心里软乎乎的。燕王妃还频频跟丈夫示意,让他别总是爱搭不理。

  等饭菜上来之后,燕王妃又怕冷落了裴杼,一个劲地劝菜。因想着长子未至,还特意解释了一句:“齐鸣他兄长这些天外出公干去了,待他回来再介绍你们认识。”

  齐鸣扒着饭,含糊道:“兄长这回怕是见不成了,裴杼三日后便要返程回幽州。”

  “这么快?”

  燕王哼了一声:“快什么快,他是刚好碰上了张丞相一家闹事,否则太守之位早定了。”

  上回那个幽州太守带栖族长老进京时,可没有停留这么久。燕王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裴杼:“若是能回去,自然越早越好,切莫在京中耽误太久,免得又生事端。”

  裴杼受教。

  燕王见他还算听话,倒是不好再阴阳怪气了。

  也怨他今儿说漏了嘴,被小儿子知道张丞相会对裴杼出手。他这个儿子也是个糊涂蛋,得知裴杼处境艰难后,想都不想就跑出去接人了。

  燕王虽然不怕跟张丞相对上,但是为了儿子跟张丞相一家刚上,那是他心甘情愿;可若是为了一个外人,他心里便不平了。而裴杼顺水推舟来燕王府小住,无非是利用他这个傻儿子心软罢了。也正因为如此,方才他没给裴杼什么好脸色。

  裴杼这家伙,哄得了他儿子,却哄不了他。若是他不满意,裴杼即便来了燕王府也住不下去!

  可除了燕王,剩下三人完全不在意他脸色如何,一顿饭吃得高高兴兴。尤其是裴杼,自打得罪了丞相府之后,他每日提心吊胆的,今儿来了燕王府,才觉得脑袋重新回到了自己脖子上。

  想来张丞相也不敢将手伸到皇室宗亲家中吧。只要能顺利留下,自己便能平安混到回程了。

  晚膳用过之后,燕王借口有事要问,将齐鸣跟裴杼都带去了书房。齐鸣也意识到父王对裴杼心有不满,一心想要给自己的好朋友正名!

  “父王,裴杼虽然跟我一见如故,但他跟我从前交的那些朋友都不同,裴杼可是程尚书等人都交口称赞的大才子呢!”

  裴杼惴惴不安地等着燕王的反应。

  齐鸣却十分积极,说完赶紧拿出纸笔,又看向裴杼:“你之前作的诗呢,快写给父王看看!”

  已经说到自己“长处”了,裴杼当然得表态,于是不顾自己手还受着伤,准备忍痛表现一番,好让燕王刮目相看。

  结果刚拿到笔,就被燕王给叫停了:“旧诗重提有什么意思,听闻你今日在朝中舌战群儒,好生风光。可有所得?不如作诗一首好让本王开开眼界?”

  裴杼:“……”

  华老先生给他准备了那么多的应试题,万万没想到会碰到这样抽象的燕王。若是别的,他还能应付两句,但是这么抽象的,裴杼属实束手无策了。

  他放下了笔,怂了:“晚辈前些日子伤了手,怕是不能动笔了。”

  燕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念也行。”

  齐鸣兴冲冲地看着他的好友:“快念啊。”

  他是真的相信裴杼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

  念什么?麻木的裴杼在父子二人的目光中渐渐败下阵来,转头心虚地看着齐鸣。

  能明白吗,他方才真的没在谦虚。

  齐鸣:“……?”

  他不太想明白,好不容易才交了一个文采好的朋友啊,就这样没了。

  燕王冷笑一声,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并非是对裴杼不信任,而是他坚信,倘若真有一个才学过人的大才子,绝对不会跟他这个傻蛋一样的儿子做朋友。

  从期待到不可思议,再到认清现实,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想通之后的齐鸣立马改口,讪笑着道:“其实作诗什么的都无所谓,咱们又不是那等耕读人家,更不靠作诗写文章谋生,何必揪着这些劳什子诗词不放呢?裴杼最厉害的显然不是读书,而是治理地方,父王难道不知裴杼的功绩吗?”

  齐鸣还能有什么法子呢,自己交的朋友当然得宠着,未免父王真的厌恶了裴杼,他必须全力为裴杼说话:“父王,您就问问吧,别问都不问就将人给拒了。”

  裴杼也眼巴巴地看着燕王。

  快问问他是如何治理永宁县的吧!让他有个表现的机会吧!求求了!

  两个人都盯着自己,目光殷切,像是两条可怜的小狗。燕王终究还是没有为难他们任何一个,顺势下坡,同裴杼提起了永宁县。

  好在裴杼在这方面是有真材实料的,不管燕王问什么都能答得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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