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蕴沧玉
希衡道:“这里是我的院子,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童子支支吾吾,另一个童子则道:“我们奉命来测量师姑院内的风水。”
希衡可不会被糊弄过去:“你们该知道,方外之人不犯口业,你们若坚持撒谎,我将禀告师尊。”
两个童子一下急了。
白姮是下一任国师,也是如今的国师最小的弟子,国师一向宠爱她。
两个童子当然害怕她去打小报告,其中那个胆小老实的童子立刻道:“我们可以告诉师姑,可是能不能请师姑不要告知我们师父,说是我们出卖了他。”
希衡道:“自然。”
那位童子道:“刚才,楚王府的人来请人前去为他家世子驱除邪魔,我家师父刚好在,便过去了,之后,师父便告诉我们,让我们来师姑你的院子里,测量一下怨气。”
这童子狐疑挠头:“我们才疏学浅,也不懂师父为什么要测量怨气,怨气不是死人才能产生的吗?”
可师姑是个活人啊。
希衡倒是明白了。
国师府的大师兄一直讨厌白姮,因为如果没有白姮,他就是下一任国师。
结果白姮横空出世,本该大师兄得到的东西,就这么飞了。
别人也更尊重白姮,他这个大师兄反倒排在第二位,大师兄就很不爽。
这一次,楚王府请人去给楚王世子驱除邪魔,大师兄当仁不让前去,结果,他在那里通过蛛丝马迹,发现此时也许同白姮有关。
再加上白姮自从处理妖蛇回来之后,就一直闭门不出……
大师兄早就怀疑了。
现在,大师兄就是派两个童子来看,白姮是不是已经开始修炼邪法?
希衡对两个童子道:“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两位童子连忙下去。
希衡继续往外边走,她得去楚王府一趟,先保住无辜者的性命,再去找真正的白姮,让真正的白姮收了楚王世子的命后收手。
希衡踏出国师府,国师府地处清幽之地,希衡却感觉有人在暗中窥伺自己。
她直接朝那人看去,却是五师兄。
五师兄没有看出白姮已经换了芯子,将希衡拉住,拽到一旁角落。
五师兄道:“你快走!我刚进京城,遇见了大师兄,大师兄说你用邪法害了楚王世子,正要带人来捉拿你,大师兄还说你此刻已经死了。”
五师兄都差点信了,但他还是维护白姮,想回来让白姮赶紧跑。
可现在真正的白姮已经化鬼而逃,此刻的白姮是希衡。
希衡也不打算让白姮本就凄楚的人生际遇再添一抹伤心,所以,她同样会帮白姮隐瞒此事。
希衡看五师兄慌乱,道:“五师兄,你看我身上有怨气吗?若我是个死人,现在又怎会站在你的面前?”
五师兄一想,也是啊!
五师兄上上下下打量希衡,仍然是一身黑纱,黑纱里边是道袍,看起来和以往别无二致。
只是,似乎在气质方面有些不同?
现在五师兄也想不了那么细致,对希衡道:“那就好,但你还是先去国师府为好,万一大师兄嚷出一点什么,对你清誉不好。”
希衡道:“不必,现在我们最该做的事是去楚王府。反正,这件事大师兄一定会嚷出来,我们不如先仔细去查探楚王府的情况,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五师兄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也觉得希衡说得对。
五师兄道:“师妹经此一事,成长不少。”
希衡:“人经历了磨难,总会提升。师兄,我们快去楚王府吧。”
第591章 丝线
五师兄虽然仍有疑惑,可现在的确事态紧急。
他也把脑子里那点疑惑甩出去,和希衡一起去了楚王府。
两人报出国师府的名头后,楚王府的人赶紧迎他们进门。
希衡一进门,便看见整个楚王府都被笼罩在黑红的丝线之中。黑红的丝线从天空中垂下,纵横交错,遍布整个楚王府。
这些丝线上就是白姮的怨力,丝线的那一头,连接住了楚王府每一个人。
比如给希衡和五师兄开门的王府管家肩膀上,就有这么一条黑红的丝线。
希衡看向天空,五师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片白茫茫,什么也没有。
五师兄疑惑:“你在看什么?”
希衡道:“没什么。”
五师兄还是不太相信这句话,总觉得希衡瞒了他什么东西。
希衡也没有过多解释,白姮由道化鬼,怨力极强,哪怕是润朝的国师过来,恐怕也收服不了白姮了。
更别提五师兄,五师兄连白姮的丝线都看不到。
顶着五师兄疑惑的目光,希衡一甩袖,神力飞出,仅仅是一点余威,就将白姮的丝线全部消除,天空中重新恢复干净。
希衡道:“现在的确没什么了。”
希衡仍然是那个观点,白姮要杀楚王世子,她绝不阻拦,但如果用整个楚王府上上下下五百多条命,去给楚王世子陪葬,那么,希衡就会阻止了。
希衡刚一除去楚王府的丝线,王府的内院一角,便飞出去一名身披黑纱,戴着幕篱的女子。
白姮发现了希衡,自知现在敌不过她,便赶紧脚底抹油了。
只是,她临走前,带着恨意看向了希衡的方向,还有些不甘。
她差一点,就能杀死楚王世子的乳母和丫鬟、贴身小厮了。
白姮将仇恨压在心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准备等来日再过来屠杀楚王府满门。
希衡看着白姮的背影,微微蹙了眉,仍然没有对白姮出手。
希衡对白姮的遭遇,含有同情,所以,不愿意让她魂飞魄散。
五师兄见希衡又望着某个角落:“师妹,你还在看什么?”
希衡随意找了一个理由:“望气,王府中似有病气。”
王府管家愁眉苦脸:“我家世子都病成这副模样了,可不是有病气吗?”
希衡道:“病气不只是在世子房中,其余各处也有。”
她话音一落,就有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气喘吁吁跑过来:“管家,不好了,下人房那边染了瘟症!世子的乳母,还有贴身的几个丫鬟,连世子的小厮阿福,都病倒了。”
王府管家顿时如遭雷击,急得团团转:“什么?染病的都是世子的人?难道,世子也是瘟症?”
瘟症可不行啊。
京城内如果出现瘟症,就有可能危及陛下。
哪怕是楚王府的面子也大不过陛下的一句话。
如果说瘟症的消息泄露出去,他们整个王府,都要被活活烧死,恐怕只有楚王和王妃能够被接出去。
王府管家愁得都要活活白了头时,就听见一阵惊呼声。
原来是楚王妃听说又有国师府的人前来拜访,觉得自己孩子的活面大了一些,赶紧出来迎接。
一出来,便听见了这个噩耗。
楚王妃当场就身子一软,朝旁边歪了下去,幸好身旁的丫鬟及时扶住她。
楚王妃这才缓过一口气来,可马上,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如果是瘟症,我儿和整个王府都会万劫不复啊!”
五师兄看着这一场浩劫,也是有所不忍。
他虽然厌恶楚王世子,但是一想到整个楚王府都要遭遇灭顶之灾,还是觉得有些太残忍。只是五师兄顾念白姮在自己身边,没有露出那种不忍的表情。
希衡则没有这么多想法,她只想快些解决事情。
希衡道:“没有那么严重,不是瘟症,立刻带我去下人房。”
楚王妃听见希衡说话,有些犹豫:“你是?”
希衡道:“白姮。”
楚王妃以前常去道观祈愿,自然见过白姮,只是以前的白姮不是这样黑纱幕篱的装扮。
楚王妃一听是她,心中稳了几分:“原来是国师高徒白姑娘!有你在,我心中安稳多了,来人,快给白姑娘带路。”
楚王妃现在纯属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她只希望千万不要是什么瘟症。
下人房。
希衡和五师兄一进去,就闻到了臭味。
屋子里摆满了病人,无一例外气若游丝,她们都在呕吐,药也喝不下去。
还有的人在呻吟:“我,我不想死啊……”
阿福,也就是之前那个给白姮带信的小厮也在其中,阿福的症状最轻,就连呕吐也很少。
看样子,是白姮感激他之前给她带信,就没有对他下死手,只是白姮对他也有些气,所以,让他也受一些苦。
阿福一看见希衡,也将希衡认成了白姮,他道:“白、白姑娘……”
希衡走过去,制住阿福接下来的话,将手搭在他的脉上,细细把脉之后,希衡对王府管家道:“取六碗水来。”
王府管家连忙取来六碗水。
希衡在水碗上施了一个法诀,然后道:“一人一碗,给他们服下。”
其实希衡完全可以不借助水碗,直接祛除阿福等人身上的怨力。
但是,阿福等人恐怕无法直接承受神力,哪怕是再少的神力也不行,所以希衡需要用水来作为介质。
一人一碗水服下后,那些呕吐、气若游丝的人真的变好了,就连气色都在短时间内红润。
楚王妃和王府管家看得啧啧称奇,都赞叹不愧是国师高徒。
唯有五师兄探究地看着希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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