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这罪名是一个比一个大!
王子腾都气笑了:坐镇江南,需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替皇上盯着,所以,我怀疑一切才是正常的;
江南的情况复杂,甄家盘踞多年,自己来是从甄家口中分食,这才多久,江南并没有理顺,因而,这不是说调整就能调整的;
疑心你就是疑心皇上的识人之明,要这么说,那天下的官员都是皇上任命的,那天下尽皆好官么?出了不好的,就是皇上没识人之明?这难道不是类你这样的人太过于奸猾,有欺瞒圣上之嫌,辜负皇恩么?
王子腾懒的说了,在这里看就在这里看吧,回头至少得做部分调整。
于是,他叫人取了布防图来。
图纸铺在案几上,四爷又道:“案卷……大人应该有,调来一用。”
王子腾叫人给取来了,四爷在图上看,装腔作势的,一会子疑惑,一会子假装思索,一会子又一副恍然。手放在图纸上好一通忙,一会子指指这里,一会子又指指那里,再拿着卷宗,点这些人家的具体位置。
还要了纸张,不知道在计算什么。
王子腾从漫不经心,到最后不得不重视起来,就陪在边上,看着他一番忙活。然后……然后……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四爷演了一晚上,王子腾作为观众,观看了一晚上。
天亮了,四爷也表演累了,好似才发现外面又亮了一样,他转身就要告辞,“大人可派一副将给下官,下官需得实地验证。”
王子腾都来不及问他到底看出什么来了,然后人家走了。
他怕误事,派一家将王忠:“跟过去,寸步不离。”
王忠急匆匆的追着去了,留下王子腾在书房里,盯着那图纸看了又看,又拿卷宗比对着找地方……而后又看那纸张上划拉的杂乱无章的东西,嘀咕道:“这图上……有什么?”
有什么呀?图纸上什么都有,但什么也都没有。这得看操作的人是怎么操作的。
四爷回别院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了,不叫人打搅,说是要绘制图纸。王忠就在外面守着,一日三餐有人送来。
可四爷哪里画什么图纸,他累坏了,在书房补眠呢。
而桐桐呢?她得安排好,得叫人赃俱获,得减少伤亡,得叫佛王坚信自己接下来的安排都是为他好的,使得上下跟之前一样,全力配合。
她坐在’忠义厅‘。
忠义厅——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草堂,被命名为忠义厅。
佛王高居中央,桐桐在左,白先生在右,另外,便是道长,还有一个僧人。
僧人……桐桐其实之前见过,姑苏城里的云山寺的主持方丈。但现在改头换面之后,这僧人当然就不认识她了。
桐桐第一次主动说起了银钱:“这银钱当如何用?国库所存,皆不如我等。”
白先生看了佛王一眼:终于说起了这笔钱财。
佛王就道:“贤弟有话不妨直言。”
桐桐就道:“这笔钱,我的意思是,分作两半。一半运至王爷府邸,此乃保本之资。凡事有意外,若事有不成,我们尚有东山再起之资。万事留一手,此方为万全之策。”
拿出一半直接运到佛王府邸,这可当真是诚意满满,忠心不容质疑。
说的再如何动听,永远不如真金白银打动人。有这些钱财,便是想自立也有本钱了。
白先生跟佛王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
道长和老僧不住的颔首,道长先道:“一切听公子安排。”
桐桐又道:“至于另一部分银钱怎么用,这正是今天要商议的事。”
白先生问说:“公子是如何想的。”
桐桐叹气:“大事……需得从长计议。此次,铁网山之局必然会使得朝堂大变。遇变局,可视为契机。好似那个位置真的唾手可得。可其实呢?难!难!难!咱们认识佛王,可他人不认识佛王。
而今,处处以佛王为贼,此便是大大的不利。若是能借着朝廷之变,叫王爷在江南获得人心,在此基础上,才能谋求其他。”
这一点跟白先生不谋而合。
桐桐又道:“可怎么样才算是得人心呢?家家户户发银钱吗?这不妥当。读史书可知,凡是改朝换代,无一不是与民乱有关。而百姓多为顺民,不是天灾人祸,实在活不下去了,都不会反抗。
可但凡有人起头,就有人应和。若想叫人应和,怎么办呢?开仓放粮。唯有吃饱饭,才是百姓跟着咱们走的理由,且是唯一理由。”
白先生一抚掌:“因而,公子之意,这剩下的一半钱财是为了乱起来之后,招兵买马用的。”
“正是如此!”桐桐指着外面太湖水域:“宋时,一个水泊梁山叫朝廷无可奈何。是宋江一心想着诏安,这才使得梁山败落。宋江自来便是臣,做个光宗耀祖的忠臣,是他毕生所求。因而,梁山败了。
而我们则不同,我们的地势胜梁山百倍。而王爷不是宋江,王爷本就是皇室贵胄,取天下才是志向,也绝无与朝廷和解的可能。因此,我们有成事的前提。”
佛王心里点头,进可盘踞江南坐望天下,退可于两国交界处自立。便是再不济,盘踞于江南水域,往后的钱财总是不断地。
实看不出有什么坏处。
桐桐就说:“因此,一则,需得设法将一半银钱运出去。而今,卢家私用了税银,假借我之名义谎称被我劫,使得朝廷排查严密,运送需得费些心思,若不然便是功亏一篑。
二则,需得咱们的人和船加紧训练,需得择一县,官有恶行,库有存粮,作为我等的起事之地。彼时,杀官开仓,揭竿而起。以剩下的金银武装部属,成军是早晚的事。若是顺利,摧枯拉朽,扩张地盘。若是不顺,退入河域江域,化整为零。”
说着,她还一脸感慨:“张百胜非乱臣贼子!圣人教导,民为重!我为盗也好,为匪也罢,但我张百胜谋的是不义之财,杀的贪官污吏,获利的是百姓庶民……”
话未说完,佛爷就起身,朝桐桐郑重一礼:“世道不公,才有了公子义举;朝堂不清,才有了公子义行!为天下计者,乃国之栋梁,国之柱石,国之上师!怎会是乱臣贼子。”
他郑重承诺:“他日事成,定与公子共天下。”
桐桐:“……”一听这话就是假的!
也行吧!我的虚情恰好碰见的是你的假意!!
第1133章 红宇琼楼(75)二更
提纲挈领的说了大方向,那具体操作呢?
桐桐就说:“得试试水!得让咱们得船只伪装成贩卖太湖石的,常进常出一段时间,麻痹了对方之后,再行起运银两。”
石头吃水深,只有贩卖太湖石这种东西,才能为运送银两打掩护。
很合理!就这么干。
四爷带着人去实地探路,行船在河道上,好似在观察每一艘船,其实在找桐桐做上去的记号。
桐桐跟道长和老五他们说的是:“船的新旧、大小、上面的标记需得分开,决不能有相似之处,叫人看出是一个来历。因此,该做旧的做旧,该做出修补样子的就要做出修补的样子。便是船上的伙计,每条船上的都得不同,且要注意说话的口音……”
说了许多的细节,之前就非常顺畅,他们的藏身之处朝廷就是找不到。那这次就更是按照这样的标准去执行,将船的外观又变了个样子。
桐桐状似无意的给船上留下标记,一般都在较为醒目的地方,字不像字,画不像画,就跟刻痕刮痕一样。
四爷看见了刻痕,再看看吃水深的船,心里就有数了。
他看向王忠:“设卡,所有船只不能出码头。”
“是!”
老五站在甲板上,看着差役在岸上高喊着:“临检——临检——任何船只不得离开!”
身边的兄弟低声道:“五哥,不会被发现了吧。”
“船上拉的石头,怕什么?”
“要么是公子呢,算无遗策呀!这些狗官,果然检查了。”
老五’嘘‘了一声,不叫对方言语。只看着有人去监察别的船只,不知道检查出了什么,那船老板偷偷的往衙役手里塞东西,显见的,这是在贿赂对方。
而后,他就乖乖的等着。等这些如狼似虎的差役来了,他便扬起憨厚的笑脸:“差爷……您看……”
“拉的什么货呀?”
“石头!太湖石。”
“石头?”这差役一摆手,“查查!看看下面藏了什么……”
老五由着这些人查:“真是石头。”
“能看见的地方是石头,我这看不见的地方,放的还是石头?”这差役指着那货:“挪开,要检查。”
“哎哟哟!我的官爷呐,这石头可怎么挪?”说着,就从怀里摸出银子偷摸塞过去,“官爷,您给行个方便。”
这人将银子一掂,冷笑一声:“挪!挪开……必须得查!”
老五苦着脸:“官爷,这一趟下来挣不了几个钱,实在是挪都无处挪去!我这还得给京城送几十趟呢……”
说着,又塞了一块:“您行行好,高抬贵手。”
差役这一掂量,这才满意的笑了:“还算懂事!”说着,一招手,“走了!运石头的,无甚可疑之处。”
老五松了一口气,还追着问了一句:“官爷,什么时候能走呀?”
“今晚怕是不行了!来了个上官,要检查,要立规矩,怕是还得召集你们,叫你们留意,检举告官有重赏……横竖夜里也走不了船……”
正说着话,码头上传来呼喊声,好似什么人逃了。差役们赶紧下船去帮忙了,船老板们在船上张望。有那好事者,还专门去打听,而后才听说逮住十多个人,船上查出了什么违禁之物。
好似大人怀疑还有同伙,叫大家都上岸去,船上不离人,需得叫那写嫌犯一一指认。
老五正听着这些不知道真假的消息呢,差役就来喊人:“下来——下来——不从者,罪同谋反——”
众人哗然,莫不是查出张百胜同党了吧。
老五及其船上的人都有些发慌,他们一共出来五条船,拉的都是石头,不是同时出发的,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中的谁露了马脚。
下了船,被集中在一处院子里,很快,官兵到了,将这院子团团围住,都是军中之刃。
老五前后转着看,看见了熟悉的面孔,心中稍安,也就是说,出事的并不是自家这边的人。
不大一会子功夫,就押上来两个大汉来,有个年轻的将领指着满院子的人来:“谁是同伙,指出来。”
那汉子’呸‘的一声:“大爷不吃这一套!”
将领哼笑:“拉下去,打!”
人果然就被拉下去了,在院子里能听见奇惨无比的叫声。
四爷就在院子里呆着,惨叫的这个是雷夋的小舅子,这会子蹲在板凳上,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嚎着。
王忠高声喊:“打!打到愿意招供为止。”
雷夋故意问说:“大人,那么多人在外面等着呢,等到什么时候……”
“怎么?谁催了?这等大事,你敢轻易放人?必须得一一辨认之后,再说放人的事。你去,一个一个审问……问详细些,若有疏忽,这个罪责你担?”
“是!”
老五在院子里听见了,也跟周围的人一起低声抱怨: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事,太耽搁时间了。
天黑了,院子里被打的被打的不叫了,打人的开始咆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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