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这么一说,他就懂了。咱这里有秘密,特殊单位的人哪怕是来探亲,咱也得小心着点。或许一半句闲话,就惹下事也不一定。
他应承了!咱的管理就是下命令,死命令那种。然后孙成再想来探探吧,就发现门禁比之前更严格。
他就打听呢:“咋这么严呢?”现在哪有这么严的?火车都随便坐了,城里面都可能相互走动,好些单位那就是想进就进,谁管?
现在可好,这边倒是跟其他地方都不一样,更严格了。
警卫说:“在牛羊圈附近发现了耗子药,这件事很恶劣。”
这是事实,最近都在说这个事情。但其实呢,这件事就是桐桐一手炮制的。
四爷既然说得小心,那这突然紧张起来,得叫大家不觉得奇怪。怎么能不奇怪呢,她就‘发现’了干草里的死耗子,也发现了混在里面的耗子药。
这些干草原来是放在外面的公共区域的,因为马上就要用了,就没有进库。于是,她炮制了一出耗子药进了草料的案件。
农场里开会,得重视安全生产。咱内部的职工不至于,但是总是有外来的人,咱得加紧内部的安全。一再强调,各自约束好家属,否则出了事,那就得负连带的责任。
那么,案子没破,加强安全戒备,好像也没错。
孙成登记了,等够十个人,有专人送到里面去拜访他要拜访的人家。
吴小兵就觉得真烦,刘南生本身就不待见自己,连孙平几乎都不怎么搭理自己,你们不好好待着,跑来干什么?
孙成哪能看看不懂人家的眉高眼低,只说:“妹夫,招待所咱可以去,免费招待,随便吃。我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有好事不能忘了你呀。”
还有这事呢?
吴小兵就说:“那也得等周末,周末我一定去。”
行!那就周末。
天冷了,虽说农场有自己的澡堂子,不必要去城里洗澡。咱也有自己的工人服务部,能理发!有自己的供销社,能采购。也有自己的工人广场,有好的电影也能来放映。
但是呢,难道一个周末,外面热闹成那个样子,谁不想去看看?
这个说:“……听说了吗?糖厂那边都不生产了。坐上火车就能各地跑。一路上不要花费,走到哪里都有人管饭。就咱们,还在翻地,上粪施肥,修渠准备灌溉……咋就一年到头的,都歇不下呢?”
那个说:“谁说不是呢?一样都是工人,人家就能轻省着,咱呢?”
于是,能出去的都想出去看看热闹。
吴小兵就跟这么一伙子在一起,也说他大舅子说的那些:“说是吃饭真的不要钱,招待所免费招待!”
“真的假的?”
“他说的,要不咱去问问。”
那就去问问!咱自己吃的就这样,不至于饿肚子,但肯定是吃不好的。只要说能混饭吃,那就去吃。
孙成热情招待,大包子大馒头,炖豆腐,往上只管端就是了。
吃饱喝足,孙成带这些人去见识见识,看看现在都是啥形式,“……你们是太过于迟钝了,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像是被圈养了一样,这不是一件好事!上下一盘棋,你们是要干什么?这么没有了主观能动性么?”
那混乱的人群,热血的青年,高呼的口号,他们体验了一天之后,真的就是:动心了。
一边是早起上工,忙一天累一天;一边是啥也不用干,早起就去开会,吃饭、喊口号,跟着闹一闹,继续吃饭、喊口号,闹一闹。
你是愿意干活呢?还是没事的时候凑到一块,这里转转那里晃晃?
谁舒服谁知道!
至于说其他的,我们都是拥护的,也是积极的。
但在农场里,谁来挑头干这个事呢?
苏大民!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出主意,认为应该叫苏大民接触接触,叫他看看外面的形势。他可是积极分子,任何运动都能冲到第一线的,回头大家一拥护他,这事准成。
于是,大家轮换着找苏大民帮忙:“苏队长,我家的油勺漏了,听说你要去县城?给咱捎带的补一补!我把钱先给你。”
然后递了一毛钱过去!
苏大民看着钱:“我没……”没啥事要去县城。
那人家只说:“回头我叫孩子把油勺送到你家,帮个忙,谢了。”
才说等这个送油勺的时候他跟人解释一声的,结果又有人找来,“苏队长,你去县城?给你方子,你给我抓三副药,去县医院。咱这边医院,中药不齐全了。我把钱先给你。”
塞了五毛过来。
两天时间,又有四五个同事,都叫自己捎带的办事。
看这事给闹的,也不知道谁听差了,说自己要去县城。既然这么多人要办事,偏还忙的顾不上去,那就是作为同事帮个忙,是不是也得去给大家把事办了。
于是,他就帮忙给大家办事去了。可不管是修理油勺的服务部,还是医院……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那火热的场景,那叫人热血沸腾的画面,叫他久久不能平复。
正思量呢,肩膀被人一拍:“大民哥。”
“孙成?”
“哥,您还认识我呀?”孙成接连道歉:“哥,我一直找不到机会跟你解释,走走走!说什么今儿也得把当年的事说清。”
苏大民:“……”
“梨花当年是真的看上大民哥你了。”
这话可不敢说了。
“真的!我怕连累大民哥,这才转了话风。说实话,梨花凭啥配你?她有啥能配上你的?!”
苏大民:“……过去了,不提了。”他看着一桌的饭菜,忙从兜里摸:“我带的粮票不多……”
“不用!不用!”
啊?
孙成给苏大民说现在的局势:“……说实话,农场的形势叫我很担忧。你们你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呢?还是被人捂住了耳朵?”
苏大民:“……”
“我认为问题还是出在了你们单位的领导身上!我觉得你可以去跟我们主任说一下农场的情况,咱们可以坐下来,跟你们的领导谈谈。”
“我去给金副场长打个电话。”
“嗳!”那个人可有些厉害,可别先找他,“我觉得,主管工会工作的领导……”
“那得是刘场长。”
“请一下刘场长嘛,这是可以沟通的事。”
苏大民看着而今这形势,也是忧心忡忡:“行!咱先去见你领导,我听听现在的形势到底怎么样,然后请刘场长来,咱们可以交流学习嘛!农场跟外界,不能是相互割裂的关系。”
对嘛!就是这个意思。
这天都快下班了,有电话找刘南生。
刘南生接起电话,那边说:“刘场长,我是苏大民。我现在遇到点事,需要您出面解决一下,事关农场。”
“什么事?”
“有人要找咱们农场的麻烦,我正拦着!”苏大民看着孙成,按照他教的一字一句的说,“您来一下,处理一下这个事。”
这都下班时间了!刘南生看了看手表:“你说地址,我这就过去。”
苏大民说了地址,刘南生骑了自行车就走。眼看转过弯了,突然有人冲过来,一脚踹倒了自行车,有人举起棍棒,劈头盖脸的就打了下去。
苏大民愕然,他清晰的听到了‘咔嚓’声……
这是干啥?有什么深仇大恨,下这样的死手!?
第1452章 世俗烟火(122)一更
这真的不在苏大民的预料当中,他们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只说他们的行动要保密,叫他观摩学习。
他珍惜这次的学习机会,一直跟着。他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干,等他从边上的芦苇丛中跟出来,刘南生已经被打倒在地,他清晰的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不对!不是这样的!不能这样!
他推开身边的人,一下子扑到刘南生的身上,替刘南生挡住这棍棒:“住手——住手——啊——都住手——”
可打开了,一时是收不住的。
苏大民着实是挨了几下的,他惨叫了好一生,急着查看刘南生的情况。
刘南生没有喊,满头满脸的血,抓着苏大民的后领,不叫他起来,只低声交代:“——脱身——找林大姐——找金……”
金什么没说完,苏大民觉得揪着他后领的手一松,他当时就吓傻了:“刘场长?刘场长!”
他稍微起身,想把手指放到刘南生的鼻子下面,可还没等伸手,他就被人拽起来。然后一辆车从拐弯那边开过开,这些人拽着他塞到了车上,又粗暴的把刘南生塞到车上。而后车倒回去,以调头,直接走了,并不是开往城里的。
苏大民大声的喊着:“……你们干什么?你们放我下车!你们带我去哪?”他试图推车门子,试图下车,可总被边上的人粗暴打断。
坐在副驾驶的孙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后淡淡的瞥了一眼苏大民:“大民哥!大民哥嗳!工作嘛,哪能都是温情脉脉。你们农场内部,到底怎么样,我想你是清楚的。你们拉那么多石板干什么?铺地面。你们拉那么木料干什么?打造衣柜桌椅这些家具!你们弄那么些木柴干什么?准备冬天取暖。”
苏大民安静了下来:是啊!这些……有所耳闻。
“要是你们农场的内部自用,这说明他们生活作风有问题;要不是你们农场自用,那他们那么些人可都圈在饲养场里面的那个地方,你想过其他可能吗?
孙成冷笑了一声:“这么优待那些人,你们农场是什么立场呢?只高喊着口号,背后却是另外一套?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你还没有清醒的认识?”
苏大民吞咽艰难了起来,他说:“那你们也不能打人呀!”
“刘南生是谁呀?那是我的亲伯娘!你说,我伯娘和我奶奶之间,那是谁家都有的婆媳矛盾,跟我一个晚辈有什么关系?她照顾过我们,没了我大伯了,那一月月的工资,大半拿回家。我能不念着我大伯娘的恩情么?但是,我能因着这私情,就不顾大局吗?不能!”
苏大民:“……”
“如果她的立场有问题,那她就是我的敌人!我跟她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也能做先锋,第一个消灭她!哪怕世人不理解,我也要坚持!因为我的工作不是能讲人情的。”
苏大民:“……”句句好像都在理,“只是,你们为什么骗我?既然想调查,不能好好说么……下手太重了!要是人死了……”
“你呀!还是太过于心慈手软。”孙成朝后面一靠,“你只要看看,人死了没有就好。”
人没死!但也昏死过去了。
“没死就好!”孙成朝前指了指,“人先关进去,该调查就要调查,必须第一时间掌握农场的情况。只要她开口,自然就会送她去医院的。这件事得抓紧,要不然,失踪的时间长了,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苏大民看向前面,那里是早年挖下的防空洞,早都废弃了。把人藏到这里,谁能想到?
“到现在都没回来?”桐桐站在院子里,跟孙平说话。
孙平是过来借自行车的,他家也有一辆,但是他妈妈骑着出门了,说是去了县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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