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大当家的一听跟金镇北能搭上,这可是另外的军中势力呀!发展势头当然比周庆好。
所以很干脆,每年出六万。但这六万怎么分的,大当家的并不清楚。按照一般的逻辑,六万三个人分,一人还两万呢。
秦敏就说:“金阁老不掺和,也不办事……他们这钱出的,难道就不怀疑?”
“就是怀疑了,难道能不给?他还怕这三人把他给卖了呢。再加上,有这三人做名义上的主子不是没用处的,至少谁要是想入行从他们嘴里分一杯羹,那也得看看背后的东家比不比的上这三人的背景。所以,这六万花的不算是冤枉。”
秦敏:“……只是朱娥有些蠢。”
是!人家主要是看着她跟金镇北的关系给的银子,结果呢?她给了十万的本金,被那俩家亲眷给私吞了。每年六万的收益,她只得了两千。
说实话,十万的本钱,以民间借贷的利率算,这不算是高利,就是普通的借贷,真就是看在亲戚的份上,一点没多要。
行吧!朱娥可以放了。
前脚朱娥放出去了,后脚五夫人痒辣子又进来了。
一见面,痒辣子先讪讪的朝桐桐笑:“……叫伯爷看笑话了。”
桐桐:“……”这事怎么说呢?什么笑话不笑话的,“住着吧!等着怎么判吧。”
她没多说,这事怎么说呀?
可这件事叫桐桐对金老五多少有些另眼相看了。
因为这一天,有人递了陈情状。
秦敏递过去,“是下面转过来的,说是需得您亲自处理。”
桐桐接过来一看,是当年被痒辣子绑架过的少东家递来的。在状子上他说,他并没有被绑架。只是那个时候才十四岁,贪玩。觉得有个年纪相仿的姑娘,逗逗她也挺有趣的。他说,他若是想跑早就跑了,不过是觉得像是在玩捉迷藏,这才跟她玩这个游戏的。
而且,当年确实有那么一笔钱,当时的账房起了私心。他知道之后,告知了他爹。本就是想支付这笔钱的,被两个淘气的小儿搅和的,以‘荒诞’的方式兑现了。
他们家并未放在心上,而且,当年报官的是家里的账房先生,后来已经撤案了。
在他看来,就是有些误会。她未曾伤害我,我也从未曾觉得她意图伤害我。
而今知道她因此自首,只觉得甚是荒诞。更是因为钱庄出了账房那样的人,才致使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后来无处躲藏,落草为匪,十分的不安。
原告不告了,并且原告亲自出面,证明当年只是误会一场。
不用问也知道,这必是有人提前安排了。金镇北不会动的,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弄这个事。他会等到他退下来、五夫人判决下来之后,再去做这件事。如此,原告一撤,五夫人的判刑再减下来都可以。他的身份决定了,他绝对不会现在出面。
那能是谁呢?
只能是五夫人的亲儿子金老五!他应该是知道了情况,扔下手里的生意亲自找这个被告去了。
被告的钱庄依旧在经营,这里面牵扯到他们不履行承诺的事,案子闹大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况且,当年的小姑娘是这么个身份,撤了才符合他的利益。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份陈情状。
而今的律法,是不是要苦主不告了,就不用惩处了呢?
当然不是!这得分情况。
比如恶性案件,像是买卖人口,像是杀人……这些不是说被杀的家属认为可以不告,那就能逃脱罪责的。
但像是五夫人这种的,属于恶性案件吗?
不属于!她十三岁,绑架了十四岁的少年,并未对其造成其他伤害,只是要回属于她的钱财。又因着,这钱财是为了那么些家庭的,有这个前情在,她本身的量刑就不会重。
这种情况下,苦主矢口否认当年是绑架,只说成是少年看见貌美的姑娘,故意淘气跟人家姑娘接触。
还真就能采纳!
但是,五夫人身上依旧有别的罪责,比如包庇藏匿匪徒等等。
桐桐将这些递给秦敏:“归入卷宗!”
等从衙门出去的时候,就看见老五一身骑马装站在不远处,朝这边讪讪的笑。想来等的时间也不短了。
桐桐走过去,“是想打听能判多少年吧?”
“只要绑架勒索不成罪,罪过就能降低大半!总好过叫我娘后半生都在牢里吧。”
“但是,她当年带人打劫,虽事出有因,但也确有其事呀!量刑的时候肯定会考虑她出手的原因,但法就是法……当时,她确实是匪,对方是妓没错,也许押送的人还都是不法之徒。可不法之徒被抢……劫匪就有理了吗?”
这就跟被拐卖的人口反手卖了人贩子而获刑一样,这就是法!
金老五:“……”我能理解,但是感情上不接受!
第264章 万里扶摇(163)三更
老五站在父亲面前,然后跪下:“爹,只有您能救我娘了!我娘昔年虽为匪,但却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要陛下肯开恩……”
金镇北沉默着,是啊!帝王应该是有生杀予夺之权的!但这不行呀!
自家老四和那个臭丫头,一直在推行法治。
说到底,他们在造一种很新的反。其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自己最初也害怕,胆颤心惊。可后来发现,德阁老这样的人只默默看着,并没有就此说过什么。而陛下跟老四的关系越发的亲昵。
陛下年岁不大,但却十分聪颖。他一直不动声色,究竟想的是什么,他也无法探知了。
但新明皇室自来就不大一样,他也懒的再揣测了。
在这个前提下,去求陛下法外开恩,他张不了这个嘴。
自己不能为了老五和这婆娘,坑了老四和那丫头呀。
因此,长久的沉默之后他直言道:“此事不行。”
为什么不行?老五抬起头来,“您能为了我二哥的娘,去伯爷找伯爷说请。而今,为了我娘,求一次人不成吗?”
金镇北:“……”一个个都是混账东西,这是我偏着谁的事吗?这背后的事大着呢。
可这些东西我又怎么跟你解释,又怎么跟你解释的通?
他只能说,“自有新明以来,你算一算,一共有多少法外开恩的事?你找出来我看看!”
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自新明以来,你爹我竟是想不起法外开恩的任何一个例子。你怎么就能笃定,老子有那么大的脸面,能给你娘求来这个恩典。”
“那您总得试试呀!或许试试……陛下哪怕说一句话,量刑的时候都有考量的。”
金镇北看着跪下下面的儿子,平时怂的很,他娘一出事,倒是长起来了。知道想着法子绕着圈子办事了。从来没自己出过远门的人,自己跑去南边,找寻当日的苦主,把事办下来了。
这种事出的,老五是一句抱怨他娘的话都没有。
只这一点,就比老二强。老二是,他娘坐牢了,他说:“牢里还行,并不会苛待。”
你问他:“你就不担心你娘?”
“担心呀!但我娘犯不了大事,她没那本事。”
这话也有道理吧,“那你总得担心吧。”
“我愿意担心她,可她叫我担心吗?我操心的过了,她一准以为我没安好心,惦记着她的积蓄。”
金镇北就觉得:怪不得你娘坐牢都要叮嘱,家底别跟你交。
这种玩意,是不靠谱。
这么一比,老五就很有孝心,也很有担当了。
所以说呀,找女人真不能瞎找,做娘的靠谱,孩子没谱的少!
瞧!老五吊儿郎当的,没正形!可事一到身上,他竟是颤颤巍巍的扛起来了,自己能站住了。
这终归是好的吧。
金镇北眼神复杂,但还是摇头:“老五呀,先由着朝廷判吧!你娘那样的,在牢里真没事!新明开明,囚犯不仅准许探视,每月越是家里人想一起住住,也能提供房舍。到时候,你爹这老脸不要了,每月都进去陪你娘几天……”
老五抬起头来,“这就是我娘跟了您二十年,换来的?”
金镇北:“……”老子这半辈子的功勋都被你娘坑进去了,老子说什么了?我自己选的女人,惹的祸我认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官不当了,爵位也别想了。以后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吧!
你娘坐牢,你爹我守着,按月去看她。这跟她在小院住,我得空才过去有什么不一样?就跟在外面,我能见天的守着你娘一样。
“你娘这些年,在宅子里住着,等闲不出来,跟坐牢有什么不同。我以前还以为她是低调,不愿意给我惹麻烦,因此从不催促。结果谁知道……现在还是不能出来,但是她心理踏实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老五起身了,“说到底,您还偏心。您处处偏着老四!您怕去求了,惹的陛下不快!你怕影响老四的仕途……”
金镇北:“……”反正就是老子做什么都偏着老四就对了!气死个人了。
他就问说:“老四到底是沾了老子多大的光呀?老四仕途顺畅,那是老子给求来的吗?老四当年是自己考的军事学堂,也是自己去过的科考,跟老子有什么关系?老子是没叫你们念书?还是没给你们请过先生?或是……学堂的大门没对你们敞开着?亦或是朝廷选官将你们排除在外了?”
不都是你们这些瘪犊子自己不争气吗?老子到底是偏哪了?金镇北指了指脚底下,“就这个府邸,老子说留给老四。为什么?那是因为夫人是你祖母做主,八抬大轿抬回来的。这里不止是你爹我的府邸,还是夫人的府邸。你问问老大、老二还有老三,看看谁敢回来说他们要占了这个家?
这个宅子,老子只有一半!可这些年,你们兄弟五个,只老四不从老子要银子。你们哪个不伸手?这些加起来,你们买不来这么大的半个府邸吗?”
老五更生气了,他不在乎这府邸,谁在乎这几个银子的东西?他也不是对老四真有意见,他生气的是:“我就说了老四一句,您呢?正说我娘的正事呢,您在这里给老四剖白?还说您不是偏心眼……”
四爷站在外面:“……”就跟两口子吵架翻旧账似得!就事说事行不行?不管因为什么起的纷争,最后的落脚点一定是偏心。
他掀开帘子进去了,父子俩都朝这边看。
金镇北收敛了怒气,说他:“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四爷拍了拍老五,示意他先坐,这才回金镇北的话,“叔珩说见了老五了,叫我回来看看。”
金镇北看了老五一眼:“没用的!这样的事……那是谁的情面能办到的。越是跟林伯爷关系特殊,越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老五的火气又上来了:你不仅护着老四,现在是连老四的媳妇都一并给护上了。这是想着将来两腿一蹬,不用我们披麻戴孝呗。
四爷:“……”他都没治了!这种时候哪怕说的再客观,对于急懵的老五来说,都是推脱。
他摆手叫金镇北别言语,这才问老五:“你有什么想法,你直接给我说!爹在这件事里,已经错了!只要没人攻讦他私藏土匪,这就阿弥陀佛了。你也不想想,二十年呢,真有人抓着把柄,说爹当年明知故犯,是与你娘合谋的,又当如何?”
摘不出这个,又把那个陷进去,明智吗?
老五的火气果然就下去了,虽然这个爹是个偏心眼,但真没想害他。
他坐着没言语,好半晌才道:“我觉得我娘这个案子……不能就这么算了!林伯爷说的对,律法……是律法,不能叫它有那么大的弹性。但是,我娘的案子特殊……律法是否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呢?还有,谁来审案,这也是个问题呀?”
他站起来,认真的看老四:“你们要是真觉得法外开恩办不到,那我就用我的法子。我要把我娘的事编成戏,我要叫大家都来看看……看看我娘这个案子怎么审。她一生未曾做恶,与人为善,重责重义,有小瑕无大过,不曾真的伤害过谁……”
四爷眉头一挑,而后就道:“如果你想,那你就是做。”
老五愣了一下:“你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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