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桐桐给林守道使眼色,然后故意说,“我妈舍不得钱,咱买不了大铺子。”
林守道马上懂了这个意思,嘴上应着:“不能啥事都听你妈的,我看中间那个铺子得有十七八平,边户太小了,要买就要买大的。”
“钱不够怎么办?”
“我去借!”
田易阳扭脸瞪林守道:“借钱?你休想。”她左右看看,“要买,得看咱自己手里有多少钱,这是底线,过了这个底线……我不同意。”
“你这个人!做生意嘛,当然要搏一把!”
桐桐马上站田易阳一边:“这次我跟我妈一个阵营,听我妈的!边户这个铺子最小,买这个没负担!就买这个。”
“我觉得还是大的好!”林守道一副不同意的样子,嘴上故意犟着,心里却规划这个小铺子。
“不能都听您的,我妈还有没有决策权了?咱家决定买铺子,这件事听了您的了!但买大买小,决定权在我妈!一人决定一次!”桐桐说着,就推田易阳,“妈,我跟你站一边!咱不冒那么大的风险,就选小的!”
田易阳看着这铺子,又看了看医院的方向:“买这个铺子,赌的是这个医院离了厂子,能办成市里比较好的医院……医院跟学校一样,这一片这么多人呢,最近的就这个医院了,周围真没有。这个风险最小……”
她努力找理由说服她自己,也想努力说服丈夫:“老林呀!孩子要上大学,我也害怕欠债!你想买可以买,但绝对不能欠账买!我这个人过不了欠债的日子。只要不背着账,能吃饱穿暖,我就知足。咱不求什么大富大贵,求一稳妥,成不?”
林守道跟自家姑娘对视了一眼,然后掩下眼里的笑意,这才一脸勉强的应了:“我这一辈子也算是认命了!你老这么拉扯着,我也大富大贵不了。”
语气不好,态度恶劣,但是田易阳却很高兴,比好声好气的给她讲道理的时候还高兴,她瞟了丈夫一眼,见他虽然不高兴,却服软听话了。于是就转过身跟闺女挤眼睛:瞧!拿捏。
桐桐给她竖起大拇指:你厉害了!驭夫有道!
第二天一早,林守道就去了房管处,花了不到九千块钱,买了个面积最小的铺子。
林守道回来就说:“幸亏今儿去的早,出来的时候房管处门口停了好几辆车,外面来了些大老板来考察来了……”
肯定呀,必然有外面的人想分一杯羹。
然后整个暑假,社区都特别的热闹。
赵大美牵头的,外面谁想来买铺子买房产都不行!一定得是内部人员优先。
外面一旦有人来,哪怕只是看一看,赵大美都能组织人给拦住,朝上闹。
从外面来考察的,那都是消息灵通的。甚至有些关系户厂里也得罪不起!于是,赵大美这种正中领导下怀。不是咱不给面子,是这个当口上不敢出事。真要是职工坐到马路上请愿了,这种责任谁负担得起?
如果没有厂里上层的配合,赵大美怎么可能掌握动向?来个人她就知道了?哪有这么邪门的事。
瞧着吧!厂里这些领导家属必然会在赵大美那里入一股的,赵大美那个钱凑起来也容易。
桐桐和四爷就默默的看着,赵大美这种就属于悄悄吃大块的那种,盯着的就是仓库和电影院。本来还想连澡堂子一块吃下,可承包澡堂子的人有来头,当初签租用合同就签了十年。现在十年不到,厂里要卖,但人家有优先购买权。
听说已经签订了意向书,交了保证金,在六个月内如果不能交齐钱才能卖给其他人。
而赵大美呢?她也签订了意向书。她没有那么大的资产,厂里凭啥跟你签?结果人家找了春城最大的娱乐城的老板陈广做担保。
于是,关于赵大美的各种绯闻就又满天的飞。说是赵大美勾搭上了陈广了,陈广为了她下了血本了。
是不是真有什么男女关系,这个不好说。反正陈广这种的,早就跟老婆离婚了,身边女人不断,属于最早富起来的那一拨人。但人家是单身状态!
而赵大美呢,是个寡妇。
孤男寡女的,就算是有点什么,你情我愿的,关其他人什么事呢?
况且,这里面一定不只是男女那点事。赵大美需要资本做后盾,陈广想掺和进来,也离不了赵大美这个内部人员的身份。
这种的体量太大资产,谁买的起?对于普通的人家来说,关注点就在小铺子上。
有些人是想买,但是没钱,只能出来借。
有人上林家来,林守道就道:“我要手里有钱,这不就买了大铺子了吗?现在手里的钱也就是刚够孩子开学要用的钱!”
这个时候钱真的不好借。
结果不等借到钱,连公厕那地方都被买去了。以后再用那边的厕所就得收钱了。周围的商铺肯定得用厕所,每月得交卫生费吧!其他的个人上一次厕所,这一毛两毛的该花的时候也得花?
直到这个时候田易阳才反应过来:“这么抢手呢?”几乎抢不到,“我们主任就晚了一步,结果连工具房那四五平的简易房都被人买走了。”
林守道:“……”那你以为呢?“现在后悔了?”
田易阳嘴硬:“后悔啥?人家挣的再多咱不羡慕。”
桐桐在一边只管笑,另一边这两口子又在那里议论赵大美的魄力,“逮住个聚宝盆,那么大的两块地方……”
“咱没有那个资本!要是有那个本钱,咱也跟着再入一股。”
“她那一股多少钱?”
“怕是得十万起步。”
“那谁出的起呀?”田易阳啧啧有声,“以前咱跟她上下楼的住着,嘿!谁能想到她干到这个成色了。”
“谁说不是呢!
……”
桐桐起身,偷偷回卧室。
外面林守道还嘀咕呢:“我总想着要是能买下仓库里一块多好!那地方顶棚盖的高,不管是放建材还是在里面干活,都可以!偏僻一点,便宜呀!之前我们这些搞建材装修的还聚在一块聊,都商量着,说万一厂里要划片卖仓库,大家分一分就买下来了。可谁知道赵大美横插一杠子,想全买下来。这一掺和,肯定是价钱不会便宜……”
“赵大美是个能耐人!”田易阳就说,“这女人能耐起来也是很了得的。”
谁说不是呢!能想出这么个点子的人,可不就是能耐人么?掺和的稳准狠,谁想扑上来抢这口肉都不行,她盯住了就死咬,结果还真叫她咬了这么大块的肥肉下来。
桐桐在里面听着,默默的转着手里的笔:这不就是人跟人的差距吗?
肉放在嘴边你们都不敢咬,能跟着喝口汤,混个小富即安就很好了!别的,你们也别求了。多了反而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那就不如现在这样。
这样——也挺好!
第537章 人生向暖(46)二更
八月二十二到八月二十四,是新生报到的日子。
这天里光是哪天去,田易阳就叨咕了好几天了。本城的学校,从家里到学校坐公交大致得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其实,并没有比重点高中离家更远。
桐桐一再说:“就二十二号报到,早去早适应。”
“先去报到,手续办完你再跟我们回来,二十四号晚上叫你爸再送你过去。”田易阳很操心,“你从没住过校,怕是难适应。”
“难适应才要适应!二十五号军训,回头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怎么办?”桐桐看着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就二十一号,一大早就过去。您要是能请到假,那就请假去送;要是请不到假,我跟我爸去也行!我自己其实也可以……坐个出租车,进了学校就有人帮忙……”
田易阳看着自家这孩子,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到了新环境真不是那么容易适应的,“要是不适应,就给你爸打电话……”
正说着呢,又喊林守道:“你先别买什么BB机还是什么的玩意……”
“怎么了?”
“给家里装个电话……”这件事更重要,“IC卡你给你姑娘买了没?”
“买了!在包里放着呢。”
田易阳又去翻包,嘴里嘀咕着:“你爸上个厕所就没完没了,这是出不门了吧。”懒驴上磨屎尿多。
取了IC卡,递给桐桐:“这个得拿好,学校里到处都是IC电话!不管啥事,只管打。你堂哥在店里,便是晚上有事,他也能回来叫你爸。”
桐桐应着,把卡塞到钱包里。
“钱一定要放好,钱包太扎眼了,平时零钱放在裤兜里,够当天用就可以。你们学校不是带着银行邮局吗?随时去取。”
桐桐:“……”上学哪有那么多机会能随时?但是,对方叮嘱什么,她应承着什么。
“吃饭不要省,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还在长个,不能跟别的学生一样。每天得要买鸡蛋吃,豆浆要喝,牛奶也要喝……要不,给你带上奶粉和豆浆粉,万一找不到卖的地方,这些先能凑活。”
把在厕所的林守道听的烦的呀:“要不然,你让你姑娘把你带上。”
“我不去!”
“你倒是想去,人家要你吗?”真的是没完没了了,“你不在跟前,她就是大人;你跟着她,她八十岁都长不大。”
孩子要开学,田易阳忍着脾气没怼他,只说他:“你姑娘十五,同班同学从十八九到二十出头的年岁不等……”十八九岁的,这属于是正常高考的学生。二十多的也有,补习一两年的复读生,年龄自然就大。
十五岁还是孩子,二十多那是大人,混在一块,能不操心吗?多吃了几年大米的人,那心眼子得多少呀。今儿指派你姑娘干点这个,明儿指派你姑娘干点那个,这就是欺负。
田易阳越想越担心,眼圈都红了:“别傻乎乎的……真要有人欺负你,就告诉老师!要是老师不管,你就赶紧给你爸打电话,我跟你爸去学校找校长去……”
桐桐:“……”真是服气了,“人家学生的家长出门前也说呢,跟同学好好相处,别惹本地人!你人生地不熟的,我们离你又远,出事了也够不着……”
林守道推姑娘回房去:“去吧!去吧!别理你妈,明儿她自己就好了。”
把这个才送走,又回来哄这个:“行了!她那脑瓜子,你担心啥?她又不傻。”
田易阳坐着眼泪都下来了,“从生下来,离过眼跟前吗?”
“这要是去外地上学,你还不得疯了呀?”林守道就催她,“要不……你出去给买点零食啥的,叫她跟同学分着吃!放不坏的吃食多带点,挑小姑娘都爱吃的……”别跟家钻牛角尖了。
田易阳这才起身,一边往出走一边道:“我只给你姑娘带了五双袜子,够不够呀?再去买几双吧。”
相比起来,四爷那边简单多了。东西收拾好了,金子光和李翠问说:“要送不?”
“不用!”
金子光也觉得不用,他在外面啥生意都能跟人谈,跟着他出门,是他照看我呢?还是我照看他呢?
李翠问:“还有啥要家里准备的?”
没有!该带的都带了。
李翠就看向儿子那一身衣裳,裤子是牛仔的,上面穿的却看不懂:为什么白短袖的外面要套一件灰白格子的衬衫短袖?
要是长袖套在外面,这还说得过去。早晚凉的话,这么套着没毛病。可短袖套着短袖,啥意思?这是觉得凉呀还是热呀?
她给建议:“不是有白衬衫吗?要不,你把那件白的、长袖的套在外面……”
四爷:“……”什么都能沟通,就审美这个东西不能。他只能说:“哦……就这么穿吧,嫌放在箱子里压褶皱了,明儿换的时候不平展。”
“行吧!”说服不了,也真没懂,但李翠不絮叨了。反正保证儿子天冷的时候没冻着,天热的时候不露屁股,她就觉得问题不大。
被褥太多,一个人拿不上。她只喊大儿子,“去把你弟送到出租车上。”
金思明从厨房出来,手上油乎乎的,这会子洗了手,摘了围裙,一边帮着拿东西一边故意挤兑道:“这不行呀!要是有辆车,哥给你当司机去呀。”
四爷:“……”有道理!但没满十八,你急什么?
李翠和金子光趴在窗户上往下看,生下来是一模一样的两个孩子,长到现在……不能说不像,反正就是哪哪都不一样。
老大穿着黑运动裤,磨的起球,蹭的油污就跟洗不干净似得。上身穿个黑短袖,这玩意耐脏。就是留个平头,做厨子的,平头利落不动辄落发。这孩子是见人就笑,油里油气,瞧着还是没正行。许是做生意的缘故,瞧见谁都陪着笑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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