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姬丹死的有点不值。
而今听着,这位姬丹太子倒是很有几分勇气和胆气。
既然都答应了,那你俩就做同学吧。
姬丹每日进咸阳宫入学,都能看到嬴政一身大汗的从演武场回来。一日,他到的早,刻意去演武场去看了。
安平君与嬴政练剑,长剑挥舞,如蛟龙一般。
桐桐抽出匕首,扔给嬴政:“正儿,接着。”
“短刃?”嬴政就笑:“阿姊,短兵交接……我用不上。”
“长短兵器各有所长……”桐桐说着,就道:“你用长剑,我用短刃,一试便知。”
姬丹看的心惊胆颤,竟是实战而练,所用兵器,都是开刃利器。就见安平君躲闪过长剑,顺势一翻滚,贴身而战。短刃一出,嬴政身上衣物,瞬间被划伤多处。
这是控着力道未曾伤人,若是起了歹意,够嬴政死好几次了。
嬴政低头看看身上,倒吸一口凉气:短刃之利,恐怖如此。
桐桐收了短刃,低声道:“长剑可杀十人,数十人。短刃防刺客!”
嬴政这才接到手里,这短刃极轻巧:“是文渊侯给阿姊锻造的?”
“我托他给你打造的,贴身藏着,此一生此刃都不可离身。”
嬴政:“……”他手掌一翻,将短刃收入袖中:“好!此一生不离此刃。”
时辰到了,桐桐朝姬丹看了一眼:你要再派荆轲行刺,你看嬴政能不能杀了荆轲。
说起来,荆轲名声极大,刺客榜单他能排第一。
但是此人除了名气大之外,其他的真不行!手艺太潮,一对一,对方还无合手兵器可用,这都没得手。可见,除了勇气,也没别的了。
转身要走了,桐桐提醒嬴政:“该给王后请安了,今日莫要忘了。”
“记着呢!”嬴政心情甚好,转身跟姬丹一起走:“用过早膳了么?随我一起吧。”
每日里学问习武,受教于父亲膝下,隔三差五给阿母请安,陪她玩一圈游戏,再或者,邀请咸阳子狩猎于城外山林。
嬴政喜欢而今的日子,这也是他这一生中难得的惬意时光。
雪后,他在咸阳宫里奔跑,团了雪球扔蒙恬蒙毅,回头又喊桑榆:“冻些冰块,我给阿母和阿姊雕冰灯……”
桐桐站在高处,看着肆意玩耍的嬴政。回头看看,嬴子楚咳嗽的越发厉害了,服了药才睡沉了。
咸阳城外,军报一个接着一个,何日得安呐?
嬴政喊着:“阿姊,我予你雕石榴花灯可好?”
桐桐笑着应了一声,看着那转身跑开的背影,莫名的鼻子一酸:我也盼着,这样的日子,你能过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第724章 秦时风韵(51)二更
秦赵用兵几近九个月,蒙骜上将军带兵连下赵国三十七城!
嬴子楚指着舆图,说嬴政:“……赵国榆次……”
“榆次……”嬴政在地图上找,桐桐用手指了大概位置,榆次在后来的山西境内,大差不差,就是那个位置。
嬴政果然看见了,在上面做了记号,此地归于大秦。
嬴子楚便笑:“……新城……”
“新城!”嬴政又做了一标记。
嬴子楚继续说地方:“狼孟。”
“狼孟?”嬴政的手指在舆图上挪动:“此处!”
父子俩一个说地名,一个在舆图上圈,看着大秦的版图不住的朝外延伸。
桐桐转身去端药去了,赵国三十七城,蒙骜该班师回朝了。
蒙骜班师回朝,嬴子楚一身铠甲,坐战车出城三十里迎接凯旋之将士。
大胜归来,庆功宴必不可少。桐桐陪在身侧,嬴子楚是真高兴,酒宴散去,他说:“而今大秦之疆域,乃历代先王与将士百姓,一同打下来的!一寸江山一寸血……寡人忝居王位,若无寸进,如何对得住先祖?”
桐桐:“……”对于帝王而言,开疆拓土之功,谁不向往?心情可以理解。
只要打仗,坐在王位之上的人无不是胆颤心惊。看不见战事,日日记挂战事。
刘女说:“大王夜里惊醒数次,无一夜可安枕。”
是啊!战事,耗费的是国力,搭进去的是人命,谁能睡的着呢?药里添了安神的,亦是惊醒不止,奈何?
便是刘女不说,桐桐号脉也能知道。劳心劳力,操劳过度,忧心忡忡,焦虑失眠……这般病人,便是神医来了,能治的好吗?
有病在身不得养!
而今,班师回朝了,这是好事啊:“父王今晚可睡个安稳觉了。”
这一夜,嬴子楚睡的确实安稳,一夜未曾醒来。
可第二天,奏报便来:秋雨至,山洪来,马场被冲,损失不计其数。
马场事关军备,消息迅疾。那没来的消息是事关民政的。马都被冲毁呢?人呢?田呢?正值秋收之际,一季秋粮欠收,该当如何?
越是着急,身子便越是不争气。
嬴政终于觉得不大对了,他跪坐在父亲身边:“父王……莫要心急!莫要心急!”
嬴子楚召集百官:“快!内灾必引起外祸!”以为大胜了赵国,便可震慑他国。可若是秦国遇灾,他国会如何呢?“调兵,防边关之乱!”
“诺!”
休整不过月余,蒙骜再次率军出征了。
临走嬴子楚拉住蒙骜:“上将军,此次……需得敢战!越是别国觉得大秦无力一战,越是得敢战。此战,不论输赢,都乃上将军之功劳。”
蒙骜看着枯瘦若此的大王,缓缓的跪下:“大王,臣定不辱使命。臣在一日,护佑大秦一日。不论生死,不论输赢,有敌必出征!便是不敌,宁肯死于沙场,亦绝不投降。”
嬴子楚扶了蒙骜起身:“出征之日,寡人送你。”
“大王——”
嬴政扶着嬴子楚,嬴子楚攥着蒙骜的手:“上将军,只要寡人还活着,有将士出征,寡人必亲送。”
蒙骜双手握住嬴子楚的手:“诺——诺——诺——”
桐桐站在后面,看了刘女一眼,刘女去热药去了,人煎熬若此,如何得了?
等送了蒙骜回来,嬴子楚大口的喘息着。桐桐跪在他身后,不住的摁着穴位,一盏茶之后,才稍微好了一些。
打从这一天起,嬴政便不回自己的寝宫了,桐桐更是昼夜留在章台宫。
嬴子楚看着不远处躺着的儿子,再看看几乎睡在他塌下的女儿。一转身,刘女半靠着,这是还没睡呢。
他睡不着,又靠起来,头晕目眩。
桐桐一听见响动就起身了,朝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可是雨声吵嚷到您了?”
嬴子楚摇头笑了笑,盯着桐桐看了两眼,继而又失笑:“为父的过失,竟是没发现,丑儿长大了。”
桐桐愣了愣,转身递了热汤过去:“不丑了吧?”
“为父失职,竟是忘了……女君皆喜华服美饰,我儿贵为王女,却未曾有一日如贵女般……”嬴子楚抬手,落在这孩子垂下来的乌发上,“为父想看吾家丑儿盛装……”
“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往后是往后,而今是而今,为父明儿一睁眼,便想看见丑儿盛装……假使为父要走,你需得叫为父记得你的好模样……”
桐桐:“……”她凑过去,“事终归是能过去的!您急,是那般;不急,还是那般。那又何须着急?”
嬴子楚只笑:“我儿心思明净!可为父……不成!心知不能急,却也不由人。”他笑道:“为父深知,时日恐怕无多。你有华服无数,从不曾穿戴。放着也是可惜,穿戴起来!叫为父记住你的模样。”
雨后的清晨格外的清爽。
桐桐坐于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第一次打开妆盒,认真的上妆。
这粉是四爷帮她做的,用大米浸泡三十天左右,将上面的酸臭味淘洗干净,而后放在铜盘里烤干,之后捣成粉末。再用各色干花捣碎浸泡,提取色素,混入粉末中,二次烘干。烘干之后用石杵磨,再加入磨好的珍珠粉,混在一起磨的十分细腻之后,再过筛子,直到最细密的状态。
粉敷面,自然细腻。
眉黛轻扫,唇脂上色。
起身之后,一袭红袍上身。战国袍做的精致了,那是极美的。头发用发箍发带半束着。
她无耳洞,不佩戴耳饰。倒是环佩、簪钗佩戴齐全,无不精美。
穿戴齐整,一路走来,环佩叮咚悦耳。
一路走来,宫人尽皆侧目,而后俯身。
章台宫里,嬴子楚与吕不韦正议事,听到响动便抬起头来。这一瞧,走来之人虽不明艳,却也明媚善睐、神采飞扬。
嬴子楚目带笑意,扭脸去看刘女,见她亦是一脸惊讶,便自得大笑,跟吕不韦道:“吾家女亦娇!”
“是!是!女君……神仙之姿,卓尔不群。”
桐桐便笑,坐过去:“您非要看,您瞧,多不自在。”
“美即自在!美即自在。”
桐桐笑着给吕不韦斟茶,吕不韦接着刚才的话说:“……密报陆续传来!魏国信陵君魏无忌遣人说服燕赵韩楚四国,与魏国联纵,五国联军正在压境。幸而大王料敌以先机,派遣上将军以防不测。此一战,必为恶战。”
嬴子楚心里有数:“补给多劳丞相。”
“不敢言劳!”吕不韦站起身来,“臣这就去安排。”
“好!”嬴子楚看桐桐:“去送送丞相。”
“诺!”
桐桐亲自送吕不韦出章台宫,吕不韦要离开了,突然站住脚,看向这位女君:“安平君……以为,文渊侯之婚事能提否?”
桐桐眯眼看吕不韦,吕不韦亦是认真看这位女君,两人对视良久,桐桐才道:“婚姻之事,从父母之命。若来问我……丞相,若是百姓之家,家中正有难事,弟弟年幼……家中长姊该舍亲而出嫁吗?”
吕不韦就笑道:“若百姓家遇此事,自是急于办婚事……多亲眷照拂终归是好事。”
“亲眷照拂?”桐桐看他:“我信丞相之忠心!丞相不自信么?”
吕不韦深深的看了这位女君一眼,而后行了一礼:“臣僭越了!您恕罪!臣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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