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你是能辩,但你拿不了重剑,穿不了乞丐服,吃不了糙食,帮弱小而反对强大者,在你看来叫不识时务。
就这样,还梦想着当巨子呢?当个嘚啊!
四爷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然后说:“试试嘛!”不试怎知不成?
桐桐嗯嗯嗯的点头:“说的对!梦想总是要有的嘛。”
四爷:“……”万一不成,“那我可自立一派嘛!哪个学说不分流派呢?”
懂!人家不叫你当巨子,你就另立门派。最后,成了儒家和墨家的弃徒,大反派。
四爷却一副本来就如此的样子:“墨子最初亦是学于儒家,最后如何了呢?不赞成,那便反对嘛!他能看不惯儒家学说,我亦能看不惯墨家这种种反人性的观点和理念。”
墨家最后没落,与独尊儒术有关,可也与他们这种类似于宗教一般的规矩有关。
桐桐:“……”行吧!你加油!她岔开话题,“那照这么说,墨家在韩国应该是很活跃。”韩国弱,防着韩国被秦国吞并,他们应该会自发的,有牺牲精神的去帮助韩国才对。
墨家崇尚舍身行道,《公输篇》里记载了’止楚攻宋‘,那时还是春秋末战国初,楚国要攻打宋国,楚国强,而宋国弱。于是,墨家派三百人,持墨家守城兵器,’在宋以待楚寇‘。
他们的理念是这样的!所以,以此来推断,墨家在韩国一定很活跃。
四爷点头:“应该就是如此。”
他催桐桐吃饭:“你忙你的吧,我有正事干,与你不相干。”
桐桐给自己盛汤,“我也没那么忙。”
“你呀,能不忙吗?围着嬴政转,哪有不忙的?”
桐桐:“……”这话听着,怎么觉得阴阳怪气的?她就说:“快大婚了,大婚之后,我就不忙了。”
四爷’哼哼‘了两声,“那你更忙了!不大婚,你只管嬴政一个。大婚之后,你得替人家养孩子……你不忙,谁忙?”
桐桐:“……”不至于,“我不养,就是教!嗯!教。”
四爷懒嘚听她狡辩:“吃饭!吃饭!”至于你说的修建陵寝的事:“这不是才议嘛,回头还得吕不韦执行,一共修了三十六年,这也不是一气修成的。只是后来根据他灭国之举,一点点加进去,头几年抛费肯定不大,回头我写封信给吕不韦。”
修,没说不修,就是用人少点,磨蹭点,别着急。
事拦不住,但咱可以不积极去执行,何必在这个事上跟更多的人犯唇舌呢?
所以说,跑来干什么?大冷天,不至于的。
桐桐白了他一眼:“不是想你了吗?事当然不大,要不是这个事,我有啥理由老跑来看你?”
四爷:“……”可算是听到一句顺耳的了。
吃了饭,他拉桐桐去看:“给你个好玩意!”
什么?
结果四爷搜集了一箱子的蓝田玉,得闲了,他在雕刻玉件!
桐桐第一次见这么多蓝田玉,除了白的、米黄的,她还看见了黄绿色的,更有一块苹果绿的。
她爱不释手,拿在手里反复摩挲,心说:爱华服美饰若此,墨家都懒的搭理你。
“对了!有人送你美人么?”
“有啊!”四爷朝远处的行宫指了指,“塞里面了!才改造了织机,麻布做的精细了,夏天穿极其舒适。明年夏天,就有细麻衣给你做衣裳了。”
桐桐:“……”好的!
于是,桐桐在雍城度过了愉快的一晚,第二天赶在天黑之前,回了咸阳。
才梳洗了出来,嬴政就过来了:“阿姊,为甚去雍城。”
桐桐指了指桌上的小块细麻布:“你瞧瞧。”
嬴政拿起来,放在手里搓着:“这般细密?”
“嗯!”
“吕四子所做?”
“嗯!”
嬴政对着灯看:“果然有几分能为。”
桐桐一边晾着头发,一边走过去坐下,“吕丞相昨儿提了两件事,修水利与修陵寝。”她推了枣糕给嬴政,这才道:“不拘是修什么,所耗都是人力财力精力。从近期郑国所勘探结果来看,此水利工程所耗,甚巨!此决定不好下。”
嬴政看着细麻布:“阿姊之意,利其器?”
“是!一定有省时省力的办法,只看是否能寻得这般人才。文渊侯在此道上有些建树,我想问问他,我所猜想可行不可行。”
嬴政一副了然的样子:“阿姊之意——墨家?”
桐桐:“……对!”
嬴政又道:“墨家巨子曾在惠王时于大秦……其子杀人,惠王赦免其罪,但巨子仍旧杀亲子,盖因墨家先有墨,而后再君王。之后,秦与列国之战,与墨家相悖,墨家弃秦……”
“可军械一定用了墨家之法。”
嬴政沉默了。
桐桐就说:“诸子百家,各有优劣。”说着,就指了指嬴政捏在手里的枣糕:“枣之味,甘如蜜。喜其果肉甘甜之味,那便将其蒸煮,使其肉核分离。于是,可用枣子果肉之甘,将枣核弃之便是了。若是因枣核而将枣子丢弃,岂不可惜?”
说着,她就又道:“分离之后,这枣核未必无用。酸枣仁乃药材,可用;枣核磨成粉,亦可食用。正如墨家倡导之’非攻‘!此时,不利我,可无视之;他日,我功成,此主张便利我,便可用之。百家之学说,在我看来,如手中利器。长矛有长矛之用,短刃有短刃之用,各有利弊而已。凡利我者,皆可用。用其可用之处,天下便无人不可用。”
“彩!”嬴政将枣糕塞如口中,又喝了一声’彩‘:“为君者,需得会用人之长,亦得善引导。若大秦肯用墨家之长,日久之后,习墨家之长者多,墨家自会避开其短,为我所用。”
桐桐:“……”太聪明了!就是这样呀,重视什么,什么就会大发展。君王重视什么,下面就会追逐什么。
墨家再是家规森严,可亦是分墨辩与墨侠,他们亦是各有主张。
主政者当引导其发展,而非不合心意便弃之。
嬴政问:“文渊侯意欲私下接触墨家?”
“是!而今墨家对秦颇有敌意,此时朝廷招揽不来墨家之人。”
善!
嬴政起身:“水利之事,不急!关于陵寝之事,寡人与吕不韦说。”
于是,吕不韦就听大王说:“寡人每每念及战死将士,心中便不免怅然。此次,三位上将军大胜即将归来,寡人越发有此念。”
吕不韦洗耳恭听:这是甚意思?
结果大王又说:“寡人常想,何以悼念阵亡将士?左思右想,寡人还是不得其法。而今,丞相提及陵寝,寡人就想,需得让这些将士随寡人一起,得后世供奉。他日,寡人于地下,若有他们相伴,亦为幸事。不若,以土造兵马之俑,慢些,精细些,不急。”
吕不韦想起四子送来的信,四子只说磨蹭些,莫要着急。可大王极为高明:若为祭祀战死之将士,何人会攻讦于他呢?造型逼真,恍若生人,此等工匠才多少?又能做多快呢?
他躬身应是:此等事在而今反倒是最不重要之事了。
嬴政这才说:“上将军班师回朝,寡人亲迎。”
吕不韦:“……”按说不亲政,不当迎。
“父王以身作则,政安敢因天寒而推脱?”
竟是反驳不得!他只能说:“诺!臣亲自安排。”
“善!”嬴政亲送吕不韦出去,“有劳丞相!”
不敢!不敢!真不敢。
这一日,班师回朝之将士以咸阳城外三十里,大王坐战车着铠甲佩长剑,自咸阳城中而出。
咸阳城中人人皆可见秦王。
六国使臣早早在酒肆食肆中,占据高位看着下方。
桐桐隐在护卫中,警惕的四下看着。而后轻轻扣动袖箭,朝着酒肆叠楼之上,射了出去
第751章 秦时风韵(78)三更
刺客被袖箭所伤,正中肩胛,人被王翦下属王一给摁住了,关押了起来。
桐桐是等到嬴政迎了三位上将军入宫赴宴,才退出来,去见那刺客的。
王翦守在外面,低声道:“未曾审讯。”
桐桐应着,朝里面走。
军中牢房阴暗粗糙,屋内只火照明,桐桐进来了,王翦一挥手,才多了火把。
王一过来,低声禀报:“此人一言未发。”
桐桐看向此人,身上锦衣颇为不合身。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肤色粗糙,双手骨节粗大,再看其下身,袍下裤为麻布,兔皮裹脚,外着草履。
显然,衣裳不是他的,他本粗糙。
桐桐细看他的掌心,“这般老茧,唯有练剑之人方能磨出。可见,你并非常用弓箭,你擅长者,乃是长剑,且为重剑。”
说着,看此人胳膊:“你右臂壮于左臂,可见你惯常右手持剑。”
这人眼睛微眯,依旧是一言不发。
桐桐看他的伤,而后朝后伸手。
蜀生背着木箱而来,将其打开,随意她取用。
桐桐取了小弯刀:“你需得忍耐,我得将箭簇取出去。此物卡于肩胛处,稍有不甚,右臂便毁了。”
说着,将卷着的麻布塞于其口中,“咬紧。”
使刀取了箭簇,对方只咬紧麻布,轻哼了几声。
桐桐给上了药,包扎起来:“刺杀秦王,罪不当赦!你乃墨家弟子,可对?”
此人冷眼以观,猛地张开嘴,欲咬舌。
桐桐手快,抬手便卸其下巴:“一未动刑,二未逼供,何以这般?你便是墨家弟子,难道大秦便会将墨家弟子入罪?我秦王心胸只如此?”
说着,她席地而坐,跟对方面对面:“不若,对外我宣称处死了你!对内,你为囚徒,为我秦国效力,如何?”
对方被卸了下巴,做不了太多表情,但那双眼睛告诉她:休想!
桐桐:“……”真是太讨厌了!威逼利诱,都不成!自我感觉,我都成反派了。
她白了对方一眼:“那你呆着吧!大军得胜归来,一时半会的还不杀人。你且多留几日,许是我王高兴,便赦免你死罪也未可知。”
王翦不懂其意,但未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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