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韩婶子说:“你这话可不对!金先生和林先生是啥人品,咱都知道!他们最公道,谁见遇到事都管呢。啥强人没见过?怕了吗?人家本来就是工党。”
桐桐站起身,看邱香脂:“你可能不了解情况,当时我知道的时候求证过,看是不是存在欺男霸女。但是从村里得到的答案是,不存在!
而村里原主的村民,几乎家家都有咱们的护送物资的游击队员。村长和村里学校的先生,都是工党。冯刚在村里的任何举动都在严密的监视之下,这个情况,回头工作组可以联系一下,有证人的。”
吴明看向那边,朝桐桐点点头,叫边上的人记下这个情况,回头核查了一下。
桐桐这才说邱香脂:“我一再确认,你系自愿,我才劝说公爹,放你走就行!婚嫁自由,你不想跟金大文过,你们又没有正式的程序定位夫妻,根本不需要通过金大文,你可以直接离开!而你跟冯刚的事,因为你与金大文无一纸婚书,因此,你情他愿之下,也不算通奸。”
说完她又补充了几句:“当然了,你要是有什么苦衷,有什么是我们但是那么多人都没有了解到的,那我想我应该给你道歉,是我们的工作不细致。”
邱香脂:“…………”村里那么多人都是工党?那当时在村里找个老光棍嫁了,是不是咱也是长官太太了?
那这可不敢胡说八道了!
她连忙说:“我……我刚才是以为冯刚就是金家的同乡,走的亲近,我就没避讳。后来他哄我,说肯定娶我,我才跟的他!他是骗我了,我是骑虎难下!但是,就算是他不算霸占我,我也知道他别的事。”
说着,就——往出搬:“……他想逼死他媳妇是真的!西郊王村年初死了个十四的闺女,就是被冯刚给糟蹋了的!那妮子想不开,自己吊死了。
他放高利贷,到了日子不能还,他就上去……他就住人家家里,叫人家的媳妇、儿媳妇、闺女去伺候他!烦了,就再上门逼,拉去窑子里卖了抵债……”
冯刚气极:“你胡说!”那十四的闺女自己压根就没糟蹋,当时吓唬她老子,说是再不交税就拉你闺女卖了去,她老子大概是真动了卖她的念头,这才寻了短见了。
那些话都是村里的人瞎胡编的,根本就不实!自己咋就那么恶了?
还有叫谁谁谁伺候,伺候啥呀?一个个穷的那样,饿的瘦骨嶙峋的,吃不饱,也就不收拾,身上的臭味离老远都能闻见,那话就是那么一说,我是啥饥不择食的人嘛,拉过来不管香的臭得都要弄?
因此,他说:“高利贷逼债,我都认了!其他的事,绝对没有。”邱香脂冷笑:“你说你没有,你问问去,看人家都咋说的?”
话才落下,没想到米桃一下子给站起来:“要是有就有,要是没有就没有!这事咋能胡说呢?那些借钱的都是活不下去的人,你现在又问人家家里的女人是不是伺候过别人,你这不是污人清白吗?”
别管有没有的,为啥非要问?这叫人还咋活?
米桃脸通红,瞪着邱香脂:“你这个人……看着可怜!可你才是真恶人!这里的人要是有活不下去,走了绝路的,你得赔命!”
“你这个人,我这是除害你!”邱香脂就说:“你家的铺子不是被冯家兄弟霸占了?他家想霸占你姑娘,你不得不拿铺子出来……
还有!还有!冯小琴就是帮凶,钱平跟李喜春看着跟菩萨似得,背地里拿了一大股,我要检举揭发,冯小琴、钱平、李喜春……还有王友良,都是霸占人财产的恶人!”
现场一下子就乱了,扯出这么多人来。
吴明一拍桌子:“安静!安静!因为出现新的情况,今天的公审暂停。听我们了解、调查之后,择期再开!散了!散了!”
这一说散,李喜春就扑上去,扯住邱香脂的头发就打:“我叫你胡说八道!我叫你诬陷好人。”说着,便往吴明面前一跪:“青天大老爷呀,你得给我做主呀。”
韩朝起身想说啥,被他爹给拦住了:“走!回家!”
谁知道工党在这城里能呆多久!吃亏就吃亏了,以后不吃亏就行了。犯不着再去得罪人。回头要是那边再打回来,钱平能饶了你?
吃亏是福!就这样吧。
乱糟糟的一团,四爷起身拉桐桐:“又饿了!”
搅团这个吃食本来就不咋扛饿,这会子肯定饿了:“下点挂面,凉拌上。”这个可以!
三个孩子一溜烟的跟上,回家等着吃饭。
金枝从院子里拔了一颗葱,晚上了,露水上来了,葱直溜溜的,嫩生生的,她顺手给剥葱皮,在水池里洗了拿进厨房。
娘正在给面里拌熟油,她自己去切葱花,才低声问:“娘,那是朱草姐她爹?”“嗯!”看着有几分相似。
“他知道朱草姐和朱粮哥走了……还没回来吗?”
桐桐的手一顿,然后继续拌面:“现在应该知道了。”
吴明看着递过来的照片:“走了……快四年了?”
“嗯!”朱胖胖坐到灶台前,将火抽出来,用水浇灭。这才起身,将锅里的烙馍拿出来,放在边上的小方桌上:“吃饭!”
吴明看了朱胖胖一眼,再看看那烙馍:“留着你吃吧!我不饿。”
朱胖胖往炕沿上一坐,结下围裙拂了拂裤腿上的灰尘:“你直说吧,你想咋?”
“咱俩……当年就不合适!你爹是看中我会转账,识文断字。可你也知道,我真不乐意!我爹当时看病需要钱,我倒插门去你家,你家反给彩礼,我爹答应下来了。这是包办婚姻!”
朱胖胖问他:“我拉着你上炕的?我拉着你跟我生娃的?你不愿意,那你当时跟你爹说去,这会子跑来跟我说,啥意思?当了陈世美还得给自己脸上贴个金。
我告诉你,这事没的谈!你要是真要离,那我就得找人问问去,看你们的长官管不管?我这些年,一个人拉扯孩子,把孩子培养成了,跟你们是一样的人!
我得问问去,要是你们都是这样的人,天南海北我也得把我儿子我闺女喊回来,可千万别学的跟你一样,忘恩负义!”
第895章 秋叶胜花(75)三更
面端上来的时候,四爷正给孩子做学算数用的计数器,选了苞谷杆的秸秆,给用棉线穿起来,金忠上学要用。
金叶擦桌子,金忠跑去搬小板凳,桐桐端了面盆来,金枝跟在后面拿着筷子和碗。放下了又往厨房跑:“爹,我给你拿今年的独头蒜。”
取了蒜,又跑回去,端了半盆的面汤来,“吃碗面喝汤。”四爷就笑:“别跑了,来坐下吃饭。”金枝笑着在边上坐下,用筷子挑着面。
桐桐看了金枝一眼:“是不是期中考试,成绩又不好?”金枝抿嘴笑:“我念完完小就不念了。”
四爷抬手摸了摸金枝的脑袋瓜:“念书嘛,只管念,成绩最不重要!考的你不会,你会的没考而已。念一些学校不考的书,没有坏处!”
金枝低着头之不言语。
桐桐把面条里的黄瓜丝给她夹到碗里:“你画画多好呀!继续画嘛!这以后呀,大学都会招生的。我跟你爹可都没上过大学,你俩个姐姐也是肯定上不了大学了。你是弟弟妹妹的榜样,以后去上个专门画画的大学,多好的!”
“有吗?”
“有啊!鲁艺在三八年的时候就成立了,有油画、国画。像是这样的课程,以后很多大学都会开设。”
金枝搅动面条:“老师说学画……很贵!很多东西都买不到。”
“这不是解放了嘛!什么都会有的!”桐桐催孩子,“赶紧吃饭!这些不用你管,我跟你爹给你准备。”
金叶吃饭是风扫残云:“画画多没意思呀!我要当解放军,我也要跟大姐二姐一样,去打仗。”四爷:“……”他看桐桐,桐桐慢慢吃着饭,‘嗯’了一声,“以后想当兵,要求严格了。没有那三两三,你可上不了南山。”
“我能!我打弹弓现在可准了。”金叶扬起下巴哼了一声,“您瞧着吧,我将来也能穿您和我爸这样式的衣裳。”
“人家那样式的衣裳,你知道人家啥级别呀?你就往人家家里去?”吴明一把拉住朱胖胖:“干啥呀?咱俩的事咱俩好好说。”
朱胖胖瞪他:“啥级别呀?我不认识呀!但别管啥级别,林先生也没瞧不起我,对不?金先生看见我拉着柴火进出,还给我搭把手呢。啥级别?你告诉我啥级别?大官呗!”
吴明看她:“……你知道有资格带警卫和不要警卫最低得是啥级别不?”我上哪知道去?
“年纪轻轻的,这个级别,那是立下大功,身上有军功的人。”吴明就将她拽回来,“别找事!”
“咋是找事呢?我爹娘没了,你爹娘也没了!孩子还不在家,那这事不管离不离,是不是都得有个人见证呀!再说了,你又不是没理,为什么不敢去?你怕啥?”
吴明点了点朱胖胖:“你这个人……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咄咄逼人!你要不是这个样子,我当年……”
“看我不顺眼,我自然是处处不对!”朱胖胖拜托他的拉扯,直接往出走,“我就跟林先生熟,我就去寻她问问,你能把我咋?”
咋也不能咋!除了跟着,还能咋?
朱胖胖把挂在屋檐下的干猪皮取下来,而后就出门了。在门口就喊:“林先生!”
“嗳来喽”桐桐正在院子里,跟孩子一起摸菜地里的知了猴呢。四爷在墙角挖了个坑,锄草拔出一窝子没长成的红薯,他正给孩子们烤呢,明早起来扒开就能吃。
有人喊门,桐桐跑出去开门:“还没睡呀?”“没有!你都睡下了?”
“没了!娃子们闹腾,明儿又是周末,跟娃们在院子里耍呢。”桐桐说着,就把人往里面让:“快进来!”
等朱胖胖进来了,桐桐才看见吴明。“哟!吴组长。”
吴明站直敬礼:“首长!”
桐桐放下袖子,扣上领口还礼,“私下里,不用这么客气,请进。”朱胖胖回头看了一眼吴明,凑近桐桐低声道:“你是大长官?”
“啥大长官呀?”桐桐抱着朱胖胖的胳膊往里走:“那就是个尊称,我又不带兵大战的,哪有什么首长?第一见面,陌生,跟我客气呢。”
哦!我就说呢。
朱胖胖放下心了,直接就说:“林先生,我跟你说,这没良心的想跟我离…”
“胡说啥呢?”吴明赶紧道:“首长别听他瞎说!我过来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想客观的了解一下冯家的情况。”
桐桐看看朱胖胖,再看看吴明:“到底啥情况?”她拉了朱胖胖在廊下坐了:“我要听你说,咋了?”
“他要跟我离婚,说是包办!”
“你这人咋还当真呢?我跟你逗着玩呢。你这臭脾气,十多年都不改。又霸道,又碎嘴的,在家里说一不二,我还不能吓吓你了?两口子在家里的事,我咋啥都往出说呢?”
说着,就催朱胖胖:“你先回去,我谈个工作!等事说完了,我就回家!”说着,还推了推对方:“赶紧的!”
朱胖胖的手都攥成拳头了:你个孬种!你要是直接说你要离婚,这还像回事!这一来,突然就说不离了?
“我想离!”朱胖胖拂开对方的拉扯,将干猪皮放在小方桌上:“我就是想叫你做个见证,孩子们要是回来了,我还给孩子们一个交代。”
然后特别笃定的道:“我俩就是包办的!他家为了给他爹看病,把他招赘到我家。从头到尾,他就没看上过我。这些年,我也没指靠过他!
他现在就是发达了,我也不想过了!扔下我们十几年的人,有啥心?我这才四十多,我找个知冷知热的一样过日子呢!来找个见证,看咋能把这婚离了。”
桐桐:“……”她看着对方的眼睛,朱胖胖是真这么想的。
她就说:“婚姻自由!包办婚姻嘛,父母都不在了,没有人反对,那就可以好聚好散。新社会嘛,对吧?”
说着,她还看吴明:“你啥情况?当时离家是……”
“就是闹矛盾,过不下去了。”吴明尴尬的笑了笑,“想想这个岁数,孩子又都不在他身边,所以,想着老来是伴儿!既然她不愿意,那明儿就去离了。”
嗯!也好!
桐桐心里有数了,队伍里很多人是后来接受了改造的!他们原先可能是俘虏,或是跟随各自上官起义来的。他们属于被动型的!
要真是一开始投工,他就能理直气壮,而不会是说家庭矛盾到无法生活,以至于逃跑了。桐桐就问说:“你想了解什么,我一定配合你的工作。”“冯家的情况,您应该是知道的。”
桐桐就叹气:“我是想配合你的工作,但是你要是了解一下就知道,我跟冯家起了一些冲突,我们的一些看法可能有失偏颇。为了公允期间,我就不发表看法了。你可以多走访,去问问看,看看群众都是怎么说的。这个就比较客观,也能服众。”
“那钱平呢?您不仅是邻居,现在还是他的上级,他的情况您了解吗?”
“不巧!你回头问问朱大姐就知道了,我跟钱平夫妻也有些不睦,我不能背后说人家坏话呀!当然了,这都是小矛盾,属于邻里矛盾,不是敌我的问题。但也因此,我不好表态!还请你理解。”
吴明::“……”怎么这些有问题的,你都跟他有矛盾,“那王友良呢?据说你们关系还算不错!”
桐桐便笑了:“不好意思!事关我们跟王友良的交往,你无权过问。若要一探究竟,请向上打报告,问询上面,他们会给你答案。”
也就说是,他们属于地下活动的需求,有目的的交往。吴明就起身:“那我就知道了!谢谢您。”
“不客气!”桐桐跟着起身,看了看猪皮,就跟朱胖胖笑道:“也就你还有这个!”说着,就喊金枝:“给麻麻拿一篮子甜瓜来。”
“甜瓜熟了?”朱胖胖还问:“你每年种的甜瓜都甜。”
“你们舍不得上粪,我去年冬天给下面埋了可多的小蝌蚪,孩子们每天弄半桶回来,咋弄呀?鸡也吃不完,我全给深埋了,结果今年种的瓜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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