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油爆香菇
既担心孝城的情况又恶心庚国王室那一家子的操作。她以为郑乔这般变【态】是个特例,如今看了郑乔那几个同父异母兄弟的操作,她才惊觉郑乔的变【态】大概是遗传。
装疯卖傻到这种程度的,是个狠人啊。
一个以母猪为妻、猪崽为子,同进同出,同吃同睡,一个食【便】饮溲,奉若美味。亲娘遭辱、奶娘被烹,心性稍微正常点的人都扛不住,他们一个赛一个狠,毫无破绽!
逼迫他们的郑乔是个变【态】,被这般手段逼迫还不疯、还能继续演戏的他们,心性之坚定也非常人,此等演技绝非凡人能有。奥斯卡不颁发他们几个小金人都都不行。
只是——
沈棠注意到一个细节。
宫娥内监怂恿那位以猪为妻的“疯子”当众表演“夫妻敦伦”,以此取乐。由此可见这些宫娥内监也不是啥正常人。正常人会喜欢看这些?那已经不是猎奇范畴,是变【态】了!
一时间不知该说是谁影响了谁。
褚曜:“神经病?”
沈棠解释:“意思是说他们脑子有病,干出这般违反人性的举动,妥妥是脑子有病!”
褚曜明白了。
五郎这是在骂人发泄情绪。
于是忽略她爆粗口、问候人的细节。
“……方才我也问过那位,不止是他,一些收到风声的孝城士族高门也连夜出逃,理由雷同。郑乔手段残忍,他这两位同父异母的兄弟为了活命,那般羞辱都能忍得下来,只怕骨子里是比郑乔更狠的主儿……”
郑乔攻下四宝郡做了什么?
粮草空虚,便纵容帐下兵将心腹到处烧杀劫掠,甚至捉活人补充空缺,一度吓得百姓不敢上街,连那些有头有脸的家族子弟也不敢,生怕走着走着就被人窜出来抓去肢解。
妇孺也未幸免,这些年四宝郡多了许多父不详的孩童,大多都是那时候造下的孽债。
四宝郡郡守便是郑乔心腹之一。
此人接管四宝郡,对郑乔极其谄媚逢迎,为了“大力振兴”四宝郡,补上亏空,竭力支持勾栏瓦舍的生意。孝城作为州府,其中心地段竟有五条长街都是干这种生意的。
四宝郡其他地区也大行其道。
不事生产,将这门生意钻研出了花样。
四宝郡百姓无一不怨声载道,奈何他们的声音太过微弱,只能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有一天算一天。如今战事卷土重来,经历过当年大劫的人还能坐得住?
有门路的能逃就逃。
生怕自己晚一步就被祸害了。
沈棠脸色难看地骂道:“合着是个人能出来干的事情,这一家人是一件都不干!无晦、元良、半步,我们这就启程回去……”
祈善问:“回去?你决定了?”
沈棠:“有什么好决定的?林风、屠荣都还在孝城,孝城外还有咱们百十条人命!”
那片地方实在太危险,需尽快转移。
祈善道:“好,回去。”
沈棠以为即便那两个庚国疯子突然兵变,孝城怎么说也是四宝郡的州府,撑个几天应该没问题。他们一行人用最快速度赶回去,先将林风几个带出来,其他的慢慢想对策。
她也没天真以为自己能像话本女主一样,力挽狂澜或者阻止一场杀戮,但她万万没想到,庚国那一家一个赛一个疯,根本不是常人能用常理分析的。
行至半路,碰到越来越多的逃难百姓。大多行色匆匆,家当都没收拾,甚至连人都没有带齐,光顾着逃命。沈棠一行四人与他们前行方向截然相反,人群之中格外显目。
有好心百姓大声呼喊,提醒他们不要往前,换来的回应只有远去的马蹄声和人影。
无人想到,孝城沦陷这么快。
不,有一人想到了。
那就是祈善。
他基本笃定孝城已经沦陷,从昨夜那几道狼烟升起后不久。倒不是他了解敌方兵力,而是他了解四宝郡的郡守。那位一贯会投机取巧,谁强就投靠谁的墙头草……
四宝郡的驻军被他调出去五千人,实力强大的武胆武者一个不在,剩下的驻军能不能抵死防守至援兵归来都是个未知数……即便能等到,孝城也守了下来,郑乔问责他担得起?
关键时刻调离驻军兵力,给了叛军可乘之机,不管如何解释,在郑乔心里四宝郡郡守已经变节,下场横竖左右都是个“死”!
既然如此,何不投降?
那厮别的不行,站队跳槽倒是一流。
果不其然,距离孝城只剩三个时辰的时候,沈棠从逃亡百姓口中听到四宝郡郡守消失的消息。据说这位郡守想投降来着,还派了使者暗地里出城跟叛军交涉,结果——
那名百姓拍着大腿骂骂咧咧,一串的诅咒问候,紧跟着道:“……然后就不见了。”
现在孝城内群龙无首,情况危急。
也不知道还能守几天……
路上消息一个比一个坏。
第166章 孝城乱(六)
沈棠:“……”
这简直离了大谱!
打仗都没有开始打呢,郡守先逃了。
这事儿还在祈善的意料之内,因此丝毫不惊讶,如果那位郡守突然要誓死守城、与孝城百姓共存亡,那才叫太阳打西边出来——
不是郡守坏了脑袋就是被人夺舍。
沈棠:“那孝城现在谁主事?”
百姓也不知。
他知道的消息也是从路上其他百姓口中听到的,至于其他人是从谁口中知晓的……
与他无关!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逃命了。
这人喘了口气,重新将年迈母亲背起来,系好固定麻绳,抄着一根木棍和仅有的一些干粮家当,跟沈棠四人道别。看着母子俩身影与难民人群融为一体,沈棠蓦地攥紧拳。
本以为剩下的路程三个时辰能赶到,结果事与愿违,官道被封,小道都是逃难的百姓。
四人只得改道绕路,沿路见到某村庄冒起了烟火,一伙兵卒装扮的青年壮汉在抓人。
沈棠几个一看就有当炮灰的潜质。
领头兵卒视线一扫落在他们身上,手中长枪指着四人,大声道:“你们四个停下!”
沈棠顿住脚步。
冷声问:“你喊我?”
几名兵卒围了上来,为首的将沈棠四人上下打量,非常满意他们的年纪和体格。
“你们是这村的百姓?也想逃避募兵?”
沈棠冷着脸,即便内心想出拳将人打倒在地,仍回应:“不是,只是路过的旅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兵卒的衣裳明显不是四宝郡驻军的,那多半是叛军的人。
沈棠还不想惹事,只可惜啊——她有心放人一马,却架不住人家主动找死。
为首的兵卒根本不听解释。
“是与不是,抓回去问一问就知道了,一旦发现你们撒谎……呵呵!全部带走!”
此人大手一挥。
他们出来“募兵”是有指标的。
指标不达标,回去要挨喷,为了前途也得抓够人数,碰到反抗阻碍的,直接杀了。
沈棠正欲发作,两名兵卒从村庄村头破屋内抓出一人,兴奋道:“头儿,快来瞧啊!”
紧跟着便是女子挣扎反抗的尖叫。
沈棠循声看去,却见一名穿着朴素女裳的娇俏农妇被人从屋内拖出来,口中不断求饶。即使脸上抹了黑乎乎的锅底灰,也看得出是个容貌标志的。另有一男子追赶出来。
“……兵爷兵爷,那我娘子,你们放过她吧……我跟你们走,只求能放过她!”
这对年轻夫妻躲在破屋后边的柴火堆,一直躲得好好的,但架不住这些兵卒闯入村子大肆搜查,每一处能藏人的地方都不错过。
很快便搜出了他们夫妇。
男子以为自己答应走就行,但还是小看了这些叛军的丧心病狂。他们的“募兵”指标可不小,正常情况下很难完成。为了不受罚,这些兵卒还会顺手物色长相或身材不错的女子。
拿来做什么?
自然是用来贿赂上司啊。
当然,容貌俏丽的男子也行。
若是能让上司满意,不仅指标这事儿能揭过去,还能博得赏识,被提拔被重用呢。
从这方面来说,这名长相标志娇俏的农妇,可比那个男人分量重得多,关乎前途。
男人上前拉扯阻碍,农妇挣扎间抓伤人,终于将兵卒惹恼,一脚踹向男人心窝子。
不识抬举!
这一脚若是踹实,以男人的身板,最次也得倒地不起,严重点儿要不省人事。
谁知——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
一道剑芒袭来,只听一声比杀猪还惨烈的惨叫声响起,那个踢人兵卒的小腿飞了出去。
是的,直接飞了出去!
喷涌的大泼鲜血撒了男人一脸。
女人也被这一幕吓到,一时差点儿忘了挣扎。但只有一瞬,当兵卒没了小腿倒地打滚儿的时候,她张口咬住另一人的手腕,趁着对方吃痛松开手,扑向自家男人。
便是这么点儿时间,局势颠倒。
沈棠出手仿佛一个信号。
共叔武徒手拧断最近两人的脖子,祈善冷笑着刷一声抽出佩剑,沈棠喜欢抹人脖子,而他喜欢往人心脏招呼。剩下的褚曜没佩剑,毕竟剑术荒废多年,佩了剑也只是装饰,但好歹是文心文士。力气比普通人大,一拳头下去也能将人打得脑袋嗡嗡作响,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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