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让朕来 第769章

作者:油爆香菇 标签: 穿越重生

  谢器:“……???”

  虽然是两个女儿,但谢器夫妇对她们教育却没落下,拜师之时,仪态端方,看得观礼几人有些眼热:“二女天赋虽不如令德,但也非常难得了。图南好运道啊……”

  宁燕笑道:“要不要匀你一个?”

  荀贞摆摆手:“君子不夺人所好。”

  观礼的谢器夫人好胜心强,一听到自己女儿不如旁人,不由得拉长耳朵,暗中打听令德是哪位。当被告知令德也是一位女君,文心二品上中,心中暗暗畅想自己女儿凝聚文心会是几品,肯定不会比令德差太多……

  当宁燕喝下拜师茶,她也挺直了腰杆。

  待她两个女儿有出息了,她定要拉着女儿回谢氏,跟那些嘴碎手长的好好显摆。

  谁说她生的女儿不行?

  宁燕:“士藏还有个小女儿,年纪太小看不出根骨,但想来一母同胞的三姐妹,长大了也差不到哪里去,含章可以等等。”

  荀贞也很给面子,预定一个学生。

  谢器闻言,暗中长松一口气。他攥紧了袖子,将昨晚后半夜准备的内容在肚子里过了一遍,确信无误才放心。殊不知,观礼之中有一双眼睛在他身上停顿好几息。

  拜师礼结束,宁燕宴请观礼嘉宾。

  沈棠也留下来吃了一顿。

  还未走两步就看到顾池凑了过来。

  对方心情极佳,唇角挂着笑。

  沈棠问:“今天出门捡到钱了?”

  顾池:“捡到钱的不是池,是主公。”

  沈棠循着他意味深长的视线看了过去:“你说士藏?嗯,确实是捡到钱了。”

  她这破公司开了四五年,HR第一次招到正常文士,若非场合不对都要大笑三声。

  瞧吧,她的运气也没那么差。

  莫非是康季寿这瘟神不在的缘故?

  顾池神秘笑笑:“不止。”

  按照正统文士的想法,投奔一个新主公都要拿出点儿真本事,或者足以打动对方的筹码,博得对方青眼。不然容易被雪藏忽视。谢器既然是正统文士,自然也不免俗。

  沈棠好奇:“不止?”

  他道:“哪个新妇没点儿嫁资?”

  沈棠:“……”

  好家伙,她这就“三妻四妾”了???

  沈棠看着顾池的眼神带着几分怪异,顾池厚着脸皮:“池跟随主公从微末起家。”

  他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操持政务,主臣几个一起苦日子过来的,谈什么“嫁资”?

  沈棠道:“哦,糟糠之妻。”

  顾池的脸皮比沈棠想象中还要厚:“糟糠之妻也是妻,三妻之一,不是妾就行。”

  沈棠:“……”

  她很想问三妻是哪三位???

  拜师观礼只是小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在宁燕牵线之下,沈棠与谢器私下会面了一回。因为双方都有意思,气氛很是融洽。只是顾池那番插科打诨让沈棠很出戏。

  她莫名觉得自己在相亲。

  “这是何物?”

  沈棠默默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看着谢器呈递上来的物件,应该是一张舆图。

  谢器道:“乾州粮仓所在。”

  沈棠:“……”

  哦吼,还真是好丰厚的“嫁资”。

第738章 打响(上)

  “什么?乾州粮仓?”

  沈棠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连屋外的宁燕都能听到。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沈棠也控制不住崩裂的表情,不怪她定力不佳,实在是谢器这一手操作让人万万没想到。

  她立马压低声音再问:“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吾愿以项上人头向沈君担保。”这是谢器最大的政治筹码,原先是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的,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能派上用场,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沈棠看着却不是多么开心。

  她眉尖似蹙起,将手中物件放下:“郑乔戒备心这么强,不太可能真正信任谁,士藏不担心这是他故布迷阵吗?他主动放你一家离开,这一行为本身就存着疑点。”

  谢器受打击:“沈君这是怀疑谢某?”

  沈棠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不,我并无这个意思。虽不敢自夸慧眼如炬,但这些年也没看错哪个人。士藏为人,我自然信得过,也欣喜你愿意与我推心置腹……只是郑乔阴险,不得不防备,他确实有通过利用士藏来算计我的可能。此事不可掉以轻心。”

  谢器闻言也冷静下来,暗暗出汗。

  沈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确实是郑乔干得出来的。

  这厮最喜欢撒下去一把鱼饵,诱肥鱼上钩。谁能保证他谢器不是郑乔故意放出来的鱼饵,钓沈幼梨这条肥鱼呢?谢器心中翻涌,面上自责道:“确实是器思虑不周。”

  沈棠笑着宽慰谢器:“士藏不用妄自菲薄,那不过是我一人猜测罢了。郑乔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众叛亲离后的孤家寡人。纵有无数心眼,但一人计短,不可能什么事情都面面俱到,心思如发。我只是好奇,士藏如何知道这批粮草位置?不是说郑乔多疑?”

  谢器已经收拾好情绪,回道:“他再多疑也不可能一人大包大揽、亲力亲为。”

  郑乔不是勤政的性格,事必躬亲跟他八竿子打不着。郑乔最擅长的是威胁能干活的帮他干活儿,干得好继续干,干不好随时可能被他杀了泄愤。恰好谢器是那个有能力干好活还不哔哔的,这导致他这个侍中虽是散职,但一直没被郑乔嘎掉,日子还算滋润。

  他还能接触不少机密大事。

  奈何谢器清楚这种安逸只是暂时的,随着郑乔病情日渐加重,外界还有屠龙局虎视眈眈,内忧外患,跟着郑乔迟早要丢性命。

  有机会脱身,当然要走为上。

  沈棠:“……”

  亏她还脑补一圈谢器临走之前盗取机密,而这一切都在郑乔意料之中的戏码。忘了谢器作为打工人,他的工作内容是可能接触到机密的。这下子,她反而不确定了。

  谢器给的太诱人。

  她一时迟疑摇摆起来。

  叹道:“这可太难办了。”

  “粮仓若能拿下来,郑乔此局必败无疑!”谢器小心翼翼试探,这是一击即中郑乔命脉的绝佳时机,风险与危机并存,“沈君担心粮仓有埋伏?若是焚烧粮仓……”

  理论上不需要太多精锐。

  投入和收益相比,不值一提。

  沈棠啊了一声,竟是反问谢器:“什么焚烧粮仓?为什么要将粮仓焚烧掉?”

  谢器和沈棠面面相觑,各自迷茫。

  “不毁粮草,断其根本,如何制胜?”

  沈棠并不赞同谢器的举措,她叹道:“言灵有云: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目下本就是灾年,各地势力只顾着互相倾轧,哪里管治下民生?兵戈不止,庶民又如何安心耕作?此前郑乔在燕州坚壁清野,毁掉春耕不说,还搜刮各地粮食,带走所有青壮,留下来的老弱无依无靠,只能绝望等死。若烧了乾州粮仓,不啻于送这些人上绝路。”

  哀民生之多艰。

  哪怕理智告诉沈棠烧毁粮仓是成本最小的手段,也是最能打击郑乔兵马,快速瓦解他们士气的举措,可一想到粮食关系到的性命,沈棠又如何忍心?烧粮,不啻于杀人。

  谢器闻言,面色白了些许。

  他只想到这份筹码能带给他的好处。

  沈棠说的这些,他不曾考虑。

  哪怕谢器不觉得自己想法有问题,但面对言辞诚恳的沈君,他竟有几分自惭形秽。

  “我并无责怪你的意思,这是我的问题。我非杀伐果断的性格,甚至有些过于优柔寡断了……士藏,你也只是尽到一个谋者的本分罢了。”沈棠一脸沮丧地自责叹气。

  谢器慌道:“沈君万万不能这么想。”

  面前少年太过真诚善良,但这不是错的。暴戾如郑乔之流,他们倒是足够杀伐果断,但他们的存在让这个世道变好了吗?

  民生凋敝,战乱不止。

  因为宴安的缘故,谢器对沈棠也有些关注,他知道沈棠跟“优柔寡断”四个字沾不上边,有慈悲心肠的同时也不乏金刚怒目。有善心,跟善心泛滥,那是两个概念。

  有郑乔这前车之鉴当对照组,沈棠情绪稳定又有仁心,对于他而言不要太合适。

  沈棠视线落向桌上的“嫁资”。

  道:“此事,还是徐徐图谋吧。”

  粮仓地点大概率是真的,即便郑乔有心设计,那么多粮食也不可能短短几天搬完。这次的利益足够沈棠去冒一次风险。奈何——当下人手不足,不然还真想张口去咬。

  谢器拱手道:“唯。”

  沈棠出来后摸摸谢器两个女儿毛茸茸的脑袋,说两句吉祥祝愿的话。这两个孩子倒是不怕生,小的那个还仰头直视她,一瞬不瞬。沈棠笑问:“女君这般瞧我作甚?”

  谢器夫人一颗心悬吊起来。

  她生怕女儿表现不佳给人留下坏印象。

  孰料,小女儿道:“沈君生得可真好看,我能摸摸你的脸吗?你也摸我的头了。”

  沈棠半蹲,伸出脸:“喏,摸吧。”

  小女儿还真小心翼翼摸她的脸颊,这一幕看得谢器夫人血压狂飙,心弦紧绷。

  沈棠离去之前还不忘叮嘱:“你们姐妹一定要好好念书,跟着宁师安心修炼,长大了才能当栋梁之材,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两个女孩儿认真点头谨记。

  顾池等候沈棠已久,出言打趣:“谢士藏这位新人带来的‘嫁资’,可得主心?”

  沈棠吐槽:“能看不能用!望潮,你能别用这种比喻了吗?说得好像我是觊觎新妇嫁资的绝世大渣男……啊不,渣女……”

  顾池笑而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