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溯时
“在面壁思过?”祝晴自言自语,关上房门。
去食堂打饭的路上,她也在思考大事。
深水埗唐楼、旺角唐楼、集装箱厂……三个被杀害的中年男人,分别是早餐店老板,酒店经理、集装箱工人。
表面上看来,三个受害者的共同点,只有相仿的年纪。
如果一年前那起没有来得及给死者化上诡异妆容的案子,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起点……每一次凶手下手,是为什么?
也许是特殊日期,或者天气。
祝晴加快脚步。
又开始下雨了,雨滴落在水坑里,滴滴答答的。
雨夜……
原剧情中,明确的“雨夜红衣”四个大字,牢牢刻在祝晴的脑海中。
既然三位受害者遇害时,身上衣物没有明显特征,那么“红衣”难道是凶手的衣着?
也许一年前那位目击者,看见了什么。
祝晴赶紧回宿舍。
下午在档案室翻看的那宗案卷,她依稀记得,目击者证词中,留下对方潦草的字迹。
应该是一串电话号码。
她有没有抄下来?
“咔嗒”一下,祝晴推开门。
书桌前的小孩,一手拿着外甥女的BB机,另一只手拿着她的笔记本。
墨水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打开的,在桌沿边摇摇欲坠,被小孩用肉乎乎的下巴顶回去。
贪玩小舅闯了祸,听*见外甥女的脚步声,顿时心虚。
他慌慌张张,连睫毛都在颤,脑子完全空白。
墨水瓶浇下来,他会变成一只呆头乌贼吗?
祝晴也慌了,眼看着墨水瓶快要倒下,不知道是先救BB机,还是笔记本。
“先放,”她一个箭步,“放——”
祝晴卡住。
放到哪里去,都不合适,书桌的各个角落都很高危。
盛放小朋友回头。
他也不准备理人的,但是……
外甥女主动提和好,还给他起小名——
放放耶!
第24章 钱是万能的吗?
盛放时而心大,时而又碎成玻璃心。食堂里什么都没有,小朋友只说自己不吃了,还没赌气地接上后半句“饿着算了”,外甥女立马就不管他了,转身就上食堂打饭去。
她到底懂不懂小孩子那些委屈的、细腻敏感的小心思啊!
小少爷想起自己在盛家时,吃饭都要被三催四请,佣人们总是围着他嘘寒问暖。
转头到了现在,外甥女只差把“爱吃不吃”四个大字写脸上了。
这么小的孩子,还不懂形容什么叫落差感,只是背对着墙壁,发着小少爷脾气。但当这宿舍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时,小朋友的玩心又起了,在书桌前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拿出晴仔包里的BB机和笔记本。
盛放忘记自己是怎么“一不小心”打开了墨水瓶,总之当他小心脏一沉时,已经太迟了。此时他瘪着嘴转身,既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沉浸在被叫小名的幸福里,心情很复杂。
墨水瓶被他顶着,瓶口边缘的一圈墨水,已经印在他的小下巴上。他一转头,墨水瓶立即要倾倒,也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盛放看见他的外甥女就和电视警匪片里神气的主角一样,身手了得,一下握住即将坠地的墨水瓶。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好厉害啊。”舅舅欢快又崇拜的小奶音响起。
后来,祝晴收拾残局。
家里多了个金贵的小少爷,让她鸽子笼一般的宿舍变得更拥挤。夸张一些说,狭小的空间里多出一个活生生的人,连能呼吸到的空气都要互相分享。
这从来没吃过苦的小孩,倒是适应得很快,除了一开始抱怨过,现在住得好好的。就连有时候忘记将电风扇转到他面前,孩子也没注意到,满头大汗,仍旧玩得自得其乐。
祝晴将BB机收好,又打开笔记本,本子里倒是记录了她在警署案卷里看见的那串数字,是集装箱厂里那位目击者的号码。但是不巧,她沾着墨水的手,正好按在纸张的一角,数字直接就花了。
警署里的陈年案卷上了锁,而她没有钥匙,今天注定没办法联系上对方。
祝晴喊小孩去洗手,穿过走廊一边走着,一边发现,自她回来后,这孩子的嘴角就一直翘着,蹦蹦跳跳,步伐轻盈得像一只快乐小鸟。
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那是小朋友天真的误解。
盛放有大名,有英文名,或者被恭恭敬敬地称呼为“少爷仔”……
但是,从来没有人给他起过这么亲昵的小名!
现在他有小名了,就叫放放。
不由自主地,放放小朋友心花怒放。
天气炎热,祝晴打来的饭菜一时半会儿还凉不了,他们坐在双人床下铺,把小板凳拼成临时饭桌,盘腿坐着。
放放小朋友想吃汉堡包、薯条,想喝冻柠茶,而现在饭盒里只有普通的家常菜。
警校的饭菜,出了名难吃,但出乎意料的是,小孩没有闹脾气。
他埋头快速吃饭,腮帮子鼓鼓的,根本不需要大人催促,就连看起来干巴巴的青菜梗,都吃得干干净净。
祝晴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也许他也担心。
一不小心发了小少爷脾气,总会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担心自己会被嫌弃、被赶走。
记忆回到刚认识他的那些天。
大晚上独自偷溜出来探险的小孩,被强制送回家时头低低的,顺着秘密通道回自己的儿童房,小背影那么孤单,很嘴硬,却又忍不住回头。
就像小时候的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地长大,偶尔被一抹温情吸引时,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脚步停留了好久。
祝晴的心软了一下,手抬到半空,在他的头顶上方停住。
“晴仔。”盛放转头说,“真不好吃。”
她的手悬着,指尖动了动。
刚要收回,忽地看见盛放像是在玩马里奥的游戏,踮起脚尖,小脑袋往上蹭了一下。
放放小朋友又得意了——
晴仔摸我的头啦!
……
小舅舅和外甥女的生活进入正轨后,逐渐调整到合适的节奏。
第二天一早,外甥女同样要去上班,萍姨坐着车过来,照顾他一整天。这只是暂时的,等到这个案子结束,他就要上学,到时候,生活步调会变得更平稳舒适。
对于如何照顾小孩,祝晴没有提任何要求。
“他会照顾自己。”
萍姨眼眶发热,悄悄抹了一下眼角。
她认识的盛家小少爷,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才刚开始新生活,居然变成独立的小大人。
“下午约好看楼,不要忘记!”
祝晴出门前,听到啰嗦小舅在身后提醒自己。
“没忘记。”祝晴头也不回,“你说了一百次。”
啰嗦小舅冲着萍姨摇摇头:“她真夸张。”
熟悉的上班线路,祝晴闭着眼都要准确无误地抵达油麻地警署。
今天她来得更早,是奔着集装箱厂那个工人的联系方式去的。
翻开案卷,果然找到他的号码。
祝晴拨过去,却没能联系上对方。查过之后才注意到,案卷底下一行模糊不清的小字。这个号码,是集装箱厂的公用电话。
去年集装箱厂倒闭后,经老乡介绍,朱大雄去了一处建筑工地做散工。
祝晴辗转联系到工地的包工头。
“你找崩牙雄啊?”
包工头那边环境嘈杂,扯着嗓子,语气里都是讥讽和烦躁。
“这些老厂工,手脚慢得要死,本来就干不了多少活,前几天又被钢筋砸到,现在还住在医院,成天打电话来催医药费!”
“你说他是不是存心讹我们?”
崩牙雄是当年集装箱厂那位目击者的花名。
祝晴耳畔夹着电话听筒,另一只手记下他所住的医院地址,挂断电话时见黎叔拎着空保温杯进来,立即举高小纸条扬了扬。
黎叔不由好笑。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上头还没布置任务,她自己先忙起来了。
一年前集装箱厂那起案子,有可能与现在这两起杀人案有关,这事由黎叔和祝晴负责跟进。黎叔让她等一等,自己去x餐厅买早餐。祝晴抱着一叠资料,在走廊上等他,听见脚步声时回头,见梁奇凯站在自己身后。
“一直没机会和你单独谈谈。”梁sir说,“上次盛家的事,真的抱歉。”
祝晴想起来,梁奇凯说的是那天,他不够警觉,出声时无意间暴露了祝晴对崔管家的怀疑,使得精明的老管家意识到事情败露,再无顾忌……
原剧情里,炮灰女配就是这样死成白月光,她受得起这份歉意。
梁奇凯说完,就忐忑地等着她的回应。祝晴神色如常,没有客套的安慰,也不对之前的事做任何评判,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表示已经接受他的道歉。
“给你赔罪。”梁奇凯失笑,“喝咖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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