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茶茶
黄昏的风拂过她的发丝,打亮她温润的侧脸,美丽而一尘不染。
那夜的抵死纠缠如同梦境。
野心一败涂地之后,他仍然是狼王的共感者,影子,无法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只能等待她偶尔想起,填补她的寂寞。
诸泽这次的挑战,不仅是想要取得更高的地位,还是想打破自己的心魔。
撕开伪装,将赤裸的自己完完整整地展示在她眼前。
不是沉默寡言,忠心而又内敛的狼犬护卫,被她唤作“沃因希”也冷淡得默许,诸泽拥有着凶狠而又占有欲强的本性,并且野心勃勃,只要这口气没断,他就会死咬着想得到的东西不放。
犬科天生的忠诚赋予了他高道德感,诸泽并不会像以撒那样痴缠虞鲤,火热地倾吐爱意。
——无论到哪里,他都会一直注视着她。
诸泽看向她的目光,如同寒冰之下隐藏的炙热岩浆,血水汗液黏连着泪,沾湿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虞鲤居然觉得他这幅破碎感的模样,也别有一番风味。
虞鲤记起诸泽小哥有恐女症,本来对异性避之不及,但自从做了她的护卫,就被迫和上司的妻子有着各种各样的肢体接触。
所以,算是虞鲤一点点调教了纯情狼犬,尽管她本身是无意的。
……到了那晚,诸泽的表现不像是恐女,反倒像是有肌肤饥渴症。
其实他内心幻想了很多遍吧,对上位者的伴侣产生了感情,他是怎样自我挣扎又自我唾弃的呢?
虞鲤只要想想就觉得很美味,诸泽的袒露的确让她产生了解男人的兴趣。
不过,现在她最应该关注的是狼王。
浴血的狼王朝他走来,路过诸泽时,獠牙咬着他的后颈,粗暴地将他甩向空中,这样的怒火与平常的他稍显不同。
诸泽重重滚落在地,作战服沾满血和灰尘,彻底失去意识,注视向虞鲤的视线消失。
沃因希走向虞鲤。
狼王巨大的影子压迫向她,如同密不透风的阴云一般将她罩住,带着血腥的热气,双眸却冰寒得如同月轮,俯视而来的目光有种捕食者的掌控欲。
虞鲤后颈流窜一阵战栗。
也许是战斗的余热未退,她感受到了狼王危险炙热的视线。
她如同变成了笼里的夜莺、缚在蛛网里的蝴蝶,狼王对异性彰显了他的力量、权威,统治力,成为了厮杀里留到最后的胜利者,而她也理所应当地变成了他的战利品。
取得她的交配权,将她囚禁在巢穴里,日日夜夜在她体内烙下独属他一人的标记。
虞鲤喜欢沃因希流露出兽性时的姿态,尤其是他踩在竞争者的鲜血之中,用这样的目光看她,美丽、威风凛凛,却又极度危险,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拖回巢穴,残酷地享用。
有种让老干部人夫破戒的涩情……
她颤栗地伸出手,鼻尖冒汗,兴奋地压抑不住心跳,抚摸他沾血的毛发。
狼王眼神里的冰寒没有褪去,他观察着她,可犬科流淌着容易被驯化的基因,身体的本能催促他垂下狼首,湿漉漉的犬吻搭上她的手心。
“好狗狗该得到疼爱,我接下来的时间都交给你。”
虞鲤捧着他的吻部,快乐地亲了亲;“先带我去见见以撒吧。”
……
以撒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
不管演练里打得多激烈,哨兵们都是在大大小小的生死局里磨练过的,下手知道给对方留一口气。
虞鲤唤来阿斯蒙,让他带自己找到以撒,男人四肢折断,眼睛也被打伤,双眼紧闭,狼狈地躺在林间,发丝黏连着鲜血,像是黯淡的火焰。
“……小鱼?”
他耳廓微动,嘶哑地唤道。
虞鲤蹲到他身边,意外地说:“都这样了,你还有意识呀,正好,我之前的话没对你说完。”
“枭队可能误会了,你带我离开的时候,我没有表现出开心和意外,是因为我觉得你能做到。”
“你在我身边,一直都是做得最好的那个,以撒。”
以撒沉默许久,道:“……有奖励么,小鱼。”
虞鲤:“你想要什么呢?”
以撒喉结滚动,他侧过脸,眼皮颤动,似乎想要睁开,然而额角不断涌出的血蒙住他的视野,他四肢瘫软,抬了抬下巴,让小鱼把手放在他的胸口。
“我现在很虚弱……宝贝,”他笑了下,轻松平淡地说,“你可以把我的心掏出来了。”
虞鲤没想过这个:“你认真的吗?”
“我可以为你去死,”以撒哑声道,“你为什么、总是不信?”
这熟悉的关键词,刹那间带虞鲤回忆起了山洞里以撒想要对她说什么。
不是任何偏激的话语,而是迫切的、委屈的,乞怜般的自证。
以撒是只活在当下的人,感情疯狂热烈,只要不涉及到原则,行事从不会考虑后果,现在,周围有那么多恨他的同性,只要小鱼同意,他就可以证明给她看了。
虞鲤:“我相信,所以换一个,我还不能失去你,以撒。”
以撒唇角勾了勾,晃了一下头,铃铛也清脆响起:“这是告白吗,老婆。”
“……嗯。”
“那你对我笑一个吧,比你见到沃因希那时差一点就行。”
“你又看不见,唔,好吧……”周围还有以撒的队员和狼王在,以撒难得的纯情要求,让虞鲤感到了一丝不好意思,她捂住脸,凑到以撒耳边,模拟出了笑的气音。
“听见了吧……呀!”
以撒猝不及防地亲了她的耳垂一口。
似乎想象着她可爱的模样,以撒嘴角的笑意缓缓漾开。
浑身浴血的男人,像丧家之犬一般躺在地上,被众人或敌意或嘲讽地围观,只是幻想着她的笑容,居然比战场上还要意气风发。
带着她从百人战场私奔之后,这一刻才是他人生里最得意的时刻。
以撒一辈子都会记得。
第210章
大型演练第一天结束了,挑战狼王的近半数犬科组成员都被淘汰,诸泽、亚瑟,以撒重伤,送到医务部接受治疗。
沃因希重新确立了他狼王的地位。
但演练还没有完结。
拔掉中央区的旗帜才能决出赢家,而在异兽的包围之中,深入中央区至少还需要一到两天。
最大的刺头淘汰了,留下的几组基本是良性竞争……可能也有例外。
虞鲤看着互掐起来的赛共和修伊,虎鲸的义眼闪烁,手掌拽着赛共的发丝将他按在地上,握拳照着他眼眶砸去,黑豹哨兵的身体柔韧度极佳,被作战裤包裹的修长双腿反制,锁住机械人的咽喉。
枭无视了身后闹腾的两名队员,淡淡而略有疲惫地对她微笑。
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好像第一次萦绕着死意。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小鲤,”他说,“今天大家都受伤了,沃因希队长也需要休息,我们之后遇到再较量吧。”
男人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以手背稍抵下颌,皮质手套佩戴的几枚银戒闪烁不定。
“至于,今天和以撒的谈话……是我未能充分了解情况,便轻率出口,实在抱歉。”
枭队优雅而体面,有着身为情人的认知和包容,虽然在亲昵的时候拥有着控场的一面,但北地之后,除了以撒主动挑衅时,他从未在明面上令虞鲤为难。
像是在外光鲜亮丽,百依百顺,很给妻子长脸的丈夫!
虞鲤:“不用在意,以撒的确一直这样,你那时不在场,不用苛责自己。”
“回去后好好休息,你也受伤了,而且、呃,还要管着他们。”
虞鲤瞥了眼那边战斗的大鱼大猫。
枭整齐的灰发有几缕散落,青年用手随意梳理了一下,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狭长薄红的眼角,眼睫沾着细碎的血珠。
他难得陷入这般狼狈的时候,略自嘲般轻笑,弯眸看着她:“好。”
虞鲤眨了眨眼,突兀从枭队这幅染血战损的模样,感受到了一丝不同以往的吸引力。
那边修伊和赛共的动静消停下来。
修伊最先发现了枭和鱼宝在一起,当初枭靠着搜集情报的手段截胡了海战队,虽然富裕的空少全员,是修伊卡池的最大赞助商,但修伊内心还是对这群鸟人有偏见。
修伊松开赛共的头发,指甲薅掉几根猫毛,脸色阴沉,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来。
“脸都破相了,还在这里摆pose。”修伊直言不讳地说,从他们中间横插过来,抱向虞鲤,“鱼宝,你别理他。”
枭怔了怔,失笑,而虞鲤也无奈地摸了摸大虎鲸的发丝。
……下意识保持良好的形象仪态,是雄鸟精神体的特性,也是枭出身贵族的教养,其实虞鲤觉得这样的枭队是很好看的。
“好啦,我和枭队没有说什么,你别担心。”
虞鲤问:“对了,你为什么和赛共打起来了?”
修伊心情好了点,下巴搭在少女肩上,像是撒娇般低声道:“没有,我们互相看不惯,明明自己的标记也是哭着求来的,凭什么说哥哥不懂怎么服务你。”
虞鲤诧异地看向赛共。
赛共喘着气,黑发凌乱,勾挑的眼尾灼红。
脖颈佩戴的监控环像是某种喉结罩,黑色细带拴着软骨凸起,重重滚动。
赛共冷冷道:“是他先说,我在你身边除了哭给你看,什么都不会做。”
“你告诉这条虎鲸,”他瞳仁圆润,稍稍扬起下颌,“……我每次都是因为谁才哭的。”
“你不是也很喜欢么,看我流泪,摸我的豹耳,颈环,胸……”
赛共嗓音顿了顿,抿唇,目光直直盯紧她,白皙的耳根泛起潮红。
他脸皮薄,主动说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如果虞鲤强制赛共,他也会说下去,只是会颤抖着流泪,不断发出沙哑的喘息,用手臂挡眼,
他绿眸注视着虞鲤,眸光浮出一层晶莹的水光。
虞鲤沉默,弄不明白小黑猫是不是在期待,自己对他来一次公开的强制play。
她真的没有强制别人的癖好啊!前几次纯属逗逗小猫,没想到赛共越来越喜欢,如今粘人地昂着脖子求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