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孟安姗听乐了,道:“我瞧着你们的兵符,不都这么用的么?总之就是举着进军营,大喊一声云血军听令!”
钦元春知道孟安姗是没有接触过兵符的武散官,便耐心解释道:“哪能来个人就听令啊,得先由专人验兵符真伪的。”
“那说不准这荟商令也先得验真伪。”
“咱们的兵符是一式两份,一合便能知晓真伪。这单独一块令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花纹,怎么验?”
白若松听了也发觉自己忽略了这个要点,看向崔道娘,问道:“得验真伪?”
崔道娘点头:“得验。”
孟安姗和钦元春停止了讨论,也一同看向了崔道娘。
孟安姗恍然大悟道:“说起来,我记得崔娘子其实是个掌柜来着,原来是荟商的大掌柜?”
崔道娘赶忙摆手:“不不不,大掌柜什么的哪里能算得上,在下只是荟商名下一间小当铺盘账的副掌柜。”
白若松:“怎么验?”
崔道娘思忖了一会,道:“其实我也只是听说,毕竟这荟商令是传说中的东西。应当是要寻每个州的大掌柜,大掌柜有独特的办法验真伪,若是真的,大掌柜听从吩咐,若是假的,会被就地格杀。”
“就地格杀?”易宁立刻冷声道,“荟商难道视大桓律令为无物?”
白若松匆忙拽了拽易宁的袖子,对崔道娘尴尬一笑,道:“崔娘子继续,这大掌柜,我们该怎么寻?”
易宁气得面色发青,崔道娘略带惊惧地看了她一眼,不敢说话。
“崔娘子。”白若松不得不提醒道,“红楼事关崔娘子的弟弟,请崔娘子莫要有所隐瞒。”
一说起自己这个仅剩的弟弟,崔道娘双肩一颤,咬了咬牙,道:“大掌柜事务繁忙,行踪不定,不会固定停留在州内的某个地方,寻起来十分困难,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大掌柜主动来寻我们。”
“怎么让大掌柜主动来寻我们,你说说看。”
一个时辰以后,在场的每个人都分到了数十张用荟商令拓印的纸张,走出了房间。
易宁的脸色仍然不怎么好看,手指太过用力,将那拓印的纸张都摁皱了。
除了易宁、白若松和崔道娘,其他都是武官,手脚飞快就走了,只有她们还慢吞吞坠在后头。
“大人,不要拿纸撒气啊。”白若松劝道。
易宁极慢地用眼锋剐了一下白若松,慢吞吞道:“你早就查到红楼是属荟商的,所以才这么费劲非要带着崔道娘?”
“不是查的,是猜的。”白若松将纸一叠,塞进怀里,解释道,“若红楼是漕运的产业,十七姑娘差人去查,也不会查得这么费劲,所以我自然而然觉得,它与荟商勾结的可能性大一些。”
二人下了楼梯,走到了酒楼大门口,白若松扯了崔道娘一同与易宁告别,往一个方向走了。
易宁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那叠纸。
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带着白色帷帽的男人,伸出玉一般的手指头,撩开面前的白色帷幕,露出那双狭长好看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自带万众婀娜风情。
“玄静。”男人开口,唇边噙起一个挑衅的笑容,“你不会以为,全天下只有你能料事如神吧?”
易宁只觉心口一阵绞痛,不自觉加深了呼吸。
“杨卿君。”她一字一句吐出他的名字,垂下眼睫,喃喃自语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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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补更完成,耶!
欠着总感觉自己欠了钱,浑身难受,终于补完了。
第162章
白若松带着崔道娘,优先把莱东县靠码头的这个镇子的当铺跑了个遍。
别看这个镇子小,因为繁华的商贸往来,足足开了三间当铺。
偏偏这三间之间还隔得很远,白若松一路走过去感觉累得腿都有些打颤,看了路边卖糖葫芦的走不动道,掏出铜钱打算买两串。
卖糖葫芦的是个年轻的女人,腰上绑着两个布兜,一边放铜钱,另一边放杂物。
白若松看着她掂了一下自己给的铜钱,紧蹙眉头,反复打量许久,突然道:“娘子,您这钱,好像不太对啊。”
白若松一愣:“怎么不能收了?”
年轻女人一瞪白若松,略带鄙夷道:“我这小本生意,您拿□□忽悠我,未免太过分了。”
白若松想都没想,立刻道:“这不可能!”
这是她辛苦得的俸禄,户部负责钱物出纳的金部司亲手发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怎么不是假的,我在这里做生意三年多了,这铜钱多少重量,我这手一掂就知道。”说罢,她从一个包袱里头掏出十枚铜钱来,塞进白若松的手中,不服气道,“来,您自己掂掂,重量是不是不一样。”
白若松掂了掂,另一只手又挑出十枚自己的铜钱,也掂了掂,确实发现了不对劲。
如今大桓使用的是刻有桓文玄宝的圆形方孔铜钱,径八分,重二铢四絫,积十文重一两,一千文重六斤四两。
而女人递给她的这十枚,似乎微微重于一两。
白若松面色凝重,想将铜钱递给身为盘账掌柜的崔道娘也看一看,却被卖糖葫芦的女人一把夺了回去。
她目光警惕地盯着二人,做了一个后退的动作:“你们干嘛,穿得人模人样,来我这里骗钱不成?”
白若松看她这个样子,真怕她扯着嗓子喊一声,把什么官兵招过来,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无害,轻声安抚道:“娘子莫急。”
说着,她往怀里摸了摸,摸出一块银子,往前递了递:“我们将你的糖葫芦,还有那十枚铜钱都买下来,你来验验银子?”
女人虽然心里仍有顾忌,不过青天白日,又是闹市之中,她也稍稍放松了警惕。
再加上白若松手里的那块银子实在是诱人……
她咽了口唾沫,伸长了手臂,用手指尖一勾,把白若松掌心里头的银子摸了过去,激动地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白若松见她眼睛都亮了起来,也松了口气,道:“娘子可确定是真的了?”
“真的真的。”女人使劲点头,将手中插着糖葫芦的草扎往白若松手里一塞,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白若松忙喊,“还有铜钱!”
女人这才想起来,居然一把扯下手里的布兜,塞进白若松的手里,撒开丫子飞快跑了。
白若松都蒙了。
她摊开布兜一瞧,发现里头只稀稀拉拉躺着几个铜钱。
崔道娘也将脑袋探过来,眼睛一扫,道:“赚了,有十二枚呢。”
“真的赚了吗?”白若松不大信。
崔道娘看看白若松手里插着糖葫芦的草扎,又看看她手里的布兜,手指掐了掐,小声道:“亏了一点。”
“一点?”
“就亏了……四钱左右吧。”
亏了快半两银子了,这也叫一点!
白若松悔不当初,恨自己出门的时候怎么没准备一点碎银子。
她垂头丧气地将布兜给了崔道娘,道:“崔娘子是盘账掌柜,手上比我有准头,来瞧瞧这铜钱。”
崔道娘不愧是盘账的,她接过布兜,将铜钱倒在了手上,只掂了一下,立刻道:“重了。”
此时,路边已经有不少人用各色目光看了过来,白若松怕自己和崔道娘太显眼,便扯着她边走边说:“这铜钱,重一些,有可能吗?”
崔道娘思忖片刻,道:“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在使用过程中,无论是磨损还是沾了油脂,都是会影响铜钱的重量的,不过……”
“不过?”
“不过,这十枚铜板差得有些多,若是磨损还好说,增加这么些是在不寻常。”
“有吗?”白若松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掂起来的手感,“感觉只是微妙的不同啊。”
崔道娘面色沉痛:“已经差到你都能感觉出来了,差得还不多吗?”
“什?”白若松脚步一顿,差点气得原地起跳。
“不是不是,瞧我这张嘴。”崔道娘忙里忙谎解释道,“在下的意思是,一点重量的变化普通人是掂不出来的,只有咱们这种受过训练的有经验的掌柜才能察觉。如今这重量已经差到普通人都能感觉到了,说明差得极其……”
崔道娘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突然出现了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站到了她们的面前,生生打断了崔道娘的解释。
“这位娘子。”男人略带羞涩地看了一眼白若松,面颊微微泛红,又迅速垂下眼去,小声道,“不知这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白若松看看手里的插着糖葫芦的草扎,明白这男人大概是将自己当成卖糖葫芦的小贩了。
反正亏也亏着了,这么多吃也吃不完,不如卖点回回血。
“十文钱一串。”她立即道。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粗布包裹的帕子,解开来以后,里头是零零散散几个可怜的铜板。
他伸着粗糙的指尖,数出是个来,交给了白若松,从草扎上细心挑选了一根最红最大的糖葫芦,弯腰递给了跟在他脚边的小女好。
小女孩才三四岁的模样,衣衫破旧,却洗得很干净,两边的脸蛋圆滚滚红彤彤的,十分惹人喜爱。
她小手抓过糖葫芦的签子,先耸动自己的鼻子闻了闻,随后恋恋不舍地往男人怀里塞,口中道:“阿爹吃,阿爹吃。”
男人抚了抚女孩的额头,温柔道:“阿爹不爱吃,囡囡吃就好。”
在这个时代,糖是稀缺的东西,十分精贵,一两糖的价格都能换半斗米。
就这十文钱一串的糖葫芦,上头的糖浆层看着都少得可怜。
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富庶的人家,却能够拿出钱来为孩子买糖葫芦,白若松认为这一定是一家十分温暖的家庭。
她最看不得这些东西,迅速从草扎上又拔了一根,本想塞到男人手里,中途又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手臂一转,塞到了小女孩手里。
小女孩眨巴着眼睛,又欣喜,又惶恐,不断去瞟一旁的男人寻求意见。
男人也一头雾水,抬起眼来看白若松。
“呃……我今天搞活动。”白若松迅速道,“买一送一。”
男人虽然觉得眼前这个漂亮异常的女人说话奇奇怪怪的,但是谁不喜欢白得的东西呢。
他一手搂着孩子,微微红着脸,教孩子同白若松道谢后,手牵着手离开了。
白若松看着那小女孩雀跃不易的背影,听见旁边的崔道娘用温柔怀念的语气说了句:“从前我与阿简外出的时候,他是也这般牵着我的手蹦蹦跳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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