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尊世界喜欢肌肉男有什么错 第154章

作者: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标签: 成长 穿越重生

  第一句:“你就是夭折吧?好久不见真是长大了,这么漂亮。”

  第二句:“听说你外祖母的老房子要拆迁了?你一个女孩子拿着也没用,刚好你有一个弟弟,作为姐姐是不是该帮衬帮衬?”

  这真的是十分老套的剧情,烂俗到白若松在那一刻,都没有一点点惊讶的感觉。

  盛夏的热风透过半开的移窗,吹动了一旁浅棕黄的窗帘。

  白若松站在原地,只觉这办公室的空调开得比阶梯教室足多了,让她手脚都有些发冷。

  她想起自己的幼年时期,那个还会对父母亲情存在幻想的年纪,曾经做过的梦。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垫着透明塑料垫子的红木桌上放着冒着热气的饭菜,温婉的女人系着围裙,站在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旁边,一起对她招手。

  “夭夭。”他们一起开口,“到爸爸妈妈这里来。”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十分久远的回忆了。

  现在看着这个坐在那里的男人,白若松只觉得他浑身都散发着某种令人反胃的气味,令她几欲作呕。

  她平生第一次,对着这个和自己拥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的男人说话。

  “我叫白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夭,取花草美丽繁盛意思,不是什么夭折。”

  在男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白若松感觉到自己内心当中,有什么恶毒的东西,正在向外缓缓流淌,顷刻间吞噬了全部的天地。

  “我妈妈死了许多年了,我没有弟弟。”她感觉自己的嘴似乎是咧起了一个笑容,“你和你那本该射在墙上的贱种,一起下地狱去才好。”

  男人在一瞬间就暴起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小腿撞翻了椅子,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吼声,左右环视,举起凳子就要冲向白若松。

  办公室里几个男性辅导员慌忙冲上来,一左一右拉扯着,拦住了男人。

  白若松看着男人因为暴怒而涨红的面颊,心中升起一阵快意。

  看啊。

  她想,看啊,也不只有我被恶心到,不是吗?

  大概是她的这个笑容实在太过具有嘲讽性,男人气血上头,竟然一下推开了拦在自己面前的男辅导员,手中的凳子高高举起,向着白若松的脸劈头砸下。

  白若松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了过去,那个一向不苟言笑的辅导员一个转身,将白若松牢牢摁在了怀里,用脊背护住了她,手掌还盖在了她的脸上。

  “别看。”白若松听见她因为害怕,而有些颤抖的声音。

  辅导员其实也是个还年轻的姑娘,刚刚硕士毕业,才来这个大学带第一届学生,青涩稚嫩,总是少了许多威严,所以才不得不时常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

  但是这一刻,白若松觉得,她伟大得就像是书中描绘的,披挂上马,一杆红缨枪横扫千军的巾帼英雄。

  “嘭”一声巨响,预料之中的那种剧痛并没有传来,只有椅子摔到办公桌旁,撞歪了隔板发出的刺耳声音。

  捂着白若松的手掌缓缓撤开,她看见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倒在地上,额头鲜血淋漓,正在哀嚎。

  “白夭,你怎么样?”辅导员将她从头到尾摸了个遍,甚至连头发丝也恨不得扒开来看一看,语气焦急,“有没有哪里受伤,哪里痛,告诉老师?”

  白若松感觉那双柔软的手掌抚过她的面颊,她的肩膀,她的腰侧,驱散了那些一直环绕着她的,黑色粘稠的恶意,让她重新回到了人间。

  白若松听到窗户外面雀鸟的啁啾,听到风吹过树叶的飒飒声响,听到下课铃声之后熙熙攘攘的快乐的人声。

  她嘴唇一颤,还没发出什么声音,眼泪便断了线一样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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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要跳楼了,呜呜呜,我自己都写不下去了,但是这又是必须的情节,可恶啊

第170章

  因为男人在辅导员办公室的暴力行为,学校方面报了警,警察也很快赶到带走了男人。

  男人被带走的时候额头还在不停地流血,坚持叙述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跟着去了警察局做笔录,在警察问起当时发生了什么事,男人为什么会额头受伤倒地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居然都眉头紧锁地说不出一个原因来。

  “感觉好像是砸到了什么,椅子反弹回来砸中了他自己。”有人说。

  警察最后还调查了辅导员办公室的录像。

  因为摄像头的年份有些久,录像不是特别清晰,但的确看到男人在被反弹的椅子砸到脑袋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一个人动手。

  最终,警察只把这件事情认定为意外,觉得可能是椅子砸到了一边的桌子才反弹的。

  男人被警察以“故意伤害未遂”逮捕,处于三日的管制拘留,辅导员们和白若松则当场释放。

  白若松的室友们翘了课,早早等待在公安局的外头,见了他们走出公安局,一溜烟就冲了过去,将白若松围了起来。

  老大声音温柔:“夭夭你怎么样?”

  沈佳佳一边抹眼泪一边问:“夭夭你有没有事?”

  只有宿舍胖嘟嘟的老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抓饼:“夭夭你饿不饿?”

  白若松精神恍惚着,只感觉自己的双手被人抬起来,随后塞进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

  她垂下头,看着手抓饼上正腾出的热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笑了一声。

  “确实有些饿了。”她说。

  一向严肃的辅导员居然也没有批评这三个翘课的女孩,只是拍了拍白若松的肩膀,道:“今天给你批假,回宿舍休息吧,我会和学校交涉,以后门卫不会放这个人进来。”

  白若松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学校宿舍,躺在宿舍床上,看着刷得雪白的天花板,心里流淌的全是热意。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以后一定全是平坦大道。

  可惜天从来不遂人愿,这样安逸的日子,只短暂地持续了三天。

  因为辅导员和门卫打过招呼,男人进不去学校,便在大门口撒泼,还举了横幅,买了喇叭,一天24小时能闹15个小时。

  辅导员为此再度报了警,警察来了好几次,却也对男人无能为力。

  渐渐的,男人的行为开始影响学校的正常运营,也引起了学校领导的重视。

  白若松曾经在走廊拐角处,亲耳听见辅导员和学校领导据理力争。

  “我的学生没有错,到底是谁有错,你们一个个心里都清楚得很!”

  这是白若松头一次听到她用这么愤怒的语气说话。

  “你们不保护自己的学生也就算了,还因为麻烦怕事,要把没有错的学生推出去认错,这不是告诉所有人,谁闹得厉害,谁就有理吗?这样的学校,以后还怎么配教书育人?!”

  学校领导,那位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秃顶男人,板着一张脸,语重心长道:“杨老师,你还年轻,有些事情太过热血并不是好事。况且你不过是一个辅导员,也不是什么正式教职工,为了一个学生赌上前途,并不值得。”

  二人不欢而散。

  白若松等学校领导走远,这才走出拐角,小步走到辅导员面前。

  她走得轻,辅导员一时没有察觉,正摘下眼镜独自垂泪。

  等她发觉有人,一个惊慌,手指一揩眼角,立时戴上了眼镜扯出笑容来,却在转头看到白若松的时候,怔愣了一下。

  “你,你刚刚有没有……”

  “辅导员。”白若松打断了她,看着她眼角氤氲的一点红,笑了起来,“我想请个假,回家给外婆扫墓。”

  辅导员是好人。

  白若松忍不住在心里想,她是这么好这么好的人,是最适合留在这个学校的人,今后一定会教导出无数和她一样正直的学生的。

  她不该因为自己的原因,将前途断送在这里。

  只要辅导员这样的人还继续存在在学校里,这个世界肯定会继续变好的。

  她必须亲手解决这件事。

  白若松回乡扫墓的假条却被轻易地批了下来。

  她收拾行李的时候,整个宿舍的人都分外担忧,沈佳佳甚至一边大哭,一边抱着白若松的行李箱不肯撒手。

  “你是不是不回来了,呜呜呜……”

  白若松被她哭得头都疼了,解释道:“我只是回家扫墓。”

  沈佳佳虽然感□□哭,却并不蠢,直接戳破了白若松的托词:“清明节没到,你外婆的祭日也没到,不年不节,你没事做回家扫什么墓!”

  白若松没办法,透底道:“我回家处理点事情,处理完了会回来的。”

  “真的么?”

  “真的。”

  沈佳佳犹犹豫豫。

  白若松是再三保证,另外加上宿舍其他两个人的劝阻,她才终于放开了白若松的行李箱。

  “好吧。”她说,“我信你,你早点回来啊。”

  白若松提着行李箱,买好车票,独自一个人踏上了归乡的火车。

  大约五个小时候以后,火车到站,她又转了好几班公交,最后打摩的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发暗。

  曾经和外婆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老屋如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

  白若松放下行李,去一旁放杂物的屋子取了笤帚,将屋子从里到外扫了个遍,甚至连院子里曾经给小山垒起的窝也清理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白若松的错觉,那个在外头风吹日晒雨淋的狗窝,居然反而要比其他地方更干净一些。

  等一切都做完,白若松从柜子里抱出略微有些霉味的被子,对着刚刚擦干净的外婆的遗像,道了句:“晚安。”

  翌日,白若松起来一个大早,天蒙蒙亮,隔壁人家圈起来的鸡还没有打鸣。

  她啃了一点行李箱里头带着的面包,背了一个背篓,里头放了一把香,手中带着一把镰刀和一根手帐上了山。

  山中的清晨是湿漉漉的清晨,微凉的露水凝结在杂乱的草叶上,只是片刻便完全沾湿了白若松的裤脚管。

  她一路先用手杖探路,在确认了没有什么危险的蛇虫鼠蚁冲出来之后,再用镰刀砍掉在夏日疯长的灌木,重新开辟出一条上山的道路来。

  外婆早年丧夫,一个人生活了大半辈子,村里的那些所谓“德高望重”的老人,居然不允许她入祖坟。

  白若松并不觉得祖坟有什么好的,她不吵也不闹,为自己的外婆在半山腰选了一块位置最好,最开阔,可以在第一时间看见日出的地方,做了墓地。

  巧合的是,这块地就是山神大人的神龛的所在地,也是伴随白若松长大的土狗,小山的埋骨地。

  其实将人或者狗埋在神龛附近,是十分大不敬的事情,不过这个神龛已经是废弃了许多年的神龛了,村子里知道其存在的也不多,所以也没人来指责白若松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