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尊世界喜欢肌肉男有什么错 第155章

作者: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标签: 成长 穿越重生

  白若松放下自己的背篓,先替外婆擦拭墓碑,拔去坟包上的杂草,随后才来到山神的神龛面前。

  神龛是木制的长方形,已经随着时间被腐蚀得破破烂烂,如果没有白若松带着新的木板来修补,怕是早就坍塌了。

  听外婆说,神龛中间曾经供奉着山神的泥塑,不过白若松自幼年时期第一次看见这个神龛开始,里头就是空的,那泥塑也不知道是被人拿走了,还是被侵蚀殆尽了。

  白若松跪坐在神龛面前,用手抹去上头的灰尘,用石头当做锤子,重新加固了一下修补用的木板,最后才点了三根香,插在了神龛面前的地上。

  白若松没有替小山除草,因为小山生前最喜欢的就是奔跑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中。

  “我来看外婆和山神大人了。”白若松开口。

  清晨微凉的风吹拂过灌木,风吹草地,绿浪翻滚。

  白若松其实一直不大相信鬼神之说。

  如果鬼神是真的,那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坏人总是遗千年呢?

  为什么不是她的母亲,她的外婆,而是那个令人恶心的男人活在了这个世界上呢?

  如果真的有鬼神,她真想抓过来问一问。

  白若松跪在神龛和一大一小两个坟包前许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外婆。”她说,“如果您还在世,一定也会赞同我这样做的。”

  不到午间,带着身份证和房产证的白若松就走进了有关部门的办事厅,将外婆给她留下的房屋转为了集体所有。

  签署赠与合同的时候,村集体经济组织的负责人就坐在白若松的旁边,还劝了一句:“这是你外婆给你留的以后。”

  白若松毫不犹豫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回道:“我的以后我自己可以去挣。”

  这个房子,以她如今的能力,根本留不住。

  她自己遭受非议也就罢了,不能让帮助自己的人也为难。

  赠与合同是中午签的,那个男人是下午回到的村里。

  村子不仅是白若松生长的村子,也是男人生长起来的村子,打听点消息易如反掌。

  得知房子被捐赠以后,他跟发了疯一样,先是大闹了村委,后又去老宅打砸了一番,可木已成舟,怎么也改变不了了。

  “听说你这个父亲在外头欠了不少钱。”隔壁的婶婶在白若松老宅帮忙收拾残局的时候,和白若松提了一嘴,“据说是讨债的人上门,把他后边的老婆和孩子都抓了,威胁他还钱。可怜了,那男孩才十多岁。”

  她话里话外,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埋怨白若松做事狠绝,完全不顾亲缘关系的味道。

  白若松固然可以诘问她,男人做的孽,为什么要她去承担?

  男人的儿子可怜,她就不可怜了吗?

  做错事的明明是男人,她凭什么遭受这样的指责?

  但是没必要了。

  她想,反正今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白若松使劲将掀倒的桌子翻了回来,沉默着,愣是一句也没回。

  现在想来,其实上辈子的时候,白若松就是一个倔强到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即便那个时候,她胆小、怯懦、目光短视,对即将到来的灾难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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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失误了,没写到跳楼

  这里还是暗示得挺明显的,其实我从很早之前就暗示过将军到底是谁,嘿嘿

第171章

  白若松是被刺目的白光照醒的。

  天花板的白炽灯是巨大的长方形,将整个几乎密闭的空间照得亮如白昼,晃得正对的白若松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想动,可全身上下都被什么东西紧紧包裹着,一动也不能动。

  白若松别过头去,眯着眼睛好一会儿,渐渐适应了这个光亮后,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一整块的白布包裹,并且用黑色的皮带固定在了床上。

  滴——滴——滴——

  床边的床头柜上,是一个老旧的检测仪器,正在平静而规律地响着,屏幕中间那条跳动的横线,散发着冰冷的蓝绿色的光芒。

  白若松在这个仪器下方的柜子上,看见了一个圆形的印章,印章上清晰地写着“S市精神病院”。

  她眨了眨眼睛,麻木的大脑终于开始转动起来。

  房子的事情告一段落以后,她定了翌日上午返校的火车票,起了个大早,最后环顾一周这个陪伴了自己近二十年的老屋,最终只带走了外婆的遗像和小山留下的项圈。

  出门的时候,白若松看见隔壁的那个婶婶顶着大太阳,拿着锄头正在地里翻什么。

  婶婶看见她,停止了动作,手臂杵着锄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夭夭啊。”她半晌才开口,“路上小心点,一定要小心点啊夭夭。”

  白若松看着她,忍不住想,人真的是有很多面的,并不能简单以黑白来区分。

  她点了点头,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村子,随后便在等公交的站台,被人从后头捂住了口鼻。

  白若松反应很快,立即挣扎起来,想要大声呼唤。

  可伴随着一股带着刺激性的气味,她浑身渐渐失去了力气,怎么也扒拉不开那只捂着她口鼻的手,意识也沉入了黑暗。

  白若松已经不想去计较那个婶婶是不是知道什么,才这样提醒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记得很久以前,网上曾经流行过一个话题——假如你被关进了精神病院,要怎么证明自己没病?

  白若松现在就面临这样的困境。

  她安慰着自己,闭上眼睛深呼吸,开始思考目前的形势。

  大喊大叫肯定不行,必须冷静,如果能够条理清晰地表达自己的诉求,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咔哒”一声,似乎是房间门的锁被打开了。

  分外隔音的房间门被推开,外头走廊的声音立刻传了进来。白若松听见远处有人在高声歌唱,近处有人在癫狂地大笑,随后一个粗犷的嗓音高喊:“这里不是厕所,别脱裤子,快来人把他摁住!”

  白若松本来想睁开眼睛的,但伴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医生,你看这……”

  她眯起一条勉强见光的小缝隙,看见那个令人作呕的男人站在一个白大褂的旁边,自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递给了他。

  白大褂一言不发,默默收下了这东西,口中道:“我会好好照顾你女儿的,她在我这里会得到最好的治疗。”

  白若松的心凉成了一片。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兴许怎么也逃离不了这里了。

  接下来的日子在记忆中都是浑浑噩噩的一片,她先是被全身束缚,连大小解都只能在窄窄的一张床上进行,随后每天都被迫输入各种药物。

  渐渐的,身体变得倦怠,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即便是清醒的小部分时间,也只能盯着空白处发呆,大脑很少能够思考事情。

  在这期间,白若松记得辅导员和宿舍的其他三个同学似乎来过。

  她们对自己说了什么,她记不得了,只依稀感觉到什么人在自己的的面前哭。

  某日,本该从早上开始就挂着的药水突然被撤掉了,白若松也因此得到了一些喘息,能略略感知到外部。

  那个男人来到了白若松的病房,手中拿着笔,塞到她的手掌中,让她在纸上的某个地方签字。

  白若松垂下头颅,看着那张雪白的纸张上,密密麻麻的黑点,一直不曾转动过的大脑突然动了一下。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什么产权转让,什么监护权?

  “不要签。”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大脑中响起,“不要签,白夭,不要签!”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控制着手指,使劲向下。

  “撕拉”一声,笔尖戳破白纸,自上而下,划出一道痕迹,似丑陋的伤疤横亘在纸张中央。

  “贱人!”一个巴掌狠狠扇了下来,把白若松的头都扇到了一旁。

  奇怪的是,白若松并不感到疼痛,只觉得耳朵里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

  男人一把抓住被划破,已经无法起效的纸张,气冲冲离开了。

  兴许是最近她的表现都太好了,医院的人居然没有在男人走后,继续将她绑起来。

  白若松坐在没有靠背的小凳子上,僵硬地转动头颅,望向半敞的窗户外面。

  医院院子中有一颗参天大树,枝丫延伸到白若松病房的窗户外边,郁郁葱葱一大片,有啁啾的雀鸟停留其上,睁着葡萄似的圆溜溜的小眼睛,歪着头,看着白若松。

  白若松一眨眼,突然觉得思绪清明起来,一直以来都无法动弹的身体,得到了大脑的掌控。

  她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静得厉害,一点人声也没有。

  时间仿佛静止了,窗外的树梢保持着被风吹动的姿态,那只歪着头的雀鸟,保持着一个翅膀半张的姿势,悬停在了半空中。

  白若松抬起手掌,看着自己的掌心,五指张开又并拢,感受着大脑对身体的那种控制,一时竟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难道她真的已经疯了吗?

  “夭夭。”

  她听见有人在喊她,声音分辨不出男女,也分辨不出方向,如云似雾,缥缈迷离。

  白若松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面前。

  那里有一团东西,泛着朦胧的光晕,一闪一闪,几近透明。

  她很努力很努力地去看,才勉强看清,这似乎是一只狗的形状,有尖尖的耳朵和毛茸茸的尾巴。

  “小山?”白若松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那团光晕突然散开,似无数飞散的萤火,也似漫天的星子,随后又聚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大致的人形。

  这个人形也如同那个呼唤她的声音一般,分辨不出男女,也分辨不出面貌。只是人影脖颈的地方,正围着一个陈旧的项圈,挂下来的那个已经有些生锈的贴片上,隐隐约约刻着“小山”二字。

  人影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臂,手指指向了房间的大门。

  “你是让我,往外跑么?”白若松试图理解人影的意思。

  人影没有再说话,只是头颅的部分动了动,似乎是做了一个颔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