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尊世界喜欢肌肉男有什么错 第185章

作者: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标签: 成长 穿越重生

  “一个一动不能动的书生,能有什么危险性?”钟倏完全不在意地一耸肩。

  “刑部司郎中?”她看着易宁,咧开嘴笑了起来,身上那种非人的诡异感几乎就要戳破伪装的皮囊,“不过如此,就你还想和钟爹爹斗?”

  易宁没有回应,应该说,她此刻根本没办法回应任何人,能做到的只是转悠一下眼珠子。

  可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将目光放在女人身上,垂下的浓密睫毛遮掩着眼瞳当中的光,显出一些不屑一顾的冷淡。

  钟倏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白若松险些忘记自己中了迷药的人设而笑出了声。

  太不自量力了,易宁虽然只是个刑部司郎中,可纵观整个刑部,就是刑部尚书也不会故意去招惹她的,因为她知道自己会被无声无息地气死。

  哦,当然,刑部侍郎何同光那个蠢货例外,她天天就像个抖M一样,不被易宁气一气,心里不爽利。

  钟倏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了易宁的胸口。

  白若松一口气屏在胸口,不敢吐出来,怕自己会因为愤怒而颤抖起来。

  钟倏的力气似乎不大,这样盛怒下的一脚也只是把侧倒的易宁踹得上半身翻了一下,早知道老翁旁边另一个带刀的女人可是直接把羽新踹得飞了出去。

  她不会武。

  白若松不得不在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钟倏对自己的这一脚的力度很不满,又用脚尖拨着易宁的肩膀,一个使劲,直接将人翻了过去,让易宁从侧躺变为了一个仰躺。

  她的手无力地顺着女人脚尖的拨弄顺着滑落在地板上,隔着厚厚的绒毯,白若松都听到了一声闷响。

  “就是这双手吧,总是写一些令大人为难的东西。”钟倏穿着硬底六合靴的脚掌覆上了易宁垂在一旁的手掌,狠狠碾了下去。

  因为易宁现在是处于放松的状态,手掌并不是摊平的,掌心朝上,五根手指头都十分放松地半蜷屈在那里,被这么一碾,指节处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即便是身体还在麻痹中得易宁,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从喉咙里发出近乎呻|吟的微弱呼痛声,一时间冷汗净透了后背的衣衫。

  那是易宁的手,一双漂亮的手,一双当状师的时候,写了无数讼状的手。可以在没有任何训练的情况下,就可以模仿别人的笔迹,在每个深重的夜晚,如豆的油灯下,还要字字句句整理刑部司的每个案牍,害怕一个疏漏,就给那些本就不容易的平民百姓带来毁灭性的冤屈。

  白若松感觉心脏怦怦跳动起来,屈辱而愤懑的情绪从心脏流出,涌动在全身上下的每一根血管之中,锤击着脆弱的血管壁,让她的头脑瞬间充血,眼前涌现一阵一阵的黑晕。

  不要冲动,不要动,不可以动,白若松,不要让一切前功尽弃。

  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想一想破局的办法。

  她的嘴唇张开一点缝隙,无声地喘息着,平复着自己剧烈的心跳,想要让大脑转动起来。

  被反转过来仰躺的易宁已经不再是那个别扭的蜷屈姿势,可以让白若松看见她的一点鬓角被冷汗打湿,紧贴着的侧脸。

  因为疼痛,易宁短暂地恢复了一点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她转动着僵硬的脖子,一点一点侧过来,睁开的双眼中满是血丝,就这样看着白若松,苍白的嘴唇颤动了一下。

  “你在往哪里看?”被忽视的女人几乎是压上了全部身体的重量,有些咬牙切齿地问。

  易宁因为痛苦而闭上了双目,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落下,可嘴唇还在不停地一张一合,无声地说着什么。

  她在说什么?

  白若松呲目欲裂地盯着她翕动的嘴唇,努力辨别着她说的话。

  ta不是,ta才是?

  不是什么?哪个ta,是男的他还是女的她?

  白若松努力想象如果自己是易宁,到底会看到什么,注意到什么,又想到什么。

  “你嘴巴在嘟嘟囔囔什么?”钟倏又是一脚,直接踹在了易宁的脸上,把她的头踹得偏了过去。

  白若松无法再看见易宁的脸了,只能颤抖着把目光挪转过去,盯着那个高瘦的女人。

  女人也顺着易宁刚才的视线转过头来,这才发现了一旁的白若松一样,笑了起来。

  “这便是漕运那位名动一时的杨卿君,杨副帮主?”她走到白若松的面前,这次是更为肆无忌惮地蹲下身来,贴近了仔细观察着白若松的脸。

  “生得真美。”钟倏感叹着,伸出手掌抚摸着白若松的侧脸。

  她的手掌很冷,冷得不似真人,在指腹接触到白若松的那一瞬间,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战栗感就顺着她指腹的接触面,蔓延到了白若松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里面。

  这种战栗不是害怕,而是愤怒,是涌动着滚滚岩浆的冲天的愤怒。

  白若松死死盯着她,盯着她这张因为瘦削而两颊凹陷的脸,脑子里闪过无数的东西。

  房间中,摇曳的灯光跃动在易宁那张冷淡的脸上,她手持一杆竹制的狼毫笔,却久久没有在面前的信纸上动笔,浓重的烟墨顺着鼻尖滴落在了纸面上,留下一个巨大的,不可忽视的污渍。

  “白若松。”她唤她的名字,缓缓抬起头来,漆黑的眼眸似一汪深千尺的潭水,教你永远也看不清潭底的东西,“虽说我是你名义上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可就算是母亲,也不可能永远待在孩子的身边的。”

  白若松看着她,看着她那张略显疲态的脸上眼底的淡淡青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

  “你该学会绕过我了,不要管别人说什么,也不要管我说什么,更不要去想象我究竟会怎么想,因为没有人会真的算无遗策,也没有人会真的永远不犯错误。”

  “去用你自己的方式去思考,去观察吧。”她微微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你是我亲选的弟子,就算不相信你自己的能力,也要相信我的眼光才是。”

  白若松闭上眼睛,尽管心跳还在剧烈鼓动,可她的心情却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

  那个名唤钟倏的女人手掌从白若松的脸上往下摸到襟口,往下一探,探到白若松的女性特征的时候,顿了顿,笑道:“看来消息果真有误啊,你不是杨卿君。”

  钟爹爹是个自负的人。

  白若松想,他明明已经收到了细作的消息,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把人拦在红楼外头,却还是松松散散地设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障碍,把她和易宁放了进来。

  他很自负,他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自己绝对不会被暗杀,所以才敢把今天的一切都当做一场游戏来玩。

  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是杀不死的?

  白若松想起那个枯瘦的老翁腹部那把被拔出来的匕首,匕首上没有沾染一丝鲜血。

  没有人是杀不死的,只要是血肉之躯,就不可能被匕首刺中以后就安然无恙,除非那根本不是人。

  白若松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接近真相了,圆润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底下颤动,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钟倏还以为这是白若松害怕的表现,嗤了一声道:“刚刚在红楼大门口的时候,不是能说会道吗,现在知道害怕了?”

  偌大一个红楼,不可能被一个傀儡操控,所以钟爹爹只可能是人,那么那张罗圈椅上坐着的就根本不是钟爹爹。

  那钟爹爹是谁?

  “这张嘴可真又惹人爱,又讨人嫌啊。”钟倏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味,又带着一丝厌恶。

  钟倏为什么要在孔翁主持花魁宴的时候,特地跑到大堂去看?她是钟爹爹的代行人的话,钟爹爹根本就离不开他,不是么?

  她在观看选花魁的时候,所在的那个雅间,之前明明有人起哄让“从竹公子”出来,要么是喜欢羽新的客人,要么就是杨卿君安排的人,可到最后白若松路过那个雅间,只看到了翻到的腰凳和碎裂的酒壶。

  里头的人怎么了,去哪了?

  答案显而易见,里头的人正是杨卿君的人,被偷偷处理掉了,吩咐的人正是钟倏。

  杜承礼说了,红楼的幕后是一个女人,她从坦白以后,就从来没有在哪一件事情上头,骗过白若松。

  那个踹开羽新的女人很显然是钟爹爹的护卫,她虽然站在老翁旁边,却很紧张钟倏去接近易宁。

  只要会武功,就定然能发觉易宁和她是两个毫无内劲,平凡无比的读书人,她这么紧张一个代行人做什么?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他不是,她才是。

  白若松睁开自己的眼睛,正巧看见钟倏跨坐在自己的身上,手中举着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是羽新之前用来暗杀钟爹爹的那一把。

  她在笑,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是面上却是那种疯狂到近乎扭曲的表情。

  她举着那把匕首,匕首的利刃正抵着白若松的嘴唇,似乎想要毁掉这张令她又爱又恨的嘴。

  白若松看着她,掩在袖下的手指已经勾住了自己袖箭上的指环。

  咔哒——

  机扩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但是此刻大堂中寂静一片,所以格外明显。

  “钟倏!”

  伴随着那个踹开羽新的护卫的喊声,钟倏握着匕首的手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喉头一动:“你……”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腰侧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伴随着类似于薄荷一般的凉意。

  她缓缓转过头,看见白若松抬起的手抵在她的腰侧,袖子上被什么东西射穿了一个洞,而她的腰侧,正插着一根银色的长针。

  “看啊。”

  白若松一说话,嘴唇碰到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匕首刃口,鲜血一股股地流了下来,顺着嘴角流进她的口中,让她笑起来的时候,牙齿都是染着艳红色的。

  钟倏觉得浑身都特别冷,手指头僵硬到不受自己的控制,胸膛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痛得她口中都是腥甜。

  她看见本来应该是待宰的羔羊在笑,在学着她笑,笑得嚣张而又肆意。

  “抓到你了吧。”她一字一句道,“钟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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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哦吼,写到这里红楼篇快完了,还剩下清理细作了

第205章

  厅堂内此刻乱做了一团,那些原先安静着垂首静候的侍从们都慌乱起来,年纪小一些的几个甚至叫出了声。

  在一片纷乱的脚步声里头,一道身影疾行而近,一手捞过瘫软而下的钟倏,一手提起了白若松。

  白若松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身体就悬空了起来,随即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甩了出去,撞翻厅房的门栅,“咚”一声,背部贴在了回廊的墙壁上,伴随着内脏震荡的痛感,咳出了一口血。

  脊背是突突直跳的钝痛,内脏是针扎一般的刺痛,眼前是天旋地转的黑晕,耳侧是尖锐的嗡鸣声,似乎有人在很远的地方低声喊着什么东西,白若松只来得及听见“钟倏”二字,那声音便又被耳鸣给盖了过去。

  她背靠着墙壁,像一只奄奄一息的流浪犬,大口喘息着缓解身体上的痛苦,等眼前的黑晕消散过去以后,才缓慢抬起自己的头来。

  白若松的袖箭因为体积小的缘故,并没有多大力道,不过一指长的银针,贴着身体启动机扩,也才没入五分,并不致命,可问题就是那银针上头淬了毒。

  那之前一脚踹翻羽新的女护卫让已经昏迷过去钟倏靠在自己的胸口,两指并拢,迅速封住了她腰腹上的几处穴位后,手掌运功贴在后背,企图从伤口中逼出毒素来。

  “没用的。”白若松说着,又吐出一口混着内脏碎片的淤血来,哑着嗓子笑了起来,“你解不了这个毒,越是运功,毒素渗透得越快。”

  那可是柳从鹤为了这次行动,亲自调制的剧毒,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用内力将其逼出。

  护卫眼见着钟倏的面色越来越暗,嘴唇甚至隐隐有些发紫,终于是信了白若松的话,唤了一旁战战兢兢的侍从过来照看病人,自己则起身几步跨到了白若松面前,骨节凸起的手指咯吱作响,拔出藏在靴子里头的匕首,反手一握,利落地从白若松的锁骨下方刺入,直接扎透了整个肩膀。

  白若松痛得浑身像是痉挛一样颤抖起来,她想尖叫出声,可大张着嘴,喉咙却像是破烂的风箱,只能发出微弱嘶哑的呻|吟,冷汗迅速在额头上汇聚成珠,沿着脸颊滑过扭曲的面部,滴落在被艳红血液浸透的前襟上。

  护卫没有松手,她指骨因为用劲而泛着白色,牢牢将白若松的身体定在了回廊的墙壁上,让白若松的每一次呼吸带着胸膛的起伏,都会牵动到伤口,身体泛起一阵又一阵筛糠一般的急速抖意思。

  白若松感觉自己的眼睛被泪水糊住了,透明的清水鼻涕甚至淌进了嘴里,咸咸的,和腥甜的血液混杂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