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我很强壮的。”他突然道。
白若松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她能看到的东西也多了出来,把云琼抿唇的这个动作看了个清楚。
“我的意思是,我身手很好。”云琼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莫名其妙,慌忙找补,“也许我这么说不大谦虚……一对一的情况下,无论是边防将士,还是宫中禁卫军,没有一个人有能力制住我。”
白若松还是没明白云琼为什么突然开始炫耀他的身手,但仍然很给面子地夸赞道:“怀瑾原来这么厉害啊。”
“所以,所以没有人可以伤害得了我,你不必担心失去我。”云琼咬了一下口腔中的软肉,带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羞涩,语气镇定道,“只要我还在你身边,违背誓言的惩罚就不会到来。”
渔舟唱晚,凉月高悬,江风轻拂,渔有火点点,映在江面上如繁星闪烁。
白若松闻到潮湿的风中带着一些淡淡的腥气,听到不远处渔船上渔夫下网的呼喊声,眼睛里却全是垂首敛目的云琼说话时候薄唇一张一合的动作。
他的嘴唇是极其纤薄的那种类型,上唇有个漂亮的唇珠,呈现一种淡淡的殷红。
“我……”
他还想说什么,白若松靠近一步,踮起脚尖,含住了那颗她肖想已久的唇珠。
男人的手掌都是粗糙的茧子,胸腹和后背是多年征战沙场留下的,一层叠着一层的伤疤,连皮肤都摸着有些干燥,可唯独嘴唇是这样柔软。
白若松恶向胆边生,唇齿下微微用力,云琼呼吸顿了顿,双臂环过面前人纤细的腰肢,俯下身子去迁就她的身高,让她可以不用这么劳累地踮着脚。
云琼就像表面看着高大强壮,凶悍异常,却又内敛又温顺的大型犬。
白若松在交换气息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想,他真的很像小山。
牙齿刮过柔软,一股淡淡的腥甜弥漫在口腔中,白若松终于找回理智,退了开来。
撩人血色下,云琼浓长的睫毛倾覆下来,遮掩住了眸中的情动,可遮掩不住通红的眼尾和发烫的耳唇。
熟悉的薄唇变得莹润,那颗诱人的唇珠肿胀了起来,一侧有一道细小的破口,渗出一点血珠来。
白若松回味一般地舔了一下自己那颗略显锋利的牙齿。
若不是还要等柳从鹤种完双生蛊,她是真的就想此刻把人摁下来欺负。
“兵权是你的,我没想过要。”白若松点过他的胸膛,指尖微微用力,在富有弹性的大块肌肉上戳进去一个小小的凹坑,“但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云琼掀起眼,夜色中即便是清透的琥珀色眼珠也变得如同天幕一样沉,里头流淌着璀璨的星河。
“我很久已经就说过了,我是你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你是你自己的。”
他收拢自己可以高飞的羽翼,主动将控制他的缰绳交递到她的手心,却同时给予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
白若松眸光微动,以手掌代替那根手指头,摁在他结实的肌肉上,刚想有所动作,不远处的船舱“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暖黄色的烛光照亮了冷黑的甲板,一道被拉长的人影在光影中轻轻曳动。
白若松眯了眼睛,一时没有发现站在门口的人是谁,便听见那人开了口,是清朗的少年音
“长姐?”
原来是路途年。
白若松不得不松开到手的大餐,缓步走向船舱。
路途年几乎是在双生蛊生效的同时就着急忙慌地推开门栅,想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白若松。
他原来以为白若松一定会等在门口,甫一推开门看见空荡荡的甲板,还愣了一下,下意识唤了一声长姐后,才发现了不远处靠着栏杆的两个人。
尽管两个人很快就分开了,但路途年还是看清了二人之前亲昵的拥抱姿势。
“小路。”白若松走近,表情柔和,双目之中却有微微的虑色,开口询问道,“事情顺利吗?”
她的语气不像是不确定结果之下的试探,而像是已经预料到结局后寻求的一种肯定。
路途年目光划向白若松身后的那个人影。
他没有走进烛火之中,不远不近地坠在三步开外,高大又沉默,甚至有些吓人。
“我师父出马,当然没有问题。”路途年嘀咕着,跨出大门,反手关上了门栅,也切断了白若松试探的视线。
“杨副帮主现在很虚弱,师父在里头照顾他。”路途年解释道。
女男有别,白若松虽然很想看一下易宁,但也没有到不顾杨卿君清誉与自尊,非要现在入内的地步,收回的视线又落在了路途年的身上。
“你不去帮你师父?”
路途年垂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头。
这其实是白若松的习惯性动作,她在一些失落亦或是纠结的负面情绪的时候,就会这样绞着手指头,用小动作来集中自己的注意力,顺便平复心态。
年幼的路途年见过几次白若松面对傅容安的时候做这个动作,偷偷学着做,久而久之竟然真的变成了他自己的下意识习惯。
“杨副帮主只是昏睡,又没有生病,并没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师父嫌我碍事。”路途年讷声,“我怕长姐担忧。所以先出来通知长姐。”
“他们这样……双生蛊。”白若松感觉自己问得有些艰难,“会有什么后遗症么。”
路途年想了想,言简意赅道:“两个人的命都连在一块儿,容易一起死就是了。”
“寿命会受影响吗?”
“会吧?”路途年不太确定,“其实我也没用过这东西,师父说这有些歪门邪道,不想让我学这个。不过我自己从医书上看过,双生蛊是将健康一方的精气输送给另一方,所以其实会削减健康一方的寿命。”
这些都在白若松的预料范围内,她这口气算是真正松了下来,抬手摸了摸路途年毛茸茸的头顶,夸赞道:“辛苦小路了。”
路途年抬眼,清瘦的脸上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白若松的脸,羞涩地笑了一下。
一直坠在后头的云琼动了。
他长腿一迈,两步就走到了近处,窗棂糊着油纸的缝隙中透出的朦胧的暖光照亮了他的脸。
他面上的欲色已经消褪干净了,路途年只能看见他微肿的薄唇和唇珠上一点干涸的血渍。
他僵在那里,嘴唇张开又快速合上,立时重新低垂下头颅去,揪住了自己衣服的下摆。
路途年不想有任何难堪的反应,可他的手在颤抖。
“小路?”白若松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要被发现了!
路途年一把抓住自己发抖的手腕,慌张道:“哎呀,我,我忙了这么久,手都累抖了,得去休息一会。”
白若松眉头微蹙,感觉不太对劲,不过路途年今天确实忙了许久了,如今夜色渐深,她也不好意思强留人下来,只好颔首道:“快去吧。”
路途年一眼也不敢看白若松,缩着肩膀匆匆而去,白若松看了一会他离去的背影,一侧身,发现云琼也在看路途年。
“你觉得小路这是怎么了?”她问。
云琼收回视线,淡淡道:“应该是累了吧。”
他身手拉住白若松的手,拢在自己温暖干燥的掌心中:“江风凉,别多吹了,我们也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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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云:我略微出手,你就要铩羽而归!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宠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第226章
杨卿君这一昏迷就是一个日夜,月芙焦虑得在甲板上左右踏步,空枝抱着长刀靠在栏杆上,被他绕得头晕,喊了一句:“甲板上的木头都被你踏光溜了。”
月芙顿下步子,倏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空枝,把空枝吓得下意识后退,怀里的长刀探出去的刀鞘部分磕在了栏杆上,发出了“嗒”的一声声响。
二人之间还来不及剑拔弩张起来,那头一天一夜都没打开过的船舱就“吱呀”一声开了。
柳从鹤自己亲自守了一晚上,大清早的时候路途年过来替他,他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下午顶着起床气爬起来给杨卿君施针写药方,一套连招下来傍晚的时候,杨卿君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双生蛊凶险,柳从鹤其实自己都只有五成把握,杨卿君能醒过来实在是让他松了一口气,倦意涌上心头,连本来憋了的一肚子骂人的话也不想说了,把后续事宜交给了路途年,自己打算回去睡大觉,结果才一开门,就被两个人围了起来问东问西。
“我还能把你家公子治死不成?”柳从鹤气笑了,“既然这么不相信我,我现在就给他灌点毒药送他上路,省得天天气我!”
月芙跟在杨卿君的身边迎来送往,太了解杨卿君这位老朋友的脾气了,登时不敢开腔,由着人晃晃悠悠走出门以后,才冲进房间去,看见了靠在小榻上,面色苍白的杨卿君。
屋子里唯一的床给了易宁,杨卿君与易宁在双双种蛊的时候又不好离得太远,杨卿君就躺在了屋子里用来小憩的榻上。
小榻又窄又硬,只铺了一层薄被,月芙看着,心里想他们身娇体贵的公子何曾受过这种苦,一下红了眼眶。
杨卿君被路途年扶着半坐起身来喝药,瞧见月芙这个样子,笑了一声道:“哭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公子我死了呢。”
“公子!”
空枝一个女人,不知道屋里什么情况不敢闯进来,听见月芙这句公子顿时有些急,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喊道:“月芙,公子到底怎么样了?”
“瞧你把空枝吓的。”杨卿君摇了摇头,“去吧,让大家别担心了,也和易玄静那个小徒弟说一声,易玄静没事了。”
别说是柳从鹤了,就连月芙其实也不赞同杨卿君救易宁,可他不是杨卿君的好友,只是他的手下,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冒着危险种双生蛊。
此刻好不容易才度过危险,月芙难得有些任性,不满道:“通知她做甚么!自己的师父命悬一线,她半点忙都帮不上,让公子给她救人,现在还得第一时间去通知她?”
“她自己巴不得走路都得人扶着,能派上什么用场?”杨卿君反问。
月芙一想也是,白若松和易宁还有羽新,都是此次红楼事件的大功臣,也是大伤员。
羽新的伤其实是最轻的,但花魁宴之前,她因为就被细作告发,红楼的人将他关了起来,审问了两天,坏了底子,一直在卧床。
白若松的伤口则一直反反复复,还是柳从鹤研究了一下,细细称了定量的强力止血草让路途年去熏了一下,才勉强让伤口结了痂。
“况且什么叫我给她救人?”杨卿君端着路途年递过来的汤药,一饮而尽以后,被苦得直皱眉,缓了好一会才道,“救人是我自己的想法,怪不得任何人。”
月芙没说话。
“好了,别生气了,去通知他们吧。”杨卿君想了想,又道,“况且我睡了这么久,也饿了。”
一听公子要吃饭,月芙不敢耽搁,也不闹脾气了,风风火火往外跑。
空枝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公子没事,也安了心。
当天晚上客船的厨房就被月芙使唤着给杨卿君开小灶,阿乐和沈佳佳一起调的鱼被征调过来做了鱼片粥,杨卿君穿戴整齐,坐在小榻上一边喝粥,一边接受了许多人的慰问,其中包括白若松还有卧床已久刚刚才得知消息,坚持过来的羽新。
三天后,易宁也醒了,她面上的伤口又经过了一次刮除腐肉,总算开始慢慢好起来了,白若松隔着厚厚的绷带都能看出来她山根和眼眶周围有着明显的凹凸不平,一时红了眼眶,不敢想象从前风光霁月的易郎中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
“不要再来见我了。”易宁分外无情道,“对你来说我应当是过去的事情,不要耽于过去,白若松。”
白若松接下来的半个多月便再也没有见到过易宁了,只能从路途年那里得知一些易宁的消息。她心里一边觉得易宁真是无情,一边又有些理解她,知道她全然是为了自己好,也埋怨不出什么来。
冬月初九,丙子月,行进了大半个月的客船停靠在了熟悉的琰水镇,从这里坐马车去玉京只需要三日。
客船靠岸的时候,天空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丝丝点点的细密,不过片刻就能淋透人的衣衫。
气温由秋风萧瑟转化为了北风阵阵,白若松一行人都没带厚衣物,几个习武的人还好,白若松可是冻惨了,身上披了一件杨卿君给的披袄,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上一篇:摆烂,摆烂,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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