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尊世界喜欢肌肉男有什么错 第215章

作者: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标签: 成长 穿越重生

  刑部司的人只当白若松还住在官舍,给她指了官舍的所在地,闵仟闻步履如飞地出了刑部司,却在大门紧闭的官舍院子处扑了个空。

  她急得团团转之际,恰好有同僚路过,问了一句,得知她在寻找白若松后,道:“我在承天门街瞧见她了,她跑得飞快,是朝朱雀门去的。”

  闵仟闻谢过那名同僚,又飞快往朱雀门去,在门口同监门卫打听白若松的去处。

  闵仟闻虽说官职不高,可却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监门卫见她容色焦急,气喘吁吁,一脑门子的汗,不敢敷衍,忙道:“好像是往东南去了。”

  在皇城还好说,除了皇城,玉京这么大,光说一个方向,找到人的希望极其渺茫。

  闵仟闻都打算放弃了,旁边一位小吏又突然道:“我好像知道白大人去哪里了,她出了朱雀门以后,向我打听了官媒衙署的位置来着。”

  同样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打一点点五禽戏以作强身健体之用的闵仟闻跑得都快断气了,才总算在官媒衙署前头的街上,拦下了行色匆匆的白若松。

  白若松乍见闵仟闻,还有些惊讶。

  虽然在赏花宴上,她被闵仟闻微妙地针对了,不过她其实对闵仟闻不但没有什么意见,还因为微妙的血缘关系有一丝丝的好感,遂好脾气地问道:“闵大人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闵仟闻说不出话来,叉着腰,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呼哧呼哧”声,似破旧风箱般粗重而急促地喘息了好一会,才终于开口道:“我,我有一事相求。”

  她之前在大庭广众之下针对过白若松,如今要开口求人,自己都不大好意思,幸好现在跑了一身汗,倒也瞧不出脸红来。

  白若松出于谨慎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问:“何事?”

  闵仟闻攥了攥拳头,面上显露出一丝痛苦,片刻后才终于望向白若松,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道:“我,我想请白大人求娶言小公子。”

  白若松:“????”

  白若松:“……”

  白若松觉得无比荒谬,扭头就走。

  闵仟闻慌了。

  她不知道白若松和言筠是堂姐弟,只以为白若松是因为自己针对她的事情而生气着,大跨步上前,双臂展开,挡在白若松面:“大人,白大人,之前的事情我向您道歉,只是这件事您听我说……”

  “我不想听。”白若松面无表情地看着闵仟闻,冷声道,“让开!”

  闵仟闻不肯让开,咬了咬牙道:“要不您打我一顿吧,就当给您出气了!”

  白若松被她蠢笑了,也意识到自己如果不说清楚今天怕是摆脱不了这个人了,停下脚步来直言道:“你能在这里拦下我,是知道我准备要去哪里了是吗?”

  闵仟闻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愣了一下后道:“是,朱雀门的小吏说您是去官媒衙……”

  说到一半,闵仟闻说不下去了,她突然意识到了这个自己一直忽略的问题——白若松按时按点下值,还跑得飞快去官媒衙署总不能是闲着没事干吧?

  白若松见闵仟闻苍白了一张脸,明白她已经意识到了,遂重复道:“现在让开,我没空和你在这里开玩笑。”

  闵仟闻:“我没有开玩笑!”

  本来两个身着官服的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已经很引人注意了,她这一声很突然,声音又很大,四周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白若松磨了磨牙,扯过闵仟闻的手臂道:“你和我过来!”

  二人避开人群,寻了个僻静的角落,白若松才放开了闵仟闻,有些不耐烦道:“我还有事,你到底想做什么,说快点。”

  闵仟闻难耐地舔了舔干涸的下唇,颤声道:“相府要和左谏议大夫家结亲了。”

  白若松:“我知道。”

  “那姜仲临不堪大用,整日和一些纨绔流连于酒楼与象姑馆之间,根本不是良配。”闵仟闻声音急切,“我知晓我如今的身份尴尬,相府不想与我扯上关系,可,可言相看重你,若是你去求娶,言相定会答应的!”

第240章

  其实之前言筠刚刚和姜仲临合八字的时候,闵仟闻就已经想同白若松说这件事情了。

  她还怕白若松根本不想搭理自己,便借着她升迁的机会送去了贺礼,试探了一下白若松的态度,见白若松没有生气地把她的东西扔出去,才打算开这个口。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那之后发生了太多事情,先是何同光死在大理寺狱,接着是文帝遇刺,再接着白若松就出远差了,她连人都找不着。

  今日一早听说白若松回来了,闵仟闻下值就匆忙过来堵人,结果还是绕了一大圈才找到的白若松。

  在朱雀门的时候她都差点放弃了,觉得这大概就是命,可既然找到了白若松,她还是想再搏一搏。

  万一呢。

  她想,万一白若松就会同意呢。

  就像之前婚期将近,她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不也突然柳暗花明,因为国丧延后了吗。

  所说这样很对不起薨逝的太女,但闵仟闻不得不承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的内心第一时间涌动的情绪是喜悦。

  可惜,这样的喜悦,如今也在白若松复杂的凝视当中渐渐消散了开来。

  “你怎么知道言筠嫁我就比嫁姜仲临好呢?”她问。

  闵仟闻一愣,紧跟着道:“白大人为人正直……”

  “但是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人。”白若松打断了她的话,“虽说现在相府失了实权,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言相必定不可能让自己的小嫡孙给别人做侍,那么我若是娶他,只可能是许以正夫之位。就算我有再多的优点在身上,只凭我心里头有人,就不可能善待这么一个横亘我在与真心相爱之人中间的正夫。”

  “闵仟闻。”她目光冷淡,“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闵仟闻的面色惨白无比,她尝试着想要说出点什么,可嗓子眼的软肉不受她主观意识的控制,不住地紧锁着,牢牢卡住了她未曾出口的话语。

  “我只是……”她声音极轻,“只是想要他快活。”

  白若松缓和了面色:“你喜欢他?”

  闵仟闻慢吞吞垂下头来,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她这样的反应,白若松倒是放下心来,为言筠感到些许欣慰。

  无论结局如何,两心相许总比剃头挑子一头热来得强。

  “你看,官媒就在这。”白若松抬了抬下巴,指向了不远处的官媒衙门,劝说道,“一起吧。”

  闵仟闻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闻言有些迷茫:“一起?”

  “一起去向心仪的人提亲。”

  “不行的。”闵仟闻立刻道,“不行的,我父亲清平县主与佘府交好,言相不可能会同意的。”

  “闵大人,人生不过短短百年而已,等百年之后你半只脚踏进棺材里头,回想起今日,可会后悔自己没有尽力一试?”

  日头西斜,路上全是归家的车马,人群熙熙攘攘,卖吃食的摊贩上飘荡着水盆羊肉的香气。

  半晌,闵仟闻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地抬起头来,同白若松道:“我想尽力一试。”

  白若松狠狠松了一口气,心道总算解决完这桩麻烦了,扭头就朝外走去,边走边道:“快些吧,再墨迹天色都要黑了。”

  闵仟闻没想到白若松这么急,快走几步追上了她,下意识问道:“不知白大人是看中了哪家的小公子?”

  说完,她又考虑到白若松是今年的进士,又在短短一年之内出了两趟远差,和京中的联系不深,补了一句:“可是家乡熟识的公子?”

  “唔,不是。”白若松含糊道,“是位名门的公子。”

  “名门公子也不妨事。”闵仟闻发自真心道,“虽说大人的官阶不高,但受圣人重视,一年之内连升两级,前途无量,又是被言相青眼过的,相信无论是哪家都很愿意将家中小公子嫁与大人的。”

  白若松有些好笑地瞥了她一眼,感觉瞧着她如今这番样子,倒是完全想象不出不过是数月前,还是一个高傲地嘲讽自己是“田舍奴”的人。

  官媒衙门算不得正经衙门,从前白若松在盛雪城的时候,见过那边的官媒衙门是个喂马的棚子改造的屋子,几张破凳子破桌子,再加上几个年级稍大的男人就是了。

  不过在玉京这种女帝眼皮子底下的地方,连官媒衙门也好上许多,是个一进的小院子,里头闲情雅致地栽了许多花花草草,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倚着美人靠,无所事事地举着一个煮茶用的小勺往下浇水。

  白若松和闵仟闻刚踏进院子,那个浇水的男人就听见了动静,懒洋洋地往侧边一瞥,瞥见二人身上的官服,眼睛瞪得滚圆,里头爆发出锃亮的光芒。

  “周翁,周翁快来,是官娘子!”

  他朝后头嘹亮得一喊,立时就有另外一个男人急匆匆跑了出来,边跑身上边往下噼里啪啦掉瓜子壳。

  “这,这靠谱吗?”闵仟闻在白若松身后小声蛐蛐。

  白若松心道她怎么知道,谁不是第一次提亲似的。

  玉京的达官贵族之间都有用得惯的私媒,一般不往官媒这里来,不过谁让白若松是个一穷二白,既没有府邸也没有下人,没途径找靠谱的私媒呢。

  “大人,哎呦大人,稀客啊。”浇花的男人谄笑着上前来,自我介绍道,“我姓吴,唤我一声吴翁便好,这边是咱们官媒衙门最好的媒人,周翁。”

  名为周翁的男人看起来年轻一些,三十五岁上下,笑容和蔼,有一种自带的亲和力。

  “请问娘子们是来保媒的么?”周翁看到闵仟闻的时候就已经很满意了,目光划到白若松的面上,一双眼睛几乎要放出光来,“哎呀这位娘子实在是玉树临风!就长成您这样,还是个官娘子,这整个玉京的公子,只要您开口,我一定都给您保下来!”

  白若松并不是很适应这么热情的男人,离得近了总感觉他说话的时候口水都快喷到自己身上了,连忙后退一步,含笑着一礼道:“那就有劳周翁了,在下中意的正是抚国将军府的公子。”

  那周翁一愣,下意识问旁边的吴翁道:“抚国将军府的那男将军有儿子了?”

  闵仟闻却是已经意识到了白若松想提亲的人究竟是何人了,当下失了文人该有的分寸,震惊到声音都有些劈叉:“你想娶云麾大将军?!”

  “不是。”白若松回。

  闵仟闻当下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吐出来,便听白若松又道:“准确来说,是入赘。”

  闵仟闻一口气岔过去,剧烈咳嗽起来。

  周翁再度确认道:“大人说的可是抚国将军府那位年过年近三十,常年在北疆征战的云麾大将军?”

  白若松颔首:“是。”

  周翁闭了闭眼睛:“大人,您可知道,那云麾大将军身高九尺往上,生得青面獠牙十分可怖啊!”

  白若松面色一下沉了下来,冷声道:“你们官媒不做保媒的活计,改说书了么?”

  做媒人的哪有不会看人脸色的,周翁当下便作势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告饶道:“大人说的是,是小人多嘴了。”

  闵仟闻缓过气息来,从后边抓住白若松的手臂,忍不住劝说道:“白大人既然心仪那……那云麾大将军,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白大人如今前途一片大好,入赘不可取啊,再考虑考虑吧!”

  “入赘了不能升官么?”

  闵仟闻一噎,讪讪道:“倒,倒也不是……”

  “闵大人。”白若松挑眉看她,“我记得闵大人的母亲便是入赘给清平县主的吧。”

  闵仟闻想说,就是因为她母亲是入赘的,她才知道入赘是个什么情况——高傲强势的父亲,伏低做小的母亲,和整日无休止的争吵。

  然,家丑不可外扬,闵仟闻并不打算将这些说出来,只能悻悻松开自己的手臂。

  “闵大人还是将心思都放在自己的亲事上吧。”白若松不动声色地转移了矛头。

  “这位大人也要保媒么?”旁边的吴翁立刻抢先,打算揽下这个活计。

  他想着倒霉催的什么抚国将军府就丢给周翁,自己寻个轻松些的。

  然而幻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的闵仟闻一开口,给他寻了一个更大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