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尊世界喜欢肌肉男有什么错 第242章

作者: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标签: 成长 穿越重生

  “不是,不是,阿媪您别瞎忙活。”晴岚赶忙扯住老厨娘的袖子,低声道,“是恩人……我是说咱们将军的妻主,那位白大人吩咐我来烧点水,说待会要沐浴。”

  老厨娘年纪这么大了,当然一下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挥了挥手道:“那你挑个大点的锅慢慢煮吧。”

  晴岚看了一眼那一排锅子:“我可以两个锅一起煮吗?这样快些。”

  老厨娘:“……你煮这么快做什么?”

  晴岚:“将军和白大人等着沐浴啊!”

  老厨娘一咋舌,发出“啧”的一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小屁孩解释,只是道:“我跟你说,你慢慢来,不想尴尬挨骂,起码一个时辰之后再去,懂么?”

  晴岚来将军府的时间不久,还年纪小,有些呆头呆脑。

  能够被派到云琼房里做事,纯粹就是因为他听话且忠心,闻言虽然不懂这其中的奥妙,但秉持着老厨娘在将军府三十多年,一定比他懂得多这个念头,颔首道:“我省得!”

  晴岚在厨房墨迹了一个时辰,前院的酒席都散得差不多了,老厨娘的醒酒汤也见了底,他才用木桶装了半桶子滚烫的水,晃晃悠悠地提着要回院子,结果因为水桶太重,在门槛前边绊了一跤。

  自从出了上次在合卺酒里头下药的事件以后,将军府就加强了值守,作为制作入口食物的大厨房,门外就守着好几个亲卫。

  靠近门口的那个亲卫眼疾手快,手臂一伸,一手捞住了踉跄的晴岚,一手提住了晃悠的水桶,避免了一场惨剧。

  “哎呦,我的天奶啊。”老厨娘见状一颗老心脏都差点停跳,抚着自己的胸膛许久都没缓过来。

  “十多岁的小屁孩,还是个小子,能提得动什么啊。”一旁的亲卫道,“你帮他提一下呗。”

  提议的亲卫站得离门口远,大厨房又吵,她不清楚这水是送到哪里去的,但是接住水桶的近处亲卫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面上抽了抽,把晴岚捞稳了后,回身把水桶往提议的亲卫怀里一塞:“你这么好心,那你去呗。”

  “嘿,提个水而已,瞧你小气的。”提议的亲卫接了下来,大手对着晴岚一挥,豪气冲天道,“别慌,我帮你提,你带路。”

  靠门的亲卫冷笑一声,双臂环抱,一副看笑话的神情。

  晴岚可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觉得帮忙的亲卫是大好人,一边带路一边道谢,因为他年纪小,神情又真诚,讲起话来分外嘴甜,把帮忙的亲卫夸得都找不着北了,直到一脚跨进院子大门,瞧着熟悉的,挂满喜幡的院子,才意识到事情不妙。

  “等会。”她猛地停下步子,犹豫道,“这水是将军叫的?”

  “是啊。”晴岚不明所以,“不行么?”

  难不成军营里头,还有什么不许给自家将军提水的规矩?

  “不是,你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吗?!”亲卫崩溃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再度低下头去的时候,看见晴岚那张稚嫩的面孔上满是疑惑,瞬间冷静了下来。

  对,他年纪小,或许是真的不懂。

  考虑到自己练武多年,耳聪目明,亲卫只小心翼翼得走到院子中央,就把手里的水桶放了下来:“一桶怕是不够,我再去提点过来,剩下的路你自己搬进去吧。”

  说罢,不等晴岚发声,她一转身,脚尖一提,竟是直接使了轻身功夫,不过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晴岚的视线中。

  “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这么怪。”晴岚嘟嘟囔囔着,自己俯下身,憋足了气,涨红了一张脸,晃晃悠悠提起了水桶。

  还好云琼的院子因为需要方便他练武,地上铺得十分平整,寝房前长廊上的台阶也比较矮,没有再绊倒晴岚。

  他吭哧吭哧把水桶放在地上,喘息了几句,顺完气以后,才伸手,屈起食指,敲响了寝房的门栅。

  咚咚咚——

  “将军?恩人?”他想先确定一下里面的人睡没睡,于是小声地试探道,“还需要沐浴吗?”

  屋内半晌都没有声音,就在晴岚以为老厨娘判断失误,他送水送晚了,导致云琼和白若松已经双双入睡了的时候,里头突然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

  “进来。”

  声音暗哑,带着一些晴岚所不能明白的东西,让他从脊椎骨开始冒出一阵阵战栗,耳根都发起烫来。

  “怪了。”他小声嘟囔着,顺便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表情,这才推开了眼前的门栅。

  寝房内烛火摇曳毕剥,隔断处垂下大红色的纱帐。

  晴岚回身关上门栅,隔绝了外头刺骨的寒风,提着水桶小心翼翼跨过门槛,往内间望去,只能隔着纱帐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站了起来,越走越近,随后一只遒劲有力的手臂从纱帐的缝隙中探出。

  手臂骨节明显,腕骨凸出,青筋一鼓一鼓地跳动着,侧边有着一条细细的白色疤痕,竟是比晴岚这种自小穷苦出生,干了许多年粗活的人的手还要粗陋。

  晴岚感觉自己心头一跳,模模糊糊地想着,北疆应当真的十分苦寒,才能让一位自小锦衣玉食的将军之子拥有这样的一只手。

  那只手将撩开一条窄窄的缝隙,露出了后头的人影。

  云琼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里衣,锦缎制成的,本该垂顺有光泽的贴身里衣此刻皱皱巴巴,大喇喇地敞开着,露出一截沟壑分明,逶迤起伏的强壮身躯来。

  晴岚目光往下挪动,瞧见他蜜色肌肤上那些星星点点,毫无规律的红痕,一下无师自通地别开了自己的脸。

  他还是不太懂,只懵懵懂懂,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一些东西,慌张得不行,面上如火烧一般,结结巴巴地开了口:“将将将将军……水……”

  “嘘。”云琼轻声道,“她睡着了,小声些。”

  晴岚倏地闭上了自己的嘴,不敢看云琼,只献宝一样往前推了推冒着热气的水桶。

  “辛苦了。”云琼的声音几乎是有轻轻的气声,但还是遮掩不住那股子令人脸红心跳的沙哑,“放下吧。”

  晴岚放下木桶,逃一般地出了房间,见院子中间已然整整齐齐放了另外两个冒着热气的木桶,又咬着牙,硬着头皮往里面搬。一边搬,一边还在想,怪不得老厨娘让他晚些来,那亲卫连门栅都不肯靠近,全程只有他是个大傻子。

  丢人死了!

  等三桶热水搬完,门栅再度关上,云琼这才完完全全地撩开纱帐,轻手轻脚地走回到床榻边上。

  大红色的锦被里头裹着一个蜷缩着的身影,那人连脸都没有露出来,只有一团漆黑的绸缎一般的长发散在外头。

  床榻边上取暖的炭盆已经有些熄灭了,云琼取了靠在一旁的火钳,拨开上头厚厚一层灰烬,露出底下通红的火光,屋子里头的温度便又渐渐回升了上来。

  云琼手中握着火钳,一动不动地坐在脚榻边,盯着炭盆的浅淡的琥珀色眼眸里映着一点炙红的火光,神情冷淡,目光一瞬不瞬,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床铺上头的人终于动了一下。

  屋里暖和了以后,白若松总算舍得把头伸出被子,脸蛋被憋得通红通红的,鼻尖还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大口大口喘着新鲜的氧气。

  “怀瑾?”

  云琼长睫一动,起身回转,手指精确地撩开黏在白若松面颊的黑发,拨弄到了耳后,轻言细语道:“醒了便起身吧,洗个澡再睡,嗯?”

  白若松刚结束一场体力劳动,还没有云琼体力这么好,此刻困得要命,但的确感觉身上不太舒服,便用面颊贴着他的手掌,含含糊糊地撒娇道:“不想动,抱我去。”

  云琼瞧着她连眼睛都懒得睁一下的这个样子,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他想起了自己还作为“小山”的时候,她也会这样,懒洋洋地躺在床铺上,把自己的脸埋在小山毛茸茸的脊背或者肚子上,低声道:“不想动,小山你怎么不会变人啊,跟电视里一样变成田螺,哦,你不是田螺,你是小狗狗。变成小狗狗姑娘,给我打扫屋子,做饭,写作业,嘿嘿。”

  刚刚那种在梦中一般的恍惚感总算消失了,云琼俯下身,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隔着一层里衣,他能够感受到白若松薄薄的肌肤底下缓慢传递过来的那种热度。

  白若松也是任凭云琼将自己横抱起来,双臂配合地环过他坚实的臂膀,柔软的唇瓣在他耳垂边厮磨了几下。

  “一起?”一肚子坏水的小恶魔发出了邀约。

  云琼垂下眼睑,瞧着她莹润的侧脸,低低应了一声。

第275章

  将军府歌舞升平,一片喜气洋洋之际,另一处同样也在准备亲礼的相府中则是一片清冷寂静。

  用“身体不适”作为托词,没有前往婚宴的言相此刻正双腿盘坐听雨轩中的棋榻上,左手与右手博弈,自顾自下着一盘死局。

  门外静悄悄的,平日里应该守在听雨轩的护卫全都被不知打发去了何处,屋内取暖的火盆噼里啪啦地响着,火光映着一张苍老的面孔,把他鼻翼侧边撇下的两道法令纹照得分外明显。

  风吹动廊下挂着的宫灯,窗棂的油纸面上忽地闪出一个缥缈的人影来。

  那人形如鬼魅,瞬息之间便闪至门口,手臂一推,门栅静默无声地打开来,吹入的寒风熄灭了屋内的烛火,袅袅青烟悬转而上,消散于空气中,发出淡淡的焦火味。

  一时间,屋内的唯一光源便只剩下取暖的炭火。

  言相缓缓抬起头颅来,半边面孔都被炭火映得通红,眼底跃动着一点猩红:“你来了。”

  来人头戴帷帽,一身素衣,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身量纤长,体态笔挺,一看就是高居上位。

  她没有回答言相的问题,抬步轻缓入内,布靴与青石地板相接触,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就来到了棋榻边。

  一只缠着臂鞲的手臂从外探入,合上了门栅。

  女人围着棋盘看了片刻,落座在言相的对面,一手拢着袖子,一手自棋盒中捏出一枚黑子,“啪”一下,落了下来。

  一盘死局,一子之差,瞬间盘活。

  言相的脸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明明适才对于女人对自己的无视,她都没有表达过什么意见,此刻却像是被人用什么难听的话侮辱了一样,略带些羞恼地将手中白子丢回了棋盒之中。

  女人的帷帽垂着长长的白纱,将她的面孔遮挡得严严实实,言相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板着脸,冷不丁开口试探道:“两京诸市署令与国子监司业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女人仍然没有回答,只是手指点着棋盘,像是在思索什么,言相却是沉不住气一般地开口提醒道:“你答应过我的,圣人有关的事情,你管,朝堂官员有关的事情,我管,你如今是僭越了。”

  “我们当初说的,是你能管好,我才让你管。”垂纱一动,女人似乎是缓缓抬起了眼来,声音很冷,带着一点讥诮的讽意,“如今……你可管好了么?”

  言相一时语塞。

  “我瞧着你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了,连个人也管不住。”女人嗤笑,“太女才薨逝多久,手底下的人背着你巴巴地去舔三皇女的脚指头,而你却对此一无所知。”

  言相嘴唇霎时惨白。

  她在这一瞬,脑子里想了无数的辩解方式,例如“你日日在圣人身边,情报消息全是第一手的,自然可以不遗余力地嘲讽我这个赋闲在家的老人!”,或者“若不是你当初执意放弃太女,朝堂如今怎么会呈现这样一边倒的局面?”。

  但最后,多年以来惯于维持着的脸面,终是迫使他将这些近乎推卸责任的话语吞了回去。

  “纵使如此,你也不该这样频繁地下手。”言相道,“如今圣人震怒,大理寺与刑部协同办案,若是查了点什么出来,你我多年布局功亏一篑。”

  “谁能查出来?”女人反问言相,语气淡淡,“易宁不过教了她大半年,她还能翻出天去不成?”

  言相眉头一下拧了起来,明显是对女人所言不敢苟同。

  她登着女人,像是要透过那厚厚的白纱,看清女人藏在后边的面孔上的表情:“那是德帝唯一的血脉,我以为你很在乎……就像你在乎德帝一样。”

  女人捏着黑子的手掌缓缓收紧,手背上青筋凸出,指骨因为用力而泛着惨白的颜色。

  “那你呢?”她再度反问,“我以为你只在乎你的地位,相府的地位,对这唯一的血脉毫不关心……可你似乎背着我做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啊。”

  女人松开手掌,掌心的黑子已经变成了一团齑粉,随着她一个侧掌的动作簌簌落下,飘散在了空气中。

  “我遣人偷偷调查了一下,你猜这么着?霖春楼那一日,有几个莫名其妙的几个小喽啰醉酒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放厥词,侮辱云麾大将军,而她恰好也在场,出手制止,二人因此相互结了缘分……”

  她语气很沉,带着一丝诘问,显然是早就已经调查好了。

  “那几个醉酒的小喽啰,不过是□□品的芝麻小官,却都是收到了相府簪花会的请帖,当日才会相聚于霖春楼庆祝。”

  “真是怪了,你是这样骄傲的人,居然会将决定自己最得意的小嫡孙的终身大事的簪花会的请帖,发给这种小喽啰?而霖春楼背靠中书省的三品中书侍郎,里头公然发生这种骚乱,居然还无人制止?”

  言相知道此事迟早会败露,但没想到来得这样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