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尊世界喜欢肌肉男有什么错 第55章

作者: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标签: 成长 穿越重生

  “这是人脸,不是泥塑,你注意点!”白若松抓了李逸手臂恼怒道。

  李逸心道她自己给自己脸上抹东西的时候不也这么个劲么,没觉着痛啊。不过她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刚刚抹粉的地方,发现这里居然明显地红肿了一块,下意识咋舌:“就是宫里头的皇子,怕是都不带有你这么娇气的。”

  白若松睁开眼睛瞪李逸,李逸连忙拿出哄自家夫郎那一套:“好了好了,我会轻点的,你快把眼睛闭上。”

  白若松上辈子在大学宿舍里头,看她那个极度自律,出门必须精致到头发丝的舍友,每次都要花上一个多小时化妆的时候,就感慨过,美丽真的是需要用时间和心思去交换的。

  她做好了在这里也坐上半个时辰的准备,结果李逸蹭蹭几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收了手,站在白若松面前左右打量了几眼,满意道:“我的手艺又进步了。”

  白若松很是怀疑,正打算回自己屋子去照一照铜镜,就被李逸猝不及防地伸手扯掉了腰间的蹀躞带。

  那金属搭扣的蹀躞带落在地上,发出“咔他”一声,白若松吓得当场跳了起来。她后退一步想要远离李逸,却又因为受伤的脚踝使不上劲,踉跄了一下绊倒了屁股后头的绣墩,眼见着脑袋就要朝着砸下去,李逸眼疾手快,一脚踹飞了那绣墩。

  乒铃乓啷一阵乱响中,白若松手肘撑着重重摔在了石板地上,感觉曾经脱臼的手臂关节骨头发出了咔哒一声,剧烈的疼痛浪潮一般冲击而来。

  李逸脚劲大,踢飞的那只绣墩砸到了放着脸盆的洗漱架,铜盆都摔在地上滚了一圈。动静太大,门外守着的亲卫立刻叩门,压着声音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李逸正尴尬着呢,但又怕自己不回答,门外的亲卫会破门而入扬声道:“没事,白主事摔了一下罢了。”

  亲卫果然不再继续叩门。

  李逸脚尖勾过另一张绣墩,就要伸手把白若松扶着坐过去,刚一碰她手臂,她又叫了起来。

  “痛痛痛,好像又脱臼了。”白若松喘息着说。

  李逸只好蹲下来,扶着白若松的肩膀“咔哒”一下把手臂先装回去,再将人扶起来,放在绣墩上之后才开始抒发自己的不满。

  “你刚刚怎么回事,整得我在非礼你一般。”

  白若松感觉自己一侧的屁股也有点痛,歪着调整了一下坐姿,忍着火气道:“你怎么就不算非礼了,有你这样突然脱别人腰带的么?”

  “我是想帮着你换衣服!”李逸理直气壮道,“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可以的?”

  “就算都是女人,那也没有看别人脱光的吧!”

  李逸不可思议地瞪着白若松:“怎么没有,你不会没洗过澡堂子吧?”

  其实还真没有过。

  白若松气得嘴唇都颤了好几下,最后深吸一口气,冷静道:“你先出去,我自己换。”

  李逸觉得白若松就是文人的酸臭毛病惯的,但好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心里已经将白若松当成了自己的好友,还是决定尊重她。

  “那你记得把胸裹裹平。”她嘱咐了一句,随后出了门去。

  片刻后,换完衣服的白若松走出房间,李逸已经不在门外了,只有一个挎着刀目不斜视守门的亲卫。

  裹胸布压得她有些憋,白若松下意识扯了扯胸口处的衣服,问了句:“李逸呢?”

  那亲卫只看了她一眼,就见鬼一样地收回视线,平平道:“校尉大人跟着黄巡使离开了。”

  白若松知道黄锐应该是寄信回来了,便也抬脚去了议事用的房间,果然看见了凑在一起的黄锐和李逸。

  黄锐很忙,坐在书案前一心二用,一边写着什么一边在和李逸说话,李逸听得连连点头。

  “李逸。”白若松站在门口喊她,“我还缺个发髻。”

  白若松一直是一个发冠就把头发全绑起来,最多在外头套个幞头,还真没有研究过复杂的男子发髻应该怎么搞。

  碰巧的是,李逸也不会。

  李逸满脸为难,觉得作为整个队伍里为一个男人,云琼应该是会绑男人发髻的。要是平日里,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不敢用这样的事情去烦云琼,但如今这不是有白若松吗。

  于是她小心翼翼提议道:“要不,你去问问将军吧。”

  白若松就这样被忽悠着来到了云琼的房门前。

  其实她一想到早些时候,云琼那铁青的脸色,心里就有些发怵,站在房门口左右踱步,下意识摸着胸口的环佩,给自己加油打气。

  这一摸,白若松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日摔下山崖,她从昏迷云琼怀里摸出了自己给他的环佩以后,好像一直挂在自己身上,都没有重新给出去过!

  云琼小心翼翼地裹着帕子贴身存放的东西,说明他心里一定也是珍重的,丢了这么久他也没有问起过,也没寻找过,说明他其实那时候有意识,知道是自己拿了!

  “吱呀”一声,房门大开,山岳一般高大的男人站在门槛后边,眸光沉沉看着白若松的头顶,喉间凸起上下一颤,开口道:“脚步声有点吵。”

  白若松于是想起来了,之前在船上的时候,她刚靠近一点,他就发现了他,靠的就是辨认她的脚步声。

  她尴尬地抿了抿唇,抬起投来看云琼,刚想开口,就看见云琼脸上在一瞬间露出了一种又震惊又诧异的神情。

  云琼在表情方面一向十分内敛,白若松曾经怀疑他就算在战场上挥刀把人的脑袋削下来,大概也是面无表情的,谁曾想只是见了她的男装,居然会漏出这样失态的表情。

  白若松局促了起来,扯扯自己襦装的襟口,又扯扯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胸口,问:“李逸给我选的,我这样很怪吗?”

  云琼沉默片刻,启唇,说得却是:“你是不是还没照过镜子?”

  白若松点头。

  云琼侧开身子:“你先进来。”

  白若松一头雾水地踏进云琼的屋子,看见云琼在自己客栈房间自带的梳妆台上翻了半天,翻出一个巴掌大的铜镜,递给了白若松:“你看一下吧。”

  说完,他转身去了洗漱架前,取了毛巾丢进铜盆里打湿。

  白若松接过镜子,翻开光面对着自己的脸一照,随后便看见一个被敷得惨白惨白的脸。这也就算了,最吓人的是,这张脸的颧骨两侧,有两坨腮红,红得如同门口办喜事时挂的大红灯笼。

  “李!逸!”

  白若松从牙齿缝里吐出这两个字,转身就要出门去找人算账,却被云琼搭着肩膀就拉了过去。

  “先擦一擦吧。”他将刚刚洗完的,略带湿润的温热帕子敷在白若松的脸上,一点一点为她擦拭着面上的粉脂。

  那只指腹和虎口都带着厚厚老茧的手,明明拥有能轻轻松松把她整个都提起来的力气,此刻却那样小心轻柔,像是在对待什么脆弱的工艺品。

  刚刚还气得浑身发抖的白若松一点一点冷静了下来。

  她感觉自己心里像装了一汪泉水,散发着硫磺的气味,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泡泡。

  很快,那本来呈现一种灰棕色的帕子就白了一片,云琼回身丢到铜盆里头搓洗,声音平平道:“你不该同意黄锐的这个计划,太危险了。”

  白若松当然知道这些,她想了想,诚实道:“这件事上,谁都担着风险,便是李逸,夜探青东寨也有随时被发现的风险。”

  “这不一样,李逸有武艺傍身。就算被发现,能留下她的人也寥寥无几。”

  云琼报复一般使劲搓着帕子,白若松发现他的下唇抿得都发白了。

  她其实想说,自己是易宁教出来的,哪有这么容易被发现啊。但看着这样的云琼,白若松这些想说的东西在舌尖一转,就变成了一句:“可是我有你傍身啊。”

  云琼搓洗的手一顿,随后把帕子从水里捞出来,拧干,重新贴到了白若松脸上。

  “我不可能永远跟在你身边。”

  帕子遮住了视线,白若松只能听见云琼低沉的嗓音,忍不住抬起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身材高大,骨架也比常人略大,腕骨一把根本握不住,上面包裹着一层薄薄的,但是硬邦邦的肌肉,结实又有力。

  “我不会有事的。”白若松轻轻开口,“只要知道你在那里,我就一定会回到那里的。”

  云琼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白若松就是这样的人,心里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因为别人而作出改变,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是缺点,也是优点。

  恰恰因为她是这样的人,云琼才能放任自己去相信她。

  他一直挺得笔直的脊背慢慢弯曲下来,下巴向前伸出一点,轻轻靠在了白若松的肩膀上,闻到她披散的柔顺黑发上换来的一股淡淡的幽香。

  “信我。”她说,“我保证。”

第65章

  黄锐安排好一切回来以后,还要单独给李逸开小灶,内容无外乎是一会她该领着女扮男装的白若松去哪逛,做什么姿态,遇到青东寨的人过来抢人又应该要如何应对。

  “我给白若松扮妻主?”李逸大为震撼。

  “不然我去吗?”黄锐忙着写东西,头也不抬地翻了白眼。

  “不该你去吗?”李逸理所应当地反问。

  黄锐磨了磨牙,但是放下笔抬头的时候,却又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对着李逸语重心长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

  李逸捂着额头打断了黄锐:“行了行了,别念了,我去,我去还不成么?”

  黄锐点点头,继续拿着毛笔吭哧吭哧写信,李逸瞟了一眼,发现是写给沈元的安抚信,大致内容是刺史已经知道新县的事情了,下一步就会把她救出来,让沈元稍安勿躁之类的鬼话。

  李逸看完,还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只觉白若松喊黄锐老狐狸,真是半分都没喊错。

  她正在内心腹诽黄锐呢,远远地便听见一个脚步声,脚尖点地十分轻盈愉悦。好奇的李逸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梳着双环望仙髻的小公子探头出现在门口,小鹿般圆润的眼睛里是漆黑雀儿一样的眸子,滴溜溜转悠着,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李逸下意识涨红了脸,刚想着哪来的这么好看的小公子,就见“他”向前一步将整个身子都探了进来,上着竹青色对襟短襦,下着缟色曳地齐胸裙,胸口用橘色双结系带固定,翩迁灵动,似岸边垂柳,也似陌上雏花。

  李逸看着这一身自己亲选的眼熟裙装,面色黢黑,咬牙切齿道:“白若松!”

  白若松不解地歪了歪头:“怎么了?”

  李逸被她这一句问得有些哑然,总不能说自己在一瞬间被欺骗了一下感情吧,清了清喉咙胡乱找了个理由道:“你怎么把我辛苦化的易容给擦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白若松也有些生气,反驳道:“你把我易容成一个死人,你还好意思说!”

  “怎么死人了?”

  “脸涂这么白不是死人?”

  “玉京如今就流行肤若凝脂,那些小公子都这么涂。”李逸理直气壮。

  白若松气死了,深呼吸一口,拍着胸口安慰自己,李逸都不知道是几百还是几千年前的人,不要生气,和古人有审美代沟是很正常的。

  李逸难得在斗嘴中赢上半分,昂首挺胸正得意呢,突然听见另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赶忙噤声,有些怂包地把脖子一缩。

  李逸的耳力是没得说的,因为就在她噤声的后一刻,云琼就出现在了门口,面无表情地站在白若松的身后。

  奋笔疾书的黄锐头也不抬,无声地讥笑了一下。

  “她不用涂这些。”云琼开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黄巡使。”

  黄锐被点名,不得不放下自己手中的狼毫笔,站起身来拱手:“大人。”

  云琼:“事情办妥了吗?”

  黄锐笑道:“万无一失。”

  黄锐是只老狐狸,说话做事总是留三分,她都能说出万无一失这种话,云琼感觉悬在半空中的心也稍稍往下降了一些。

  “出发吧。”他说。

  为了不显眼,云琼甚至没有随身带亲卫,四人由黄锐带路,一路来到集市旁边的一栋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