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尊世界喜欢肌肉男有什么错 第88章

作者: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标签: 成长 穿越重生

  当然,现在她经历过坠落山崖,独身一人潜伏进匪寨之类的事情,已经比那个时候要胆子大太多了。

  白若松如今几乎确定言相就是棠主,整个玉京就找不出第二个知晓她身份的同时,又位高权重能在背后运筹帷幄一切的人!

  她庆幸言相是在现在找自己,而不是在她刚刚结束春闱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自己,不一定能这样平心静气,不露声色地面对言相。

  当然,如今能够不被吓到,不代表她原谅别人之前吓死子。

  她气得心脏狂跳,很想冷声警告言相做好棠主该做的事情,不要再来随便试探她,她不想和她们有任何关系!

  但是这样的话还没有出口,她就想到了傅容安,想到了云琼,想到了李逸,想到了何同光以及她背后那个,还没有冒出身份的幕后主使。

  成熟点,白若松。

  她对自己说,能利用的东西不能放过,不要为了一时意气,而断了自己的一条路。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月洞门的方向,冷声道:“大人应该约束好你的人,不要再随意跟踪我。”

  她说完,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侍卫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对她没有丝毫影响,直到片刻后言相缓缓走出月洞门,她才上前执礼道:“大人!”

  明明在见白若松之前,言相还精神矍铄,走出月洞门的时候,却是微微弯曲了脊背,显示出几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苍老之意。

  “她虽然没见过白若松,但猜得丝毫不差啊。”言相叹道。

  二人都知道这个所谓的猜白若松反应的“她”究竟是谁,侍卫顺从地敛目,不敢应声,只能当做没听见。

  月洞门外就是大敞的湖面,有微风习习,水面波光粼粼,有跃动的光斑映在言相的脸上,显出她眼角以及鼻翼两侧深深的纹路。

  她从宽袖中伸出手,指尖夹着的赫然是一枚正面篆“令”字,背面雕花的银色的白铜币。

  “去给吧她。”言相道。

  那侍卫伸出手掌接过那枚银币,微微躬身示意,随后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

  白若松其实并不认得去赏花会所在的庭院的路,只能凭着感觉瞎走。

  好在她还没走出多远,那个之前给她带路的女侍又突然冒了出来。她似乎是因为跑得太快,还有些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对白若松福身道:“娘子随我来。”

  白若松跟着女侍原路返回了一段,结果女侍在离那个月洞门不远处的岔路口,脚下一拐,选了另一条路。

  白若松这才尴尬地发觉自己原来一早就走错了路,怪不得女侍要急匆匆追上来。

  二人穿过湖上的九曲长廊,很顺利地来到了赏花会所在的院子里。

  院子一侧靠湖,一侧通三层高的楼阁,中间是供人落座的软垫和方形的矮桌,两边摆满了各式开着娇艳花朵的瓷盆,有些呛人的浓烈香味扑面而来。

  白若松以袖掩鼻,好一会才适应了下来。

  马上就到宴会开始的时候了,没有人会蠢到在言相邀请的赏花会上掐点到,所以院子里头的小娘子们早就来了,相互之间也都落座交流了好一会了。

  白若松这么突兀地过来,一下吸引了离得近的,靠湖泊这边坐着的那一部分人的目光。

  她们用复杂的目光打量着白若松,相互之前窃窃私语起来。

  “那是谁?”

  “不认识。”

  “哪家小娘子胆子这么大,在言相举办的赏花会上迟到?”

  “瞧这朴素的衣服,我好似在门口见过。”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她不是比你我还早进来吗,怎么现在才到院子?”

  “嘿,保不准是干什么坏事去了……”

  那些靠得近的人一议论,就有更多人被吸引了注意力,白若松顿时如芒在背。

  送白若松过来的女侍才管不着这些呢,福身告退以后,匆匆离开了,似有什么猛虎野兽追赶一般。

  白若松无奈,顶着众人的目光刚想找一个卡卡角角的位置坐下,远处就有一道绀青色突然站了起来。

  “白娘!”那人开口喊白若松。

  她身着绀青色连珠纹阑衫,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腰系玉制兽纹单挞尾革带,头上端端正正戴着软脚幞头,一派儒雅文人气质,与平日里那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纨绔气质相差甚远,以至于白若松怔愣了片刻,才认出来这是佘武。

  佘武眉毛一拧,以眼神示意,坐在她旁边的那个人便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白娘。”佘武热情道,“来这边坐。”

  她这个行为,其实反倒让更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白若松身上,但白若松却莫名松了口气。

  也是,佘武明明昨天说过了,她也收到了请帖,只是白若松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言相的事情,一时没有想起来。

  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能够遇到熟人,好吧,其实算是半生不熟的人,对白若松来说简直是救赎之光。

  她心里有些感动,对自己对佘武瘟神一般避闪的举动感到一阵后悔,决心以后要对她热情一些。

  她加快脚步往佘武的方向走去。

  中途她还听到许多窃窃私语,努力分辨了一下,大概就是“她是什么人,能让尚书令家那个眼高于顶的庶女这么热情?”之类话。

  白若松假装没注意她们异样的眼神,目不斜视地走到佘武身边,盘腿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刚刚还坐着别人呢,坐垫上带着一丝温热,白若松有些不自在道:“你把人赶走不会结仇吧?”

  佘武单手开扇,骚包地在自己脸前悠然地扇了扇,稍许有了一些白若松所熟悉的那种玩世不恭的味道。

  她翻了个白眼,道:“这个问题我昨日不是回答过了吗?我母亲和我姐又不是白干的。”

  白若松嘀咕道:“今日可是言相邀请的赏花宴,谁知道这些小娘子都是什么身份啊?”

  佘武一听可就乐了,认人她可是专业的,马上一手折扇,靠近白若松,按照顺序点过来。

  “那是光禄寺少卿家家的,那是太常寺寺丞家的,那是门下侍郎家的,那是中书舍人家的……”

  白若松跟着她的介绍扫过去,立刻发觉,这里的位置是按照家中官职的高低,由楼阁往湖泊边排列的。

  虽然不是完全准确,但是总的来说三品以及三品以上的一堆,四五品的又一堆,六品往下则被排挤在最后。

  不过按照佘武把她叫过来的动作来看,位置应该不是言相定的,而是这里的人自发形成的。

  白若松再度感受到了那种封建带来的,浓浓的压迫感。

  “言相是不是老糊涂了。”白若松听到近处有人不屑道,“六品以下是什么烂芝麻臭狗屎,也配和我参加一个赏花宴。”

  “慎言!”立刻有人警告她道。

  佘武也听到了那个言论,毫不遮掩地翻了个白眼。

  “别理她们。”她对白若松耳语道,“待会狠狠抓住言小公子的心,气死她们!”

第100章

  白若松感觉今天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二尴尬的一天。

  而第一尴尬的,那当然是在皇榜之下被言相带着人撵得满街跑的那一天。

  她觉得自己不得不对佘武解释两句,以防止这个社交达人,在一会的赏花宴上,把自己推出去当显眼包。

  “其实......”白若松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也给自己做了一点心理建设,才艰难道,“其实吧,我有心上人了......”

  佘武摇着扇子的手微妙地一顿,问道:“是你家乡那边的小公子?”

  白若松:“呃......不是,是玉京这边的。”

  佘武了然道:“是你单相思。”

  白若松这就有些不满了,辩驳道:“我们是,两情相悦!”

  谁知佘武斩钉截铁道:“这不可能,你在骗我。”

  白若松:“?”

  白若松:“你是怎么能这么肯定地得出这个结论的?”

  佘武斜睨白若松一眼:“你自春闱中榜以后,除去回乡探亲的时间,就当了三个月的刑部司主事。这三个月里,你每日都是刑部司与租赁的小院子两点一线。便是旬休日,也是大中午懒懒散散地出门买些日常用品和食材就回家了,根本没有一刻耽搁在外头,也根本不曾和哪位小公子有所来往。”

  白若松目瞪口呆。

  佘武对她动向的了解程度,简直比她自己还要清楚。

  她不可思议道:“你派人跟踪我?”

  “我要是派人跟踪你,至于让你躲了我这么长时间吗?”佘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紧接着略有得意地微微昂起下巴道,“在这玉京之中,只要我想知道,就没有打听不到的小道消息。”

  白若其实松十分不理解佘武到底在骄傲什么,这和村口大榕树下坐着藤椅举着蒲扇纳凉,顺便八卦家长里短的大妈有什么区别?

  “那你这次失手了。”白若松不得不打击她道,“我说的可都是真。”

  佘武“刷”一声收起手中的折扇,两条眉毛挑得高高地,仿佛第一次认识白若松一般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遍,惊讶道:“你和我来真的啊,你......”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几声清脆的掌声打断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原来是一位女侍站在楼阁之前,双掌交错着拍了几下。

  随着这几下掌声,四周的女侍都动了起来,手捧托盘鱼贯而入,一对一跪坐于每位客人的矮桌前,为她们披茶摆食。

  大桓如今宴会的习惯还是一人一食,侍女托盘里头准备的吃食也是小巧而精致的,有金灿灿的金乳酥,切成薄片的光明炙虾,一小碗飘着葱花的鸭花汤饼......

  光这么看着,白若松就觉得食指大动,刚刚还没什么感觉得肚子顿时饥肠辘辘,传来一阵阵空泛的绞痛。

  佘武是吃惯了这些的,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毕竟摆食的女侍离得太近,她虽然不觉得自己说话需要防着下人,但知道白若松一定不乐意,便还是憋住了将要出口的话语,气闷地跪坐在原地,狠狠扇了几下折扇给自己降火。

  就在女侍们给客人们披茶摆食的时候,另有一队披甲侍卫抬着长长的折页屏风入场,摆在了楼阁前面。

  白若松为了把自己的注意力从食物上转出去,便挪开目光盯着那些侍卫放屏风,随即注意到屏风后头也同样摆着五六张矮桌。

  大桓其实风气没有这么不开放,男子不戴帷帽上街也是可以的,尽管如此还是有许多男子喜欢戴着,因为他们觉得这样别人就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但是,未出阁的男子与女子同席吃饭却是万万不可的,若是嫁了人随妻主一起倒也还好。

  白若松其实不是很理解这种观念,而且从前在盛雪城的院子里,他们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吃大锅饭,年幼的几个总是边吃边争抢着肉食,大家都没有这么多男女大防在身上。

  越是天子脚下,越是注重这些繁文缛节。

  侍卫们将屏风放置完毕以后,言相也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入场了。

  她换了件衣服,没穿白若松看见的那件苍青色的缺胯袍,而是穿了一件胭脂红的宽袖交领,脚踩翘头履,腰两侧挂锁片状玉制禁步,走起路来环佩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