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白茶
二就是李三枝,跟纪霆都是宜孟县人士,之前一起去考过秀才。
第三个人,跟纪家也有点关系,便是陵莫县的凌宝良。
这三人去年过了乡试,今年都来参加会试了。
不过大家虽然都认识,可还是跟李三枝关系最近。
李三枝还道:“你回家读也好,正好咱们可以一起。”
这倒是真的。
说起来,李三枝还是去年白台州乡试的亚元,也就是第二名。
他的学问自不用讲。
第一名肯定就是郑平。
他能被郑家找来,特意对付纪家,天赋不会差。
而且平日里十分刻苦。
这次来京城,也是被京城郑家人接走,就是郑勋的大哥,曾经想买纪霆糗事的那位。
第三名为凌宝良,他住在客栈当中,他家小叔外派出去,京城家中只有女眷,不大方便。
虽说纪家不愿意旧事重提,凌家更不愿意。
但还有同住客栈的老乡忍不住笑话他:“当年看纪家落魄,忙不迭的退亲。”
“若不退亲,你直接住到纪家都行。”
“看看人家李三枝,衣食住行都不用操心的。”
当年童试时,李三枝便是这个待遇。
如今会试,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好在他已经是举人,买了不少礼物送来。
这虽还不了这些年的恩情,却也是知恩图报的表现。
凌宝良无法反驳,只能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他这次一定能考上的。
要是考不上,是真的不如纪家了。
即使现在,他也是不如的。
白台州还是纪霆老家,各位考生的情况都这般复杂。
何况其他地方。
不过住回家里,就把外面的事情屏蔽了。
青竹青大他们把院子看的牢牢的,绝对不会让人打扰两位少爷读书。
一时间,纪霆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啊。
要说备考到现在,大家该读的书也读了。
多数时间就是写写文章,再找人指点一下。
这种事他爹还是能做的。
不仅他的文章,还有李三枝的,甚至田举人他们的文章都能递过来。
虽说纪伯章的榜眼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了。
可他的文采至今还令人称道。
卓夫人则在给大家准备会试要用的物件。
虽说市面上都有卖的,但很多东西还需要自己再添置。
会试同样连考九天。
而且考试内容压力更大,管的也更为严格。
今年是礼部尚书做主考官,就连监临官至少也都是翰林大学士。
巡逻的侍卫则是皇宫守卫。
这般情况下,多数人的压力会极大。
同考场的考生们,也从之前的同窗,变成各地的举人。
都是各地前几十名。
也就是各地优中选优出来。
大家都是天之骄子,却也要评出一二三四。
如此残酷的考试,其实是不能多想的,否则晚上很容易失眠。
一直到三月份。
京城大小寺庙道观的香火鼎盛起来。
不少人都去里面祈福,希望让考生有个好成绩。
在这期间,纪霆的文章被传阅多次。
有的叹服他的文采,有的不喜欢他的炫技跟锋芒。
可无一例外,都拿他当竞争对手。
甚至有个地方解元放话说:“世人都说,此次会试,他纪霆名次肯定极高,我却不信,我也要压一压他。”
“对啊,江西的解元,江浙的解元,哪一个不比他强?”
“北人科举一直不成,已经许多年了,国子监出不来好学生,也许多年了。不可能那么快出成绩。”
这般话也不是作假。
南正国最近一二十年里,科举成绩最好的,还真是南方那边。
一个因为那边经济发展的好,印刷业发达,学习成本就降下去了。
二是那边人多,竞争压力极大。
还有人统计过科举最艰难的几个地方。
第一是贵州,第二为江西。
故而这两个地方出过的状元不少。
剩下排序便是浙江,陕西,河南应天等地。
不过这些年来,云南那边的科举竞争也在增加。
其实不难看出,要有人,也要经济条件好。
当然也有内地学生去边疆冒籍科举的。
总之竞争一年比一年激烈。
各地的科举之争,讨论的也尤为迅猛。
但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大家会一起嘲笑国子监没有好学生。
纪霆听青竹他们讲这些八卦的时候,听得津津有味。
这难道就是祭酒急着改革的原因?
国子监啊,天天被各地考生笑话,作为校长不难受才怪。
外地的考生跟京城考生肯定不同。
这里的学生深知纪霆这么多年的实力。
外面考生这跃跃欲试,这并非是什么不好的事。
适当的竞争,本就是正常的。
不过在会试开始前一天,再心大的考生也要回去备考了。
酒也不吃了,街也不逛了,做好准备前去贡院。
跟乡试一样。
还是在正式考试的前一天,所有考生提前进入考场。
这也是为了避免突发情况。
三月初八傍晚时分,来自全国各地的一千五百多举人,依次排队进入贡院。
这里面任何一个人,放在自己家乡,都是备受人尊敬的。
如今也不过是普通考生,为自己的前途科考。
考上了,便等着做官。
考不上三年后再考。
但还是那句话:“三年后的竞争只会跟激烈!”
哎,那也没办法啊。
谁让现在科举的人越来越多。
纪霆跟家里人告别,正式进入会试考场。
从他回老家到现在,竟然读了整整六年的书,如果再加上上辈子读的。
他好像一直在读书啊,还没工作过?
不过要说辛苦,两者都很辛苦。
现代学的更为全面,知识范围非常广,再加上课外特长,不仅把时间填满,也很耗费精力。
而如今的四书五经,以及各类书籍,知识要求明显更深,要把知识都研究透彻,耗费的是心神。
非常不幸,他两者都体验过了。
纪霆坐到自己位置时,心里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等到发了蜡烛,三月夜里的寒风一吹,便没什么想法了。
乡试那会,其实气温刚刚好,不算冷也不算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