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刀尔
“不挺可爱的吗?”
“可爱?瞎说什么呢,别瞧不起人。这些能参加联合训练的,也都是学校选拔出来的精英。可别大意,等到统一训练被对面那帮人比下去,你还有脸回去。”
“老子要是被这帮学员崽比下去,老子用脸帮他们刷鞋底。”
“瞅着没,一道杠现在志气满满,咱们这些人可别小瞧人,最后落个笑柄。”
“放心吧,我听说这次重在选拔,这里训练场就屁大点,根本容纳不了咱们这么多人。肯定是非常规体能训练,就不知道对面一道杠能受得住不,我可是做好脱层皮的准备了。”
部队兵方阵里说的话,虽小却也听的清,再看对面学员兵,原本准备竖立好大哥形象的,立马眼神一凛。
可不能被对面一道杠比下去。
而对面学员兵们看对面部队兵,个个攥拳吸气。双方对视,感触最深的怕就是经验二字,直观的落入眼里。
老练,厚重,沉稳,一个个像是锋利刀剑插在那,气势惊人。
联合训练他们就要和这些人一起训练,一股无形压力冲上心头,同时压力带着动力激奋人心。
每一个人心头此刻都写着,好好干,绝不能丢人。
训练基地办公室,三方人马正式会面。
来自7X集团军特殊作战队,担任这次联合训练总指挥,总教练。将主要负责训练日项目。
流程交接其实就是个大家坐一起,像是初中学校开家长会。
学校这边负责人,就是学员兵的大家长,表示十分看重这次联合训练,也知道这次联合训练的教学意义重大。所以他们严格筛选优秀学员,积极配合。感谢这次7X集团军能帮忙训练这批学员兵,请不要客气,我们学员兵个个能吃苦耐劳,品格坚毅,再苦再累训练都会努力执行。学员兵既然送到这,关于日常训练的任务全权交给教官们。
部队这边简洁得很,都是层层选拔上来的,随便训练,跟不上,撑不过是他们自己没办事。
如此一般,外面站着两个方阵就被全权交到7X集团军特殊作战队,代号野狼连队。
在部队里不同代号具有不同的意义,像突击,主要强调团队在行动上的迅速和直接,快速反应和直接行动。
而野狼这个名字象征着团队的野性和战斗力,具有强大的执行力和战斗力。要求单兵拥有强悍的个人实力,合体更是具备狼群的协调作战作能力。
而此刻临时安排的野狼连队办公室里,却有一些小小争议。
连长龙翼更精准的吩咐下去,“虽然上头把联合训练任务交给我们,没推掉,不得不接了。不过主次任务我们自己心里要清楚,重在选拔,次在教学。”
“各部队送来的人员名单资料,一早你们就看过了,今后训练重在观察,以及选拔出我们需要的人才。学员兵那边顺带一起训练教学,能跟上训练就跟上,跟不上可以适当放松要求,一群学生兵没必要把人往死里训。”
“队员名单分好了,各自下去点兵带回,先熟悉下,顺便做做心理建设,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既然选择我们连队负责这次联合训练,队列练习,体能训练这些不可能有。日常在部队,学校还没训练够?告诉他们这次联合训练主题是突破极限。”
刚分配的寝室,也就比大通铺好一点,寝室不大,上下铁架子床两边靠墙,中间过道勉强有个一米半,对一群肩宽背厚的部队兵来说,是有点狭窄了。
如果上铺撅着腚下来,中间过道对面迎上来,谁也不让谁,就会像现在这样面对面杵着。
段航意板着脸看向余爱军,脚像是焊在地上,一步不动。
余爱军眯着眼眉头皱着,死死盯着段航意,巧了,人也没有退一步的打算。
双方就这么站着,后面人过不去,只能从两人边上挤过去,过去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啥情况啊,这两人啊,怎么还看对眼了。”
余爱军眉头夹紧,他还记得新训考核结束,周晚风原本好好脚,临回去的时候伤到了。
这事不难猜是谁干的。
周晚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余爱军知道。
但,段航意的做法他没看上,有质疑,背后验证,还把人伤着了,怎么看都不符合规矩。
曹宝山不怕事大,义气的往余爱军旁边一站,彻底把没打算让了。
沙少行拉拽正在铺床的高春节一把,抬下巴示意他看眼。
气氛有些不愉快。
寝室里其他人都看着呢,这一看就是有过节。
“不行,你俩去外面比划两下,男子汉大丈夫能有什么恩怨,咱们给你们做证,就是交流切磋。”
高春节上去拉拽一把段航意,硬是把人拖床上坐下,并笑着解释,“没啥过节,前段时间有个考核我们输了,这不见面有些不服气,都是小事。”
曹宝山故意大声喊了一嗓子,“整个指挥部被一人给端了,换我气性也大。”
余爱军抬脚踹了曹宝山一下,“赶紧整理床铺。”
段航意脸色铁青,起身拿起门后拖把,“拖把脏了,我去水池那边洗洗。”
这会是寝室清扫和整理时间。
学员兵和部队兵是分开的,不在一层。方面管理不说,也害怕闹出乱子。
学员兵们早就被叮嘱过了,只能在自己所属的楼层活动。和部队兵保持距离,见到了就礼貌的敬礼喊声班长好,礼多人不怪嘛。
从部队选上的,喊声班长不亏。
避免发生争执,矛盾。真有问题不要私自解决,反馈给教练员处理。
同样的,部队兵来之前也被叮嘱过,不要欺负学员兵,要做好榜样,尤其学员兵里有女学员,要保持距离,不要闹出不好影响。
水池南北有两个,水桶打水的,清洗抹布,涮洗拖把的,基本上一个寝室一个代表。
段航意拿着拖把,拎个水桶捣鼓清洗,目光注意力却没放在下面,水桶里的水溢出来也没注意。
目光一直看着另一边。
部队兵的训练服和学员兵的训练服有些不一样,根本不用看肩章就能一眼分辨出来。
男学员兵匆匆过来涮洗,匆匆回去。这天外面的水冷的刺骨,多洗一会都受罪。
段航意动作慢悠悠的,抿着嘴看着学员兵来来去去,他想找个学员兵问问,但是又怕年级不同。而且听说学校里,男学员和女学员很难碰面。
他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周晚风。
鼻头冻的发酸,远远看到两个女学员兵拎着水桶往水池这边过来。
段航意抱着试一试想法,走过去。
不过距离几米的地方他就站住,特意挥手敬礼,还把对面的孙向秋和刘书培吓了一跳。左右扭头看一眼,确定是对着她们的,下一秒赶紧立正敬礼,齐声喊了句“班长好。”
“你们好,我是XXXXXXX的段航意,可以拜托你们向周晚风学员带句话吗?就说新训考核□□段航意真诚向她道歉。”自报自己部队番号,声音响亮清晰,也不怕周围人听到,十分坦荡。
“新训考核?”孙向秋转头看向刘书培。
刘书培有些记不住段航意了,这会听到他向晚风道歉,有些差异。
段航意看出她们脸上差异,出声解释,“因为规定要求,我们私下不能和女学员接触,训练也是分开的,希望今天你们能帮忙转达。或者帮忙转告今后训练场见到,我会当众向她道歉。”私下不能接触,可大庭广众之下,距离十几米也是能道歉的。大不了喊大点声,丢人就丢人吧。
说完这些段航意准备离开。
刘书培提声拦住,“段班长你好,我是今年新进学员兵,当时和周晚风一起参加了新训考核。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向周晚风道歉,但是等这次联合训练结束,我回去会好好转达的。”
段航意微微皱眉,眼里闪过疑惑,并快速抓捕问题所在,“周晚风不在这?她没参加这次联合训练?她怎么能没参加?”她不参加谁能参加?
声音里满是质疑,怎么想都十分惊讶,周晚风竟然不在这?
他看到学校旗子舒展,下意识就认定周晚风会在学院队伍里,甚至一开始他站在这,要等的也都是周晚风本人。这是实在等的久,才想着让人转达的。
结果,周晚风竟然没参加?
段航意冷凝着脸,“她那样的实力,她为什么没有来?”问的十分直接。
孙向秋敬礼,出声解释,“我们也认为周晚风有实力参加这次联合训练,但我们学校选拔的学员是根据校内军事大比武获奖名次来获得名额的。周晚风因为受伤没参加这届军事大比,所以她留在校内训练。”
段航意一愣,心头瞬间有种不好预感,“受伤?”
刘书培点头,“新训考核之后周晚上的手臂,腿脚受伤,校内医师叮嘱她好好休养,日常训练减半,军事大比更是直接限制她不要参加。因此她也错过这次联合训练。我们也替惋惜不已,按照晚风的实力,她绝对有资格来这里的。”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段航意心头十分沉重,满满的愧疚感压的他难受。没人比他更清楚周晚风的手伤,脚伤是怎么来的。
舌头又去触碰后槽牙,已经长结实后槽牙,一点松动痕迹都无,当初肿痛早消失了,一点后遗症没留下。
段航意深呼吸一口气,他原本只想向周晚风道个歉,现在发现光道歉远远不行。
寝室里,大家都在压腿,倒立,舒展胳膊腿。他们和学员兵来此目标可不一样,他们是来选拔的。
“老段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沙少行往外头扫一眼,想看人死哪去了。
“他啊,估计想在下面守株待兔等人,顺便给人道个歉。”高春节瞅了那边余爱军和曹宝山一眼,有心想替老段解释两句。
曹宝山倒是没想到这一茬子,不由看向余爱军,要是姓段的真给周晚风道歉了,他决定以后不针对姓段的了,大人不记小人过,翻篇。
刚说完话,那边段航意拎着水桶拖把回来,脸拉着。
“哎,老段你见到人了没?说上话没?她见到你什么表情啊?震惊吧?”沙少行十分好奇。
就连余爱军和曹宝山都转身看过去。
段航意低个头,声音不高不低,在嘴巴里嗡嗡两下,“周晚风留校训练,她没参加这次联合训练。”
话一说完,不光曹宝山和余爱军惊讶,就连高春节都一愣,下意识张嘴:“她为什么没来?”倒不是质疑来的学员兵实力,只是更了解周晚风个人能力。
打过曹宝山,更是和老段交过手,这样的实力放在军校里都该是出类拔萃的,更不用说新训考核她表现出色,应该上了优秀名单。
曹宝山猛地站起,性子急,“这学校怎么选人的校内训练能和这里比吗?这次机会多难得。也不看看这次负责训练的是谁?是这可是野狼啊,连长都说这次可是上头压着人家才接手的,这学校到底怎么想的。”
段航意低眉垂眼,攥拳收紧,眼中快速划过一抹让人看不懂情绪,觉得是自己把周晚风前程耽搁了。
第86章 说吧你想干嘛
旁边呼噜声起此彼伏,长调大调轮番上阵,能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死死抓住时间,当兵必须要适应的一点,忽视周围扰人的杂音,随时让身体休息。
即使窗外半夜寒风呼啸。
外面一团昏暗,早上五点钟左右,长哨拉响。
整个寝室楼顿时上下震动,咚咚哒哒。
没有队列训练,没有常规体能训练项目,甚至连穿好的冬季训练服都在教练员讥讽下全脱掉了。
“咱当兵的人,晴是一身汗,雨是一身泥,穿这么厚实怎么训练?是不是训练前我还要找炊事班班长给你们每个人端碗热汤?”
部队兵和学员兵排列整齐站在一起,穿着单薄的夏季背心长裤站在寒风中。嘴唇懂得瑟瑟发抖还要咬紧牙关,保持身形挺直。
方阵的四周是教练员们,一如大家一样穿着单薄,面不改色,无视寒冷。
一夜寒冷,地面结成一层银白的霜花。
此刻他们这些接受抗寒训练的人,就像一群小鸭子排队作一团,外头那些如同养鸭子户的教练员们,正睁着一双锐利眼睛在人群里寻找扛不住,受不了冻得打晃悠的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