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与小娘子 第3章

作者:石上眠云 标签: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甜文 成长 穿越重生

  这头苏禾出了香云坊,倒出了荷包里的铜板,一数足有七十文!转头又进了素绣坊,招来店小二,垫着手里的铜板,略有羞涩的问道:“我想买些打络子的丝线、还有做荷包的绢布,有能堆花用的纱吗?”

  “小娘子要的,小店都有。只是不知道各色东西,小娘子预备要多少?”

  “这是什么?”苏禾手指着一匹花色清雅的布匹问道。

  “天香绢,小娘子若是用来做荷包也使得。天香绢一匹作价一贯钱。”

  “这堆花的纱呢?”

  “若是普通红纱,一匹作价一千五百文;若是要绫,那便贵了,一匹作价要纹银二两,姑娘要的各色丝线,那就便宜许多了,十文便可选十条!”

  苏禾听着小二的介绍,心下略一计算,道:“绢布要三尺,要些不同的颜色样式的,你各样都给我裁一尺下来。绫要一尺,颜色要那胭脂色的。我在挑些丝线。”

  “好咧!一共六十文!谢谢您赏光小店!”店小二声音清亮,听着便十分讨喜,难怪着素绣坊在这条巷子里并不如香云坊那样夺眼,却也是客似云来。

  苏禾将绢布这些东西包好,又将头上的堆花取下连着荷包一并藏在怀中,这才抱着东西朝南北巷子走去。

  ……

  魏宅

  魏行首扶着小丫鬟下了马车,进门转过门前影壁,又从旁边的抄手游廊穿过垂花门到了后院,宅院不大,倒是颇有几分古意,一路行来曲廊绕堤,湖石峥嵘,倒有几分江南庭院的韵味。

  到了后院正房,院中伺候的婆子早已将茶水搁在了桌上,魏行首挥退了小丫鬟,又将鞋袜褪去,半卧在美人榻上,纱衣略松,端的一副美人垂卧待君怜的模样,看着身侧的庄引鹤,暧昧软糯的问道:“都头今儿怎么巴巴的瞧着那小娘子出神呢?难不成奴家还不如个乳臭未干的小娘子?”

  说着纤纤玉手就勾上了庄引鹤的脖子,好似今天不问出的结果就不依。

  “生的倒是有几分颜色,不过到底是个未长成的小女娘罢了。若论起旁的事,那可远不及你知情识趣,这小女儿家哪懂这闺房乐事。故,本公子了了差事连日奔波连家门都还没进就直奔你这来了,不见着你,我这觉都睡不踏实,可见了你,这觉就睡的更不踏实了……到底还是行首勾了我的魂呢。”

  “都头别拿话哄我,你若真瞧的上,也是她的造化。”

  “怎么?你还晓得她的身家底细不成?”

  “虽不十分清楚,但也听我娘略说过。她那后娘年轻时原是勾栏里的花娘,亲爹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两人不知怎么的就搭上了,那姑娘亲娘过世不足两月,亲爹就迎了这花娘进门,还白捡了个现成的儿子。瞧她今日一身粗布衣,都洗的褪色了,想来家中日子难捱,到底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若都头想正经纳进门,倒是好办,她那后娘估计早就容不下她了,前些日子听着说要给这小娘子配个刽子手,想来只要聘礼给的多,她后娘什么人都许。若都头只想露水一场,我倒是不好应承,到底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也不好这般轻薄她。”

  庄引鹤一听,倒是有了几分兴致,伸着胳膊将人搂进怀里:“想不到我们行首倒是个心地良善的。”

  魏行首心里是有几分酸楚的,她当年被卖给了妈妈,只当亲生老子娘死绝了!吃尽苦头才在这清安县落下脚,置办了宅院。可是这迎来送往的生意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她使尽浑身解数才勾住了庄引鹤的脚,若是能进了庄府,就是当个伺候枕席的通房丫头也强过如今。

  庄引鹤两年前到的清安县,一来就是清安县的县尉,县内上下官员对待这位都头十分客气,她能攀上这位大人,还是半年前县大人在会春楼宴客,着人去请她入席弹琵琶凑趣,才有机会认识这位都头,当晚就是她伺候了枕席。

  这魏行首在风月场里混了这么些年,一打眼就瞧出这位都头不俗,故而在云雨一事上更是放下身段,伺候的庄引鹤颇是满意,趁机又说了些海誓山盟的情话儿,勾得庄引鹤包下了她。后来又让妈妈仔细打听了,这位县尉大人在清安县置了座四进宅院当歇脚的地,只有两房妾室作陪,听府上伺候的婆子说原配在几年前一病去了,后来也不曾续娶。

  魏行首见庄引鹤不接话头,也拿不定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头,就丢开手不提,只引着庄引鹤到内室去伺候了一场,等到再出来时,外间已经点上了蜡烛,耳房里婆子也早早预备好了浴桶,魏行首伺候了庄引鹤沐浴更衣,出来时,内室床榻早已收拾干净,外间也收拾妥当,两人却舍了这处,只将酒菜置在内室的榻上,叫了个会弹琴唱曲的小丫头在榻下弹唱取乐。

  魏行首见他半日都不在提苏禾,只当是公子哥儿一时兴头罢了,不曾想撤了饭菜和唱曲的丫头,又给他捧了茶吃下去,将想勾着他今儿宿在此处时。

  庄引鹤却牵过她的手,只将袖子略往上提了些,摩挲着,道:“若是这小娘子送了荷包络子上门,你都收下,顺道问问她会做不做汗巾子,若是会,就叫她做几条送来,我这几条来回系,瞧着腻歪了。”

  魏行首听完,娇嗔一笑,道:“都头何必在奴家面前弄鬼儿呢,若都头要想将她正经收房,奴家自然想法子成全都头的心意,不用同奴家打这些马虎眼儿。”

  庄引鹤却道:“到底是个不经事的小娘子,总不好吓着人家,便是纳妾,也没有强要的道理,总要她自己乐意,不然强了她,也没什么趣儿。若传出去,也坠了我庄都头的名声。”

  魏行首面上有些酸:“能给都头做妾,这清安县里谁家姑娘能有这个造化?要是传出去,只怕她那后娘要屁颠屁颠的上赶着把闺女送来伺候都头呢?只盼都头到时候可别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呀。”

  “这话倒像是醋缸里泡出来的……”庄引鹤笑着勾住她的脖子,亲了一口,轻浮道:“放心!若是有了她,都头只会更爱你……”

第5章 苏禾挨打苏禾到家后,见家并里没……

  苏禾到家后,见家并里没有人,快步走回小北屋,将今日所得的银钱一并归拢藏好,又将垂丝海棠放在枕头里侧,再将今日采买的东西整理好放到笸箩里。

  苏禾决定先用这六十文试试水,若是亏了,反正是本钱不是自己的;若是能卖的好,那她就能拿些私房钱出来买些料子丝线,将东西卖出去再攒些私房钱,她不得不防着苏婆子再卖她一次。

  刚到晡时,苏二便挑着货担回来,刚进门歇下喝上茶水,苏婆子带着苏贵也一起回来了,估摸

  着是踩着饭点进的家门。

  苏禾在堂屋里摆好晡食,苏贵瞧着桌上不过一大碗杂烩,里头丢了些蔬菜、豆腐、干货。

  “怎么又是这些!我不要吃!娘,我要吃肉馅饼!桂花糖糕!还要喝香饮子!”苏贵立刻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这架势摆出来真有几分苏婆子的真传,不愧是亲母子,一脉相承的好唱功。

  “吃什么吃!整日里逗猫遛狗的,改日送你去学里好好改改毛病!”苏婆子觑了一眼苏二,挥着胳膊就朝苏贵的屁股去了,瞧这力道,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样,恐怕担灰都比这有力道。

  “行了,家里饭菜不合口,自然就不爱吃!你打他做什么?栓子不哭,来,到爹这来,一会爹带你去买好吃的,先对付两口。”苏二呵住苏婆子的动作,又把儿子搂在怀里:“他才几岁?你就要这样打他?”

  转头又瞧着苏禾,气不顺的道:“你也琢磨琢磨,连个饭都做不好!将来嫁出去了,要让婆家赶回来,你也别进我这家门,我这张老脸丢不起!”

  苏禾低着头,深深吸了两口气,将满肚子的火压了下去,低声道:“爹爹,我晓得了,下次我注意!”

  待到用过晡食,苏禾收拾清洗完,前脚才踏出厨房门,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后脚脸上便被重重刮了一耳光,力道大的让苏禾几乎站不住脚,身子直打晃。

  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苏婆子一只手拿着垂丝海棠,另一只手狠狠地拧着苏禾的手臂,嗓门奇大,将在卧房逗弄儿子玩的苏二都闹出来了。

  “好你个小娼妇,竟然还敢偷藏东西!说!这堆花你是从哪得的?”

  “怎么回事?”苏二瞧了一眼垂丝海棠,“你偷家里银两了?”说着就要上前抬脚踹人。

  “没有,爹爹,我没有……”

  “那这东西你哪来的?还不快说!”

  “姑娘别是眼皮子浅,为了枝堆花儿,同什么人相好?做了有辱门风的事吧!”苏婆子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苏禾,面上是压不住的喜色。这么多年,可算是捏着这丫头片子的错处了。

  苏禾冲进小北房,看到被翻乱的床榻,也顾不上,端出笸箩,眼中含泪道:“今儿我去了先去素绣坊瞧荷包络子的样式,又怕样式少,爹爹不够用,就又壮着胆子去了香云坊,那店小二打发我的时候,撞上了魏行首,行首瞧我穿的素净,便赏了我这枝垂丝海棠。爹爹,女儿不敢私藏,我今儿还裁了一尺绫,店里要价二十文,想着照着垂丝海棠的样式堆一个出来!爹爹你瞧,绫锻的花色我都选了胭脂色。”

  苏禾举着绫锻,苏二点了点头,又道:“剩下的钱呢?”

  “女儿还裁剪三尺绢布,颜色不一样,预备着绣着新样式,一共三十文,剩下的钱都买了丝线,不曾有余钱。”

  苏二心里一盘算,就晓得苏禾没有昧下铜板,冷哼一声:“行了,去,洗把脸,你娘不过打了你一下,有什么好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死了呢!”

  今儿院子里闹的动静大,又是晡食以后,家家户户都有人。王婆子带着王小娘子要去夜市逛逛,买些精巧玩意送给张大的小闺女。路过苏家门前,院门敞着,瞧见苏禾脸上的巴掌印,王婆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话头,高声呛道:“到底是后娘,瞧这脸上,没个三五日只怕是消不下去。苏二你还是不是亲爹?姑娘叫打成这样,你也不拦着?”

  苏禾听出了这声音是那日在巷子口与苏婆子打架的人,迅速抬眼看了一眼,又听到这话,刚刚极力憋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怎么?管天管地还管的上娘老子教训孩子了?我说,王婆子,从老娘手上讨巧夺了门亲事,就真把自己当颗蒜了?也不瞧瞧这抢来的东西守不守得住!!”苏婆子剔着牙吊着眉梢,叉腰支腿,一副你算什么东西的样子。

  “哼!苏二,你可别亏心,你就算在怎么气不顺,也不能拿孩子撒气,你也想想晴娘,她到底就独留这么一点血脉!要我说,那后带进门的儿子,你总归不是自己亲生的,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苏婆子的声音渐渐远去。

  苏二也不能扯着嗓子嚎说是亲儿子!是亲儿子!只能盯着王小娘子挽着王婆子越走越远的身影,将这股气憋回腹中。

  “行了,没完了?哭够了就滚回房里去,去弄些新样式的络子,若是老子明天卖不出去,白糟蹋了钱,你仔细掂量掂量!”苏二厌烦的看了一眼苏禾,眼神里满是打量和警惕。

  他对这个女儿起初也是疼爱的,也只是自从晴娘去了,他渐渐开始不待见了。他心里一直有个疑云,晴娘的死,她到底知不知道底细……

  “是,女儿知道了。我这就去。”苏禾极力压下颤抖的声音,忍着惧意,恨不得贴着院子墙角回小北屋,那个小小的、能让她有片刻安宁的地方。

  “欸,等等,我还得在瞧瞧姑娘房里藏没藏不该有的东西,到底姑娘大了,虽不是我亲生的,我也得盯着不是?要是一个错眼,姑娘放了男人的什么鞋子汗巾子的,那岂不是我这个当娘的没做好?当家的,你说是不是?”

  苏婆子今儿拿了苏禾的错,必定是要好好发作一番的。鞋子汗巾子不过是个借口,她今儿就是要翻翻这死丫头有没有藏私房!若是能翻出来,必能将这丫头拿捏的更死!

  “行了,快去看看,儿子还等着去夜市吃宵夜呢!”苏二一扫眼就知道苏婆子藏的什么奸。他一向就是放纵,由着苏婆子去,赖名儿也不到自己头上。

  苏婆子闻言更是得意,眼神不屑的瞧着苏禾,快步走过去:“姑娘别挡着门呀?难不成还真藏东西了?我就随意看看,也是安你爹爹的心。”

  一边说话,一边扭着身子将苏禾挤到一边去。进门也不看床榻,床榻今儿里外都叫她翻透了,直奔床尾放着的小小衣柜,打开柜门,打眼瞧去,就两身归置好的冬衣并几件夏天的粗布裙子,苏婆子将衣服一一抖开,冬衣有些厚,又用手捏了几把,等到她翻的心满意足,衣柜已是空了,衣服散落在地。

  “姑娘没藏私就好,姑娘也别瞪我,我也是怕姑娘一时想岔做了不该做的事,岂不是叫你爹爹和为娘白养活一场?”苏婆子得意洋洋的,“行了,姑娘自己收拾吧。”就扭着腰出去了。

  苏禾站在小北屋的门口,看着他们三人亲亲热热的出了门,仿佛刚才的事根本不值一提。好在那衣柜的异处,并没被发现!

  呼~~~苏禾深吸一口气,放下戒备缓过心神,才察觉手掌有些刺痛,刚刚握紧的手,指甲将掌心掐出了血印迹,好在没破。她将院门合上,回了小北屋,轻轻吹了吹掌心……

第6章 各怀心思那衣柜用了已有近十年,……

  那衣柜用了已有近十年,漆面早已斑驳脱离,而门道在柜底,有一暗层,十分窄小。

  晴娘病重已久,或许早就看出了苏二的异心,只能赌苏二念在夫妻多年,许她为女儿留个念想。

  好在,她赌赢了!打柜子的木匠的孙女跟她有几分师徒情谊,木匠应了她的请求,在柜底做了夹层。天意弄人,不曾救下女儿魂,却是救了女儿身。

  苏禾重新将衣服整齐的叠放好,合上柜门,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就这么背靠着柜子,两手把脸一捂住,泪水从指缝向外涌流。

  她想回家!她想回家!

  哪怕在心底自我劝说无数次,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健全身体,魂穿这里也不是全无好事!

  可是,今天毫无缘由的巴掌彻底打碎了她内心的自我安慰!

  她害怕!这个父权至上的时代,她!毫无人权,如同待宰的羔羊!

  哭完一场,苏禾心里压抑已久的恐惧被释放了出来,胡乱的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痕。

  努力平复下情绪,苏禾知道自己要更加小心谨慎。

  拿起笸箩,挑出丝线,她今日看见魏行首腰间系着丝带下端坠着玉佩,有些像压襟。普通百姓只是腰间系丝带,不曾挂玉环。

  今日街上所见所闻,苏禾估摸着时人不拘男女,爱簪花好打扮,寻常人家的女子也是腰间挂丝带编制而成的丝绦,只是样式简单些罢了。

  拿起单根丝绳,心里盘算着,可打些方胜、双

  蝶、平安、同心的样子,在结头处留个口,即可寻常佩戴,也能像玉环那样挂在丝带下,当作压襟。

  况且一根丝绳就能编成,不过一文的本钱,若卖不出去,还能拆了重打。至于她的功夫,呵,在苏二眼里,不值钱。

  她会的那些繁琐样子如挂饰、摆设,只留给自己单独挣私房用。

  看些笸箩里的丝线,苏禾不在多想,挑出五六根,十指上下翻飞,一盏茶的功夫便能得一个花样,知道编一个新样式的络子大概需要的时间,苏禾放慢速度,慢慢打着。

  一更天刚过半个时辰,苏二便推门回来了,苏禾拿着编好的新样式,迎到院中:“爹爹,弟弟和娘呢?怎么没回?这是我今儿在香云坊和素绣坊瞧见的样式,编的不如店里卖的精巧,爹爹明儿拿了试试?”

  苏二接过,拿起一个方胜,仔细瞧了一眼:“你小弟还在夜市上玩耍,你娘陪着呢。这要几根丝线才能打出一个?费时多久?”

  “唔……”苏禾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真假参半,道:“一根丝线就能得一个,因是新鲜样式,大约两盏茶多才能得一个,这四个样式我各打了一个,要一个时辰左右。”

  “也行,你把这四个样式的在打些出来。明儿我看着好不好卖。荷包和堆花你抓紧时间也做出些来,家里银钱不多,你在辛苦些,就当是心疼阿爹了。”苏二的嗓门突然柔和了起来,要打感情牌?

  “爹爹,我晓得了。我还有件事想和爹爹商量呢?”苏禾盘算了一个时辰,要争取能自由出门,她知道时下小娘子并不是足不出户的,只是这些年,苏婆子苛待的狠,从不给苏禾银钱,只将人拘在屋里做活,说是女儿家,养的娴静些才好,一个小娘子硬生生成了苏家的长工。

  “什么事?”苏二今儿也有些话头想打听,早回来也是为了这个。

  “女儿想三五不日的去绣坊瞧瞧,成日里在家打络子,竟也不知时兴什么样式了,瞧瞧绣坊的东西,虽不能仿出原样的,也能仿个四五分。咱们也不是要和绣坊争生意,爹爹你看行吗?”

  “自然,难得你愿意出门,自打你娘走了,你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今能想明白了,是好事。”

  “爹爹,我手中无银钱,爹爹瞧着给我些?我也能买些丝线、布料子,要是能多挣些,家里也宽裕点。爹爹也不用劳心栓子进学的花销了。”不提他那宝贝儿子,等他主动给钱,那真是太阳要打西边出了呢!

  “行,若是卖的好,我和你娘商量商量。”苏二突然语重心长起来,道:“禾丫头,爹爹知道你委屈,你亲娘没了,我也伤心,病了好些日子。我晓得今儿你娘打你、翻你衣柜,是她不对。可是爹爹也过的艰难,你别同你娘计较,到底是一家人。”

  是啊,病一好就迎了花娘进门,乐病的吧!苏禾心里暗暗吐槽,眼里却带出了泪光:“不敢怪娘亲,是我今儿做的不好,不该自己将堆花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