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上眠云
“娘,你别瞎操心,我不喜隔壁的苏娘子。银子,我自会想办法挣的,我可是秀才,你怕什么?”赵览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口,同窗谁家不是娇妻美妾?他要是娶个寡妇,如何能抬得起头,他娘也是不懂事还跟着瞎操心。
“咱们家的银子,就够你下一回春闱了。如今隔壁的租子勉强能叫咱们偶尔吃一顿肉,地里的出息也只够你采买笔墨纸砚,平日里同窗交际就已经很勉强了。”好在秀才名下还有功名田,不然家里是真要揭不开锅了,“难不成,叫我同北街的浆洗婆子们一样,给人洗衣,一件衣服一文钱不成?”
赵大娘往日里对着这个出息的儿子都是小心捧着的,毕竟这个儿子叫她扬眉吐气,在赵家地位超然!今儿不晓得是从哪来的一股邪火,怎么也压不住,直接冲着赵览去了。
赵览极少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发蒙:“那娘,你是何意?”
“我晓得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叫我儿子娶个寡妇,可你晓得她一月能赚多少银子吗?”赵大娘一把握住了赵览放在桌上的手臂,眼睛睁的浑圆:“三两!足足三两!你要是娶了她,咱们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眼见赵览不说话,赵大娘更急切了:“等你日后高中,我寻个不敬婆母的由头休了她,这样咱们日子能好过起来,也不影响你日后再娶新妇呀!”
“她能愿意吗?不是说新寡嘛?”赵览也有些意动,他如今手头紧的很,若是娶个寡妇便能解了困境,还有人暖床,何乐而不为?
“我儿乃是秀才,我能叫她进门,她自然该感恩戴德!否则,就她这样的,便是再嫁,也不过是寻个三四十岁的老鳏夫!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男人自然不能同我儿相提并论!”赵大娘说的斩钉截铁,好像这件事对苏禾来讲,是上天的恩赐一般。
“等她过门,我叫她孝敬娘,日日给您站规矩,叫您也歇一歇。”赵览点点头,哄的赵大娘笑的见牙不见眼,直呼:我儿孝顺!
确实,他这样大有前途的青年才俊,她一个寡妇,已是高攀了。
次日一早,苏禾正准备打水洗漱,便听到隔壁一声男音:“苏娘子,打扰了。”赵览冲着苏禾作揖道:“小生这厢有礼了。我娘昨儿贪凉,今儿有些发热,还请苏娘子白日里帮忙照顾一二。”
赵览今儿一早便穿着白襕衣,带着书生帽,将自己打扮的水光溜滑的,原本以为能叫苏禾一见倾心,却不想对方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道:“好,我忙完便去看一眼赵大娘,你放心去学里吧。”
赵览心中十分不爽苏禾的轻视,一个寡妇,装什么清高傲气,不过压住心中不快,又恭敬的行了一礼:“那就多谢苏娘子了。”抬头时,看着苏禾闪进灶房的倩影,虽说是个寡妇,但这身子瞧着倒是风姿绰约,比之花小娘,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咽下口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才匆匆赶到学堂。
苏禾当真是瞧不上赵览这弱鸡般的身材,不过赵大娘既是邻居又是房东,苏禾便用木盘托着一碗清粥并着一叠小菜给人送过去了。看着赵大娘屋里也没比她好上多少,有些奇怪。不过也不多话,只将清粥给人送上,又劝慰了两句。
赵大娘今日瞧她的眼神十分奇怪,火热里又带着几分审视挑剔。难不成是自己送的吃食不太合口?苏禾心中不适,也不同她闲聊,只说病人要多休息,便辞了这处家去了。
第74章 庄引鹤先是将衙门的……
庄引鹤先是将衙
门的事料理的差不多,只有一桩有些棘手,恐怕还要同二哥商议。
趁着今儿休沐,便迅速安排了三队人马,留在杨柳胡同的许管事带一队人马到周边村镇打听,最近半月内可有生面孔出现,方圆五十里内的所有村镇都必须打听到。秦嬷嬷回杨柳胡同,每日同大力一起去苏家绣铺查看;来喜儿带着秋桂前往方圆五十里之外、百里之内的地界探查。
苏禾没有路引,走不出百里之外;况且苏家绣铺也没关门,他就不信她能放下这个铺子,天长日久的,不信她不回来看看。庄引鹤握着手中的帕子,眼神凌厉,冷哼一声了,喃喃道:“既有胆子跑,那就最好别叫爷找着。”
将绣帕揣进怀中,才对着下面跪着的四人道:“苏支婆生了异心,你们近身伺候这么久,竟然无人察觉,可见平日里多不上心,实该乱棍打死。不过,支婆有心,替你们求了情,爷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给你们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再找不到人,就别怪爷不顾多年情分了。”
茶盏磕在桌上的响声惊地四人连连磕头嘴里还道着一定不负爷的吩咐,定然将支婆带回;就是秦嬷嬷这个伺候多年有几份脸面的嬷嬷都不曾例外。庄引鹤冷眼看着,心中满腔怒火,硬生生按下了,面色冷硬,语气含冰:“行了,把人给我带回来就行。今儿就出发,我等你们的消息。”
四人战战兢兢的起身告退,庄引鹤开口叫住了秦嬷嬷:“秦嬷嬷,你来告诉许管事,你是跟在我身边久了的,想来轻重你是明白的。”
“三爷,您放心,我定然盯死苏家绣铺。”秦嬷嬷心中有了计量,苏支婆是个不愿依附的性子,进了杨柳胡同得了爷的青眼,第一件事不是缠着要宠爱、子嗣来稳固地位,而是开起了绣铺。从前觉得她是有些小聪明,不过爱财太重,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终究改不掉铜臭的毛病,虽有可惜,但也想着为人妾室嘛,倒也不必太出挑。
现下看来,苏娘子也许压根就没指望过三爷,否则跟来扬州,立时便能锦衣玉食,奴仆环绕,当上半个主子,再有个一儿半女,看三爷的上心程度,只怕是未来主母都要避其锋芒,只可惜人无此意啊。
不过看着三爷的模样,恐怕以为苏支婆是觉得回扬州庄府要同一群支婆打擂台,心里害怕又吃醋,这才跑的。她虽有几分薄面,但也不敢说实话,只能盯紧清安县的所有绣铺,苏支婆出门在外,唯有绣活傍身。只要能找到她的东西,就能找到她在哪。
庄引鹤吩咐完,摆摆手示意她退下。这才扶着脑门长叹了一口气,自从宋府的婚事黄了以后,他娘同祖母似乎是觉着对不起他,这些日子又寻摸了不少待字闺中的女娘,恨不得拍着胸脯保证,这次是将人家查了个底掉,才送到他面前的,再不会出之前的事了。可他如今心全然不再此事上。
“三爷,长青找您,说是二爷有请。”书房外,来福儿看着弟弟全乎的出了门,心中长舒一口气,好在爷还是顾念情分的,收起心神,朝着屋内高声回禀。
庄引鹤打开了书房门,看着阶下的长青,道:“二哥可说所谓何事?”
“不曾,只是让小的过来请您过去。想来事情要紧,要同三爷亲自说。”
“行,那过去吧。”摇着折扇抬脚便朝着那边走去。
……
平安镇上。
“苏娘子,你这手是用来捻针绣花的,怎可做打水这样的粗活?还是我来帮你吧。”赵览看着井对面的苏禾,眼中垂涎之意都快要抑制不住了,伸出手就要去夺苏禾手中的水桶。
“赵郎君客气了,我自己能行。”苏禾看着对方直直伸过来的手,迅速避让开了。这些日子,很是奇怪,赵大娘原本严防死守自己同找郎君有接触,便是擦肩而过,一双眼睛都要瞪大了瞧。如今她都同找郎君都搭上话了,也不见赵大娘出来制止。
“苏娘子别同我客气才是,你一个寡居的年轻妇人,柔弱无依,这样的力气活,叫我一声就是了。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合该互相照应才是。”赵览的手想握住苏禾的细腕。
起初是不同意赵大娘的提议的,想他不过才二十,便已高中秀才,眼见那考场上,多少白发苍苍的读书人还在为一个秀才功名苦熬着,便知他天资过人,前途不可限量!虽定过一门亲,可那女娘一无样貌二无家资,半点忙都帮不上就不说了,进门三年,未曾生下一子!实在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在他考上童生后,便寻了机会,让她彻夜未归,以名声清白有损,休弃了。
“赵郎君还请自重!”苏禾面带薄怒,呵斥:“我才丧夫不过月余,且无再嫁之意。便是有此意,也需为亡夫守寡三年,三年以后再谈嫁娶之事。赵郎君前途不可限量,可别走错了路!”
“我不过是看娘子未成站稳,想扶一把而已,娘子过虑了。也是我思虑不周,想着娘子那日帮忙照顾我母亲,实在感激,只是不知从何谢起。便想着能绑上娘子一二略尽心意。”赵览后退一步,又抱拳躬身,文质彬彬的回道。
苏禾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合着是她自作多情了,可赵览这些日子的行为让她很不舒服,但想着两家比邻,只能客气回道:“既是我想多了,那就不打扰赵郎君读书了。”说完转身便回了正屋。
看着身姿绰约的苏禾,赵览隐忍的咽下口水,这样的娇花若无男人的滋润岂不是很快便枯萎了,这数十日的殷勤献了下来,眼见着人还在不温不火的,半点没有同他交付真心的意思,有些恼怒但是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就不信,她一个寡妇能在这世道里活下去!
苏禾在屋里左思右想,赵览这些日子愈发得寸进尺,还是尽早将院子里的门堵上?或者、再重新寻个租户?她要好好思量思量。
“娘,你说我这都围着她转了这么久了,也不见她有亲近之意啊?”赵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开口便是埋怨。
“急什么?她这样有傍身之技的娘子,是不会轻易再嫁的。”赵大娘虽觉得儿子配个公主都使得,但那也是中状元以后才要考虑的事,眼下最要紧的是娶一个有手艺能挣钱的。自从休弃了前头那个,览儿的名声不知怎么跟着坏了起来,她也眼热过镇上富户,只是人家连门都不曾叫她进。
贴上来的人户,她也看不上,什么穷酸破落户,也配给她当儿媳?就是给她提鞋,她都要考虑考虑呢!但是苏娘子就不一样了,一来是外地人,不了解他家的旧事,旁人也不会同她多嘴;二来,她断定了苏娘子嘴上说的可怜,手中定然有积蓄,否则头一日那四两的铺盖如何也买不下去,现下天又热了,随便铺些稻草便能凑合睡了,哪里要那么金贵的东西?
苏禾当真是打死也想不到是在铺盖上露了富,她穿过来时,苏家二位对她虽不好,衣服被褥都是补丁叠补丁,但是好歹那也是个被子。被庄引鹤养在杨柳胡同时,更不用提了,高床软枕,无一不是最好的。再者说,穿过来之前,虽然随着外婆过活,家中拮据,但也不曾睡过稻草铺的床呀。这一下,输在了不够真穷上。
“那娘你还叫我娶她?岂不是白费功夫。”赵览有些不解,他日日里读书,一向是不问家事了,只管拿银子,从不管银子是从何处来,世俗俗事是一概不通,全凭他娘操持。
“她话虽如此,可她才多大?青春正盛,又没个子嗣;若是不嫁,将来谁给她养老送终?她不是娘,你如今有大出息,前程就在眼前了,娘也有盼头。”赵大娘这话在理,“丧夫被婆家赶出来,不回娘家,反到跑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若不是娘家都死绝了,那便是回娘家也没好下场。”
“娘,那你说,这样无依无靠的娘子,我就是当个妾,也抬举她了吧。”赵览一抹下巴,若有所思。他馋她的身子,但是只愿给个妾室的名头。
“我儿,你觉得她相貌如何?”
“上佳。”赵览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他没见过绝色女娘,但苏禾已是他生平所见女娘中,容貌数一数二的存在了。
“那她若是舍下脸面,给谁做妾不是做?何苦给咱们家做妾?要的就是用正房的名头套住了她,叫她贴补家里,你若高中,那她可就是进士娘子了。”赵大娘虽没读过几本书,但凭借自己,在儿孙众多的
赵家,能叫赵览拔得头筹,就可见不是个蠢人,“我不信她不动心。”
“那她前头死的那个丈夫,是个什么来头?”赵览有些酸,人虽不是他的,但一股莫名的占有欲却涌上心头。
“不曾打听到,我每每提及,她只是流泪,我也不好多问了。估摸着病歪歪的,不然怎会早亡?还连个子嗣都没留下。”赵大娘同苏禾接触这些日子,深感苏禾实在嘴紧,不好糊弄,若非将来能拿捏住她寡妇再嫁以及无娘家扶持,她是不敢轻易叫这样的女娘过门的。
赵览的心中一阵窃喜,这样的无用之人,便是守着美娇娘只怕也无福消受,叫美人独守空房,死了也好!
第75章 距离庄引鹤交代四人回……
距离庄引鹤交代四人回杨柳胡同也有七八日了,许管家带着另一个曾在后院伺候过苏禾的丫鬟一直在周边村镇打听。苏禾相貌在清安县这个小地方那觉得能称得上一句清丽脱俗,故而都不必用画像。
“秋桂你说,苏娘子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就这么走了?”大力抹着眼角的泪,可怜兮兮的看着秋桂。她脑子笨,凡事都是听主子吩咐的人,这次娘子走失,她心中自责不已,这些日子人都跟着憔悴了许多。
“也许,苏娘子自己有事埋在心里没想开吧,等她想开了,说不定就愿意回来了。”秋桂约莫明白一点,只是她嘴上说不清楚,自从那日在酒楼里听到来喜儿的荒唐事,苏娘子不是要她委屈求全,也没有说男人都是这样的,只温柔的替她擦拭着眼泪,告诉她:这个不好,咱们换一个。又看着娘子素日里同爷的相处,她在心中盘算了许久,觉得自己大约是有一些明白娘子的意思了。
两人就坐在正院外廊下的围栏靠座上,百无聊赖的看着那颗桃花树,三月时娘子树下看书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不过个把月,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了,大力用帕子擦了擦沁出的眼泪,发出了“嘶嘶”的抽气声。
秋桂看着她肿的好似发面馒头一般的眼睛,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娘子不见了以后,大力日日在无人处偷偷流泪,她是亲自跟着娘子去海兴寺祭拜的,不像自己当日跟着庄家车队一起走的,心中是懊恼、后悔不曾察觉娘子的想法,但远不及大力这样自责。
“别哭了,若是娘子回来瞧见你这个眼睛,怕是要笑话死你。”秋桂手捏着绣帕,轻轻在大力眼眶前扇风,故作轻松道。
“秋桂,我是不是蠢的很?连娘子都能跟丢了。”
“大力,娘子是有心想走的。咱们拦不住。”秋桂呆愣愣的望向天空,天空澄碧,纤云不染,暖风吹过,送着阵阵花香入鼻。若是娘子还在院中,这时候会做什么呢?
苏禾在平安镇上愈发焦躁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开春的原因,隔壁的赵览近些日子好似发情了一般,日日凑到自己跟前大献殷勤,若有似无得摆弄着肚中那点子墨水,她这两日又悄悄问了周便的人户,可有院子租。旁人只笑着摆摆手,说院子一早就租出去了。
为着一个月一吊钱的租金沾染上赵大娘这个泼妇,实在划不来。她那读书识字的秀才儿子倒是还讲几分道理,不过也不能忤逆亲娘不是?若是叫这泼妇打上门来,实在不好看。况且,谁会为一个生面孔,得罪平安镇上的秀才公呢?
苏禾今儿一早便气不顺,约莫巳时三刻时。她拿着一幅小炕屏的绣品要从赵家大门出去,却被赵大娘叫住了。
“苏娘子,这么早出去做什么?”赵大娘在屋子里替儿子纳鞋底子,听见动静才抬头,眼不错的盯着苏禾看。
“随便逛逛,大娘您忙。”苏禾压住内心的烦躁,面上笑呵呵的回着赵大娘的话。
“外面的日头晒的人都要化了,要是没什么正事,还不如回屋歇着呢。”赵大娘自从起了苏禾当她儿媳的念头后,看她的眼光明显带上了婆婆的挑剔,这苏娘子灶上手艺不过平平,又总爱出去瞎逛,有些不安分,怪道前面婆家不肯留呢,要是进了她赵家的大门,那必定是要日日站规矩,跟在她身边端茶倒水伺候的,再不许这样无事出门闲逛,一个寡妇人家,也没个避讳!
“谢大娘提醒。对了,我正要寻摸人将两边封死呢,那水井我就不要了,若是日后要吃水,花钱叫人给我送便是了。”苏禾不硬不软的怼回去了。
起初以为是赵览剃头挑子一头热,也好言相劝过,只是赵览自己听不进去罢了。三五回下来,心里也回过味了,只怕赵大娘也是乐见其成,自然不管儿子日日想法子献殷勤的事了。
“哎呦,你这孩子,若是觉得打水吃力,叫览儿帮你就是了,何苦花那个冤枉钱!这要是日日叫人送水上门,一天不得要了十多文嘛!”赵大娘听着苏禾轻描淡写的话,一阵心痛,恨不得跳起来冲到苏禾屋里,将她的家私都揣到自己口袋里。这败家娘们!不会当家的玩意!
“大娘可是怕我交不上租子,您别担心,您忙吧,我出去了。”苏禾懒得同她在扯下去,一甩帕子便出了门,直奔绣铺上,到了绣铺,她才将怀中的绣品拿出来,递给了柜上的掌柜:“掌柜的,你瞧瞧,可值些银子?”
她的绣技是比不上花容的,故而在苏家绣铺时,也曾多次向花容讨教过,在原有的基础上,自然更加出色了。这次绣的东西也简单,是她院中角落上的一株桂花树,她相像花开满树的样子绣出来的。
“娘子的东西是不错的,不够一幅太小了。只能用来做个炕桌这样的小摆件,卖不上价儿的。”掌柜的看了看手中的绣品,斟酌道。东西是不错,但是卖不上价儿也是真的。
“我晓得,掌柜的,我的东西一概都是卖到你绣铺里的,你看着怎么给价合适,只要价儿差不离,我也愿意。”苏禾见过花容绣的双面绣,自然也晓得自己的这幅不过平平,能挣上花容那幅的十分之一都算不错了。
“娘子话都到这儿了,我也不糊弄娘子了。这光秃秃的一幅绣品,后面还要我自己个找木匠寻好木材打成炕桌,花费也不小。实诚价,八两银子!”掌柜的将价格报低了些,这东西在平安镇上也能卖,不过肯定不如在清安县来的快。
“十两!”苏禾一听便晓得掌柜压价了。
“哎呦,娘子,你这张口便是十两,小店要是这个价收,那是一点挣头都没了啊。娘子,我至高给九两,要是不成,那也只能不成了。我不能叫东家做亏本买卖啊。”
“行,那就九两。”苏禾也爽快的应下,她也不耐烦在掰扯这多一两少一两的事,她今儿就要寻人将院子堵上!
"好嘞,那苏娘子收好银子。下次要是什么绣品或者其他新鲜东西,还请娘子一并送来才是。小店定不能亏了娘子。"掌柜笑眯眯的将银子递给了苏禾。
这块绣品,明儿就叫人送到清安县上,裱好炕屏,立时便能番一番卖出去了
!苏禾接过银两,转身边去寻了竹子,问他可有认识这样的人,说话间还塞了竹子十文钱。
“娘子,若是要你说的那般,这堵死里头的院墙,再重新给您开个小门,那自然也要装上门,娘子要是信得过我,这是包在我身上,动能给娘子办妥当了!”这样的活计,他从村子上找人过来就行了,既能扒拉村里人挣口饭吃,也能听他指挥。
“那这么下来,五两银子可够?”苏禾眼珠子一转,将银子报低些。
“现在还不能给娘子一个确定的数,不过那日咱们一起看过,我估摸着也够用了,就是超些也不夸张。”竹子那次不过就是打个眼,具体还要等亲自量地才能晓得。
“那这事我就拜托给你了。要是你能替我办好,谢礼我自然是有的。”苏禾笑着看了看竹子,“你忙吧,我去你祖母摊子上吃碗馉饳。”说完就转身要走,背着竹子摆了摆手。竹子在青天白日下,耳根子猛然红了。
……
“陈子明只怕是有异心了,咱们的人递的消息。”庄引端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庄引鹤,“说到底,还是成儿没出息!”
“好端端的,怪成儿做什么?”庄引鹤接过条子一看,随即就点燃丢在了香炉中,不在意的回着。
“若非这个蠢货叫人算计了,陈子明能同姓张的勾搭上?三弟,咱们也许是叫人算计了。”庄引端越想越觉得不对。
“二哥是事关亲子,自然有些看不明白。”庄引鹤哂笑一声,“就成儿那个脾气秉性,你要说他整日里就会遛猫抖狗没个正形,那没冤枉了他。可是当醉酒骑马狂奔,还挥鞭打人。不是三弟看不起二哥你这个亲儿子,他实在没那个胆子。”
“呵,你这话、倒也不假,明成撑死了也就是小打小闹,实在不比你当年的动静。”他爹、他大哥还有他自己,谁没替庄引鹤擦过屁/股,“他在清安县如何?”到底是中年得子,便是庶出,也难免挂心。
“挺好的,我看着小子就是在后院待傻了,在我那,虽有些犯蠢。不过从来没有将脸丢到外面去。”庄引鹤有些满意,人就是这样容易满足,若是大哥二哥的嫡长子这样,那真是要日日吊起来打。可轮到一个庶子这般,只要改了,那便没事了。毕竟也不指望他顶门立户,能过得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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