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富察皇后心中惊诧,面上却不显,只拿眼看皇上。
乾隆有些后悔过来,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西林觉罗家与富察家的亲事,绝不能成,他相信皇后兰心蕙质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以皇后的贤德,必然会出面阻止,避免富察家陷入党争,不能自拔。
乾隆本欲拂袖离去,却见皇后朝自己看过来,扬声问:“怎么了?”
富察皇后收回目光:“皇上为国事操劳,也要保重龙体。”
乾隆“嗯”了一声,才要离开,余光瞄见一个熟悉的侧脸。
“站住!”
鄂婉吓了一跳,手捂心口,依言站住,回转身体。
这下乾隆皇帝看清了鄂婉,鄂婉也看清了对方。
不得不说,乾隆确实有一副好皮囊,难怪能在康熙皇帝一百多个孙子当中脱颖而出,被康熙皇帝带在身边培养。
后世还有人议论,说雍正帝能夺嫡成功是沾了儿子的光。
桃花眼,高鼻,薄唇,五官不如高恒精致,也不如傅恒英挺,却自带雍容气度。
可额角那条若隐若现的青筋,暴露了他的真实性情。
以王道之心,行霸道之事。
对视片刻,鄂婉自觉有些失礼,赶紧垂眼听训,做乖巧状。
乾隆脑中心声又起:【补药啊!皇上不会看上我了吧?虽然我天生丽质难自弃,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我才十六岁啊!皇上今年……都快三十了吧!古代叔圈天菜也比不过傅恒那种十七八岁的小鲜肉啊啊啊!男人一过三十,就不行了!救命!!!】
乾隆:“……”
喊她站住,又不说话,鄂婉倔强挺立,任由打量。
半晌,才听对方哼笑出声:“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说完拂袖而去。
鄂婉一路都在想乾隆最后说的那句话,直到阿玛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才将选秀的事抛诸脑后。
阿玛不是京官,此时回京是为了年考述职,考过就要返回任上,在家待不了几天。
“选秀的时候,皇后可看过你了?问了话没有?对你还满意吗?”饭桌上都是自家人,觉罗氏忍不住问。
鄂婉专心扒饭,咽下嘴里的才回答:“当时皇上也在,皇后娘娘没顾上我。不过最后应该看过了,什么都没问就撂了牌子赐了花。”
鄂婉长了个心眼儿,没提皇上问话的事,怕吓着家里人。
“听管事说,傅恒亲自接你进宫?”哥哥鄂显挤眉弄眼地问。
鄂敏闻言横了鄂显一眼:“问你妹妹话呢,插什么嘴!”
“是傅恒接我进宫的,怎么了?”
鄂婉知道哥哥在关心她,倒也没藏着掖着:“皇后娘娘吩咐他来接的,接我们这一队,又不是我一个。”
鄂敏闻言关切地问:“傅恒没说什么吧?”
见额娘也看过来,鄂婉摇头:“没有,傅恒对我还像从前一样。”
以后会越来越好。
少年的心事终究藏不住,越藏越显得欲盖弥彰。
“高恒呢?他没去送你吗?”
弟弟九十四问完这一句,就没*有哥哥那么幸运了,直接被阿玛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疼得龇牙。
“就你话多,吃饭都堵不上嘴!”阿玛打完还不忘教训。
额娘往日最疼爱弟弟,这会儿也没了好气:“今日你姐姐与富察家的亲事过了明路,往后谁也不许再提高家的人。”
“趁我在京城,赶紧将亲事定下。”鄂敏觑着女儿的神情说,生怕她再闹起来。
鄂婉专心吃饭,装乖乖女。
上辈子爹不疼娘不爱,用上吃奶的力气才捞了点钱,最后却落得一个被雷劈死的下场。
穿到这里原生家庭幸福,未来婆家是真豪门,鄂婉决定保重身体,替原主过完这开挂般的人生。
觉罗氏盯着鄂婉看,半天才道:“明日我就派人去富察家探口风。”
翌日,鄂婉被人从美梦中推醒。
“姑娘,宫里送了赏赐来,快起来梳洗谢恩。”老成如微云,这会儿都急红了脸。
差一点就亲到傅恒的嘴了,美梦破碎,鄂婉哀怨地睁开眼,见外面仍旧黑漆漆的。
鸡都没打鸣呢,哪个短命鬼活不到天亮这时候给赏赐。
想到有可能是富察皇后,被人扶到梳妆台前的时候,鄂婉在心里呸了几声。
皇后是傅恒的姐姐,也是她未来的大姑姐,必须长命百岁。
“皇后赏了什么?”鄂婉漱口时理所当然地问。
绮梦快急哭了:“不是皇后娘娘,是皇上的赏赐。”
鄂婉:撤回刚才那几个呸。
“昨天撂牌子的时候不是赏了花,怎么还有赏赐?”说话间,鄂婉已然穿好了衣裳,速度堪比变身。
穿越整一日,原主的记忆逐渐回笼,鄂婉对选秀也有些了解。
更衣梳洗之后,来不及用早膳,肚子咕咕叫着被人簇拥去了正院。
此时正院灯火通明,养心殿首领大太监李玉的干儿子张敬安正坐在厅堂里与鄂敏寒暄。
“小女昨日已然被撂了牌子赐花,皇上今日又赐下香囊,是什么意思?”鄂敏心中的疑问半点不比鄂婉少。
赐花代表落选,赐香囊代表中选,昨天赐花,今天赐香囊,到底是选上了还是没选上啊?
鄂敏问他,他问谁去,圣心若是这么好猜的,人人都是皇上肚里的虫了。
可人家问得也没错,就没有这么干的,张敬安清了清嗓子,正色说:“太小。”
鄂敏:“……”
“什么?什么太小?”鄂敏这下更懵了。
他哪儿知道,当时他干爹问皇上的意思,皇上只说了这两个字。
张敬安干笑:“这是皇上的原话,其中深意还得大人自行揣摩。”
等鄂婉赶到,西林觉罗家二房集体领赏谢恩。
送走宫里的人,鄂敏与觉罗氏大眼瞪小眼,谁也猜不透“太小”这两个字背后的深意。
“皇上大约嫌弃我年龄小。”鄂婉打了个呵欠说。
好像在哪本清穿小说里看过,乾隆偏爱熟女。
原主今年虚岁十六,长得跟豆芽菜似的,压根儿不是乾隆喜欢的类型。
觉罗氏一心想把女儿嫁到富察家去,深觉有理,闻言点头。
鄂敏却有不同意见:“那赐香囊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鄂婉也不知道,但她不想进宫伺候乾隆皇帝的心是真的。
于是乱猜:“张公公没提让我进宫的事,肯定没选上。至于香囊……可能是皇上觉得撂了我的牌子伤了伯祖父的脸面,想借此给个理由,安抚一番。”
“也说得通。”觉罗氏慈眉善目,素来没什么主张。
听鄂婉提到伯祖父,鄂敏一拍脑门:“对呀,去找大伯问问!”
第4章
鄂敏赶到鄂尔泰府上的时候,高贵妃已经在长春宫与富察皇后说上话了。
“多亏娘娘昨日拦着,没让皇上给高恒赐婚。”高贵妃抚着心口,头皮发麻。
高贵妃与富察皇后在潜邸时便要好,等到入主后宫,情分越发深厚。
想起昨日选秀的事,富察皇后微微蹙眉:“皇上登基才满三年,我竟不知他对党争的忌惮如此之深。”
甚至连富察家都怀疑上了。
高贵妃的政治敏感度远不如皇后,经皇后提醒也很快想到了这一层:“相信很多人与娘娘一样,以为鄂张党争是皇上的御下之道。”
想了想,还是后怕:“当时臣妾以为高家是包衣出身,抬了旗也是皇上的奴才,娶了西林觉罗家的姑娘也没什么,谁知那姑娘长得……”
说着起身给富察皇后跪下:“仅凭那张脸,就能让皇上放不下。若是嫁去高家,还不知要引来多少祸事。”
富察皇后亲自将高贵妃扶起:“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不过是我额娘极喜欢那姑娘,想要讨了来做儿媳。”
还好选秀时相看了,不然嫁给傅恒也很麻烦。
那张脸别说高家撑不住,就是富察家都难。
高贵妃落座之后,仍旧不放心:“娘娘您说,皇上看过那张脸,不会再给高恒赐婚了吧?”
富察皇后笑容苦涩:“皇上昨儿撂了牌子赐了花,今儿上早朝之前又派人去西林觉罗家赏了香囊。”
“皇上果然要让那姑娘进宫了?”高贵妃心里酸溜溜的。
富察皇后并不确定:“还未与我说起。”
高贵妃已经有很多年没吃过醋了,今日听说竟是吃了一个饱:“且等着吧,早晚的事。”
另一边,鄂尔泰听说鄂婉被皇上撂了牌子,眯了眯眼。
又听鄂敏说起今天早晨发生的事,端起茶碗又放下:“皇上说婉儿太小,是什么意思?”
鄂敏叹气:“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才来问您老人家。”
鄂尔泰蹙眉凝神想了一会儿,让鄂敏先回去,容他打听打听。
傍晚时分,伯祖父那边有了回音,鄂婉听完眼睛都瞪圆了:“什么?胸太小?皇上有那么庸俗吗?”
乾隆皇帝喜欢熟女不假,选秀的时候挑胸大的便是,何必巴巴说出来,落人褒贬。
鄂婉回忆了一下,她们那队唯一被留用的陆怜月,平得跟飞机跑道似的,还没她胸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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