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能听见我心声 第70章

作者:蒹葭是草 标签: 爽文 轻松 读心术 穿越重生

与此同时,养心殿那边也得到了消息,上虞备用处的侍卫长秘密禀报,金贵人被禁足之后,苏家人主动与鄂太医接触,似乎有所密谋。

“似乎?”

乾隆扫了侍卫长一眼,把对方低垂的头扫得更低了:“事涉皇嗣,朕要知道准确的消息。”

侍卫长冷汗直冒,应是退下。

对面一直按兵不动,安静得鄂婉心慌。这一日正在院中艰难散步,忽然见靖秋神采飞扬地走进来,扶住鄂婉另一边的胳膊,压低声音说:“不必娘娘以身犯险,纯贵妃娘家的人与鄂太医见面时被抓了,现场搜出一包催情香。”

鄂婉下意识问:“为什么是催情香?”

想到孕晚期她和皇上也没消停,问出这一句脸后知后觉红了。

靖秋多伶俐的一个人,见鄂婉红了脸,故意略过这个话题:“也是苏家人倒霉,在醉花阁约见鄂太医,正好赶上五城都察院接到线报,说有官员在醉花阁狎妓,上门搜捕。没抓到涉事官员,五城都察院的人干脆抓了鄂太医和苏家人回去交差。”

抓回去审问,误打误撞揭出谋害皇嗣的大案。

话音未落,又见李玉的徒弟福顺走过来,笑眯眯说:“鄂妃娘娘,皇上有请。”

糟糕,鄂婉心说,鄂太医是她钓鱼的饵,不会在五城都察院熬不住刑,把她也给卖了吧。

苏家谋害皇嗣有大罪,而她利用太医钓鱼执法,将皇嗣置于险境,深究起来罪名也不小。

但皇上传她过去,鄂婉又不敢不去,正发愁要怎样辩解,忽然感觉腿.间一热,好像有温暖的水流涌出。

紧接着便被惊人的疼痛包裹住,鄂婉疼得半靠在靖秋身上,艰难对福顺说:“劳烦你回去禀报皇上,就说……说我要生了。不管出了什么事,都等我生完再说吧。”

随着预产期临近,慎春和寿梅早早便将东边的耳房收拾出来做了产房,这会儿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鄂婉发动。

鄂婉被靖秋等人扶进产房的时候,乾隆见李玉慌慌张张走进来说:“皇上,鄂妃娘娘要生了!”

乾隆蹙眉:“还没到日子,不是说要等到年后吗,怎么提前生了?”

李玉愁眉苦脸:“奴才让福顺去传话,福顺回来说,他才告诉鄂妃娘娘皇上有请,娘娘便脸色发白,说自己要生了。”

“糊涂东西!”

乾隆想到什么,大步朝外走去,连狐裘斗篷都没穿。

李玉抱着斗篷追出去,正好看见罚跪的福顺被皇上踹了一脚,倒在地上,满脸惶恐。

鄂婉两辈子头一回生孩子,没想到如此顺利,从阵痛开始到孩子落地,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

“娘娘产道比平常妇人宽些,再加上骨头软,孩子养得个头不大,这才没怎么受罪。”一个稳婆边给孩子擦身边说。

另一个稳婆却道:“产道宽,骨头软,孩子不大,我也没见过生孩子生得这么顺利的!可见娘娘好生养,是多子多福的命呢!”

与鄂太医所料不差,鄂婉果然生下一个小阿哥,母子平安。

这时门外响起李玉的声音:“鄂妃娘娘,皇上还在外头等着呢。”

女人生孩子实在太费时间,从前哪怕是皇后生二阿哥的时候,皇上也只在外头守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回去歇着了。

这个鄂妃真是妙人儿,人家只生了不到两个时辰,没让皇上白等。

“快去,把孩子抱出去给皇上瞧瞧!”鄂婉这才想起皇上来,赶紧吩咐稳婆。

乾隆等在外间,把鄂婉的心声听了一个齐全,额角青筋不由鼓了鼓。

小没良心的,才有了儿子,就忘了他。

但看见稳婆怀中那个脸蛋红红的小阿哥,刚听说鄂婉生产时的气愤和内疚,以及心底升起的那一点点酸涩,瞬间烟消云散。

乾隆伸手要抱,稳婆下意识闪躲,战战兢兢说:“皇上,抱孙不抱子。”

这是祖宗的规矩。

李玉觑着皇上的神情,立刻出声:“大胆!”

稳婆一个激灵,忙将手中襁褓递给皇上。

皇上抱孩子的手势并不熟练,足见没抱过几回。可小阿哥刚刚瘪着嘴要哭,换到皇上怀中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竟然合上眼笑了。

“父子连心,九阿哥更喜欢皇上抱呢!”李玉在旁边捧场,说了好些吉利话。

皇上赶到时,听见产房里呼痛的声音,额角青筋鼓起多高,背着手在外间踱步,劝都劝不走。

李玉循例劝一句,立刻被瞪了回来。

如今见九阿哥平安落地,不哭不闹,漂亮乖巧,跟自己亲,皇上额角的青筋也平复了,握紧的拳头也松开了,脸上全是笑。

出手也足够大方,见者有份,每人十八两。

那可是十八两银子,是李玉两个月的例银,换成普通宫女、内侍足足是八.九个月的量。

乾隆抱着孩子往里间走,稳婆下意识要拦,被李玉一个眼神制止,乍着手给皇上撩帘子。

彼时鄂婉正在擦身,不期皇上闯进产房来,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孕期上围激增,从原来的B罩杯变成C罩杯,再加上孕期腰身长胖十分有限,更衬得身姿曼妙。

屋里服侍的也都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给鄂婉换上干净的寝衣,然后轻手轻脚退了下去。

乾隆在外头等了许久,以为里头应该忙完了,谁知进屋之后满室春光,心旌都跟着摇荡起来。

他走到床前,抱着孩子坐下给鄂婉看:“你看看他长得像谁?”

鄂婉早看过了:“都说像皇上呢。”

“他的眼睛像你,会说话。”乾隆看鄂婉一眼,眼神开车,硬是把鄂婉看得面红耳赤。

应景般地,襁褓中的小婴儿忽然醒了,哇哇直哭,差点把房顶掀翻。

乳母走进来,笑吟吟说:“阿哥饿了,奴婢抱下去喂奶。”

鄂婉摆手让她退下:“前十天的奶我来喂。”

初乳里有免疫蛋白,能增强孩子的免疫力。

等乳母退下,抬眼看皇上:“皇上守了小半日,该回去歇歇了。”

皇上不理,也不走,钉子户似的坐在床边,而怀中的小娃娃已经哭哑了嗓子。

鄂婉无法,只得红着脸撩开衣襟给孩子喂奶。

托了大胸的福,也是这孩子有福,生下来自带干粮,吃完居然还有剩。

想到鄂太医还被关在五城都察院,她钓鱼执法的事可能被抖出来了,鄂婉将吃饱睡熟的孩子放在靠墙的一边,羞涩地捂着漏奶的胸脯,病急乱投医地问:“皇上要尝尝吗?”

大冬天又出了一身的汗,才将这对父子伺候好,重新擦了身躺下,就见慎春蹙眉走进来禀报:“皇上,娘娘,魏贵人求见。”

鄂婉还没说话,皇上先道:“不见,天大的事,等鄂妃休息过来再说。”

慎春应是出去,又拧着眉走进来:“魏贵人说她知道一些哲悯皇贵妃的事。”

不知是不是生孩子生晕了头,鄂婉总感觉皇上听见“哲悯皇贵妃”几个字之后,表情有些不自然。

“皇上去看看吧,说不定魏贵人当真知道些什么。”

鄂婉疲惫地合上眼:“臣妾累了,想睡一会儿。”

手腕被人轻轻地拍了拍,低醇男声传入耳中:“睡吧,朕晚上再来看你。”

她怀孕这段时间,虽然也有侍寝,但皇上依然召幸过魏贵人。

魏贵人并未失宠。

如今一朝分娩,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侍寝,皇上跟着魏贵人走了,晚上恐怕很难再回来。

心里酸酸的,鄂婉翻了一个身,面朝里,背对皇上。

乾隆坐在床边,听完整段心声才起身离开,带着魏贵人回了养心殿。

这一觉睡得香甜,醒来已经是二更天了,鄂婉睁开眼,果然没看见皇上,心中又酸涩起来。

从前与皇后同住长春宫的时候,见皇后玩纯爱,她还觉得不可思议。等她感受过皇上的好,竟也生出些占有欲来,渴望他的目光永远只停留在自己身上,永远只对自己好。

明知道这里是皇宫,明知道皇上的夜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特别是在条件不允许,她无法侍寝的时候。

可心里就是空落落的,哪怕怀里抱着儿子,也填不满。

给儿子喂过奶,鄂婉将他留在身边,让乳母回去睡了。

细细打量儿子的小脸,其实也看不出什么,但高挺的鼻梁肯定是随了皇上。嘴唇也像,虽然是薄唇,却不会给人刻薄寡恩之感,只会觉得唇形很漂亮。

这孩子是个心大的,吃饱了就睡,鄂婉很想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像皇上说的,随了自己。可这家伙睡时多,醒时少,醒了就是哭着找奶吃,看得并不是很分明。

乾隆走进来,正好看见鄂婉望着儿子流眼泪,大步走到床边问:“怎么了,是不是听见了什么闲话?”

鄂婉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哭了,忙抹了一把眼尾说:“闲话?外头有人在传闲话吗?”

乾隆垂眼,安抚她几句,便叫了人进来伺候更衣。

皇上这么晚过来,肯定要过夜,不方便留孩子在身边,吩咐乳母抱走了。

等屋中只剩下两个人,鄂婉才酸溜溜地问:“魏贵人争宠都争到咸福宫来了,皇上今夜没有翻她的牌子吗?”

乾隆能听见鄂婉的心声,在她情绪起伏大的时候,偶尔也能感受到她的心情。

比如现在,嘴上酸,心里更酸,好像喝了一坛子醋。

没忍住用手指刮一下她的鼻头,哼笑着说:“魏贵人可不是来争宠的,她这根墙头草确实知道一些内情。”

但她知道的,乾隆早知道了,并不稀罕,反而给人一种心虚,急于把自己往外择的感觉。

旧爱多好啊,舍不得别人说她一句,鄂婉翻身朝里,只留后背。

乾隆笑着将人翻过来,怼脸问:“鄂太医还关在牢里呢,你只关心魏贵人,怎么不关心关心族人啊?”

鄂婉:“……”

光顾生孩子,竟忘了还有这一茬,鄂婉强笑:“他都说了些什么?”

乾隆戏谑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声音放轻:“他把什么都招了。”

就知道鄂太医靠不住,鄂婉眯了眼:“既然皇上都知道了,先皇后此身也算分明了吧?”

用鄂太医和皇嗣放长线钓大鱼,揭开昔年宫斗丑闻,替哲悯皇贵妃报仇,为先皇后伸冤,是她不对,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她愿接受任何惩罚。

听她提到先皇后,乾隆收敛笑容,心中沉痛。

到底是他错怪了她,哪怕他嘴上说着“过去了,都过去了”,可寒哲的死一直横亘在他与昭华之间,几乎不是秘密。

昭华临死前拉着他的手,还在解释,他也只是说“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

过去了,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苏氏和金氏骗了朕这么久,朕自然会给寒哲和昭华一个交待。”乾隆心里的愧疚转瞬变成了愤怒,他从来不会内耗自己,错的永远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