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成了绝色美人 第115章

作者:月追云 标签: 快穿 爽文 东方玄幻 古代幻想 万人迷 炮灰 穿越重生

“都去救了吗?”

“都去了,人还没出来”

总管抖着腿犹豫半晌,终是叹了一声,俯低身子迅速朝着座上眼露困倦又端着得体笑脸的君王而去。

听清总管耳语的熊昶脸色一白,不可置信地转头,嘴唇颤抖,下意识喃道,“什么?”

而后他蹭地站起来,冠冕上珠链乱晃噼啪作响,吓得乐府伶人忘记了奏乐。

所有人都先后停下动作,望向上坐的君王。

众目睽睽之下,熊昶猝然离席,转走为跑,夺门而出。

惧怕和担忧上涌,熊昶耳鸣不止,双腿发软,直接不顾礼仪撂下章台宫的夫人群臣,往失火的雀台跑去。

离了章台宫没多久,他便远远看见雀台的方向红光一片,霎时眼泪如雨崩。

那参天的火焰在寒冷的冬夜里照亮了他涕泪横流的脸,他端正俊逸的五官因绝望而扭曲,颤抖的唇不停念道,“不,不……不会的”

这火来得极快,火势迅速发展到无法扑灭的程度,等熊昶赶到时,雀台宫外已经没了扑火的人,他们均害怕地躲到了远处。

而后发生的一切在熊昶眼中都成了随机定格的模糊画面。

他不知抓了谁怒斥,“呆站着干什么!怎么不救火!?”

又不知抓了谁的肩膀问,“她呢?她在哪?”

而后他被涌上来的侍从死命拦住,先是腰,再是腿和手,他们在他耳边尖叫,“王上!危险!里面去不得!”

眼眸中映着熊熊烈焰,泪水源源不绝。

他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还在里面,阿怜还在里面。

全身被挟制,似有千斤重,熊昶额角青筋迸射,失态痛哭如幼儿。

而章台宫中不明发生何事的众人出宫后见到那通天的火光,醉意顷刻间消了大半。

“天呐,这火......这是哪里着火了?”

“说是后宫中的雀台。”

朝臣们惊疑对视,“那里住了谁?”,竟让楚王昶失态至此。

众夫人心里有数,却不敢把答案对外臣说。

荣葳在人群中寻找巫阖,不知这是他计谋中的一环,还是突发的意外情况。

她找了半天都没看见巫阖的身影,只能重重地叹息一声,握住了公子珺递过来的手,缓解内心的不安。

与此同时,巫阖早已脱下隆重的楚国官服出了宫。

宝月驹的马蹄踏过融化的雪水溅起水花,直奔郢都之外的青俊山而去。

听到马蹄声的阿怜从山路旁的茅草屋中跑出来,她已提前穿好巫阖准备的御寒衣物。

宝月驹停也未停,巫阖提前趴好,只伸手一捞,便将阿怜稳稳带上马。

“抱紧我!”他于风声中转头道。

阿怜听话地抱住巫阖劲瘦结实的腰,耳边风声猎猎马蹄哒哒,寒风从两侧流入,身前是唯一的热源,贴得越近便越暖和。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巫阖身上在发烫。

两人一马在青黛色的山路上疾驰,两侧山谷盛满云雾,树林如墨,随风而动。

天明时有细雪飘落,他们找到一间无门破庙歇了进去。

温暖的火光让阿怜身子回暖,慌乱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面对巫阖时她自觉有些难言的尴尬,当初掳她来楚的是他,如今送她离开的也是他。

巫阖的名字,都是她被迫入宫后从荣葳口中得知的。

她盯着火堆不说话,巫阖坐在一旁偷偷看她一会,而后从包袱里取出软糯的米饼递去,“先吃点这个垫肚子,等到了下个城池,我再去买新鲜的。”

还未说饿,他便主动递来食物。

阿怜先是一愣,而后伸手接过,抬眼望去,竟在巫阖冷冰冰的脸上瞧出几分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神色。

她心里一惊,匆忙移开目光,继续盯着火堆发呆。

米饼虽已凉了,却保留着清爽的甘甜,在舌苔间丝丝化开。

昨夜熊昶离开后不久,巫阖便翻窗而入。

他穿着笔挺宽大的官服,额头却因疾跑出了汗,显得有些狼狈。

她以为荣葳所说的有人接应是派宫人来接她,从没想过巫阖竟然会亲自来雀台。

他让她称身体不适假装早睡,于戌时翻窗出去,沿着他留下的标记跑到外墙,那里会有人接她出宫,再送她出城,出城后,她得独自骑马一路向北,在青俊山脚下的茅草屋等他。

接她出宫的是个独眼的游侠,到了城郊便把马让给了阿怜。

等阿怜骑马赶到茅草屋后,那马儿打了个响鼻,调转方向自行寻路回去了。

茅草屋内点着灯,简陋的床榻上叠放着内里塞绒的上裳下裤,裤装的内侧还缝有防磨的软垫,另有一件熊皮狐狸领的厚实披风。

当时的她满心不安未曾细想,只匆匆将衣服换上。

眼下坐在破庙里吃着米饼,阿怜后知后觉地察觉出几丝怪异。

巫阖怎么想得这么周到?

印象里的他冰凉不近人情,就算她住在巫府时,两人也没什么交集。

且他刺杀嬴煦掳她来楚,她甚至对他怀有厌恶,只抓住他这根稻草,想要逃出熊昶的控制。

当初掳她过来的时候,巫阖可不是这番表现。

难道真如荣葳所说,他要亲自送她回秦?

他刺杀嬴煦,肯定不能在秦为官,如今看来似乎连楚国的官都不想做了。

巫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第97章

他们迎着风雪赶路,因体温流失,不得不隔一段时间就停下来生火取暖。

然而不是每次都能找到合适的庇护所,这次行至半途,天上突然下起暴雨,巫阖让她用披风盖住脑袋,自己却被迎面而来的雨水浇了个透。

注意到远处的点滴光亮,巫阖夹着马肚大喝一声,宝月驹的马蹄抡得更快了。

眼前是两间并排着的低矮瓦房,其中一间的窗户透着微弱的光。

巫阖将阿怜从马上抱下来,微微弯腰护住她往里走,雨水溅起的泥点沾湿了两人的衣服,鞋里也进了水。

四周安静无人,只有单调的雨水唰唰声和房檐上不规律的水帘嘀嗒声。

木门一开,趴在巫阖怀里的阿怜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情景,就被狠狠往外一推,“跑!”

阿怜站定后惊恐瞪大眼睛,只见门内的巫阖伸出胳膊硬挡住一柄向他劈去的大刀。

房门被啪地甩上,屋内传来刀剑劈砍的厮杀声。

阿怜颤抖着后退几步,停在茅草堆旁的宝月驹闻到血腥气,暴躁地扬起前蹄嘶鸣,她慌张地跑过去躲在茅草堆后,雨水的寒意顺着湿透的裤脚往上爬,冷得她全身都在发抖。

巫阖让她跑,可这么大的雨,她能跑到哪里去?

若是骑着宝月驹独自逃跑,那巫阖怎么办?

还没等她整理好凌乱的思绪,房屋的门自内打开,巫阖满身是血,踉跄地走了出来。

“巫阖!”眼见着巫阖脱力向前倾倒,阿怜立马跑过去接住他。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冰凉的皮肤上,激起一片密密麻麻的战栗。

屋内的血腥场景她不敢细看,只通过地上掉落的几把砍刀猜测对面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她焦急又害怕地拍打着巫阖冰凉的脸,“巫阖,你怎么样?”

见巫阖没有反应,她小心架住他的胳膊,吃力地拖他去了另一间空着的房屋。

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阿怜忍着呕吐欲和满心害怕,回到惨如炼狱的房间取来烛火,在微弱的光线下褪去他身上被雨和血浇透了的湿衣。

四肢修长的男人歪着头躺在硬塌上,块块分明的肌肉/沟壑在烛光侧照下更加明显,他的左小臂上一道深得见骨的伤口还在往外涌血。

阿怜被这狰狞的伤口吸引了全部的注意,无心思考其他,当即撕下干净的衣物为他做了简陋的包扎。

她不敢睡着,怕第二天醒来榻上人成了具冷冰冰的尸体。

痛苦的低吟令阿怜心中一惊。

她摸向巫阖滚烫的额头,惊觉他此时正在发烧。

风吹雨淋,受伤浴血,若还不倒下,真成了铁做的人。

阿怜举着烛灯将他的脸转过来,见他眉心紧拧,嘴唇干燥苍白,削瘦的两颊透着病态的红晕。

之前没机会细看,现在凝神望去,他比初见时更瘦了,下巴一周长了青色的胡茬,看着有些许颓废。

他干裂的唇动了动,“水……”

阿怜忙取出水壶托起他的头喂他喝水,又将撕下来的衣物布料用雨水打湿,盖住他的额头。

等了许久仍旧不见他的症状有所好转,指尖一探,他呼出来的气都是灼热的。

一分一秒度日如年,阿怜颤抖着手指抚上衣领,衣物窸窣落地,房屋的门被打开,她遮住头冲进雨幕,半晌后带着潮湿的冷气钻进了他的怀里,与他肌肤相贴。

因担忧和惊惧,阿怜这晚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反复惊醒后又沉沉睡去,第二日清晨巫阖反倒先她一步醒来。

巫阖刚醒时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而后感官逐渐回笼,他觉察到了胸膛前依附的柔软和压在那处的腿肚,低头一看,怀中人黑发铺散呼吸平稳。

近在咫尺的睡颜令他瞳孔放大,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巫阖全身僵住,动也不敢动。

只某一处的变化尽管他竭力去克制也毫无办法,不知算不算因祸得福,这变化扰得她撤开腿翻身向里,让他能够在不惊醒她的前提下起身。

他对昨夜发生的事有些模糊的印象,却没想到她最后会以这种方式来为他降温。

雨后天晴,他在院中生火烤干两人的衣物,抱着衣服回到屋内时发现阿怜披着被褥坐在榻上,已不知醒来多久了。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将变得干燥温暖的衣物递过去,“衣服已经干了,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