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菜汪汪
独孤钺听她说完话,就把人抱起来往里去,今年这大半年,晋王都比较素。
太忙了,这又走了一个多月,根本吃不饱。
榻上云雨方歇,虞铮喘着气:“你别把我弄怀孕了。”
独孤钺冷脸:“你不乐意?”
“……我要赶路啊,前三个月最危险,你不怕我出事啊?”虞铮哼了一下,捏他的腰。
没捏动,这厮居然绷紧了肌肉!
独孤钺哼了一下:“回来怀。”
虞铮对他笑:“那你还不轻点?”
独孤钺不理她,伸手摸她的肚子。
“轻一点。”虞铮仰头亲他下巴:“夫君最好。”
独孤钺看着她眼中的狡黠,哼了一下,低头也亲她。
轻……是不可能轻了,浅一点吧。
虞铮要去绥州这件事柳氏也一早就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天大地大,归根结底皇家女眷也没有不许人家为父母收葬的。
虞铮打算带着青霜梅雨两个侍女就好,其余的人都留下。毕竟是赶路,内侍带着听松和照月,他俩年纪大一点。
其余人就不带了,全是侍卫和亲兵,二十个侍卫,二百亲兵,两辆车,二十几匹马。
其余都步行。
到了十六一早,虞铮就在青鸾殿拜别了王妃,又去银安殿拜别独孤钺。
虞铮凑近独孤钺:“夫君站起来呀。”
独孤钺这会子已经知道她想做什么了,于是对她笑了一下站起来主动抱她:“早些回,我早已传信绥州地方和高凉县,两边都会有人照顾你。什么事解决不了就派人回来。”
难得他这样贴心,说这么多话。
虞铮把头埋在他胸口吸口气:“嗯。”
“不要哭太久。”独孤钺又道。
虞铮点头,许久后仰起头:“多谢夫君。”
独孤钺对她点头,牵着她的手送她出去。
直接把她送到了府外,送上马车。
虞铮看着独孤钺:“夫君等我。”
独孤钺站在府门外的台阶上,对着她点点头。
这里才来不久,一切都还是陌生的样子,虞铮一路看着,马车渐渐远离了王府。
又离开了金郡。
过几日,还要离开西河,往绥州去。
西河距离绥州倒是不太远,来回十来天的功夫就可以到了。
此时还是七月,不过这边赶路倒是不冷。七月二十七这一日,就到了绥州。
到了绥州,就有人接。
虞铮看着城墙,马车进城的这一路,她都是沉默的。
人会下意识规避许多对自己不利的记忆,走到了这里,她才想起当年许多细节。
他们当年路过绥州,在城里住了一夜,安顿好,第二天才出城往西,中午的时候在清风谷遇袭。
当初进城的时候,她实在是受不了马车颠簸了,还特地换了男装,坐在二哥的马上。
二哥那时候身材高大,把她护着不成问题。
四哥还皱眉嫌弃她不懂事。
四哥那时候也就十四,兄妹两个总是吵嘴。
虞铮自然不理会他,只是吐舌。
二哥好笑的在她后脑上轻轻敲了一下:“你是没事就气他,不知道他最是个暴脾气经不住你气?”
三哥隔着马车笑:“老四也是该,成天跟妹妹计较什么?”
虞铮就哈哈笑。
马车里,周氏皱眉:“你坐好,一会摔了怎么办?”
第146章 那一日
虞铮的眼眶是红的,眼泪不知不觉就从下巴滚落。
侍卫们时刻关注着各方,他们就是来保护虞侧妃的。
所以他们偶尔扫过来,看见虞侧妃在流泪,也只能赶紧扭头。
唉,这种事。他们当然知道自己来做什么的,虞侧妃全家都在这里没了命,再来这里,她怎么不伤心?
有句话叫近乡情更怯。
虽然这里不是她的乡,可全家人的命都留在了这里,比乡更令人怯吧?
虞铮此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她的脑海里,都是当年那一天的琐事。
这么多年,她好像什么都记不得了。但是来到这里,她就事无巨细的想起了那一日的事。
甚至她想起当年母亲头上还戴了步摇。她还说这是要进城见人了,娘带了这么好看的步摇吗?
她母亲就笑着说可不是,这一路辛苦了,好歹要像个样子。
她还记得,父亲那天也早早的打理好自己。还特地换了一身亮眼的衣裳。
奶娘还因为她女儿非要换红袄子把孩子给骂了。
大嫂说好歹到了城里,歇一天也是好的,马车虽然好,可也颠簸的受不住,把她弄吐了。
二姐姐说到了这里,距离回老家可不远了,只是想想高凉人生地不熟的。
大哥哥就说没什么不熟的,都是族人,他是跟着大伯父回去过一次的。
直到马车到了城中预备好的住处,外头有人来请,虞铮才回神。
梅雨给她把脸上的泪擦了,又补上一些粉:“侧妃,外头有本地官家女眷。”
虞铮笑了笑:“好。”
当年帮助过虞铮的那位刺史全家早已不知所踪。
如今的刺史,是朝廷新任的。
来的是他的夫人,当然也是独孤钺一早传话的结果。
晋王府的女眷来了,纵然只是个侧妃,级别也不低,她总要来的。
这位夫人过来扶着虞铮下了马车,笑盈盈的请安。
虞铮扶着她起来:“姐姐多礼了。”
宋夫人忙道:“妾身岂敢,娘娘这一路辛苦,想必劳累,快请进去歇息。”
“我只是侧妃,不敢当一声娘娘,姐姐客气了。”虞铮笑了笑。
那宋夫人忙改口:“是,虞侧妃快请。”
这位侧妃为人和善,宋夫人心想能这么老远来办事,还带着侍卫亲兵,想必是晋王很宠爱的人了。
她不能慢待了。
她身后还有其他几家官员家里的女眷,都一起跟着。
虞铮早在下车的那一刻,就收拾起心情。
她是来给家人迁坟的,但是她身为晋王府的侧妃,此行不可能不跟本地官员打交道。
她是女子不好直接跟官员往来,但是他们的家眷她肯定是要见的。
她并不想与她们说起自己的家人,所以她不会在这些人面前露出悲伤的表情。
但是有些话,她不想提起来,别人也要提起来。
宋夫人就道:“之前我家大人就已经派人去查过了,这一年多来,一直都打听着。只是实在没有找到虞侧妃您的兄姐。照着画像也找过,实在是没有。至于之前的山匪,您倒是不必太担心,他们……都死了。”
虞铮有些疑惑:“何以能证明他们全死了?”
宋夫人有些犹豫,还是道:“先前,割芝麻的队伍进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清风谷那边山上的山匪们就是为了抵抗他们,全战死了。过后有人统计过,那片山头一个活人也没有。”
之前对虞家下手的那批人,也不是一个都没抓到,那时候世道就乱了,杀了朝廷官员,他们被抓到就是个死。
但是到底趁乱跑了的才是大头。
当年那位刺史虽然是虞稻台生前好友,但是处境也不见得多好。
能帮着虞铮把虞家下葬,已经是不容易,不可能再那么尽心尽力的帮忙剿匪了。
报仇二字从来就不是那么容易,虞铮成为虞侧妃,算是有点能力的时候,她也没有办法叫人在千里之外剿匪。
她这一次来,也有这个想法,想要知道会有什么办法。
可她甚至还没提起这件事,就得知仇人大概全死了。
还是以这样惨烈,甚至可以说可歌可泣的方式……
她一瞬有些不知如何说起:“我真没想到。”
“许多人都没想到,那些年世道不好,那些匪徒无恶不作。截杀了虞家也不是他们做下的第一起恶事。他们大概是厌恶官府的人,第二年,有个国子监的官员告老,经过清风谷,一样被截杀了满门。这之前,他们也做下不少恶事。”另一个年岁大一些的女眷道。
她的夫君当年就在这里做官,只是一直不得升迁。
如今新朝了,官职还是那个官职。
她叹道:“当年,刺史是想要剿匪的,可他又没有兵权,手里那几个官兵管一下城里还行,去剿匪不够用。何况,年年缺粮年年欠饷……谁乐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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