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菜汪汪
柳氏怀着四郎的时候?
他回忆过去就能想起来,但是平时他不会记得。
四郎出生后一年都没见,京城里的局势不稳,他顾不上。
或者说,那时候四郎在西河,他非常放心。
有东君在,他从来就没有担心过。
等回来了,柳氏又急匆匆的走了。
他很多时候都会下意识觉得东君就是四郎的母亲,不是说就不记得柳氏生了四郎。
只是明明记得是这样,但是还是会下意识的觉得四郎就是东君的孩子。
大概是她对孩子们太好了吧?
至少,孩子们也很喜欢她。
独孤钺拉着虞铮的手轻轻拍了一下:“从他出生开始至今,就是你在费心。”
“别说这话了。”虞铮在他手心上掐了一下:“咱们大公主的婚事可是近了,别的不提,我进府那会子,她才七岁。”
独孤钺开始蹙眉。
虞铮疑惑的歪头,独孤钺却忽然一把把她拉入怀中抱住,不许她看他的脸。
虞铮茫然:“怎么了?”
这倔驴抽什么风?
独孤钺轻轻在她后背上拍了一下,他自己也理不清楚自己内心此刻到底是什么想法。
就是觉得……在他眼里,东君还是那个漂亮的狡黠的,爱撒娇的小侧妃。
她没有变,没有老……不,她还是变了的,更美丽了。更懂他了,也更周全了。
但是她还是那样美丽,那样年轻。
大公主要成婚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独孤钺内心有些不是滋味。
“夫君?”
“东君,叫人给你做衣裳,做首饰可好?还是胭脂水粉,你喜欢的都给你做,好不好?”
虞铮有些茫然,聪慧如她,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知道这个人抽什么风的……
“夫君。”虞铮看他,心想我不知道你抽什么风,但我是有万能公式的。
“我生来富贵,虽然不如皇家,但是我的爹娘祖母疼爱我,自幼就给了我最好的生活。所以华丽的布料,漂亮的首饰,还有胭脂水粉我都不那么在意。我最在意什么,夫君知道吗?夫君……应该知道吧?”
她把一只手撑在独孤钺的肩头,垂头看他:“其实以前姐姐也欺负我了……但是我不记仇。但我最想要什么,夫君应该知道的。“
独孤钺点头,他知道。
他说不出来,但是他知道。
东君只想要他,要他对她好。
他抱紧虞铮的腰:“东君,你是我的妻子,最亲的人。”
“哼。”虞铮拍了他一下:“你就只把我当成亲人了吗?没别的了?”
独孤钺一愣:“嗯?”
“就没有男女之情了吗?我不要。”虞铮又哼了一下:“我没有亲人了,所以夫君是我的亲人。我就一个夫君,所以夫君是我的良人,我也没有什么朋友,那夫君也必须是我的朋友。”
独孤钺这回真愣住了。
他看了虞铮好一会后,又把她的头按在了怀里。
就是这回力气有点大,虞铮头上的发钗歪了,险些把他自己扎死。
但他也只是不动声色的挪了一下。
而虞铮一无所知,她早已习惯了这厮的力气。
腻腻歪歪了许久后,独孤钺单方面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如果他听过一个词的话,就会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升华。
于是后宫众人忽然发现近来陛下对皇后娘娘更好了。
其实新人们从进宫就知道,陛下极其爱重皇后娘娘,端看皇后娘娘自己无所出还没有娘家却能站稳,不被后宫任何人压制就知道。
但是如今她们又更加直观的看到了陛下对皇后娘娘的爱重。
陛下每天都会陪着娘娘用膳,至少用一顿。
赏赐更是不必说,其实陛下和娘娘有时候都不用赏赐这个词了。
反正陛下什么都送去清宁宫。
这很明显,因为她们以前还没这么明确的看见过。
陛下甚至为了娘娘的口味,特地下旨叫西河选厨子过来,又叫殿中省选出两个会做南方菜的厨子。
新人不知道,老人是知道的。
就算是当年在府上,白氏最得宠的时候,她也并未得到这些待遇。
这样一来,就显得两个有孕的嫔妃更没有了存在感。
到了腊月,大公主的婚事已经到来。
定好的是腊月十二,这一日是个好日子,宜婚嫁宜祭祀,宜纳财,宜动土起基,也宜祈福订盟。
更是与大公主和蓝相怡两个人的属相八字都相合,是个上上之选的吉日。
大公主在清宁宫出阁,此时已经打扮好了。
太皇太后近来身子愈发差,她来不了,所以皇后带着大公主先去万福宫辞别。
太皇太后穿戴一新的坐着,却看得出她的精神不足。
大公主被扶着给她行大礼。
其实太皇太后对于大公主来说,只是重孙女了。
可越是这样的辈分,就越是不能懈怠。
她郑重其事的叩头跪拜:“重孙女辞别了。”
“好,好孩子。扶起来。”太皇太后也有些伤感:“成亲是喜事,不要伤怀。就在京城里,要时常回来看我和你母后。”
“是。”大公主还是抹泪了。
“好了好了,不要哭,大喜日子呢。”虞铮笑着接过丫头手里的帕子给她轻轻沾掉眼泪:“再把那个桃花粉拿来,我给她补一补,就要看着白里透红才好。”
第309章 临终
“多谢母后。”
“不用谢我,只需要记住我的话,成婚不是把你丢出去不管,只是你要组建自己的小家了。但是宫里还是你家,所以今日并不是什么悲伤的日子,不许哭了。”
“嗯。”大公主很感慨。
“你母后说得对,我就不爱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一套。”太皇太后也笑:“这才是屁话呢!”
“是,重孙女记住了。”大公主也笑了。
本来还有些难过的二公主这会子也不太难过了,是啊,姐姐又不是不回来了。
辞别了太皇太后,一行人又往宣政殿去。
太皇太后扶着同心的手站起来,她晃了几下站稳,叫同心扶着她走到了门口。
外头很冷,但她还是不许关门。
她看着一行人走出去,就笑了一下:“我想起我当初出嫁时候的样子了。我那时候也不哭。虽说我阿妈担心我,说我嫁进去要受委屈的,但我不怕。我想着要是他们欺负我,我就豁出去了。”
同心笑着点头,可其实她也没有经历过这些。
当年陪着太皇太后的那些人,如今还有人在世吗?她都不记得了。
“但是我那时候第一眼看见我那夫君就觉得喜欢。多好看啊?你没见过他,先帝可不如他,先帝大概是随我多一些吧。”太皇太后乐起来:“倒是我这几个孙子,有些像他。”
那时候独孤氏降了前朝还没几十年呢,骨子里野性十足。
她那夫婿大冬天出去打猎还敢光膀子呢。
跟汉人男儿是真的大大的不一样!
“唉,这一回头看啊,我都守寡五十年了。”
“娘娘……”
“我大概是快走了,我这些时候啊,总是想起他。有些事我以为我都不记得了,今儿看见孩子成亲,我又想起来了。我和他成婚那天,他笑的很好看。”
同心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沉默了下来。
临走,虞铮轻轻摸了摸大公主的脸:“好孩子,姐姐要是见你今日,也会高兴的。好好过日子,驸马叫你不高兴了就跟我说,嗯?”
大公主含泪点头:“母后,女儿都记得。”
在大公主心里,这位年轻的母后为她费心费力,已经是无可挑剔了,她发自内心的感激。
大公主拜别了父亲后,就由堂兄和弟弟们送出宫外。
驸马也是要来拜见陛下的,一行人走出了皇宫,就往公主府去。
虞铮内心没有太大感觉,她这个年纪,很难对送嫁这件事有什么太深刻的体会。
她料想独孤钺也没有。
独孤钺早年征战,对这个女儿是陌生的。
她出生得太早了,早在独孤钺还不懂做父亲的时候就出生。
等独孤钺成熟了,她已经要出嫁了。
他们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培养父女感情。
独孤钺能给的一切都给了,但是唯独父爱……只怕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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