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姐夫后 第46章

作者:拱白菜的大猫 标签: 宫廷侯爵 正剧 先婚后爱 群像 穿越重生

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补充道,“不过,他虽行事狂放,倒还知道分寸,至少与秦夫人之间,界限分明,未曾逾矩。”

贵妃的侄子是会拿捏重点的,他本来就是个纨绔,是风月场中的老手,“界限分明?”

“从前,莫非还有过什么瓜葛不成?”

章明理自知失言,慌忙低下头,噤声不语,然而,他抛下的饵,已精准地勾住了鱼儿。

贵妃侄子脑子里千转百转,飞快瞥了眼身旁面色阴沉的表哥,跟秦恭交好的人,表哥是一个都看不上的。

章尧上次那般当众地欺辱他。

他不还回去还是人吗?

——

殿内,西域舞姬的表演正到高潮,鼓点密集,赤足踏地,金铃脆响,雪白腰肢扭动。

一名宫女,端着酒,低眉顺眼地走到章尧案前。

章尧正与人谈笑,面色温和如春风,顺手接过那杯酒,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对面席上的贵妃侄子看得真切,一直紧绷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章明理也从殿外回来,脸色比出去时更显苍白虚弱,他抬眼,正对上章尧望过来的目光。

章尧却只是对他回以一抹惯常的笑意,随即起身离席,行至一处僻静无人的回廊角落,他俯身,将口中含着的酒液尽数吐了出来。

水渍沾湿了他的唇角,他抬起手背,慢条斯理地擦拭,狭长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嘲讽,又是这些无聊的伎俩。

不是致命的毒药,而是催人情欲的龌龊之物。

这滋味,他初入京城时便有幸领教过一回,那时还不够有城府,对京城藏污纳垢的手段了解不深,被所谓的友人哄骗着进了挂着羊头的酒楼,

后来被有心人渲染成狎妓,他被夫子当着满堂同窗严厉训斥,那些构陷者窃笑。

章尧是中招了,但是并没有做腌臜的事情。

他嫌脏。

但那药性发作时的滋味非常不好受,那种酒喝下去了之后,浑身滚烫,血脉贲张,所有气血都疯狂地向一处涌去,胀痛难忍。

章尧擦拭唇边的手指微微一顿,眼底暗色翻涌,他那个时候是把手伸进去疏解了,自然是想着人疏解的。

在昏暗的房间里,他并非初次自渎,

他仰着头,汗水沿着紧绷的下颌滚落,额角青筋暴起,身体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脑海里翻腾的,都是那个人影,越是念及,手上的动作便越是急促狂乱......

事后,他望着窗外昏沉的月色。

阿福跟在后面有些紧张,“爷,没事吧?”

章尧看着宫殿的方向,若有所思,“无妨。”

无非是想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丑态百出,颜面扫地罢了,这点把戏,奈何不了他。

——

“秦夫人,这是新酿的雪里红梅,取冬日初雪融水,配以红梅花,冰糖,枸杞并几味温补药材,可为女眷暖身,您尝尝?”

她抬手接过,梅香混合着淡淡的甜意扑鼻而来,她小口抿了一下,毫无寻常酒水的辛辣,反而有一股甜香味儿,甜滋滋的,像极了上好的蜜水。

秦恭低头看了旁边的温棠一眼,她是酒量不行,但是遇到酒,又总会时不时尝一口。

“喝一盏就行了。”秦恭说了句。

温棠点点头,捧着温热的琉璃盏,小口小口地抿着,清甜的酒香让她眉眼都舒展开来。

秦恭被请去了御书房议事后,方才奉酒的宫人立刻上前,恭敬道,“秦夫人,这边请,请夫人先到西暖阁歇息片刻。”

周婆子把温棠扶起来,温棠颔首。

夜色中大雪又起,雪花打着旋儿落在廊檐下几株绽放的红梅上,红白相映,煞是好看,

只是相似的廊道亭台太多,处处皆是相似的朱漆雕栏,若非有人引领,极易迷失方向。

带到了宫殿门口,宫人又扭头对周婆子说,“劳烦嬷嬷随奴婢去取件干净暖和的替换衣裳,再添一件厚实的狐裘披风来,殿内虽有炭火,夫人方才沾了寒气,多加一层更稳妥。”

周嬷嬷因着上次在宫里不甚愉快的经历,心中警醒。她先推门进去,仔细环视一周:殿内陈设简洁,门窗紧闭,角落的香炉正袅袅吐着甜香,确认无异后,她才出来,仔细掩好门,低声叮嘱温棠,“奶奶,您先进去暖和着,把门闩插好,我速去速回。”

殿内门窗紧闭,暖意熏人,那甜腻的香气似乎也越发浓郁,丝丝缕缕往鼻子里钻。

温棠解下被雪水浸湿了外层的披风,只觉方才在廊下被寒风刮得冰冷的脸颊和手足迅速回暖,甚至......有些热得过头了。

她走到窗边想推开一丝缝隙透气,却发现窗似被什么东西从外卡住,纹丝不动。

无奈,她只好又去拨动门闩,刚将门闩拉开,把门拉开一条小缝,寒风裹挟着雪沫瞬间钻了进来。

再过了一会儿,门缝一下子变大了,有人推门进来了。

温棠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连外面的声音都听得不太真切,她纤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扯着领口的盘扣,扯松了衣襟,露出一小片细腻得晃眼的肌肤。

章尧刚走进这个偏殿的内室,就脚步一顿,看向角落里摆着的香炉,他立刻屏息捂鼻,但是,一丝异香已钻入肺腑。

他眼神瞬间迷蒙了一刹,随即被更深的戾气压下。

他面前的帘子突然剧烈地晃动,一个裹挟着奇异甜香的身影软软地跌撞出来。

女子身上那股混合了梅香,酒气和催情暖香的奇异气息,瞬间将他包裹。

章尧不耐烦地皱眉,身后传来了门被咔嚓上锁的声音,心中戾气顿生。

他伸手就把人推开,怀里的人根本毫无防备,被他一推,便软软地跌倒在地,她拢着胸口衣襟的手无力地滑落,茫然地抬起头。

章尧看清了这张能让所有男人色授魂与的脸,狭长地眼眸微顿,

她还真是倒霉,这种时候碰上他。

章尧又不是柳下惠,看到这个让他以前日日夜夜自渎的人怎么可能没反应,身体几乎是立刻就给出了最诚实,最汹涌的反应。

香料还在燃着,章尧过去,粗暴地将炉盖掀翻。

他走回温棠身边,俯身,将她拽起,瞥见她因药力而潮红失神的脸,他随手抓过案上一条干净的湿帕子,毫不怜香惜玉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只让她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此刻水光潋滟,眼尾一片惊心动魄的绯红。

她张嘴毫不留情地咬了他一口。

那力道对章尧而言微不足道,一点都不疼,是钻心的痒。

“松口!”他掐住她的脸。

他额角的汗珠,开始不受控制地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滚落。

第46章

宫门厚重的朱漆在身后缓缓阖拢,隔绝了殿内压抑的争论。

秦恭步下玉阶,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雪扑面而来。

秦恭出了宫门之后,章国公立在一旁,脸色铁青,方才议的正是江南暴动案,牵连甚广,官员,商贾皆不能幸免。

而这场打着复辟前朝旗号的动乱,矛头直指旧朝旧臣。

章国公这位曾在前朝位高权重,以清流风骨著称的文臣翘楚,虽在新朝招揽下仍保国公之尊,世家体面,但在许多前朝故旧和新朝臣子眼中,他终究是背弃旧主,屈膝新朝的贰臣。

那些若有似无的鄙夷目光,如同跗骨之蛆,平日里不显,但此刻在这风口浪尖上,便如芒在背。

章国公显然也受不了周遭若有似无的打量,猛地一甩袖,转身就走。

而这一边,三皇子面带温煦笑意,上前与秦恭寒暄,话题先是绕着江南案,三言两语后,又极自然地转到了日常起居,言辞关切,态度彬彬有礼。

“时候也不早了,秦大人,尊夫人还在偏殿候着你呢,莫要让她久等才是,秦大人还是快些过去吧。”三皇子面色带着一丝不甚健康的苍白,语气温良。

一直静立一旁,方才在御前颇受冷落的二皇子,此刻终于动了,他扫过三皇子,鼻间几不可闻地冷哼一声,三皇子立刻低下头噤声,姿态恭谨。

只剩三皇子站在原地后,他看了看他们两个人离开的方向,然后挥手对旁边的侍从说,“这位二皇兄,行事还是这般直来直往,又一次如此明目张胆地开罪秦恭,当真是......”

侍从垂首屏息,只听三皇子低低吐出未尽之语,

“当真是愚不可及。”

不过,既然有人搭好了戏台,他乐得顺水推舟。

——

宫禁深深,重重回廊曲折蜿蜒,朱栏玉砌在漫天飞雪中模糊了轮廓,唯余宫墙根下几株红梅,在皑皑白雪中灼灼绽放,分外刺目。

周婆子捧着刚从管事宫女处领来的厚实锦缎斗篷和一件簇新的皮裘,步履匆匆地往回赶。

风雪太大,她得赶紧给大奶奶带过去,免得回府路上再着了风寒。想起去年冬夜出宫后大奶奶就病了一场,周婆子就觉得疏忽了,总是这样,殿内炭火足,暖意熏人,一出来就忘了添衣。

终于回到熟悉的偏殿门口,周婆子推门而入,口中唤着,“大奶奶,我把厚衣裳取来了,待会出殿门时披上......”

殿内却一片死寂。炭盆里的炭烧得正旺,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可原本该燃着香的香炉却空空如也,一丝烟气也无。

周婆子心头莫名一跳,她疑心温棠去了内室歇息,忙掀开垂落的珠帘向内走去。

——

内室之中,温棠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方才开门栓的动作几乎全凭本能,待那门栓滑落的轻响入耳,

前次的记忆猛地刺入脑海,她狠狠掐住自己臂弯内侧的软肉,尖锐的疼痛让她勉强维持住一丝清明,立刻就想退出去重新锁门!

但是出来之后就撞进了一个滚烫的胸膛。

捂住她口鼻的手已然松开,但那灼热的气息和禁锢的力量感仍在。

那个身影背对着她,坐在离她几步远的冰冷地面上,双腿交叠,双腿看似随意交叠,脊背却绷得笔直。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沉默而危险的距离,

温棠只觉得浑身像被架在火上炙烤,每一个关节都在发软,那异香混合着酒力,正疯狂吞噬她的理智,手臂上被掐出的紫痕阵阵刺痛,提醒着她危险。

她咬着唇,用尽全身力气,一寸寸朝门边挪去。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门板,可就在这一瞬,手腕便被攥住,她整个人被翻转过来,抵在门板上。

“你现在开门,是想让阖宫的人都来看看秦大奶奶此刻的模样?”章尧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喘息,汗珠顺着他下颌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滴答声。

温棠的手被他死死按在冰冷的门板上,动弹不得,他攥得那样紧,指节泛白,过了许久,感受到她不再挣扎,那力道才缓缓松懈下来,却并未放开。

温棠没办法动弹,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他急促的心跳声在这个死寂一片的地方也格外清晰沉重,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章尧终于再次后退,两个人拉开了些许距离,但那双眼睛却没放过她,如同燃着暗火。

他抬眼看向逐渐缩在墙角,徒劳地一寸寸向后挪动的温棠,她脸色酡红,眼神涣散,浓密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